章節字數：3763 更新時間：22-09-09 18:07
三月的聯邦都城，春意已經悄然來到，可此時的氣氛依舊如寒冬一般昏暗而絕望。所有的新聞，社交軟件的熱搜頭條都隻刊登著同一件事“總帥在爆炸中犧牲”。
邊界新任的主將謝嶽是謝理事的兒子，傳回來的消息那必然是準確無誤的，據傳是總帥在潛入向導販子的交易點時突然暴露，對方直接引爆了交易點，接應部隊根本來不及反應，現場的火勢非常大，逃出來的人寥寥無幾，卻沒有季靖的身影。最終確定，聯邦總帥季靖，葬身在了那片火海之中。
收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暫代總帥一職的江上將一口氣沒緩過來竟暈了過去，送到了醫院才發現這位為聯邦奉獻了一生的老將軍已經是風燭殘年了。老來得子的寶貝閨女江遐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信任有加十分欣賞的後輩季靖又英年早逝，一連串的打擊讓老人一蹶不振。
“先生！江上將在會議上突發心梗，被送去醫院了！”莫可慌慌張張地跑進總帥府，卻發現習默看著手機，眼眶發紅。
習默的悲傷也是克製的，他抬起頭，除了泛紅的雙眼，一切如常，就算是開口說話的語氣也是清冷平靜的：“不要慌，現在議會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江上將去了哪家醫院，都是什麼人跟著？”
“額……議會現在亂成了一團，都是討論總帥去世後的後事和下一任總帥的任職的，還有一部分是為江上將擔心的；江上將哪兒……他一暈過去我就過來了，隻看到是上將的一些副將帶著他去的，應當是信得過的。”莫可抓了抓腦袋，總帥和江衡接連出事，他也是慌不擇路才跑來找習默的。
可是習默在聯邦一無權力而無人脈，又能給他什麼幫助呢？習默歎了口氣：“議會那邊先不管，讓他們去搶，你先打聽一下江上將去了哪家醫院，跟我去看看他。”
“好，我這就打電話！”莫可像是找到了定心骨，說話都有了幾分底氣。
江上將被送到了聯邦第一醫院，習默和莫可兩人到達時，醫院周圍圍了不少人和記者，看見了總帥府的專車，立刻把習默團團包圍，一個個都爭著擠著上前要采訪習默。兩人雖然在醫院門口下了車，卻是寸步難行。
“總帥夫人您對於總帥突然出事有什麼看法麼？您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總帥夫人您是來看望江上將的嗎？總帥臨走前有特意關照您什麼，對於總帥的後事您有什麼計劃嗎？”
“總帥夫人……”
莫可看著周圍無死角的鏡頭攻擊，整個人都犯怵。而他前方的習默依舊沉默地站在人群之中，沒有絲毫的局促。等這些記者問的嘴巴都幹了，終於稍稍停歇了會兒，習默才開口：“多謝各位的關心，季靖去世的消息，我很痛心，但這裏是醫院門口，病人們需要的是安靜的環境，希望大家能夠配合。”
醫院的保安終於姍姍來遲，護送著習默進了醫院。
“江上將的情況如何了？”那保安帶著一臉抱歉的笑意把習默往三樓請，一邊還解釋著為何沒有及時遣散媒體，習默沒有跟他廢話，直接切入了主題。
“額，我隻是個保安，上將現在在三樓急救室裏，您可以問那邊的醫生。”保安舔了舔嘴唇。
習默沒有給他反應，等電梯的門開了，他才禮貌地向保安點了點頭：“辛苦你了，請那些媒體朋友先回去吧，不要擾亂了醫院的秩序。莫可，跟我來。”
保安看著習默挺拔的背影，拍了拍腦袋：“這總帥夫人可真奇怪，油鹽不進的。”
急診室門前的確隻有江上將的幾位心腹副將在，見到習默來了，都隻是鞠躬問好，然後按部就班地向習默彙報了江上將的病情。老人年事已高，本來代理總帥一職就已經很勉強了，又聽見總帥出事的事，突發心梗，幸而就醫及時，現在還在搶救，但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不過之後肯定是不能代理總帥一職了。
習默點了點頭：“就麻煩各位多照看上將了，如果他醒了，讓上將不要太過擔心其他的事情，安心養病。”
“我們會的。”副將點了點頭，“習先生，請您節哀，另外，上將之前吩咐過我們，如果您有難處，我們會盡全力幫助您的。”
習默笑了笑：“那就多謝各位了，暫時還是請先照顧好上將吧。”
“喂？啊是，我在習默先生這兒，我們在醫院。嗯？哦哦……我會轉達給先生的。”一旁一直沒吱聲的莫可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嗯嗯啊啊了許久，才為難地看向了習默，“先生，議會最終決定了由謝理事來主持總帥的追悼會，希望您現在過去和他商量一下具體的流程和想法。”
習默點了點頭，向身後的幾位副將道了別，又匆匆趕往了議會總廳。
這是習默第一次來到議會總廳，一樓是空曠的大堂，隻有前台和會客沙發，季靖的辦公室在五樓，六樓是總議會室，而理事會的辦公室在四樓。習默作為總帥的夫人，本來是有權在季靖的辦公室等的，但特殊時期，他直接被前台帶到了謝理事那裏。
“習默先生您來了，請進請坐。”謝理事倒是有些受寵若驚，還略帶責備地看了眼前台。
“沒事的，謝理事有什麼事直說吧。”習默擺了擺手，示意謝理事也坐下，“季靖失蹤的事情是您的兒子傳回來的消息？”
謝理事歎了口氣：“先生我必須要提醒您，不是失蹤，是犧牲了。我知道您一時可能沒有辦法接受，但總帥他確實在那片火海之中喪生了。”
“現場已經找到屍體了麼？他為何會暴露行蹤，潛行一事為什麼由他親自去，如果是他自己的決定，沒有人提出過異議嗎？行動策劃有這麼大的漏洞，為什麼沒有人製止？”習默眉頭微微一蹙，上前一步，沉穩地提出了一係列的疑問。
“這……關於總帥喪生的原因和具體情況還在調查，現場的屍體也還在清理排查，但所有逃出來的人都已經確認過身份，並不包括總帥。如果有調查結果我們會第一時間向您報告的。現在我們是先需要準備總帥的後事，追悼會的事宜，希望先生您可以配合。”謝理事沒有想到這位足不出戶的總帥夫人竟有這樣逼人的氣場，但畢竟是個老狐狸，避重就輕轉移了話題。
習默雙眼微眯，低下頭歎了口氣：“這些事您安排就好了，我沒有什麼意見，對於聯邦的習俗也並不熟悉，有需要您差人來找我就行。”
“好的，習默先生，請您節哀。”
習默回到了總帥府，讓老俞打發了來拜訪的客人和向做專訪的媒體，就一直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習默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季靖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那個珍珠貝殼。其實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為季靖的死傷春悲秋，從剛才和謝理事的交談來看，他死的太過蹊蹺，讓習默沒有辦法去相信季靖真的死了。
屍體找沒找到其實已經不重要了，足以炸掉整個交易點的炸彈和火海必然不會留下能分辨真偽的屍體，但季靖為何會親自潛入交易點和暴露的原因肯定有大問題，包括為什麼接應部隊會反應不及，這樣危險的行動難道沒有監聽？
對於議會不急著調查季靖的死因就先搶著給他辦追悼會一事，倒是在習默的意料之內，聯邦高層隻有江上將和他的下屬是支持季靖的，其他人對於季靖是又恨又怕，聽見他的死訊大概恨不得敲鑼打鼓慶祝一番。
但那位謝理事的態度明顯更加不對。他並沒有對於季靖的死感到多麼快樂或是悲傷，哪怕是偽裝也不可能做到這樣天衣無縫，似乎對於季靖的死沒有那麼在乎，而是更急於給季靖辦追悼會，讓這個人的事情全部消失，著手自己的下一步動作。
又或者是……他對於季靖的死早有預料，所以在收到消息之後立刻按部就班繼續自己的計劃。
“老俞，現在外麵怎麼樣了？”習默下了樓，招呼老俞。
“人都打發了，但是還是有些狗仔躲在外邊時刻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老俞擦了擦汗，這才剛剛初春，他就已經忙出了汗，可見外麵圍著多少人。
“讓莫可想辦法溜進來，我有話跟他說，電話裏不方便。”習默看了看外麵，輕輕感知了一下，發現狗仔人數並不多，大多數還都是普通人，莫可一個向導還是有本事不讓人發現溜進來的。
半個小時後，莫可小可愛來報道了：“先生您找我？”
“沒讓狗仔發現吧？”莫可使勁搖了搖頭，他可是能進入議會總廳工作的向導，給幾個普通人下暗示那不是眨個眼的事麼！
“你來，我問你幾個問題。”習默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讓他跟著上了樓，“你對議會的那位謝理事了解多少？”
這屆議會的理事會隻有一位謝理事，莫可馬上回答：“謝理事是目前議會理事會裏唯一的一位普通人理事，是一位少有的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幹實事的好幹部呢！而且因為他是普通人，所以更加會站在平凡人的角度去看待事物，幫普通人謀取了很多福利的，總帥也對他十分欣賞呢。”
“他是普通人啊……那他的那位兒子呢？就是新任的那位邊界主將。”
“他……我不熟悉，我隻知道他叫謝嶽，聽說也是個很有上進心的年輕人，雖然也是普通人，但是真的非常厲害。”莫可撓了撓頭，好奇地問，“先生怎麼突然對謝理事父子感興趣了？是今天謝理事找您去說了什麼嗎？他希望您推舉他做總帥？”
聽了莫可的這個問題，習默猛然抬起頭，嚇了莫可一跳。對啊！如果他想要拿下總帥這個職位，至少也應該要向他這個“前總帥夫人”拉拉票，讓他也可以以總帥遺囑的方式讓他更安全地上任總帥，可是謝理事並沒有，為什麼？
習默緩緩起身在房間裏踱步，謝理事趁在幫季靖辦理後事的時候拉攏自己才是常理，既然他沒有這麼做，還是一副十分著急想要趕緊辦了追悼會趕緊了事的樣子，對於自己做甩手掌櫃的態度也沒有多說什麼，甚至很支持，這是為什麼呢？
習默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轉過頭盯著莫可。莫可最受不住這樣殺意十足的眼神，哆嗦著向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碰掉了放在床頭櫃上的小盒子，脆弱的貝殼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晶瑩的珍珠滾落到了習默腳邊。
“啊！對不起對不起……”莫可闖了禍，手忙腳亂地幫習默把碎了的貝殼和小盒子撿起來，卻發現盒子翻出來的夾層裏還有另一樣東西，定睛一看，嚇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先……先生，這是……”
習默看著滾到自己腳邊的珍珠還有些發愣，過了會兒才珍視地撿起了珍珠，問：“怎麼了？”
莫可吞了吞口水：“這是總帥的勳章……象征著，議會首腦專屬的一次一票否決權。這是議會首腦的最高權力。”
作者閑話：
習默：心怦怦跳
季靖：（叼著玫瑰）感動了就要說……（被刺到）（跑走）
習默：……
季靖：（整理完攬著習默的腰）我知道你一定很愛我（準備親）
悠悠：（咬季靖鼻子）離我主人遠點啊你個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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