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36 更新時間:23-03-30 19:07
龍庭連忙拉著歐陽謙先進了那家店,吩咐小二隨便上點什麼,就進了一間隔間,龍庭示意他老實坐著別出聲,歐陽謙隻好悶悶的坐著,等著柒休覲進來。
柒休覲知道這種情況下一般是吃不了東西了,隻好讓小二幫她把鹵味打包了,然後也進了一間隔間,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他,一杯放在自己跟前,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我是一個窮鬼,可請不起閣下喝什麼瓊漿玉露,十文銀子一兩的酒,不知能否入您的口?”
那人冷冷的看著柒休覲,驀地說道:“我認得你。”
柒休覲湧起不好的預感,眉心一抖:“哦?”
他冷笑一聲:“你忘了?我不相信你能忘了……”他意有所指,“你倒是活的好好的,比那些一碰就廢的女人強多了。”
柒休覲臉色巨變,瞬間手就抓住了桌角,強烈的羞辱感撲麵而來,她不是沒想過此生可能都要帶著那些恐怖惡心的陰影活下去,隻是沒想到在哪裏都能遇到,遇到那些親眼見證過自己醜事的人。他們打量自己的眼光,就好像黏糊糊的鯰魚,透過衣服盯到人身上去,她幾乎都要喘不上氣來了。那人見她的臉刹那間爆紅,低笑一聲:“放心,雖然我親眼見過你跟別人顛鸞倒鳳的景象,不過我不會宣揚此事的,畢竟這事是不能見光的,我還要顧慮我的財路呢。”
隔間的歐陽謙臉色黑如煤炭,不是所有人親耳聽到自己愛人跟別的人有交集還能咬牙忍住的,他幾乎是用近乎變態的方式壓抑著自己。龍庭心裏默默感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都被人傳的滿天飛了,她還好意思要求別人為她約束自身?哪來的臉麵要求的?龍庭怕他按捺不住掀桌子衝出去,一直提防著。
柒休覲隱忍的勸自己要冷靜,這事已經過去了,她不應該一直拿過去的羞辱來折磨自己,可是屈辱感怎麼是能被控製的,她的牙咬的咯吱咯吱的響,渾身也在止不住的發抖。他瞥了她一眼,戲謔的道:“我勸你也掂量清楚點,我上邊有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今日的事,你最好別管。”
柒休覲暗中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讓她有了幾分清醒,她拿起酒壺猛灌幾口,隨後努力平複一下情緒,把思緒又拉回到這件事上來:“哦?”
男子挑眉:“不信?”
柒休覲隻冷淡的看著他,那人明顯不是什麼大人物,有很嚴重的炫耀心理,一臉自豪的道:“阿釗是我表弟的朋友,他你不會不記得吧?今日我找那個老頭的麻煩,你也別來管,我也就當沒見過你,兩全。”
“你想怎麼的?”
“好說,把我看病的錢還我,四百兩,我看你俠肝義膽、古道熱腸的,要不,你替他還了也行。”
“胃口這麼大也不怕撐死啊。”柒休覲冷笑了一聲,目光麻木的沒有一點光亮,“這麼多年了,你們這些人,就隻會欺壓無權無勢的老百姓,真是孬種。”
“那又怎樣?誰讓你們就是沒有背景呢?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得打碎了牙齒和血吞。行了,我得去找那老頭要錢去,你自己慢慢喝吧。”他說著就準備站起身來,柒休覲冷聲道,“等等。”
那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柒休覲雖然是抬頭看著他,但眼神中卻充滿了輕蔑:“天底下,不是隻有他一家獨大的,況且你隻是跟在他手下屁股後麵的小尾巴狗,真當自己是個太子爺了?你上邊有人是嗎?巧了,我上邊也有人,他的地位,在元國也沒幾個人能與之相較,我都不曾到處顯擺炫耀,你一條小狗怎麼就非得鼻孔朝天呢?”
他倆在一旁隔間聽著,龍庭衝他揚頭示意,意思是,你看,她跟你關係都成這樣了,出去還靠你麵子撐場麵。
歐陽謙隻是沉默的繼續聽。
“哦?那我倒想聽聽他是誰。”
“元國元帥,碧洲成,比之你身後撐場麵的,如何?”柒休覲知道此人隻是一個小嘍囉,起不了什麼風浪,所以放心大膽的說出碧洲成是自己靠山這樣的話。
龍庭聞言臉色一變,尷尬的看著他的黑臉,歐陽謙氣得鼻孔都要冒煙了,碧洲成?又是碧洲成?你跟他什麼關係?他怎麼就是你後台了?我呢?我呢!我還沒死呢!你眼睛就看不見我了?
那人動了動眼角,幾年前他倒是聽說過碧洲成和林聰帶人找到基地,然後把她救走的事,一時間也估摸不清她是不是說大話,畢竟他也隻是一個小人物,打聽消息也沒有那麼靈光,當即就決定撤了,嘴上笑著:“得,我也不在這兒跟你扯大話了,我出去後就賠了那大伯醫藥費,你看成嗎?”
柒休覲笑了笑:“早這麼說不就好了,不過你以後行事還是低調一點,難道你不知道,真正成大事者都是穩如泰山的,你這樣跟誰都罵罵咧咧的,一看就很傻,日後恐怕隻能是個打手小弟,年輕人,穩著點的好。”
那人被噎的臉色一黑,咬咬牙離開了隔間。
柒休覲歎了口氣,喝下了杯裏的酒,想起納蘭家,又感到一陣頭疼,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誰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到下次喝酒吃肉的時候……
她起身拿了打包好的鹵味,提著酒壺就回營了。剩下龍庭麵對哭喪著臉的歐陽謙,一陣尷尬:“其實,也不能怪她不拿你的麵子撐腰,你這明麵上都要另娶了,她要是再用你來撐場麵,那才是笑話。”
龍庭見他沒有回話,灰溜溜的先走了。
歐陽謙覺得柒休覲與那人的對話有端倪,便出門去逮住了那人,問他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那家夥也就是個不正混的二流子,其實與阿釗倒也沒什麼關係,不過是仗著阿釗的名聲在外麵趁火打劫的搶些銀子花罷了,此時見歐陽謙一臉怒容的逼問自己,他又不知當年的情況,隻支支吾吾的說柒休覲與他人有染,便再不提其他。
彭傑終於是解了幽禁了,出來的第一件事就去了納蘭府,跟納蘭世康說起這陣子自己被關禁閉的事。同為世家子弟,納蘭世康自然也理解他們每個人的禁錮。彭傑冷笑著勒緊了手上的帕子:“那老頭子也精明著呢,知道如果大權全都放給了我,自己也活不長了,牽著那些堂主一起壓製我。一群老不死的,倚老賣老的想製衡我,出來前還受了好一通家法,還是祖母求情,老爺子才放我出來。”
納蘭世康對於他罵人的話並不應承,隻隨著說道:“彭老夫人一手帶著你長大,最疼你,瞧見你受苦,自然不忍心不管。”
“他們也不知道念念我的好處,我上任這些年以來,為彭家打開了多少條新的門路,揪著我的錯就不肯放過。”
納蘭世康笑笑,給彭傑倒了一杯茶:“消消氣,彭老太爺和堂主們也是為了你著想,世家子弟,免不了的,做點什麼事都得被拿到台麵上被人指指點點,容不得一絲差錯。坐咱們這個位置上,就免不了要遭受一些誤解,等天下盡在掌握了,你還擔心有人敢對你有二話嗎?”
彭傑啜了口茶,空氣詭異的沉默著。
彭傑放下茶杯,說道:“隻是可恨,此時這種關頭,如果那賤人出了什麼意外,隻怕朝廷都隻會猜到是基地下的手,到時候我們會不會染上許多麻煩?”
納蘭世康啜了一口茶,淡笑:“朝廷懷疑猜忌的事多了,有證據才算。”
“聽說我關禁閉的這些日子,那娘們竟然火燒基地,還要告你?你不是要找隴安地界的畫師,畫她的小像撒的滿天飛嗎?怎麼沒那消息了。”
“說起來,還是你與她的恩怨更深啊,險些要了你的命。”納蘭世康身子探向前去幾分,笑了笑,隨後撤了撤身子,冷笑一聲,“那畫師感念賤人所謂的什麼,心存正念,所行善事,不願為我效力,我讓人砸斷了他兩隻手,人算是廢了。後來又找了幾個畫師,哼,他們蛇鼠一窩,都是一味的鼻孔朝天,寧願斷手也不肯作畫,我說要加錢都不肯,他娘的。”
彭傑皺眉:“還有這種事?竟還有人不怕死的?酸腐文人還整這一套。”
“算了,他們既然願意餘生做個殘廢活著,我也不在這些小事上與她計較。我屢屢踏足衙門,對納蘭家的名聲是不好,我爹去找過賤人,給她銀子也不收,既然軟的不行,那隻能來硬的,我已經讓人通知周禦史這件事,自有人會替我們擺平的。”
彭傑笑道:“一個女人,也勞動禦史大人,隻怕納蘭兄要不少出血了。”
“先堵住她這張嘴,息事寧人,隻待往後,她在隴安地界,這是我的天下,看我怎麼磋磨她。”
彭傑卻在心裏想,如果林聰仍然看重她,周禦史的麵子和林家的麵子,衙門還真得拿捏著分寸,孰輕孰重自己得掂量。好在老爺子提點了自己一句,人在隴安地界,又告上了納蘭家,自己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就是了。
隻不過一旦想起自己差點被那婆娘害得喪命了,心裏這口氣怎麼也不暢快。林家勢強,在江湖中,與納蘭家不相上下,自己一旦出手,林聰那條瘋狗指不定會做出什麼舉動來,還是先靜待時機。
如果納蘭家真的除掉了柒休覲,於自己是最好的,如果因此林家與納蘭家杠上,也會掀起江湖中一陣血雨腥風,他們兩家不管誰倒了,蟄伏在他們兩家勢力之下的家族都會起取而代之的心思。
想到這兒,彭傑諷刺的露出點笑意,一個毫無姿色的女人,竟然能讓林聰如此上心,還真是活見鬼。早知道她這麼能耐,三年前就應該玩的更徹底才對,現在再想扯著她頭發聽她慘叫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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