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59 更新時間：24-12-31 23:43
靈非渾身都僵住了，她一動不動的望著柒休覲：“你不要我了？”
柒休覲沉默著，靈非急的整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你不要我了嗎？毒癮上來了我控製不住自己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就這樣把我丟掉了嗎？”
柒休覲無奈的道：“我沒這樣想。”
“那你說不讓我跟著你？”
柒休覲長籲一口氣，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她滿臉寫著無辜。
“你不是需要喝血食才能存活嗎？我去給你偷，偷到血食的秘方你自行再去配製，這樣你就不用再受人威脅了。”
靈非愣了片刻，後知後覺的覺得不可思議：“你以為秘方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完顏斑是什麼人？你別看我殺人如麻，我連他一根小拇指都敵不過，你以為自己幾斤幾兩？你又不是沒跟他打過，差點被他弄死，你都忘了？”
柒休覲看著像是有些把握，又像是純粹嘴硬：“總得試試。”
靈非盯著她看了又看：“你為什麼……”口中的話又咽了回去，柒休覲垂眸看著她，“有一點機會，總得嚐試嚐試，真被抓了就生死有命了，如果偷出來了，以後你就不用受製於人了。”
“你真的不怕死？”
“誰能不怕死呢。”柒休覲歎道，“可你不是叫我一聲娘嗎？”
“叫爹叫娘好容易的嘛，值得你這樣掏出性命的對我？”
“很容易嗎？”柒休覲輕笑著說，“你不是一樣把內丹給我了？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
靈非忽然抱住了她的大腿，悶悶的道：“當然有，有好多好多。”
柒休覲摸著她的頭發：“我們一起去找。”
柒休覲穿了死士的衣服，隨靈非大搖大擺的進去，靈非問守衛：“主人今天在嗎？”
“不在，他……去了地宮。”
靈非揚起了然的笑，拉著長腔道：“他可真是逍遙快活啊……”兩人一起進了石洞，靈非低聲道，“跟著我走，別亂動。”
她們七拐八拐走到最裏麵的密室，靈非望著這麼多的瓶瓶罐罐，也分辨不出哪些是對自己有用的。
柒休覲想著，上次蔡聖手給自己畫的路線圖，在那間密室裏沒有找到靈非的靈識，或許在這裏？還是……她鼻子動了動，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又覺得不像。
“你還記得血食的味道嗎？聞。”
靈非輕輕嗅著，心中焦急：“這裏好像沒有。”
“這裏還有什麼暗室嗎？”
靈非旋轉一座紅燭，打開了一道石門，裏麵有更多的瓶瓶罐罐，柒休覲道：“快。”
終於在一個角落的壇子裏，靈非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小七，是這個。”然後她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瓶子盛滿了血食，柒休覲接了過來，“我來帶著，快走。”
兩人走到洞口的時候，卻聽到了完顏斑和守衛交談的聲音：“靈非？她怎麼回來了？”
“是的，她還帶了一個死士，半個時辰前進去的。”
“死士？她又不是研究死士的，怎麼會帶死士過來。”
“這個屬下也不知。”
靈非知道完顏斑疑心重，此時躲躲藏藏，倒不如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讓他信任，她朗聲道：“主人，你終於快活完了？”
完顏斑見到她挑了挑眉：“不是讓你臥底在元國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柒休覲心底一沉，方才就覺得她既然叛逃了，為何這裏的人還是對她客客氣氣，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原來靈非不是真心投靠嗎？還是說，靈非在演諜中諜？她現在到底是誰的人？
“主人不是總誇法師製練死士存活率高嗎？我就不服氣了，也去製了一個。”
完顏斑瞥了她身後一眼：“喲，你也弄了一個出來。”
“可惜是個殘次品，攻擊性不強，敵人一刀就能把她解決了，所以我要再去研究研究。”
“對於這個，你不是強項，你還是專心去元國臥底，有什麼有用的情報，及時回來告訴我。”完顏斑的聲音顯出了幾分溫和，“法師死了，公藺死了，阿聲死了，這都不算什麼，我培養的人，會源源不斷的頂上來的。”
靈非的眼珠子動了動，他這是在警告自己？
“不行，我的第一個實驗品，不能交出一個殘次品，我就要修煉出一個最厲害的給主人看。”
“你跟一個死人嘔什麼氣，真是的。”完顏斑道，“行了，不說這個了，元國最近可有什麼異動？”
“幾場異動都是我搗鼓出來的，他們內部已經開始內訌了。”靈非傲嬌的揚著小臉，完顏斑微微一笑，“我就知道，製造矛盾、挑撥離間才是你的強項。”
“我先回去了。”
完顏斑輕輕嗅了嗅，自言自語道：“我怎麼覺得，這個死士身上有活物的氣息呢。”完顏斑吩咐洞口的守衛，“追上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靈非向身後瞥了瞥，小聲道：“他個老匹夫，果然起疑心了。”
柒休覲淡淡道：“別回頭，把他引到山穀去。”
等到兩人走到山穀的懸崖峭壁，那守衛就快步跟了上去，靈非素日總愛囂張跋扈，守衛現在奉了完顏斑的命令，登時有些趾高氣昂：“主人覺得這個死士不太對勁，讓我帶她回去。”
“哪裏就不對勁了？他覺得不對勁，他怎麼不自己來？反而派條狗來。”
那人冷笑一聲：“誰說他沒有來？”他避開身體，完顏斑正在五米之外，他冷不丁的道，“靈非，我聞到她身上，有活物的味道，她不是個死人吧？”
“剛死沒多久。”
“你可別跟我耍花招。”
柒休覲被一掌打落下懸崖，靈非緊張的低頭去看，柒休覲早已不見蹤影，靈非氣呼呼的道：“這是我第一個成品，你就給我打下去了！我不理你了！”
“她真是個人蠱？”完顏斑問道，靈非氣得轉身，“不然呢！我花了那麼久的時間做成的，你太過分了！”
完顏斑想了想，她的狀態不像是在撒謊，於是上前幾步，哄道：“好了，你喜歡的話，我這裏屍體多得是，你可以盡情的拿去做。”
“算你還有良心！”靈非跟他回去領屍體，眼睛往後瞥了一眼，掩飾著自己的心情。
懸崖下，柒休覲的鞭子釘在了懸崖峭壁上，她整個身體都懸空了，唯一的著力點就是自己緊緊攥著的鞭柄，她掏出腰間的匕首，一刀插進了石頭裏，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等爬到地麵上，已經累得精疲力竭。
好險，不過好在，解藥還是偷來了。柒休覲將血食給了一位大夫，請他幫忙配置解藥，然後自己又回到了軍營忙事。
靈非回到元國，發現她還活著，心裏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患得患失的抱著她不撒手。柒休覲心情複雜，她向來有話藏不住，問她：“靈非，你到底有沒有想要克製自己，成為一個普通人的想法？”
靈非身體僵了僵，抬起上身，問道：“你怎麼這麼問？”
“你和他們的對話……他們說你是來元國臥底的？”
靈非一下子彈開兩米遠，憤怒的瞪大雙目，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七，你到底有沒有心？”
柒休覲垂下眼眸，她不知道該相信自己的直覺，還是該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為了你，屢次背叛主人的意誌，背著他救你，還為了給你出氣，把他女兒弄死了，現在我把修煉多年的內丹也給你了，你還來問我這個？”靈非氣得渾身都打著哆嗦，“如果我不跟他說我是在元國臥底，你以為我是怎麼平安度過這些天的？他現在要殺死一個沒有內丹的我，不是捏捏手指的事嗎？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柒休覲深吸一口氣，也對辜負別人的真心感到歉疚，她拉著靈非來到跟前，靈非氣惱的捶了她好幾拳，委屈的掉眼淚：“你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你沒良心！”
“靈非，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的，我隻是擔心你隻顧著我，卻不把別人的命放在眼裏。那我們說好了，以後你不可以再做出傷害他人的事，不可以為了自己、為了我而去對別人不利。不可以殺人，也不可以傷人。如果別人罵了你，你可以跟人家吵架，如果別人欺負你個子小，你也可以打回去，但是不能太過分，不可以憑著一腔子的惱怒就做出取人性命的事，你做得到嗎？”
平心而論，柒休覲的要求，她都做不到。她從來就沒有這種意識，而且一直以來，完顏斑都有意的縱容他們、培養他們有這種意識，那麼多年的習慣，要說改變談何容易？
隻是眼下，柒休覲剛為了她去偷血食，差點沒了命，她不想再跟她爭吵，便悶聲同意了。
一條小蛇吐著信子爬到了她的腳邊，靈非看到了，環顧了一圈沒人注意她，就抬步離開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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