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4 更新時間：25-01-17 23:27
柒休覲走進這座女子也能求學的高樓，當她親自踏足這片浸染著知識與平等的土地，她才明白女子可以自由求學這一條律例給她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學堂裏坐滿了女孩兒，她們規整的拿著書本，整齊的讀書，伴隨著教書先生和女塾師講學的聲音，她感到自己的心都在撲通撲通跳。
歐陽謙看著裏麵滿座的女學子也有很多感觸，多年前就一直期盼的願望，如今他親手實現了。
歐陽謙握著柒休覲的手，柒休覲心裏成了一團亂麻，沒有回牽，卻也沒有拒絕。
“小七，你看到了嗎？那麼多女學子，都是因為你才能讀書，獲取知識的，她們都是因為你才改變了未來。”歐陽謙執起她的手到嘴邊親吻，“我也是因為你而改變了未來。”
柒休覲眼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至少在此時此刻，她是不反感歐陽謙的，甚至有些感激。
待到下學鍾聲敲響，歐陽謙帶她去了其中一間學堂，對著一屋子的小女孩說道：“大家好，我是歐陽謙，我身邊這位，是我的愛人柒休覲，這所京城女子學府，是我和愛人一起創辦的。不瞞各位，我早些年雖然也有些模糊的念頭，想要讓我們元國的女子享受與男子一樣的權利，可是我卻一直沒有踏出這一步，去真正的改變現狀。讓我堅定信念去做這件事的原因來源於我的愛人，她從心底裏希望男女平等，這個世界不再男尊女卑，她認為，男人女人都是人，都可以為了我們國家的未來發光發熱。這幾年裏，我的愛人憑借著自己的俸祿，已經幫助了大大小小無數個山頭，幫助了數萬個女孩子，讓她們也能讀書識字，讓她們也能享受人的權利，她對於女子權利的維護，對女子的愛惜，讓我這個丈夫自歎不如。如今，我受了她的影響，終於把這一重要的決策提上日程，現在元國各地隻有三處女子學府建成，以後會有三十個，三百個，三千個，我會一力推進這件事，讓全國各地的女孩子都能受到教育。以後，在元國律法上，女子所享受的權利也跟男子一樣，我也在著手修立女子能做的活計，為我們女性同胞們提供就業機會。這些學府，都是我和我的愛人一起用心血蓋起來的，這飽含著我們夫妻對於諸位學子的祝福。我們創辦女子學府的初衷就是，希望我們元國的女子，以後不用再圍著灶台轉，讓女子的周圍，不再隻有相夫教子，完全無視自己。我們要讓女子愛重自己，具有養活自己的能力，不再被禁錮在一個小小的屋頭，全世界都隻有孩子和丈夫，不再跟人伸手要生活費，我們自己掙錢自己花，可以挺直了脊梁，堂堂正正的活著。”
女塾師示意學子們鼓掌，她們紛紛鼓起掌來，稚嫩的聲音很嘹亮：“謝謝謙王爺，謝謝柒姐姐，讓我們能讀書。”
在歐陽謙說話的時候，柒休覲一直注視著他，偶爾他念起自己，就會與自己對視。柒休覲看著歐陽謙這樣的形象，真的很難不心動。她想，或許就是因為他總是這樣，對自己無情過後便是刻骨的溫柔，才讓她來來回回這麼多次，盤桓在留下還是離開的中間，無望的掙紮。
歐陽謙看向柒休覲，道：“小七，你來說兩句吧？”
柒休覲走上台去，看著幾十個女孩子稚嫩的麵孔，萬千言語哽在喉頭，她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清了清嗓子，道：“孩子們，這幾年，我確實嚐試幫助很多山頭裏的女孩子也能讀書，並且看到了她們能學習知識的感覺很美妙。隻是我能力有限，薪俸也有限，所以做不了什麼大動作。當然，我也很感激王爺能認同我的觀點，能在他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完成這件事，這不是一件小事，要花費的精力很多。王爺說得對，我確實很希望女子也能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光發熱，而不是做男人的附庸，我們也應該有自己的價值。隻要我們自己有養活自己的能力，我們就可以獨立，不依靠任何人，誰對你不好，你都可以遠離，而非一輩子忍讓。我相信，隻要男女同心協力，我們的國家會越來越好。好在我們元國的皇上和王爺都很開明，都肯為了女子的將來考慮，這是非常難得的事情。孩子們，你們能有一間安靜的學堂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珍惜讀書的機會，將來對我們的國家做出貢獻。將來，你們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但我希望你們遇到磨難的時候，能把視線拉長，放到你們的一生去看，就會發現那磨難都隻是你人生中很小很小，微乎其微的一部分，然後堅強勇敢的往前走。如果無法消化自己內心的苦悶，就多看看國家的文化底蘊，很多先輩們愛著你們。現在，請讓你們放鬆心情，好好享受知識的樂趣吧。”
兩人一起去食堂吃了個午飯，柒休覲看到幹淨的用餐環境，營養豐富的各種飯食，打了很多種，擺滿了半個桌子。
歐陽謙跟她隔了兩個位子坐。
她不可否認的被一點一點軟化瓦解了，吃著可口的食物，柒休覲的心突然沒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心裏隻剩下了高興和滿足：“哥哥，這些都好好吃。”
歐陽謙驚訝了一瞬，下一秒臉上欣喜的笑容藏不住，屁股往她旁邊又坐了坐：“是嗎？你很喜歡嗎？”
“嗯。”柒休覲咽下口中的食物，感歎的道，“這麼多房子，這麼多事情，大大小小，你得是費了多少心思，才能做到這樣周全。”
歐陽謙攥住她的手，竟有點手足無措：“你高興嗎？”
柒休覲渾身有點發著抖，她能不高興嗎？這些孩子也算是因為自己而能獲得知識，獲得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她自然與有榮焉。
柒休覲反手握住他的手，輕輕點了點頭。
柒休覲跟歐陽謙回家了，就像是多年前一樣，她想著，能為她做到這份上，這份愛，這顆心，做不了假吧。
歐陽謙與柒休覲和好後，但凡見麵的時候，大多數都是親親熱熱、黏黏糊糊的，歐陽謙忍不住想更近一步，柒休覲卻推開了他。歐陽謙不忍隻顧自己享樂，離她遠了些，暗自平複心緒。柒休覲縮成一團坐到了床邊，眼睛忽閃忽閃的，不知在想什麼。
歐陽謙知道，不除去她的心魔，她永遠都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柒休覲起身去了後院的溫泉，歐陽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決定讓她正視自己的心魔，把所有不好的記憶，全都釋放出去，然後，由自己引導她回到正軌。
歐陽謙去到後院，她正側躺在溫泉邊，一隻胳膊撐在沿上，一隻手繞著縷縷青絲，一隻腳垂到了溫水裏，有意無意的撩撥著水花。
隻看著一個背影，就讓歐陽謙莫名的喉嚨一緊。
歐陽謙走到她身邊蹲下，輕聲道：“小七，你名單上的那些人，我都還留著他們的性命，就在三十裏外的暗室裏關著。”
柒休覲回眸看了他一眼：“是嗎？”歐陽謙認真的點頭，“我一直在等著，等你親自決定怎麼處置他們。”
柒休覲的眼睛裏似乎有著風情萬種：“算你還有點用。”然後坐起身，“我去挖個東西。”
歐陽謙為她打開了那間門，柒休覲抱著一個濕乎乎的沾著泥巴的箱子大步走了進來，將箱子往桌上一扔，好整以暇的笑看著他們，眼神就像是在打量小地鼠。柒休覲此時已經是強勢的一方，弓著腰跟納蘭世康對視，他如今已經是趴在地上的狗。
歐陽謙走到她身邊，筆直的站立。
“你……”他們中一些人還記得她，一些人卻早已沒了印象，此時卻都慌作一團，主要是她的眼神太像是在打量獵物了，玩味、蔑視、不屑一顧，這比承受怒火更讓他們恐懼。
“你們中，好像有人已經不記得我了，沒關係，你們身經百戰，不記得我也正常。可我卻把你們都記得清清楚楚，無數個噩夢中，都有你們的臉出現，無數個痙攣嘔吐的瞬間，都能想起你們怎麼作踐我的。”柒休覲打開那個滿是泥土和腐臭混合而成的難聞氣味的箱子，將裏麵的小人一個個拿出來擺好，那些小人身上紮了無數根銀針，柒休覲將那些銀針都拔了出來，數量之多占據了小半個桌子。
“我當時除了怨恨和詛咒，找不到任何報複你們的方法，我報官報了無數次，都沒有惡人得到懲罰的消息，每次噩夢醒來，我的心魔都會更重一層。”她拿起一個滿身針孔的小人，撚起一根銀針，笑著紮了下去，“納蘭世康，去死。”
她全程都在笑著說話，可就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他們其中有人張了張口，想為自己求求情，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卻發不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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