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50 更新時間：23-06-26 12:31
“那個吸血鬼死了！”
“你瞎了嗎，那不是還有一個！”
“先撤退，火力掩護！”
……
我抱著白裏的屍體久久不肯離去，可人類正在朝這邊發起猛烈的進攻，要是不走的話，我也會一同死在這裏…但要是選擇留下，便會真的消亡。這麼久以來，這難道不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嗎？
死了一了百了，世間不再會有陸，也不會有黑野，更不會有陸海青……
“陸，你愣著幹什麼！”
是…嚴澈的聲音？我環顧四周，猛然驚覺所有事物都像被按了暫停鍵，一動不動。就連白裏的身體也一同停留在之前的時間之中，唯獨是我，行動自如。這是嚴澈搞的把戲嗎？
“你還在猶豫什麼？”
嚴澈不知何時來的，他不緊不慢地把手放到我的肩上：“你要是就這麼放棄的話，那蕭為你做的，我們為你做的，你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是啊，他說的沒錯，當初是我選擇要救蕭，才落得這樣的下場的，現在眼看蕭代替我進入循環，自己卻想要放棄，換作從前的我，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我：“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明明可以看著我被炸死的。”
嚴澈：“……我是受陸青之托，前來助你的，當然不會放著你不管。”
陸青？哦…我好像都快記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了。似乎是在一片純白之地，那裏有一棵藍色的楓樹，他就那樣突然出現，和我訴說著過去和未來所發生的每一件事，以及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
而談話的結果也顯而易見，我相信了那些，並做出了選擇。讓薄荷把一個複製體偷偷替代我培養起來，然後自己借由陸青的木牌補全自身缺失的信息，那麼這樣做的話，我就不再需要複製體所攜帶的記憶和靈魂碎片。
但這僅僅隻是讓複製體失效，此外還必須解決掉和循環的聯係。於是陸青向我推薦了嚴澈，雖然我不清楚那家夥到底是有什麼本事，經過他的一番推測，顯然循環之中必定不能缺少培養人這一環節，所以後來為了實施脫離循環這個計劃，我們把薄荷列為了實驗對象。
結果現在白裏替我成了那個母體，實驗也得不到答案了。
我：“你也是神明，為什麼不能救我，救蕭，救這個世界的所有人！”
嚴澈：“……可我的職責隻是抹除啊，而且就算這麼做了世界也不會變得更好的。”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我越想越愁，正打算直接勸嚴澈離開，但誰知他反而拉起我的手就跑，我們穿過靜止的槍林彈雨，一路直奔禁區。
等回到燈塔房間的時候，嚴澈才鬆開了我的手說：“這裏就暫時安全了。”
我：“幹嘛來這？”
嚴澈：“人類為了殺光吸血鬼，已經準備投放核彈了。”
我：“什麼？！”
嚴澈：“下命令的，是密爾斯長官。一個將軍，現在所有的城市的軍隊規劃和管理，也都是他在弄。”
我：“這麼說戰爭也是他發起的了？”
嚴澈：“沒錯。我想你可能不知道，人類為了和吸血鬼對抗，用低級的血液做了不少研究，最終產生了一種叫血液藥水的東西。據說不僅可以強化人體各功能，而且有的甚至能做到像怪物級那樣快速修複傷口。”
我一驚，沒想到人類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那不就是創造了怪物嗎？”
嚴澈：“就是這個意思。可是同意投放核彈，也就是表明，那些被血液藥水強化過的人，也會被當作吸血鬼對待。現在還活著的正常人，想必也早就被疏散到什麼安全的地方去了。”
我：“……核彈。可你說這裏安全是怎麼回事？”
嚴澈：“我救你的原因，也是因為你絕對不能死。陸，這個世界是因為起源之眼變成這樣的，而你雖然是循環的根源，但絕不代表是因你而起，知道嗎？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獨立意識，會思考，會表達，會認知事物，你不是一個不能被改變的常量。現在所有的轉機，其實都是你自己在未來道路上做出的改變，所以就算陸青沒有出現，我也會幫你。”
我：“……”
嚴澈：“哦對了，這個房間原本是夜憐旭做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被核彈毀滅。”
我：“原來是這樣。嗯……那陸青呢？”
嚴澈：“他去找起源之眼藏起來的神體了，夜憐旭和他一起呢，不用擔心。”
我：“神體？你指的是？”
嚴澈：“之前不是說，所有循環過程中，得到的優秀成長數據一定是轉移到了某個載體上了嗎？經過他們之前的探查，是發現還有一個身體是專門負責接收這些的。”
我：“這樣。不過夜憐旭啊…那個家夥，我剛認識他的時候，確實是一個很靠譜的人。可惜那次任務之後，一切都變了，他有時候冷漠得像塊冰，完全沒有以前的樣子。現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想要幫我，也許也有什麼對等籌碼交易吧。”
嚴澈沒有馬上說話，而是起身站到窗邊拉上窗簾：“好了，你去把燈打開。”
我有些不解，但還是照做了：“我還是挺好奇的，你到底是從哪知道這些線索，或者說真相的？哪怕你是神，可畢竟也隻是個負責屠殺的神明吧。”
一旁的嚴澈一聽，立刻就笑出了聲，而我的疑心也更重了：“你笑什麼？”
我們一起坐到沙發上，他指了指窗戶：“他們準備投核彈了。”緊接著話音剛落，一陣強光馬上穿透了窗簾，隨後數秒後又陷入到了黑暗中……我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控製時間的，但顯然外麵的世界可以說是“毀滅”了，唯獨所處的房間還散發著光亮。
嚴澈：“神明各司其職，維持著秩序是沒錯。可我不一樣，隻能說在你們的眼裏是神的身份罷了。就比如現在，我的樣子，名字是自己決定的，但聲音，性格，是虛無決定的。”
我：“嗯……虛無，我記得當時聽起源之眼說起過，不管是夢魘之地還是夢世界都是從它之中誕生的吧。那這樣的話，你是從虛無中來的嗎？”麵前的少年忽然抬起了手，他拉起衣袖，特意露出白嫩的肌膚：“你看，如果我覺得我是水做的，那麼它就會……”
一瞬間，嚴澈的半條手臂就化作了一團飄浮在空中的水，清澈透明。而我則是直接震驚到說不出話，坐在沙發上緩了許久：“那你現在是根據夢世界的法則去變成一個叫嚴澈的……”
嚴澈：“怪物級。沒錯，我本質上雖然屬於虛無，但實際上這具軀體是怪物級的吸血鬼，也就理所應當的會擁有能力。”說著，他把視線轉移到我這邊，而就在這對上的一瞬間，我的意識突然變得朦朧起來，就好像在做夢：“你…對我做了什麼？”隻見他微微一笑，也沒有張口，我竟就能在腦袋裏聽到他說話。
“你是不是還在疑惑，為什麼能聽到我的聲音？嗬嗬~別緊張，這隻是簡單地和你進行思想上的交流而已，你想什麼，你知道些什麼，我都能看到聽到。”
是意識上的交流嗎？
嚴澈隨即起身給我倒了杯水，我的視線伴隨著他的一舉一動，也漸漸移不開了，似乎是那雙眼睛對我有某種強烈的吸引力。而等到那杯水端到桌前，他又說道：“起源之眼在你們眼裏，是神明，是因為擁有人類，怪物級無法比擬的力量。但其實在我眼裏，她隻不過是個被某種力量強化過的人類罷了，毀掉了其的力量核心來源，所謂的神也將從高處跌落。”
我：“你是在告訴我怎麼解決掉起源之眼嗎？”
嚴澈：“破除循環的唯一辦法，不就是如此嗎？”
按照他這麼說的話，起源之眼所操控的神力，其實一直都是有一個核心來源的，況且循環也是由她的力量來主導的，所以隻要毀掉那個核心，我們就能勝利？！可這要怎麼做呢？
嚴澈：“我能入侵所有生物的意識，自然也能奪取。所以在你眼前的我，很有可能是很多個人的集合體。”
我：“……所以你的意思是？”
嚴澈：“就比如我可以是另一個你，也可以是蕭，或者白裏，但這些能帶給我的，隻有記憶和屬於他們自己的情感，我呢，始終還是自己。再說了，我能選擇啊，選擇需要的東西，拋棄無用的信息…所以為什麼我才說，就算陸青沒有來，我也會來幫你。”
我：“蕭？是蕭對嗎！”
嚴澈：“如此真摯的情感，就連我這個神明都為之所動搖了。”
我：“可眼下我還能去哪裏？難道要去死魂海和起源之眼當麵對峙嗎？”
嚴澈：“你難道忘了，自己不是還有回到過去的能嗎？如果你願意重新回到循環中，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說到這，我突然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會這樣，對不對！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你在按暗中操控，對嗎！你說話啊！”一瞬間，我想到了從一開始的礦洞，到今天的這個局麵……心裏不禁一緊，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誰知，嚴澈卻笑了起來，將我麵前的水一飲而盡：“呼……怪不得起源之眼會看中你，果然資質優秀。說吧，什麼條件？”果然是他幹的嗎？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從起源之眼來這裏之前？或者說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已經不敢在往下想了：“任何條件都可以嗎？”
嚴澈：“當然，不過你可得想好了。”
我：“行，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一句，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嚴澈：“來選拔新任虛無管理者，而經過的我的觀察，你是一個很適合的人選。雖然這麼說，你會很抗拒，但這是虛無的意思。”
我一下子愣原地，根本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所以這一切都是早就商量好的？循環也是你故意控製起源之眼做的？就是為了觀察我能不能成為新的世界管理者？”
他隻是看著我，並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而我……突然回想起了從前所有的事情，我的父母，朋友，生活…還有不斷折磨著我的循環。這一切竟然都是嚴澈為了選拔一手造成的！說實話知道真相的這一刻，我寧願去死，也不想再活著了。
嚴澈：“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白裏去送死是我幹的，投放核彈也是我幹的，你走到今天的每一步也是我幹的，怎麼樣？很生氣？很無助？還是…很傷心難過，想去死？嗬，雖然我有時候也喜歡玩弄生命，但你不一樣，隻有摒棄這些無用的情感，你才能上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才能勝任，這是你的考驗！”
我：“考驗？考驗？！你這是在毀掉我！我本來擁有美好的生活，擁有最好的朋友，可你偏要毀掉這一切！”
嚴澈：“美好？你自己仔細想想，真的美好嗎？陸青的出現不就是你做出了選擇嗎！”
頭腦一下子亂了，陸青是未來的我，確實證明我選擇了接受這樣的命運，那要是我沒有接受會怎麼樣？想到這，我便問嚴澈：“那要是我選擇不走向未來呢？”
嚴澈：“那你就隻能永遠留在這裏了，直到你想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誰知我正要反駁，嚴澈卻說：“這個房間，已經和夢世界完全沒關係了，要是想找陸青和夜憐旭求救？那也別想了，他們不知道我的真實目的，現在說不定還在夢魘之地找神體呢。”
我：“是嗎？但你別忘了，這是用夜憐旭的能力做的房間！”
嚴澈：“那又怎樣。”
隻見話音剛落，窗戶突然發出了奇怪的響動，一道強烈的光芒照射了過來！房間頓時亮得難以看清周圍的事物，而我則是在亮光中看到了夜憐旭：“老夜！”
嚴澈：“什麼？！”
夜憐旭：“抓緊我的手！”
嚴澈：“嗬，外麵都是虛無，我看你們往哪跑！”
夜憐旭：“快！陸青在等我們！”
雖然不知前方是何模樣，但我絕不會向那樣的命運妥協，沒錯，嚴澈…我選擇走向未來，但可不是什麼成為世界管理者。
我要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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