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6 更新時間:23-01-28 08:01
北江市局。
王繼已經連軸轉了兩天,此刻眼底全是烏青,隻好一手扶著耳機另一手端起冷透的咖啡灌了一口。在等待咖啡發揮效力的時候,偷偷埋下頭去打了個哈欠。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一雙長腿便映入眼簾。王繼忙抬頭,看見了迎麵走來的路海洲,不由自主地從位置裏起身,“路隊。”
王繼便是過去路海洲的副隊,路海洲降級後,並沒拖累任何人,警隊幾乎還是原班人馬。雖然王繼一般碰不上路海洲,但是一直都稱路海洲為路隊。
路海洲擺擺手,“我現在還比你低半級,應該是我向你敬禮。”他溫和一笑,拍了拍王繼的肩,“蔡隊來了嗎?”
“還沒。”
聞言路海洲飛快地一皺眉,而後向王繼微微一點頭,邊開審訊室的門邊說道:“那我進去就行了。”
王繼雖然很疑惑,但是也來不及問他為什麼不等蔡枇。不過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路海洲進去沒多久,蔡枇才不緊不慢地端著保溫杯過來,站在王繼身邊看著審訊室裏麵對峙著但還沒開始交談的杜城和路海洲,半點沒有進去的意思。
王繼試探著問了一句:“蔡隊,您不進去嗎?”
聞言蔡枇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才想起來什麼似的,“哦對,審訊是要兩個人好一點。但是現在人手也不夠,就算了吧,讓這兩位老朋友單獨嘮嘮嗑。”
這是哪門子的人手不夠?王繼心裏打著突,僵硬地點了點頭。蔡枇看著這個死心眼的副隊,嘴角瀉出了一聲輕笑,然後繞到他的右邊,拍了拍剛才路海洲拍過的位置,把王繼的肩頭反而拍得更加僵硬。
這個空降來的隊長業務能力的確很強,但是有著和路隊一脈相承般的人心難測。路海洲至少還會給他們解釋一下,蔡枇就像懶得動嘴皮子跟他們這些沒心眼的說話一樣,每次有與一般程序有出入的地方都隻是讓他們幹活,沒征求過任何人的意見,讓整個市局的效率直接翻了三倍。
他拉出一張軟墊轉椅坐在一台監視器前,然後悠然自得地吹了一口茶水表麵漂浮著的茶葉,抿了一口熱茶,才說了一句:“開始吧。”
兩人做了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寒暄過後,路海洲倏地止住了話頭。杜城揚了揚一邊的眉,看了一眼單麵玻璃,仿佛跟坐在外麵的蔡枇對視了一眼,抱臂隨意地說了聲:“路隊,開始吧。”
路海洲麵無表情地抬眼盯了他一會兒,他給人的印象一貫是笑麵虎,這會兒驟然拉下臉,倒是讓人脊背無端地有些發涼。
杜城坦然地回視著他,還開了個嘲諷的玩笑:“路隊,你不會還趁著被降職的空閑去學了個讀心術吧?”
路海洲移開了目光,也是一笑:“城隊說笑了。隻是……我還以為城隊二進宮,恐怕心裏有些抵觸。但是沒想到,城隊的心態還不錯?”
“身正不怕影子斜。”杜城微微向後仰倒,眼瞼下放,目光下垂著看他,懶洋洋地說。“況且,我為什麼要害怕?第一,我們都算老朋友了;第二,上次我來這裏是什麼樣的情形,路隊不會不記得了吧?”
上次在同一個位置,同樣的光線下,同樣的角度裏,明明是路海洲審問杜城,最後卻還被杜城反將一軍。證明杜城無罪之後,甚至還要親自把杜城送出去,承包了他一年的泡麵錢。
路海洲笑容在嘴角僵了一會兒,而後重新笑了出來,點了點頭:“記得。”
杜城一攤手:“所以有什麼怕的嘛。——我看今天蔡隊和路隊都沒想走流程,那我們就隨便說點啥?看看這次能不能找出給我定罪的證據。”
蔡枇在耳麥裏同意了,路海洲便打開了自己的問訊筆錄,也點點頭,示意他自便。
“聽說你們懷疑那封郵件是我發的?”杜城沒回避,直接單刀直入,神態自然得仿佛他說的是“你們懷疑辦公室的鹵蛋都是我吃的?”
“如果你說的是用L賬號所發的郵件,那的確。我們追蹤到了發送者的IP,發現就是日出展館。當時有L賬號且在日出展館的隻有城隊,還請城隊解釋一下。”
杜城嗤笑了一聲:“狗屁不通,你讓我解釋什麼?”
路海洲:“願聞其詳。”
杜城:“首先,假如發郵件給那個神秘的海外組織的是我,請問我是失智兒童嗎?在這麼小的範圍內等你們來抓我,我還不如買個海外郵箱號發郵件呢,這明顯就是牽強附會想陷害我的;再者,路隊能保證沒有無聊的黑客冒充IP來發封郵件練練手嗎?第二種情況雖然難查,但也不是就這樣定我的罪了吧。”
路海洲:“我承認有這些情況,但是第二種情況概率極其微小,可以忽略不計。——況且,我覺得城隊還是需要做出些您與此事的確沒有幹係的證據來,不然大家都很難做,您說是吧。”
杜城抱臂不語。
準確來說,他的確沒有證據。他既沒有證據證明自己不是發件者,也沒有證據證明路海洲就是發件者。
雖然他還有張能把路海洲釘死的王牌,但是他想從路海洲口裏逼出多一點的東西先。
他驟然鬆下了一直端著的肩頭,攤開手聳了聳肩:“好吧,很遺憾,我的確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我無罪。”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算了,那就耗死吧,反正在哪睡也都是睡。”
路海洲輕笑了一聲:“還是城隊能麵不改色啊。蔡隊,我問些不相關的事。——城隊,之前沒問,沈老師怎麼樣了?”
杜城眼角一跳,這狗der簡直是往自己的雷區蹦迪。他的確是一路上都在掛念沈翊,想知道他有沒有按時吃飯、會不會怪他沒有按時回去、有沒有看到自己留下來的訊息。
路海洲適宜地給了他一些停頓,端起桌麵上的熱茶喝了一口。他話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我們也能陪你耗,但是你自己掛念你家那位恐怕是等不了。
說來也怪,城隊二十多年了也才春心萌動一次,怎麼感覺除了沈翊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一想到這茬,杜城更是氣悶。他埋下頭晃蕩了一下上半身,而後苦笑一聲:“算了,我耗不起,幹脆就這樣吧。”
一直在審訊室外安靜地飲茶不說話的蔡枇看到這裏放下了茶杯,身體微微向前傾,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折射出了審訊室的明光,“好戲開始了。”
身旁的王繼如坐針氈,一點也沒聽懂裏麵兩位和身旁這位打的啞謎,感覺自己堅持不到審訊結束就能被他們心眼給紮死。
路海洲微微偏頭,雙手交疊搭在前方。他看起來很輕鬆,但是後背仍然繃直得像是塊鋼板。
杜城手隨意地搭在桌麵上,鬆鬆散散地用指尖敲擊著桌麵:“那一天,L賬號幾點發的郵件?”
路海洲看了眼文件:“9:56。”
杜城:“那時候我根本沒有碰電子設備,監控可以證明。”
路海洲遺憾地說道:“首先,郵件可以定時發送;再者,那裏的監控根本沒有接上電。”
杜城:……
都21世紀了,自己怎麼還跟監控犯克呢??
“誰幹的?”杜城連苦笑都擠不出來。
“胡軼說是楚秋讓他幹的。”
杜城直接給氣笑了,“胡軼說什麼你們都信,還真是好用啊。”
“城隊什麼意思。”
“胡軼把什麼事情都推到了宋子彧和楚秋頭上,結果這兩人死無對證,什麼都憑胡軼的一張嘴,這不是好用嗎?”
“有道理。”路海洲邊聽邊寫,聽到這裏筆尖一頓,抬頭看了眼笑盈盈的杜城,眼角像被這樣的表情紮了一般飛快地一眯。
“要我說,楚秋這次可是純純做了個冤大頭。監控是幹什麼用的?防賊的。隻要楚秋腦子正常,就肯定不會隨意關監控,不然總價上千萬美金的藝術品丟了,找誰哭去。”杜城翹起了二郎腿,吊兒郎當地說。
“有網友說楚秋是個反社會人格,這場坍塌可能是他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滿足他對藝術的最高幻想。”路海洲仿佛也被他的氛圍所感染,聲音放緩了一些。他的目光梭巡了一圈筆錄,而後停在了杜城搭在桌麵並不住地打著節拍的雙手上。
“勞駕,路隊能開個門讓我去吐會兒嗎?——您的心理素質還真是好,念這種惡心玩意兒竟然還能麵不改色。”杜城抓起自己桌麵上放著的水杯灌了一口,“所以您看,隻要預知了楚秋必死的結果,胡軼就能變成所有人的一把刀,想往哪砍往哪砍。”
他說到砍字的時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另一隻打著桌麵的手停頓了下來。說完整句話之後,他的麵色已經全然冷了下來,目光如冰棱一般刺向路海洲。
“我就想問問,我杜城是招誰惹誰了,怎麼這麼多人急著用我來擦屁股呢。”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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