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97 更新時間:24-05-21 22:05
時間漸入午夜,位於綠溪城大街旅館附近的一道巷子內,一名虎背熊腰、麵如驢馬、身高直達兩米三的戰士手持與之彪悍身形完全不符的小巧手弩單肩靠在屋簷下的牆壁外側;作為響應惡魔撒巴斯號召的狩獵者之一,不時往大街探頭探腦的他正嬉笑等待,等待獵物是否能以活著的形式出現在視野之中。
“扈擄大人”,於戰士身後悄無聲息現身的鬼祟之人虱低聲傳遞著“狩獵場”的第一手信息:“姓呂的那老家夥叛變了,我們因此損失了一燈術士。”
“叛變?本身就是效忠於皇室的舊貴族,何來叛變?”,名為扈擄的驢馬臉戰士轉頭對虱補充要說的另一半話語:“哼哼,那頭雜種的身份是怎麼被他知道的?”
不知扈擄是何意的虱皺眉發問:“你是說?”
“就是那個被皇室收養的,被世人尊稱為皇子唐燃的雜種。”
“我收到的情報是那老家夥被皇…不,雜種的跟班逮住了!不多時就幫對方偷襲了我們的人。”
“什麼”?睜著大小眼的扈擄不自覺地朝五短身材的虱靠了上去,以一副想要得到確切答案的表情問道:“那滑頭能被逮住?”
被遠超常人的威壓感所脅製的虱屏住呼吸,一小串話語從喉嚨底冒了出來:“千真萬確!”
“那就對了,你們全被騙了”!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似鬆了口氣的扈擄單手取下掛在身後的眉尖刀,將視線轉移到鋒利刀刃上,心不在焉地繼續說道:“你們看到的無非就是那滑頭想讓你們看到的罷了。”
“怎麼說”?見扈擄似乎沒把自己當回事,底下沉重腦袋的虱盯著黑漆漆的地麵不客氣地說道:“如果知道什麼重要的事,請務必告知!在我確定真偽後好向安琦大人彙報,以免誤了大事!”
“哼哼哼”!扈擄嘴角一咧、露出了兩排尖牙,見虱正微微發抖,頓覺無趣的他開口道:“昨晚就有人看到劉武家的馬仔小劉和兩個外鄉人在貧民區和大街上晃蕩,去調查一下吧,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他轉頭朝大街探了探腦袋,將手中眉尖刀倚牆靠著,嘴裏輕輕嘟噥:“一定是誰告知那滑頭雜種的身份!可惜啊可惜,撒巴斯大人這一套借刀殺人沒能奏效,不然的話,哼哼,呂氏一族必會全麵配合會社將綠溪城的法理統治權交到黑境魔女手上。”
在撒巴斯發布“狩獵”任務前,虱就已經在酒館碰見了安琦、小劉和被“狩獵”的目標聚在一起了,以致於當他聽到扈擄的建議之後心裏很是不以為然,但秉承著對上司的尊重,也隻能連連點頭:“感謝您提供重要線索,想必能讓我查詢到令安琦大人滿意的信息,就此,別過!”
“哼”,扈擄舉起手弩瞄準綠溪城大街的遠處按下了扳機,在說了個“好!”字後,便提起眉尖刀走出了巷子,對前來與呂佳詠罵道:“好好的會社骨幹不做,竟去給人當牛做馬!早就知道你們呂氏家族靠不住,既然撕破臉了,那麼這個點我先幹掉你這個滑頭,下半夜再去滅你家門!”之後,他朝正麵走來的張進濤舉起眉尖刀恐嚇道:“剛才那一發沒有射中是你運氣好,不想提前超生的話滾遠點!”
對於扈擄的出言恐嚇,呂佳詠以複雜的心情指著對方向張進濤說道:“這就是安眠會社的首席戰士扈擄。”
月光透過陰鬱雲層的裂縫照射在扈擄的驢馬臉上,遠遠看清那廝就是最近一次重來前射死自己的暴徒,不知是要怨恨還是感激的他最終選擇了不廢話,以較近的距離將手中弩箭折斷並彈了出去,重重地崩在對方的腦門上。
“噼啊!”一聲重響過後,隻覺得腦門發麻的扈擄用手臂去擦拭,這才發現,那地方已腫了兩條大包;正欲發怒反擊,那張進濤早已突襲到胳膊下方,腹腔內的空氣連帶著晚餐和夜宵一同從嘴部和鼻腔擠出,隨之他雙腳離地,整個人飛了出去,硬生生地砸在百米之外的綠溪城大街的花崗岩功德碑上!
呂佳詠目瞪口呆,就連被他背著的、已經提前見識過張進濤實力的唐燃也同樣膛目結舌,雖說兩人的臉上同時閃過自豪神色,可唯一不同的是,前者顯得潮紅一片;因為除了背上那坨秤砣,哪輪得到他出手相助,想想之前的承諾簡直是大言不慚,真是汗顏、真是羞愧難當。
第一時間就發現不對勁的噠姆從張進濤的腹中提醒道:“那把長柄武器,和昨天晚上號稱不隕者的光頭用的是同一把!”
正困惑於為何一個凡胎肉體的人會那麼耐打的張進濤因噠姆的及時提醒而豁然開朗,因困於死亡回憶的縈繞而心中悸動並大口呼吸喘氣的他齜牙咧嘴地自言自語道:“真是麻煩,回頭一定要當麵找呂姑娘問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那把邪刀兜兜轉轉的就到了這個討厭鬼手上?”
“呂姑娘”?呂佳詠側臉問張進濤道:“據我所知,綠溪城就我們一家人姓呂,家中未有呂姓女眷,難道你說的是我兄弟那開茶坊的私生侄女?”
沒心情去考慮要不要回避什麼的張進濤直答道:“就是那開茶坊的呂姑娘。”
果然,張進濤的回答引起了呂佳詠的嫉妒,嫉妒於對方竟會提到那個他一直看不上眼的家族“野種”,於是便急問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和她很熟,你們是什麼時候相互認識的?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可別怪我不事先提醒你,她身上有病。”
聽到事情的發展開始以不得了的方向展開,不想因此誤事的噠姆提醒道:“時間不多了,還是趕緊利索地處理完這件事。”
“嗯,”心中回應噠姆的張進濤當然也不想在這種寸時寸金的時刻對呂佳詠進行冗長的對話和解釋,特別是“狩獵者”還未被解決的情況下,特別是旅館內的祭司還處於等待他去解救的狀況下,所以為了不造成呂佳詠的反感而節外生枝,他隻能緊縮眉心回答對方道:“你不要想太多,我和呂姑娘隻是醫生和病患、客人和商戶的簡單關係。”
“是嗎?”還不放心的呂佳詠咄咄逼人道:“你敢向神明發誓嗎?”
一連串的狗血對話終於使趴在呂佳詠後背上的唐燃還是忍不了了,他動了動才治好的嘴巴,對呂佳詠吐槽道:“雖然我也欣賞張進濤,可你才認識他多久?他是男的!你圖他什麼?怎麼莫名其妙地和某人爭風吃醋了?”
“你說什麼”?被說破大概心思的呂佳詠大怒,對身後的皇子威脅道:“我的事情輪到你這外鄉人來管?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摔你下去!”
“停停停!你們別爭了好吧!呂兄弟,如果沒有其他礙事的家夥,請幫我先將皇子平安帶回旅館;還有,我發誓!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不想陷入麻煩的張進濤還未說完話便撒腿就跑,朝功德碑的方向而去……
“皇子!什麼皇子?”呂佳詠這才意識到身後所背、所傷以及所辱的人物竟然是他心中一直效忠的皇室成員一分子;雙股顫顫的他深弓著腰,空出兩隻手狠命抽打著自己的臉頰,邊抽邊說道:“皇子,我對於我對你的不敬深感自責,如果你高興得話,我願意在這裏自戕!”
如果不是看在有投名狀的份上,唐燃真巴不得呂佳詠馬上去死,可眼下對方的自責表現確實誠意十足,加之自己行動也不方便,於是隻好口頭阻攔道:“你不需要繼續掌摑自己了,我也不需要你自戕”;見對方停下了動作,他溫吞著繼續說:“你還是先把我安全送回去!”
“等等,有新狀況”!呂佳詠以雙手托住唐燃,挺直身子望著張進濤遠去的背影認真說道:“現在帶你回去的話,我就看不到後麵的軌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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