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60 更新時間:22-09-15 12:53
複荊州受傷了,在自己麵前,他動的手,曾經他要來愛他的證據紮在了最愛之人的胸口,李時安驚慌失措,瞬間愣住了,握著刀的手不知所措,一雙美目頓時含了淚,那原本滿是風情的美人痣都少了顏色。
複荊州看到他的表情,垂眸歎了氣,明明逞凶鬥惡,一言不合就下死手的人是他,怎倒反過來就像是他欺負了他似的,他無視胸口上紮著刀的白衣還在泛著血,將手放在李時安的發上,“哭什麼。”
他說:“李時安,眾目睽睽,我可以聽你解釋。”
複荊州想,他說成這樣李時安應該要明白,如果他是背著人動手也就算了,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他需要給他人一個交代。
他並不氣他,隻是有些無奈,終究是不像他人心機深沉,還是著了人道。
他永遠記得他外祖父同他交代的那句話:“明淵,成事者不得生有軟肋。若有,要麼殺之,要麼毀之,留著終後患無窮。”
他不能殺之,亦不能毀之,更不能明目張膽的護……
他小他五歲,蜜罐裏養大的小少爺,何曾知道官場殘酷,更何況他是皇家的人,隻需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麵前的人兒帶著氣,眼眸蓄滿水霧,他何曾不清楚他的怨,可到底是他根基不穩,有些事情不想叫他徒增煩惱,可如今看來似乎並沒有更好,他的怨氣更深了……
可開弓哪有回頭箭,隻要再忍忍,隻要他問鼎天下,他無視胸口傳來的疼痛,聲音清冷帶了些磁,“李時安,我可以聽你解釋。”
瞎扯也行,複荊州想。
“解釋?”李時安咬了咬唇,心中滿是酸澀,要我解釋?解釋什麼?你信嗎?你肯定是會不信的,你都將人帶進府裏了,難道沒想過這種事注定會發生,又何來相信他這麼一個慣會威脅人的人,更何況他的名聲一向不好,他亦曾這樣對他說過,於是他抬眼,看著複荊州,破罐子破摔道:“沒什麼可解釋的,就像你看到的一樣。”
“……是麼?”許久,複荊州放開手,“你總是……總是這般倔強。”
“也……從未相信本王。”他聲音低低的,低的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
李時安不說話,目光隻是落在他的胸口處,薄唇被他咬的要滴出血。
陌刀擔憂,上前道:“王爺,還是請禦醫……”
“不需要。”複荊州握住雙手,背過身,任由血色散開:“讓東霖過來。”
“將王妃……”明明是傷著,血散了滿身白衣,他卻仿若沒事人一般對著陌刀吩咐:“帶進蘭苑。”
聲音嘶啞,明明他向來低沉清冷又冷靜。
李時安聽了心口無比疼痛,可他開不了口。
眾目睽睽之下,他傷了人,總該是要有個交代的。
蘭苑聽著好聽,其實於王府來說就像冷宮一般的存在。
在旁人看來,雖然李時安進了王府,可他不受寵,即便如此,他仍舊是離王妃,他父親是國師,他母親是首富,他是家裏最為尊貴被人捧在手心、哪怕在他人嘴裏是個扶不上牆的的小紈絝,再怎麼不受寵,母族那般輝煌也沒人敢給他使絆子……
可如今不一樣了,北武皇帝即將隕落,新皇登位不過是早晚的問題,新舊政權交替,像他家這樣富可敵國、權力通天的權臣之家隻會成為新皇最為忌憚的存在,他如今被關進了蘭苑,往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他想,複荊州應該是知道這個後果才叫人帶他去的。
他聽到這話的時候沒說什麼,擔憂他傷情的心似乎也冷了,他望了望他離去的背影,灰色的鵝暖石上麵沾著血,那高大的背影,在一瞬間似乎有些疲憊……
明明是很疼的,可他就是那樣,不說疼,不說恨,無論他如何折騰,他說:“李時安,你隻能留在我身邊,你既然嫁了我,自當要信任我,信任你的夫君,李家能留,將來你也是本王的後,生生世世是要跟我綁在一起的,這是你求的。而我,能護著你。”
他總是說的那樣鏗鏘有力,所以才叫他誤會了……
更何況他要的不是他護著,而是他同他說那一句“我愛你”。
當日,他便帶著常樂和藍鵲入住,如今又是半年。
隻不過當初帶進的是兩人,現在隻剩下常樂,藍鵲隻是在進來的第二天便易了主,與複荊州也已經半年未見。
半年的時間時局驟變,他雖被關在蘭苑,可複荊州並沒有限製他的行動,隻是不叫他出王府,他差人過來問過他,是否有話要跟他說,可他回答的永遠隻有兩個字“並未。”
還有一個再三懇求的“和離書”。
複荊州回複的也隻有兩個字:“做夢。”
他為什麼就是不能不用問便無條件相信他呢?李時安想,這次他真的沒有說謊的,他倦了,他想也許從複荊州帶人進來那一刻,他錯失同他一樣問:“你有沒有什麼話對我解釋”的那一刻,他們就漸行漸遠了。
這樣的日子在過了半年後,複荊州差過來的人漸漸地少了,如今距離他登位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而他在蘭苑生命也即將迎來了盡頭……
“少爺……”常樂還跪在一旁,見他思緒飛遠,小心翼翼地呼喚著他。
李時安收回思緒,忍住蝕骨的疼痛和將要吐出的血,微微泛著青的手,已經瘦得皮包骨,明明複荊州也從未克扣他的飲食,可在他人眼裏,他不過是如同差了一紙離婚書的“下堂婦”,他們王爺沒有休了他,不過是因為他受了李家恩,不能落人話柄罷了,因而他送來的所有補品之類,差過來的大夫,被人動了手,從未到過他的身邊。
不管事實是什麼,他亦不想要,他倦了。
從什麼時候呢?他原本以為自己很豁達,可以等,終有一日會等到複荊州像他這般對他無話不談,可事實是,他好像也做不到無話不談,當他成為他王妃的那一刻,他對複荊州的要求似乎也多了起來,也變得不再說自己心裏話,一直等著複荊州猜,可複荊州是什麼人,他是注定要登上高位,何來這麼多時間同他話兒女情長……
他看著旁邊跪著的常樂,眉眼清秀的少年,從他撿回來那一刻起也從未在意,沒想到在生命最後陪伴他的人竟然是他,他握著他的手,真誠道:“常樂,你跟著我,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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