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59 更新時間：22-10-19 10:10
第13章
那雙原本讓他覺得勾人的雙眼，此刻竟讓他覺得冷到發寒。
閻涵軒的雙瞳深不見底，勾起了蠻族王子的恐懼。
那還沒他高，也沒他壯的人，怎麼就給他如此強大的壓迫感？
巨大的壓力讓蠻族王子感到一絲恍惚。
仿佛眼前的不再是閻國的國君，而是個要取他性命的魔。
“別過來！你別過來！”
蠻族王子一把抽出隨身攜帶的彎刀，向閻涵軒劈砍而去。
原本還在等閻涵軒玩夠的嵐平君，見狀直接跳下房梁，直接把蠻族王子踩在了腳下。
聽見哢嚓一聲，閻涵軒低頭就見嵐平君雙腳下，蠻族王子的腦袋轉成不可思議的程度。
雙目瞪大，舌頭不自然伸出。
看來是脖頸被扭斷了。
閻涵軒蹲下身戳戳蠻族王子那死不瞑目的頭。
怎麼就死了呢？他還沒玩夠呢。
“該回去了。”
嵐平君也沒想到這玩意兒會死，他隻是剛好踩錯了地方而已。
失去興致的閻涵軒，保持蹲的姿勢向嵐平君伸出雙手。
“要抱。”
抱起閻涵軒的嵐平君歎口氣。
“多大了，還撒嬌。”
“孤還沒撒嬌的權利了？”
看著震驚到睜大眼的閻涵軒，嵐平君還能說什麼。
也隻能寵著了。
嵐平君就這麼抱著這三十來歲的巨嬰，回了王宮。
一直被閻涵軒涼在那兒的慶國，也收到了閻涵軒特意放出，滅了凱爾族的消息。
這讓慶國國君更害怕了。
如今慶國隻剩個都城在，光城外的糧田，根本不夠城內人吃的。
城內的貴族商人全跑了。
隻剩下普通平民百姓。
這些百姓哪有那些貴族商人有錢，沒有辦法買通閻國的城門守衛。
他們隻能苦哈哈地跟慶國國君一起，在這都城內受苦煎熬。
而且，他們還能看到周圍，被閻國統治的地方，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隻有他們都城內的百姓受苦。
這讓他們很不甘。
後來傳出閻國國君，曾在慶國受過的苦，這其中有他們慶國國君的手筆。
讓這群單純的百姓以為，閻涵軒這是在報複慶國國君。
而他們不過是被國君牽連了。
於是在慶國國君還在擔心，閻涵軒什麼時候動手時。
卻被百姓攻破了早沒人堅守的王宮。
衝進了慶國國君的寢宮內，把慶國國君給綁了。
就在閻國與慶國的邊境。
閻國城門守衛，就看到慶國國君和閻軼，被慶國都城內的百姓，五花大綁地給送來。
門衛：……
就在慶國國君那怨恨的眼神中，打開了城門。
卻也隻是放了慶國國君和閻軼進了城。
這群都城百姓被留在了外麵。
並向慶國百姓放話。
他們會給慶國百姓重新給予身份，之後正式將慶國都城劃入閻國國土。
到時候會送物資進慶國都城，回家安心等著便是。
一些百姓信了這話，乖乖回了都城。
大部分是不信這話的，直接就在城門口安營紮寨。
直到第二日，見到一批批物資往都城運，這才信了話，回了都城。
同時進入慶國都城的，還有一批批的閻國官兵。
原本百姓還擔心這些官兵是來壓迫他們的，但見領頭的人，是他們熟悉且了解的人。
是他們慶國原本的丞相，他們反倒是安心了。
乖乖配合官兵對他們人口普查，收了身份文書和物資。
也在這一刻，慶國都城，正式成了閻國的一部分。
慶國國君與閻軼，還有他們的家人，被押送到了閻國都城。
這一路上，他們見到閻國的光景，狠狠震驚了一把。
曾經的閻國，哪有這副富饒的景象。
別說閻國，其他幾個國君，也是富的富到流油，窮的窮到吃土。
而如今的閻國，不是沒窮人，可大部分人麵上是開心的。
街邊還有各種小攤販。
還多了很多他們不認識的東西。
他們經過的城，有的剛好在舉辦節日。
原本載歌載舞的人們，見到囚車，停下了手頭上的事，好奇圍觀。
當得知裏麵有個人是叛國賊時，紛紛拿起爛菜葉臭雞蛋，就往囚車裏砸。
本就是節日，人比以往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
爛菜葉和臭雞蛋都不夠扔。
等閻涵軒見到慶國國君與閻軼時，差點被熏到鼻子。
“把這群玩意兒丟出去，怎能熏了朝堂。”
於是幾人就被丟出了麒麟殿。
立馬就有一群宦官湧了過來，一桶桶皂莢水潑在他們身上。
勉強算是洗掉了身上的味道。
隻是，如今是冬天，哪經得住被這麼潑。
最後，隻有閻軼與他的幾個兒子進了麒麟殿。
慶國的人被拉去斬首，閻軼的妻子與妾，還在外頭瑟瑟發抖。
在麒麟殿內，閻軼遭到眾人無視，倒是他的幾個孩子被大臣們團團包圍。
閻軼最大的兒子也快成年了，也沒見過被眾人如此圍觀的場景。
抱著自己幾個弟弟妹妹，瑟瑟發抖。
而這些大臣，噼裏啪啦開始問東問西。
也不問他們過得如何，就光考他們各種知識，和他們對某些事的看法。
閻軼的幾個孩子，就在這種又冷又懵的情況下，回答了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隻有被冷漠的閻軼怒瞪在上方，無聊到打哈欠的閻涵軒。
就連嵐平君也在一旁，觀察著閻軼的幾個孩子。
最後隻是對著閻涵軒搖搖頭。
“行了，拉下去，這玩意兒，砍了，這些小東西，問問他們什麼意思，要想跟他們父親，也砍了吧。”
閻軼就見閻涵軒的手指向自己，輕飄飄一句，就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而自己的兒子，也被決定了生死。
“閻涵軒！你不得好死！”
“是是是。”
閻涵軒無視閻軼的怒吼，很敷衍回應了一句。
“閻涵軒，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殺我可以，你不應該連我的孩子也不放過！他們可是你的侄子！”
“留著幹嘛？留著日後為父尋仇？你當孤與你一般傻？”
百般無聊托著下巴，閻涵軒連個正眼也沒給閻軼。
“愣著作甚？”
嵐平君踹了一腳愣在一旁的侍衛。
可不能把閻軼留在這裏。
他可是知道，閻涵軒雖然表麵不在意，但心裏比誰都在意家人。
隻是嵐平君不知道的是，如今恢複記憶的閻涵軒，是真的不在意這便宜弟弟。
否則也不說砍就砍。
而是會像沒記憶前那般，隻是把薑子他們關起來，百般折磨。
原本恢複記憶後的閻涵軒，是打算把薑子他們也一塊砍了的。
但仔細想想，有時候，生不如死，比死了更殘忍。
於是就把人留了下來。
至今在鹹陽的行宮內，還能聽到薑子等人的慘叫聲。
那鹹陽宮，如今在鹹陽，就是百姓口中的陰間地獄，路過都要繞道的存在。
每天從這行宮中傳來有男有女的慘叫聲，那叫一個鬼哭狼嚎。
不明真相的百姓，還以為裏麵鬧鬼。
“王，那些孩子選擇跟閻軼。”
“可惜了，那就一起嘎了吧。”
擺擺手，對沒能找到繼承者這件事，他還挺失落的。
這便宜弟弟也太廢了，連個孩子都教不好。
最小的兒子也有五六歲了。
這時候的孩子，性格基本定型，就算日後再怎麼教育，也很難改變他們的本質。
“等等，把閻軼丟王後寢宮去。”
他的王宮內，好像還有個王後。
趙國的基因好像挺不錯的，指不定能中和下閻軼這劣等基因。
“王，王後不行。”
在下方的嵐平君搖頭。
“嗯？”
閻涵軒疑惑看向嵐平君，就見嵐平君指了指自己的頭，隨後搖頭。
原來是腦子不行。
“行吧，砍了吧。”
南陽夫人也是廢，居然給他配個腦子不好使的。
就這還指望王後能把控他呢？
那這樣閻姓的血脈，到他這豈不是斷了？
閻涵軒皺起臉。
“嵐平君啊，你哥哥有後代嗎？”
他記得，嵐平君和他哥哥，是閻國公主的孩子。
按遺傳學來說，真正在基因上，能把基因傳下去的，是女性。
所以讓耀文君的後代來，就很合理，嗯！
“確實有一子，不過是名女子……”
“女子？多大了？”
女子，不好辦啊，這年代，雖然還沒完全養成大男子主義，可也沒培養女子的習慣。
耀文君又是個標準的武官，認的字還沒他砍的人多。
更別提想培養自己女兒識字了。
“算算，也有十歲了吧。”
“十歲！心性如何？可是個好的？”
聽到才十歲，閻涵軒立馬來了興趣。
“這……”
見嵐平君欲言又止，不由問道。
“怎麼？那孩子不行？”
“那倒不是，那孩子性格挺好，就是皮了些，如今養在我府裏。”
“哦？你可有教她讀書識字？”
閻涵軒興趣更濃了，被嵐平君養在自己府裏，說不定有被嵐平君親自教導過。
“會是會，天賦也還行……”
見閻涵軒問得這般詳細，不僅嵐平君，就連大臣們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王，你不會打算讓這孩子繼承你的位子吧？”
“怎麼？不行？”
閻涵軒眉頭一挑，身為帝王的威壓一下散發出來。
“怎？你等有異？隻因是女子？”
大臣們互望一眼，閻涵軒這樣子，他們是該有意見還是不該有意見啊？
“迂腐，嵐平君，下朝後，去把那孩子帶來，孤給瞅瞅，要是個好的，就定下，由你親自教導，退朝。”
閻涵軒也不等這些大臣發表意見，直接就拍板決定了。
他的王位，繼承者也是由他決定。
他定是誰，就是由誰坐。
望著起身離開的閻涵軒，嵐平君張了張嘴，最後歎口氣，轉身出宮去接人。
閻涵軒真正決定的事，他也阻止不了。
“大人，你不阻止王嗎？”
有幾個大臣跟了上去。
如今這年代，還沒完全被大男子主義深入骨髓。
可大多數打仗的還是他們男子。
由他們打下的江山，哪能交給女人來治理。
雖說朝中也有不少女子為官，有能力的女子更是不少。
可這不代表她們有能力管理國家啊。
“王真正要決定的事，即使是下官，也是阻止不了。姑且試試吧。”
嵐平君也是無奈搖頭。
他擔心的不是女子能否坐穩這王位。
而是如今有像閻涵軒這樣的國君。
如若這孩子沒有閻涵軒的能力，外加上她又是女子，很難被眾人信服。
閻涵軒也是他教大的人，可連他都不知道閻涵軒腦子裏，那些奇思妙想哪來的。
他也無法教會一個孩子，腦子裏生出閻涵軒那些想法。
隻能說，純靠天賦了。
……
回到寢宮的閻涵軒，突然想起來。
好像他還有個弟弟，一個沒有閻姓血統的弟弟。
掐指算算，也有十來歲了吧？
他還沒見過這弟弟呢。
也不知道死了沒。
想到這，閻涵軒就派人去問了下，這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弟弟的行蹤。
閻涵軒是沒去關注這弟弟，可嵐平君卻有幫閻涵軒關注。
在賈昌之亂失敗後，收到消息的慶夫人，也就是閻涵軒的親母，就把這孩子送走了。
沒人知道去向。
得知這消息的閻涵軒，也就懶得再去管了。
反正他連名字都不知道，找人也不現實。
更何況，找回來又能幹嘛呢？
不過，閻涵軒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嵐平君帶來的小女孩吸引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子躲在嵐平君的身後，隻探出小腦袋，望著主位上的閻涵軒，看起來有些許內向。
她抬頭看了眼嵐平君，嵐平君對她點點頭。
這才回答閻涵軒的問題。
“月憫。”
“那個min？”
“憐憫的憫。”
嵐平君替月憫回答了閻涵軒的問題。
這讓閻涵軒眯起鳳眼。
“憐憫的憫？可有其他涵義？”
見嵐平君搖頭，閻涵軒看向月憫的目光，帶上審視。
“憐憫？你哥想憐憫誰？”
“與其說是憐憫別人，不如說是在指桑罵槐。”
嵐平君歎口氣。
手指敲擊著桌案，托著下巴思考的閻涵軒，讓月憫感到害怕。
小手抓緊了嵐平君的衣擺。
嵐平君也沒什麼辦法，閻涵軒可不會因為月憫是個小孩子，而收起他的無情。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想把這孩子帶來的原因。
這孩子的名字，可是他哥不喜閻涵軒，拐著彎罵閻涵軒取的名。
“你哥不喜這孩子？”
在思考耀文君為什麼要給自己孩子，取這種名字。
可閻涵軒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原因。
除了不喜歡這孩子，他想不出別的理由。
“他覺得女子無用，幫不了南陽夫人。”
聽到嵐平君這句話，閻涵軒就知道了。
都是一個媽出，耀文君和嵐平君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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