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3 更新時間：22-10-16 10:01
老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自顧自的從袖中取出他平時拿在手裏的念珠和一個小瓶子。
“這串念珠我帶在身邊許久，它也沾了些靈氣。你隨身帶著也能給我時時報個平安。這一小瓶是我煉製的檀香丸。平日放在香囊中，能化解你身上的戾氣。若有心神不寧時，便取一顆在香爐中焚了，也能助你靜心凝神。”
我接過這兩樣東西。打開那瓶檀香丸聞了聞，果然有凝神靜氣的效果。剛剛心中的惱怒已經被這香味祛除了大半。檀香中還帶有淡淡的茉莉香，我很喜歡。
又轉眼去看那串念珠。是老道平時拿在手裏的陰皮菩提子念珠，已經被老道盤的帶了些棗紅色。念珠上也帶有淡淡的檀香氣息。
往常我就喜歡追著他討要這串念珠，現在他突然送給我了，我高興也意外。
他見我臉上帶著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席玉，這兩樣東西給你，你一定要按照我的囑托帶著。算是全了你我這些年的情分。你能答應我嗎？”
“答應！答應！我喜歡這念珠，喜歡這香丸。謝謝老道。不過，老道，我會常常回來看你的！咱們還是能經常見的啊！我也就你一個親人了。”
“好，你若想回來，就回來。席玉，你剛剛來時，我見你心中似有疑慮，若是為了那兩隻靈鳥，大可不必擔心。你也不必對他們有戒心，他們不會加害你。”
我看著老道，心中百感交集。原來他早就知道我的一切顧慮。
“我隻是覺得羽笙很懂的人。”我低著頭，手裏把玩著念珠。
“席玉，他們受你恩惠，斷斷不會加害你。隻是你日後也要護著他們。”
“老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是，但我不能說。一切皆是天命。天命不可為。”他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去吧！再晚，就要下雨了。”說完，老道揮動了手中的浮塵，閉目輕歎，施法離開了。
我回頭看了看還在原地站著的羽笙和羽檸，衝他們笑了笑。既然老道說他們不會害我，那就肯定不會。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麼相信老道說的話。
“羽笙羽檸，咱們現在就下山！”我衝著他倆喊。他倆也相視一笑，幻出原形飛過來。
“你倆飛的時候非要用原形嗎？”我對於這件事，很是疑惑。
“公子，我倆功夫還不到家，隻能用原形。”羽檸衝我吐了吐舌頭，顯得異常俏皮。
“走吧！老道說再不走就要下雨了。”
“走！公子說走，咱們就一刻也不耽誤！我老早就想去看看人的那些花樣式了。”
羽檸和羽笙在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我心中的疑惑已解，現在看著他們兄弟嬉笑打鬧，我也高興。一路上就這樣說說鬧鬧的。不一會就到了人的地界。
我們到這的時間剛剛好。這些人吃過晚飯，都出來逛燈會了。往年老道也會在中秋，過年，元宵，端午，七夕這些時候帶我來玩。
我拉著他們兩兄弟走到那個賣花燈的小攤前。兄弟倆看著眼前的花燈，喜得不知道選哪個好。爭來選去的，最後兩人選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兔子燈。
“你倆也是，早知道要選一模一樣的，剛剛還爭個什麼勁兒啊！”
“那還不是他不好，我選哪個，他就要哪個的。”羽笙笑嘻嘻的抱怨著羽檸。
“公子選了哪一盞花燈？”羽檸噘著嘴，也不辯駁，反過來問我。
“我向來喜歡金魚花燈。隻是看了這半天，也沒找到。”我有些掃興。
“這位公子，金魚花燈是有的。”賣花燈的婦人接過話去“隻是就紮了一盞，讓前頭那位公子買走了。公子要是喜歡，老婦人可以再給公子紮一盞。公子不妨先交些定錢，在這街上逛逛，一盞茶的功夫再來拿。”
“好啊！”羽檸先我一步答應了，取出老道給的銀兩，讓老婦人自己拿。
“用不了這麼多，十個銅錢就夠了。”老婦人從荷包裏拿了十個銅板“那前麵有賣點心的、猜燈謎的。燈謎攤邊上還有賣藝雜耍和變戲法的。那變戲法的好看，公子先去湊個熱鬧吧！老婦人這就給公子紮花燈。”
“好，多謝婆婆。”我謝過老婦人，趕緊拽著他們兩兄弟往雜耍賣藝那邊走。
我向來對那些沒有法力的賣藝凡人很感興趣。他們肉體凡胎的卻能做金槍鎖喉，胸口碎大石這種高難度動作，我是著實費解。
我很想知道他們是不是什麼妖怪變的。隻是以前老道總是攔著我，讓我不要搗亂。”這次，總算可以試探一番了。”我心裏想著。
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提著金魚花燈的男子。羽檸趕緊小跑幾步，想去看看那男子長什麼樣。
“是你啊！”羽檸感慨到。
我是被門外的敲門聲吵醒的。睜開眼睛愣了愣神才發現我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門沒關，你進來吧！”我趴在榻上懶洋洋的朝著門外喊。
“你怎麼知道是我？”若生抱著一個包袱進門。
“這裏的弟子和信徒從來不找我。道長進來的時候是輕輕叩門三下。隻有你是砰砰砰的敲。不是你還是誰。”、
“哦，這樣的啊，那我下回輕點敲。”若生臉上掛著笑。
“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昨天我回家的時候看到母親在做好吃的，我偷偷學了。你快起來，我帶你吃好吃的去。”
我見他滿臉期待與歡喜，也隻好起身隨他出去。他帶著從後山的小路穿到了一片山楂果園。
他看了看四下無人，三兩下之間就爬到樹上去了。我看他要伸手摘樹上的果子，腦子裏竟想到老道說過的不可作惡。趕忙施法把若生從樹上弄了下來。
“咦？我怎麼下來了？”若生剛剛一直盯著樹梢上的山楂，沒留心自己的變換。
“你想要吃山楂？”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他。
“我的好吃的要用山楂才能做。所以來偷偷摘一點。”說到這，他也覺得自己做錯了，低下頭，聲音也越來越小“就一點點，你別生氣。”
“哎~”我歎了口氣“我不是生氣，是想告訴你我們不用偷。”我施法把房中的錢拿了些放在若生的口袋裏。
“這些錢是老道給我的，我平時很少用到。你拿去，找這果園的主人買一些吧！”
“那，之前的蓮藕和魚，是不是也要把錢給那片荷塘的主人送去？”
“那片荷塘有主人？”我驚訝的問。
“有的。”若生撓了撓頭。
“那咱們一會就給人送去。你先去找果園的主人買些山楂吧！”
若生摸著自己口袋裏的錢，說了聲好就朝著果園那頭的人家跑去。等他回來的時候，背上扛著一個布袋子。
布袋不大，隻是他太小了，背著布袋顯得有些吃力。
他踉蹌著到我麵前的時候一個勁的跟我說果園的主人心好，五個銅板就買了這麼大一袋子。我也彎起眼睛笑了。
“想在哪裏做？”我指了指那些山楂。
“在道觀裏吧！我問了道長，道長同意了。”
“那就先把它們送回道觀吧！然後咱們就去給荷塘的主人送錢去。”說完我就施法把山楂送到了我自己的屋裏。
若生現在已經習慣看我施法了，衝我做了個鬼臉就把我抱起來，衝著荷塘走去。
一路上他都像一隻小麻雀一樣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著他們家裏的事，村裏的事，學堂裏的事。我雖然覺得無聊，但看到他繪聲繪色的說著，心裏也覺得暖和起來。
找到荷塘主賠了銀子，我就施法帶著他回到了道觀。
“要怎麼做？”我指著那袋子山上問他。
“首先，我們需要一口鍋。”他雙手插著腰，一本正經的說。
“還要些什麼？”
“灶台，水和炒菜用的鏟子。”我很少看他這麼假正經的樣子，心裏覺得好笑。
我在門外找了個弟子，讓他幫我在觀內的茉莉花田那架了鍋，生了火。就帶他去提了小半桶水。
“席玉，你昨天說你找到了你的心上人，又沒找到你的心上人。我能問問，到底找到了嗎？”
“找到了。不過，他隻是假裝成了我要的心上人。”
“為什麼這樣說？”若生追問。
“他並不愛我。”
若生似乎是聽懂了我的意思，蹲下身子往鍋裏倒了一些水，又從懷裏掏出一包白糖，倒進鍋裏。
“是那具骷髏嗎？”他攪拌著那鍋糖水問我。
“什麼？”我把那些山楂倒進桶裏，想把它們洗幹淨。
“後山的那具骷髏，是你曾經的心上人嗎？”
“是”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裏充滿了悲傷。
我以為他聽到我的回答會害怕。恰恰相反。他臉上也帶著淡淡的憂傷。
他全神貫注的看著鍋裏的糖已經全部融化，伸手從桶裏把洗淨的山楂撈出來，放進糖稀裏，繼續攪拌著。不一會，山楂上掛滿了糖稀。
他又把鍋底的柴火撤出來一些，這樣火勢就變小了。不一會，鍋裏的糖稀被炒幹了，紅紅的山楂上掛著雪白的糖稀。這不就是我平時愛吃的棠梂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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