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42 更新時間:22-11-03 01:06
莽原森林,位於盛璟大陸的南端,範圍極大,幾乎整個大陸的南部都被它覆蓋,其中蘊藏的天材地寶更是無數,傳說還有好幾個小秘境存在。
豐富的資源使得莽原森林成為修士們尋找機緣的重要地點,整片盛璟大陸上的修士,都會來此碰運氣。或是尋找自身所需之物,或是捕殺妖獸曆練自身,又或者試圖尋覓那傳說中的小秘境。總之,來者絡繹不絕。
南陵城作為離莽原森林較近的一座小城鎮,因為背靠森林的緣故,南陵城的凡人也會在森林外圍活動,長年累月下來,雖以凡人之軀,卻頗有一些自己的手段,能夠挖靈植、捕獵未成氣候的妖獸。
像是之前的牛大力,為賀遠抓捕金鱒魚,就是最明顯的表現。
不過這南陵城,也不是離莽原森林最近的一座城鎮,往前還有一座襄陵城,那才真真是挨著莽原森林的邊兒。
如果祝淮司是住在襄陵城中,平時遇見修士的機會可比現在要多上許多。那襄陵城中的修士家族林家,因常年接觸來森林尋寶的外來修士,其勢力也要比南陵城的王家更大些。
隻是住在襄陵城也並非千好萬好,因為機遇與危險往往是相伴而生。襄陵城在享受莽原森林帶來的好處時,也會麵臨著偶爾的妖獸作亂,襲擊城鎮的危機。
一般來說,闖入人類地盤的妖獸都不算太厲害,但即便是林家,也不能說立即就知曉有妖獸作亂,在妖獸發難之前就將其困住斬殺。那麼林家尚未出現的短短時間內,倒黴的,往往是毫無還手之力又跑不快的凡人。
祝淮司小時候,其實與祝玉然住在襄陵城中,他與那位冰冷的修士哥哥初見,也是在襄陵城中。那時他不過是個五歲大的孩子,別說修士,便是凡人也不會把他放在心上,覺得他一個小娃娃能聽懂什麼,因此說起話來便毫無顧忌。
也正是那次,祝淮司無意間聽到冷冰修士與旁人說起什麼森林深處、攝魂草,出於孩子天性的好奇,因此才會往森林深處去,結果便是遇上妖獸,差點成了口糧。
幸而他命不該絕,冰冷修士與同伴恰巧就在附近,聽到他的哭喊聲,便趕來救了他一命。
可當冰冷修士看清祝淮司的臉,便皺起眉頭,顯然是將他認了出來。
再之後,祝淮司隻記得修士朝著他伸出手,他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再醒來,已是在自己家中,睜眼便見娘親哭腫的雙眼。
那次娘親將他狠揍一頓,之後便以襄陵城有妖獸侵擾不安全為由,帶他搬來了南陵城。
許是從小便與娘親相依為命,祝淮司雖有一般孩子的頑皮,可也有比同齡孩童更為早熟的一麵。他知道祝玉然哭是擔心他,揍他是擔心他,帶他搬離襄陵城,也是怕他再誤入莽原森林,出了意外。
因此自那之後,祝淮司便很少去森林,偶爾去,也是有其他人作伴,並且乖乖地隻在外圍轉轉,從不深入。而且他從不在外麵過夜,不論白天如何瘋玩,到了晚飯時候必定乖乖回家。
而今天,為了尋找龍芽草,為了實現自己的追求,祝淮司再一次,獨自踏上了前往莽原森林的路。
從南陵城到莽原森林,靠走路比祝玉然去李老漢家還要久,但祝淮司小小年紀就能成為名聲在外的紅郎,其手段也非一般,總能結交到不少有趣的人,便也因此在祝玉然的嚴格控製之下,還能知道許多“旁門左道”。
其中一條祝淮司眼下就能用上的消息,便是如何快速去莽原森林。
告訴祝淮司這條消息的人,是在南陵城與襄陵城兩城邊界專做私運的黃昭然。
這私運的意思,便是私人承接的小型運送生意。而黃昭然其人,也是個凡人,隻因祖上曾是散修修士,身後留有一艘木舟,隻要投入靈石便可驅動,這黃昭然便靠著這條木舟維持生計,既載修士也載凡人,修士便收取一點靈石,凡人收取銀錢。
盡管祝淮司尚未踏入修仙界,但他也知道一些,修士之間亦分有背景的,和沒背景的。像他賀遠哥那樣的,且不論混得好與否,都算是有背景的,而那些隻靠自己一步步修煉的,便是散修。
有背景的當然好,背靠大樹好乘涼嘛,若是散修,其要獲得的資源等就困難許多,身家自然也不富裕。
這一點在哪裏都是通用的,就像凡人間也一樣。大家族的子弟,與賣鹵肉的賀遠一家,盡管都是靠著做生意過日子,差距便一目了然。
所以盡管莽原森林周邊城鎮各有修士家族,也並非所有修士都能與之搭上關係,那些個大型的運送船、運送馬車等,也並非所有修士都能花費的起。
這種時候,黃昭然便不缺生意了。他本身是凡人,收取的靈石也是為了驅使木舟,所以收費不貴,便有散修願意來他處,搭他的小舟。同時能夠與散修相識,是他莫大的福氣。載凡人就不必說了,收取銀錢他好維持生計呀。
而要說起祝淮司與黃昭然的相識,那也是一次偶然。
三個月前,恰逢黃昭然送了三個散修從莽原森林出來,按照修士的要求,將木舟停在南陵城的一處空曠之地。剛做完這一單生意,黃昭然正要回家,誰知那三個散修竟然打起了黃昭然這木舟的主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黃昭然自然懂得,實際上這種事他並非第一次遇上,並不多懼怕。
理由有三。
首先,黃昭然的木舟體積小,一次也不過最多載五人,這麼小的木舟,便是散修,也定然是實力不濟的散修,才會選擇,那些大散修還是相對有些身家的,不屑於乘坐這種凡人都能操縱的小破舟。
其次,黃昭然祖上曾為修士,能留下這隻需靈石便可驅動的木舟,讓自己的凡人後輩也可使用,自然還有其他保命手段留下。
再者,黃昭然腦子靈活,做這生意之前,便給途徑的當地修士家族交了供奉,自己載散修所得靈石,一部分留作木舟驅使,另一部分便是供奉,以求庇護,自然有幾分依仗。
因著這三點,黃昭然麵對這三個貪婪之輩,手中也早已握好了先輩留下的一件法寶,那法寶隻要將指尖刺破,讓自己黃家人的鮮血滴入其中,便可發動。即便不能將人反殺,但隻要製造了機會,黃昭然立即驅舟逃離便是。
這些散修既然選擇乘舟而行,定然是因為自身既不會飛,也沒有可供飛行的法寶,所以黃昭然有自信,自己一旦乘舟上天,這些散修就別想再拿他怎麼樣。之後即便三人再找來,他已去了城中,將事情狀告給王家或者林家,自有人替他主持公道。
誰知那三個修士正要發難,林中突然傳來一人的聲音,“住手!”
對峙四人定睛看去,卻見一十三四歲的少年從林中走出來,手裏還握著塊玉石,臉上也是髒一塊幹淨一塊,瞧著像隻花貓,正是祝淮司。
“哪裏來的野小子,也敢管本仙長的閑事!”三人中便有一女子嘲諷道。
“嗬,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自稱仙長。”祝淮司拋著手裏的玉石,麵露鄙夷,“你們可知我是誰,就敢在此大放厥詞,我今日不想殺生,勸你們還是速速離去,否則休要怪我不客氣!”
那三個散修俱是大驚,顯然沒料到一個凡人竟敢如此猖狂,一時之間便有了些懷疑。難道是他們看走了眼,那小子是故意隱藏了自身修為,才有恃無恐?
黃昭然也沒想到突然又冒出一人來,但他並不知祝淮司底細,也有些摸不準情況。黃昭然自然看不出祝淮司是修士還是凡人,但萬一是個凡人,他若是現在走了,不厚道。若是修士,他一走,此後若是再遇上此人,可就難看了。
無論如何,這人是來幫自己的,黃昭然常同人打交道,也見過一些世麵,當即便藏起疑惑,裝作與祝淮司認識的模樣,以免對麵起疑。
場麵一時僵持不下,祝淮司拋玉石的動作不停,那玉石在陽光下便反射一種瑩潤光澤,頗為奇特,如果不是本地人,會以為是什麼神奇法寶,祝淮司便是想靠著這種假象,嚇走三人。
可那三個修士的注意力,卻並不在玉石上,他們盯著的,是祝淮司手腕上帶著的一隻古銅色鐲子。鐲子樣式普通,雕琢卻是古樸,仔細看去,上麵所刻似乎是某種符文,當有大用,且遠非他們三人能敵。
三人這下越發確信祝淮司是扮豬吃老虎。
他們隻是見財起意想要艘木舟而已,沒必要為了這麼個物件搭上己身性命,彼此對望一眼,這次一位男修士出來說話,“這位道友,我想此間應是有誤會,我等還有要事,便不打擾二位敘舊,先告辭了。”
說罷,不等祝淮司給反應,三人便匆匆離去。
祝淮司並不知自己這隻鐲子有什麼奇特之處,隻當三人是被玉石迷惑,打了退堂鼓。不過走了便好,走了就不怕那三人為難這位大哥。
黃昭然也沒想到今日能這般輕鬆地全身而退,當即便對著小他許多的祝淮司抱拳謝道:“小民黃昭然,不知仙長如何稱呼?仙長今日救小民一命,如此大恩大德小民無以為報,不知小民能為仙長做些什麼?”
“嘿嘿,我叫祝淮司,我可不是什麼仙長,剛才都是騙他們的。呐,你看,這是南陵城特有的送子玉,他們一看就不是南陵城的人,所以才會被它嚇住。”祝淮司炫耀手裏的玉石,“我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們便是修士,也不能欺負人啊。”
“竟是這樣……”黃昭然喃喃。他到底年長幾歲,並不信一塊玉石就能嚇住那三人,定然是祝淮司身上另有玄機。可他一介凡人,又怎能勘破其中緣由,總歸祝淮司是救了他一次,他隻管記下恩情便是。
“我要回家了,黃大哥你也不是南陵城人吧,瞧著麵生,這城中還沒有我不認識的人呢。嗯……你可要隨我進城?你若是有什麼去處,我可以給你指路。”祝淮司熱情道。
“這倒不必了,黃某住在襄陵城,來此地不過是為送那三人,誰知他們竟這般……唉,不說也罷。”黃昭然無奈地搖搖頭。身為凡人便是這點不好,若他也是修士,何至於為自己的寶貝時時提心吊膽,擔心輕易被人搶了去。
“送他們?”祝淮司驚訝,“黃大哥應當也是凡人吧,你還有本事送修士呢!”
祝淮司的話沒有貶低之意,都是滿滿的好奇與驚訝,黃昭然聽得出來,便不會因此生氣,與他耐心解釋自己那木舟之事。
“好厲害!若是我家也有這等寶貝便好了,可惜我生父不詳,哪來的祖上。”祝淮司不由惋惜。
“此物頗為常見,祝小兄弟不必氣餒,襄陵城中做此私運生意者比比皆是,若是將來能掙到靈石,也可去商行買上一條。”黃昭然大方道。
其實黃昭然對祝淮司隱藏了些內容,那便是自己這條木舟可以變小收入懷中,隨用隨取,商行賣的普通飛行之器,價格雖便宜,卻不能做到這一點,隻是個笨重之物罷了。
而要能如他的木舟一般神奇的,商行也有,隻是要花不少靈石才能買到。落魄到乘坐私運的修士,又如何會買得起?所以剛才的三個修士才會盯上他的木舟,不然在襄陵城買一艘不就得了。
隻是黃昭然與祝淮司到底隻有一麵之緣,不可能將自己的全部秘密交付,往後即便祝淮司發現了其中不同,當初祝淮司不曾主動問過,又有何理由來質問他?況且這是他的東西,他本來也沒必要向祝淮司交代清楚。
“原來是這樣啊,南陵城就沒有這等凡人也可駕馭的飛行之器賣,看來果然是襄陵城離莽原森林更近之故。”
“正是如此,那些實力不濟的修士想要進莽原森林,亦得步行,耗時頗多,因此便逐漸有了這種私運。”黃昭然能拿得出手的也隻有這私運了,好歹祝淮司救了他,他思考片刻,便將自己身上一塊小木牌遞給了祝淮司。
“這是何物?”祝淮司將木牌接過,隻見木牌正麵寫著“襄陵私運”四個字,背麵則是黃昭然的名字。木牌沒有多餘雕飾,但牌上隱隱透出一種泛白光芒,像是從牌子裏散發出來的。
“這是襄陵城的林家發給我們這些做私運之人的信物,如今我在城中已混得臉熟,無人查驗我,這木牌你收著,往後若是有事去往莽原森林,隻管在襄陵城將這牌子亮出,便可免費乘私運。”
“不是你的木舟也可以?”祝淮司追問。
“對,我們都屬林家管轄,隻要是與我同樣做私運的,大家彼此守望相助,你亮出木牌,他們便會看在我的麵子上,讓你乘坐。”
“那……我就不客氣了。”祝淮司笑彎了眼睛,想一想,將木牌收起來,而後握著送子玉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念了幾句祝語,隨後將那玉石遞給黃昭然,“黃大哥送我木牌,我送黃大哥送子玉,這玉很靈的,祝黃大哥早覓良緣,早生貴子。”
這番話說得黃昭然也忍不住笑起來,總歸這祝福的確不錯,黃昭然坦然接受了送子玉,將它收進腰間掛著的布兜裏。
隨後祝淮司與黃昭然便互相道別,各自離去。
黃昭然讓祝淮司先走,祝淮司不疑有他。
而等祝淮司走後,黃昭然才從懷中掏出一張舟型紙片,放地上一扔,便化為一艘小木舟。隨後他邁入舟中,又從腰間布兜裏取出一塊靈石,嵌入舟中,木舟便緩緩上了天,在他用方向盤操縱之下,飛回襄陵城。
在那日之後,祝淮司與黃昭然再沒有相遇過,但黃昭然送給祝淮司的木牌,一直被祝淮司小心收著。他昨夜苦惱之時,自信最開始可以當日去當日回,便是因為他有這木牌的緣故。
現在,祝淮司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抄小路趕往南陵城與襄陵城交接之處,在那裏用黃昭然三個月前送給他的木牌,登上一艘去往莽原森林的飛行之器,這樣不出半日,他就能直接到達森林中部。
如此算來,他今日至少還有半天時間,可以在莽原森林中尋找龍芽草。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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