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98 更新時間:22-10-13 08:44
何佑康剛剛睡下,就被陸霽遠一通電話打來,像是催命一樣地讓他趕過來,說實話,他不用想,也知道陸霽遠又做了些什麼。
他認識陸霽遠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人一向玩的很開,喜歡男色,不過,他的胃口很刁,何佑康本來一開始做他的私人醫生還是戰戰兢兢的,但很明顯,共事了這麼久後,他明白自己不是他的菜,而自己也是一個直男,他們之間不來電,隻能做普通朋友,而且,他發現陸霽遠不但玩得開,還玩得野,玩得狠,跟他上床的人,沒幾個不被他弄得傷痕累累。
他想,這回肯定又是讓自己為他善後吧。
盡管他並不想去,但是,陸霽遠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金主,他不得不聽命於他。
待得趕到了鑫源大廈的那個套房裏麵,按亮了電燈,床上的人光溜溜地背對著他,他走近一看,盡管他早就有心裏準備了,還是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由暗罵了一句,陸霽遠真他媽不是人!
對方的身體全是那種青紫淤痕,還有不少血跡斑斑的傷痕,甚至一些傷痕裏還有不少的玻璃渣,讓人感覺兩人像是經過了極為激烈的搏鬥(這當然是他的誤解),打碎了屋裏的玻璃器皿,就是不知是什麼東西,不光如此,對方還在發高燒,很嚴重的高燒,他的那個不可言說的地方也是紅腫得厲害,看起來簡直慘不忍睹。
他先給床上的人測了體溫,高燒接近四十度,心中越發惴惴不安,擔心那個沒輕沒重的家夥把人給玩殘了,玩廢了,他可不想助紂為虐,急忙又給對方打了一針退燒針,拿出醫療箱的吊瓶給對方輸液消炎,把身上多處傷口裏的玻璃渣一一地,小心地挑出來,然後進行消毒、塗藥、因為人處於昏睡之中,其他傷處暫時還發現不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又摸了一下對身上各處的骨頭,還好,沒有骨折,看起來,陸霽遠還是留了幾分力氣,沒把人整壞。
忙完這些後,已經過去了兩三個小時,他擦了擦汗,就悄悄地走出了房門,看見陸霽遠正坐在沙發上,對家裏請的保姆吩咐著什麼,他走了過去,迎上了陸霽遠詢問的目光,便說:“人還昏迷著,主要是發了高燒,而且,他的手腕有利器割破的傷痕,我覺得他曾經一度想要自殺。”
陸霽遠的臉色沉了下去,冷冷地說:“自殺?他想得倒美!他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嗎?沒那麼容易!他所欠下的,他必須還完,沒有我的允許,他想死都是奢侈!”
何佑康看著陸霽遠那陰沉不定的眼神,感覺一陣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他究竟是誰?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恨他?你故意弄傷他的?”
陸霽遠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說道:“何醫生,不關你的事情,就別瞎打聽。這是為你好。”
何佑康被他那陰冷的目光一刺,隻好閉嘴了,又手足無措地待了一會兒,說道:“若是他醒了,你問問他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如果還發高燒,就給他吃我開的這幾片藥。”說著,把一個小藥瓶遞給了陸霽遠,“用法用量上麵都有寫的。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走了。”站起身來,他急於想逃離這裏。
陸霽遠突然在他背後幽幽地開了口:“有個事情要麻煩你。”
何佑康心裏一跳:“什麼事?”
陸霽遠說:“別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包括你的親戚朋友和家人,懂嗎?”
何佑康暗暗詛咒了陸霽遠一句,然後點了點頭,說道:“自然,醫生是要保護病人的隱私的。”
陸霽遠說:“那就最好。診金我待會兒會另外打在你的卡上。”
何佑康忙不迭地點頭,隨即便逃也似地從陸霽遠家裏跑掉了,沒辦法,他太了解陸霽遠了,這人平時看著還好,若是哪天沒有順他的意思,自己怕是什麼死的都不知道,整個一條可怕的瘋狗!
陸霽遠走後,他倚靠在沙發上,抽出了一支雪茄點燃,悠悠地吸了一口,轉身進了臥室,目光沉沉地看向了床上的人,伸出手去輕輕地摩挲著那人柔軟的唇瓣,俯身在他的額頭吻了吻,他的麵頰漸漸地有了一絲複雜之色:“你就這麼想要逃開我嗎?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真的令你覺得是低賤的人嗎?”
對方的眉頭緊蹙著,即便在昏睡中,他也是一臉的痛苦,甚至想要極力地躲開他的碰觸。
這讓他很不甘心。
他想,你越是想躲開我,我越是不會放過你,林逐風,你注定要跟我糾纏到底,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勒死在我懷裏,絕對不會讓你有逃走的機會的!
陸霽遠掀開了被褥,伸出手抱住了那個熟睡的人,側著身子躺著,就那麼癡癡地盯著他,徹夜難眠……
天光大亮,林逐風從睡夢中驚醒,昨晚那渾身如被攪碎的劇痛有所減緩,那糾纏了他一夜的噩夢,那如在水深火熱的感覺也似乎離他遠去,一瞬間,他以為自己之前的經曆隻是自己的一場夢,現在夢醒了,他回到現實了,一切都會像從前那樣。
他這麼天真的認為著。
然而,現實總是很殘酷的。
浴室門被打開,有個人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卻是陸霽遠,他赤裸著上身,腰間僅僅圍了根浴巾,看到他醒過來,淡淡地點頭,說道:“醒了?”
林逐風的心一下子掉落到了深淵之中。
他真想讓時間立刻倒回前一刻的昏迷之中,然而,時間是不會倒流的,如果是,那就是科幻小說了。
他木然地說:“是。陸總有什麼吩咐?”
陸霽遠不悅地皺眉,他不喜歡林逐風這樣生分地稱呼他,一把掐住了林逐風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說道:“叫我霽遠。你是我的情人,不是下屬。”
林逐風冷冷地盯著他,倔強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陸霽遠扯了一下嘴唇,目光越發凶狠起來:“很好,那我們繼續,反正,我們不是有個賭約嗎?你那時輸了,所以你得接受被我狠狠地幹。”
林逐風麵對這樣凶狠的,瘋魔般的陸霽遠,著實害怕了,咬了咬牙,改了口:“霽遠。”
陸霽遠的心情好了很多,露出一個笑容來:“乖。來,親親我。”
林逐風微微探起身,湊到陸霽遠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快速親了一下,就想逃開,誰知被陸霽遠一把按住了後腦勺,狠狠地吻住了嘴唇,對方的舌頭伸入了他的嘴裏,強勢地掠奪著他的呼吸,舔舐他的齒關,讓他幾乎窒息,唾液不可控製地溢出了口腔……
於是,林逐風再度被陸霽遠按在了床上。
林逐風駭然:“不要!霽遠,求求你……我不要……”
陸霽遠溫柔地哄道:“不會,我這回輕一點,隻是蹭蹭,不進去。”
林逐風不相信他,他知道陸霽遠的嘴,騙人的鬼。他推拒著陸霽遠,哀求道:“放開我,我不想……”
陸霽遠也不想說話不算數,但林逐風實在是太誘人了,他無法看著肉在自己眼前不吃的。
這樣的荒唐,陸霽遠持續了好幾天,林逐風感覺自己幾乎廢掉了。
不過,比之前要好的是,陸霽遠相對還是溫柔了很多,而且,還體貼地幫林逐風做了清理身體的工作,在之後的這些天,林逐風再也沒有發過高燒。
陸霽遠作為大集團公司的總裁,不是每時每刻都空閑的,他要忙的事情很多,為了得到林逐風,他是特意把一些工作都安排好了,特意抽身出來的,現在,林逐風在他的身邊了,他也就要回去處理公司的積壓下來的那一堆事情了。
在陸霽遠沒來的那些天,林逐風發現自己哪兒也不去了。
林逐風被陸霽遠轉移到了他的私人別墅裏,每天早晨隻要一打開門,他就會看到保鏢直挺挺地站在門邊,保鏢也不對動他動粗,但隻要他稍稍有走出去的動向,保鏢就立刻攔著他,顯得非常的強勢。
林逐風對此表示過抗議,但陸霽遠總是笑著說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但林逐風知道這話純粹是放狗屁,陸霽遠就是給他打造了一座籠子,把他關在了籠子裏麵。
這個籠子非常的華麗,他在裏麵不愁吃,不愁穿,陸霽遠總是給他吃最好的佳肴,穿最漂亮的,質量最好的衣服,用最先進的電腦和手機,就是不準他離開籠子半步。
林逐風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金絲籠子的鳥雀,翅膀被折斷,他無法飛出這個華麗的囚籠。
他變得一天一天地沉默了。
不笑,不哭,不說話,冷漠,冷淡,小心翼翼地討好陸霽遠,盤算著怎麼從籠子裏麵逃出去。
這天,林逐風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黑色的西褲,漠然地坐在陽台邊上的搖椅裏,似睡非睡。
陸霽遠悄然回家,看到這麼安靜的林逐風,他走了過去,從後麵抱住了這個人,親吻著他的後頸窩,低低地說:“今天這麼乖?在等我?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林逐風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真的?”
陸霽遠說:“你太瘦了,得好好地補一補。”
林逐風想了想,說:“我想見一見我的爸爸和媽媽。”
陸霽遠蹙了一下眉頭:“見他們做甚?”
林逐風說:“如果你讓我見他,我今晚-------”
陸霽遠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你今晚任由我處置?”自從那次和林逐風瘋狂了三天多的時間後,陸霽遠再想跟他親近,他死活不肯,甚至還差點鬧到絕食的地步,陸霽遠不得不放棄跟他做|愛,他差不多有將近一個星期沒吃上肉了。
林逐風咬了咬牙,點頭答應了。
卓媛依然昏迷著。
林逐風來看她的時候,心裏充滿了無盡的懊悔。
他想,如果卓媛不是碰上了爸爸,不是嫁入了林家,卓媛不是那麼愛爸爸,卓媛可能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偏偏那個人根本不值得她愛。在某一方麵,卓媛很像自己的生母,那個傻傻的千金小姐,為林震澤付出了自己的一生幸福,得到的卻是被殘忍的拋棄……
林逐風輕輕地拉起了卓媛露出被子外的手,把她的手放回了醫院潔白的被褥裏麵,替卓媛理了理淩亂的發絲,柔聲說:“卓媛阿姨,你是除了我媽媽外,你讓我心甘情願地當成是自己的媽媽的人……對不起,都是我們家害了你……”
林逐風站起身,在他準備走出病房的時候,門開了,林震澤拎著個開水瓶走了進來,見到林逐風後,大吃了一驚:“逐風,你怎麼-------?”
林逐風冷冷地一笑:“怎麼?你以為我這個時候會被關在陸霽遠的家裏嗎?”
林震澤訥訥地說:“不是,逐風我------”
林逐風說:“我們出去說。”
林逐風率先走出病房,門外站著兩個個子高大的黑超保鏢,看到林逐風走出來,立刻跟了上去。
林逐風說:“我不會走遠,我就到那邊,跟他說幾句話。”
保鏢沒有反應,還是緊緊地跟著。
林逐風無奈,隻能走到花園的長椅邊坐下,林震澤沒有想到會意外見到林逐風,有些尷尬地站著,搓了搓雙手,賠笑道:“逐風,你過得好嗎?”
林逐風嗤笑了一聲,尖刻地說:“你說呢?我不愁吃,不愁穿,跟在林家沒什麼兩樣,哦,還是不對,我得像個男|妓樣展開自己的身體,去取悅另一個男人。”
林震澤聽他說得不堪,連忙說:“逐風,你別這麼說自己------”
林逐風又笑了,斜睨著林震澤:“爸爸,是你,你把我賣了,賣了五千萬,把我賣給了我們家的仇人,不是嗎?”
林震澤啞口無言。
林逐風的笑容顯得非常淒然,非常的刺眼:“爸爸,我都不知道,我居然值五千萬,哈哈哈-------!”
林逐風一直笑著,笑出了眼淚,笑得前仰後合。
林震澤心驚不已,也心疼不已,急忙按住了林逐風的肩膀,說道:“逐風,你忍耐一下,這種日子不會太久了,爸爸……爸爸會救你出來的……”
林逐風微怔:“什麼?”
林震澤左右看了看,發現保鏢沒有緊跟著他們,隻是站在離他們稍微有一點距離的地方,因為保鏢發現林逐風沒有想跑的意思,便放下了心,保鏢也怕徹底得罪了林逐風,自己丟了飯碗。
林震澤低低地湊到了林逐風的耳邊,說道:“爸爸想到了一個注意-------就是殺了陸霽遠。”
林逐風駭了一大跳:“什麼?爸爸你說--------”
林震澤趕緊擺手,示意林逐風小聲一些,“逐風,你想想,那陸霽遠根本就是恨透了咱們,如果放任他繼續這樣下去,那咱們誰的日子都不好過,逐風,他是條瘋狗,你卓媛阿姨就是為了保護我,被他安排的人給害得現在還躺在醫院……”
“可是爸爸,”林逐風還是搖頭,小心地看了一眼離他們尚有一段距離的保鏢們,說,“殺人是犯法的,而且,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林震澤說:“逐風,我知道你心底非常善良,從小到大連弱小的動物快死了,都要想盡力救活,可是,爸爸也是出於無奈……你知道陸霽遠是什麼樣的人嗎?他可不止是一個大公司的老板,在鹽城的商界地位不低,更重要的是,他在黑白兩道都有著可怕的勢力,據說,他還在東南亞那邊的國家創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地下王國,掌控著那個國家的局勢……他的實力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對抗得了的……”
林逐風壓低了聲音說:“爸,那就更不能殺他了,萬一殺了他,他的那些手下不是更要對咱們不利嗎?”
林震澤說:“放心,隻要小心一些,做的完美一些,就不會讓人知道……逐風,你難道還繼續甘心做他的禁臠嗎?”
林逐風沉默了。
林震澤又繼續遊說道:“而且,如果讓陸霽遠繼續橫行下去,他有一天遲早會殺了爸爸我的。你甘心要讓他殺了爸爸嗎?”
林逐風幾乎陷入了崩潰的狀態,搖著頭,虛弱地說:“爸爸,你別逼我……”
林震澤把一個紙包借著報紙的掩護遞給了林逐風,說道:“這是一種劇毒藥,無色無味。逐風,趁著他對你還迷戀、還感興趣之時,你把藥給他吃了,他必死無疑。”
林逐風握在手心裏,卻不知如何是好,而林震澤卻已經走遠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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