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22 更新時間:22-10-21 11:01
陸霽遠回到霽風集團那棟獨特的辦公大廈頂層辦公室,林佑,即假林逐風含笑迎上了他:“陸總。”
陸霽遠頓住腳步,手握在門把手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林佑,這樣的打量,這樣鋒銳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讓林佑有些如芒在背。
陸霽遠伸手將林佑拉了一把,將其拉進了辦公室裏麵,把他壓在門上,手捏住對方的下巴,那雙冷凝鋒銳的眼眸依然沒有離開他,仿佛是透過他的這樣漂亮的皮相下搜索著真實的靈魂。
“林逐風不會對我笑,”陸霽遠的表情帶了一絲冷嘲,“他從來都不會對我笑。”
林佑心中咯噔一下,他……被認出來了麼?
計劃還是失敗了。
下一刻,陸霽遠狠狠地抓住了林佑的頭發,把他往上一提,再狠狠地一摔,林佑驚呼一聲,身軀重重地倒向了地麵,他從陸霽遠的眼神裏看出,陸霽遠是真的看穿了他,也不會放過他了。
他還想嚐試著逃跑,但陸霽遠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一隻腳重重地跺上了他的後背,劇烈的痛楚讓他感覺身體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陸霽遠微微地俯身,那雙眼眸刻著濃重的惡意:“告訴我,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扮作林逐風?誰派你來的?”
“我……”林佑本能地想要否認,但被陸霽遠凶狠的眼神嚇住,聽到他說:“你敢否認一個字,我就踩斷你身上的一根脊椎,那樣,你恐怕是再也不能走路了。”說罷,他真的踩在林佑的背上,狠狠地用力踩下去,感覺到全身鑽心的疼,仿佛脊椎真的斷了一般,他感到了極度的恐懼。
“是爸爸……爸爸叫我來的。”林佑再也無法忍耐下去,失聲叫道。
陸霽遠有些驚訝:“林震澤?”
林佑無奈地抽泣著說:“嗯,是爸爸林震澤,他說,他不會把林逐風給你的,林逐風是他的兒子,就是他死,也不會交給你,他要你空歡喜一場……”
陸霽遠冷笑道:“看來,這老家夥跟陸天鵬搭上線了。所以,他讓你來頂替林逐風?”他的腳下微微使勁,林佑吃不住痛,再次痛得慘叫。
“對,他讓我找個機會殺掉你!”林佑一邊慘叫著,一邊求饒,“放了我,我錯了……”
陸霽遠把對方的頭抬起來,看著那張酷似林逐風的臉,那滿臉的淚水破壞了原本清冷俊美的五官的和諧感覺,他“嘖”了一聲,極溫柔地伸手撫摸著這張臉,想象著林逐風對他笑的模樣,揩去了對方的淚水,誘哄似的說:“逐風,對我笑一笑。”
林佑呆呆地盯著他,猶如看見了可怕的鬼怪。
“來,對我笑一下。”陸霽遠甚至還對他露出了鼓勵的笑臉,“我就不殺你。”
林佑便竭盡全力地扯動嘴唇,笑了一下。
陸霽遠搖頭:“不像。再笑一個。”
林佑嚇得渾身一哆嗦,就算他努力地想要笑一笑,可是,他的心裏卻是怕極了,他真的怕極了。
爸爸林震澤警告過他,陸霽遠是個瘋子,疑心病很重的瘋子,除了林逐風,他誰都不信,若是他被拆穿了,那會非常的糟糕,林佑當時還不信,什麼人會瘋到那種程度,現在他信了,陸霽遠比他,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還要瘋,還要恐怖。
光是看著他那張臉,他就覺得這人會殺人,而且,他殺過的人,他手上的人命案,隻怕是不計其數。
林佑很害怕,越怕就越是笑不出來。
他隻想活命。
“不像,不像……”陸霽遠喃喃地念著。
林佑已經臉色一片灰敗,至此,他覺得自己死定了。
陸霽遠徹底失去了耐心,他站起身來,對著辦公室外喊:“宋翊。”
宋翊走進來,神色冷漠地等待聽令。
陸霽遠說:“把他帶下去,處理了。”
一聽到“處理”這個詞,林佑徹底地嚇昏了過去。
陸天鵬麵無表情地看著手下送上來的一隻紅色絲絨盒子,盒蓋打開,裏麵有著一根人的手指頭。
他知道那是誰的。
那是屬於那個假林逐風的手指頭。
“哦,看來計劃失敗了啊!”他輕輕地感歎道。
他正在切一塊黑椒牛排,即便看到這根血淋淋的手指,他也一樣能津津有味的品嚐美味的牛排。
像是早已有所預料一般。
“那,大陸總……咱們的計劃是不是還要繼續……?”手下試探著問。
陸天鵬拿著刀叉把鮮嫩的牛排送入口中,問道:“林震澤那邊怎麼樣?”
手下說:“回大陸總,林先生那邊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單等著陸霽遠踏入陷阱……”
陸天鵬說:“很好,陸霽遠啊,我親愛的堂弟,你能識破假林逐風是你的本事,隻可惜,你不會想到,那隻是前戲,真正有趣的還在後麵……”
陸霽遠到達別墅的時候,小乙剛從床上爬起,洗漱完畢,穿戴整齊迎接著自己的大老板。
“你出去,一個小時,不,三個小時之後再回來。”陸霽遠對他吩咐道。
小乙不敢多說,點點頭迅速地出了別墅洋房門口,沒走幾步,又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小心翼翼地低聲對陸霽遠說:“老板,林先生他這幾天情緒很低落,你對他能不能溫柔一……”
“點”字話未出口,便被陸霽遠一記眼刀把話咽了回去,他連連朝陸霽遠鞠躬說對不起,然後迅速關上房門。
陸霽遠脫下身上的外套扔在沙發上,扯掉領帶也隨手朝沙發上一扔,落在了地上也沒有去撿,而是徑直走向了林逐風的房間。
房內漆黑一片,陸霽遠借著從客廳照進來的光線輕輕地走到了林逐風的床邊,然後俯身閉著眼睛輕輕地嗅了嗅林逐風的頭發,臉頰和脖頸。
熟睡的林逐風微微翻了個身,背對著陸霽遠繼續睡去。
林逐風身上早洗去了那種劣質廉價的香水味,身上是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像是加熱後的罌粟花香,不斷刺激著陸霽遠的某根大腦神經,令他漸漸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他揭開了棉被的一邊,翻身上床,緊緊地擁抱著林逐風的細瘦的腰肢,一下一下地摩挲著林逐風的背脊。
這人就在自己的身邊,這人還活著,被自己保護著,真好!
摸著這人的肌膚,感受著他在棉被下微微發熱的軀體所帶來的溫度,他覺得很滿足。
“逐風,待在我身邊,讓我好好保護你……”他近乎耳語似的地說。
他擁著這樣真實地,美好的軀體,逐漸沉入了夢鄉。
但林逐風其實已經在他進來的那一刻醒來了,渾身背脊僵硬。
他以為陸霽遠又是來侵犯他的。
然而,陸霽遠沒有,隻是擁著他入眠。
他稍稍心安。
他睜著眼睛,轉過身,盯著擁著自己的人,他似乎也有所明白,陸霽遠其實早就知道了他是誰,也明白他並非贗品。
可是,他為何不說,為何要假裝不知道?
陸霽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一直猜不透,就像多年以前,他猜不透陸霽遠的心一樣。
若說那時對他的感覺是朦朧的喜歡和親近,現在他卻對他敬而遠之。
他害怕他,因為這個人現在是真的做事毫無顧忌了。
他更不知道他和他之間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他該拿陸霽遠怎麼辦。
早上,他以為陸霽遠走了。
然而,等他睜開眼睛時,他看見的還是那張臉。
陸霽遠帶著戲謔和促狹的笑:“怎麼?別這麼看著我,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對你做些什麼。”
林逐風淡淡地說:“別演戲了,陸霽遠,你不是早就認出我了嗎?”
陸霽遠失望地歎了口氣,說:“唉,這麼快就看出來了,我還打算再玩一陣子的。”
林逐風說:“陸霽遠,你究竟打算做什麼?你在保護我嗎?”
陸霽遠說:“逐風,來,跟我出去一下。”
林逐風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也沒有多說,在陸霽遠身邊,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聽他的話。
林逐風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看他直接帶他打開了別墅一層的左側的一間小門,然後,林逐風就看見那間小門後麵居然通著一條長長的石梯,走了一段路,他發現這裏居然很是幹淨,想來是有人經常打掃。
走完石梯,他看到一間類似倉庫一樣的大地下室,門口擺著一張木桌子,放了耳塞,桌子後麵是一道橫線,稍遠一些,大概有五六米遠的地方擺放著一排排立好的類似靶子一樣的東西,旁邊又擺著一套法蘭西式的白色桌椅,椅背上鏤刻著簡潔的玫瑰花紋。
陸霽遠在白色椅子上坐下,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人殷勤地走了上來,叫道:“陸總。”
陸霽遠問:“東西拿來了嗎?”
林逐風想問是什麼東西,卻見那人已經從一個木匣子裏取出了一把手槍,頓時一呆。
“這是------?”林逐風驚駭地後退了一步,他沒想到陸霽遠居然會有槍。
國內禁槍的,他是怎麼把槍帶來的?
他不解。
“別怕,”陸霽遠溫柔地說,“我教你學槍。”
“什麼?”林逐風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逐風,經過上次有人冒充你一事,讓我害怕,我怕自己哪天保護不了你。”陸霽遠把槍放在他的手心裏,溫柔地盯著他說,“要是你會開槍的話,說不定就有自保的能力了。”
林逐風低垂著頭,看著手上的槍,說道:“你就不怕我學會了開槍,有一天會把槍口對準你?”
陸霽遠笑了笑,說:“那也好過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林逐風頓時默然。
“兩腿與肩膀齊寬,注意,不要太窄。”陸霽遠站在林逐風的身後,直接出手矯正他的站姿,還不忘仔細教導,“胳膊內收,肩背要挺,槍口要保持在這個位置,與視線齊平。”
調了幾次,陸霽遠終於滿意,退開些距離,“看起來有模有樣,試一試。”
林逐風望著靶子深呼吸,穩住心神後,食指扣動扳機,子彈射出,就聽見不遠處的電腦報靶聲:“三環。”
林逐風回頭,看向了陸霽遠,不好意思地說:“可惜,才三環。”
陸霽遠笑了笑,說:“你第一次開槍,沒有脫靶已經不錯了,槍法是靠練的。”
林逐風得到了鼓勵,調整姿勢,預備再開槍,誰知,陸霽遠又走了過來,一手托住了林逐風抬槍的胳膊肘,另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這一刻,仿佛整個空間都被陸霽遠的氣息所占領了。
林逐風感覺到一種無聲的侵略。
“親愛的,別緊張。”陸霽遠在他的耳邊低低地說,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讓人臉紅心跳的氣音,讓林逐風扣著扳機的手指都僵硬了起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感受著陸霽遠的存在,讓他本能地想要抵禦他的入侵。
然而,不管他心裏如何抵抗,他都必須接受一個事實,他幾乎處在陸霽遠的懷抱中,像是一種禁錮,他無法拒絕,無法逃離。
“開槍的時候後拉肩,這樣會降低你的穩定性。”他繼續糾正著林逐風的姿勢,語調是說不出的認真。他是一個崇尚武力的人,表麵上瘋狂而熱衷冒險,實則心思慎密,無比危險。
他的呼吸縈繞在林逐風的耳際,溫暖而濕潤,遊走在林逐風的神經上,“放鬆點,親愛的,你的身體繃的太緊了。”他說。
這一刻,林逐風聽著陸霽遠這樣的聲音,全身起伏不定的思緒都被他安撫了下來。
又是一聲槍響。
“六環。”
“很好。”陸霽遠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林逐風仿若被他蠱惑一樣,怔怔地抬頭望向了陸霽遠。
“瞄準,還有射擊的時機就像要接吻,要有足夠的耐心,還有一擊必中的決心,然後被吻上的那個人一定會對你念念不忘的,你說是嗎,親愛的逐風?”陸霽遠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說道。
林逐風回過身來,有種被陸霽遠耍了的感覺的慍怒。
陸霽遠攤開手,一臉無辜的表情。
林逐風知道自己是鬥不過陸霽遠的,這人就是隻既瘋狂又嗜血的狼狗,凶殘的不可理喻,也會突如其來的戲弄人,更讓人無所適從。
在陸霽遠這裏,他林逐風從來都是手下敗將。
林逐風咬著嘴唇,隻能借助一槍又槍裏的子彈發泄著心裏的怒火。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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