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10 更新時間:23-03-05 20:53
次日,林逐風買了一支極為名貴的鋼筆包裝起來,然後先開車來到李廳長辦公的地方,車在廳長辦公大廈附近的停車區停下,林逐風剛下車,遠遠的便看到了陸霽遠。
陸霽遠正往大廈裏麵走,身邊跟著兩個下屬,旁邊是一位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穿著端莊,正和陸霽遠聊著什麼,滿麵笑容。
林逐風在報紙上看過這個男人,他就是自己今天要來找的李廳長。
看到李廳長麵對陸霽遠時那熱情的笑容,一瞬間,林逐風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知道李廳長此刻跟陸霽遠在一起,又想起那個李廳長與陸霽遠聊天時的熱情笑臉,林逐風此刻隻覺得頹喪。
這條路,也許根本行不通。
林逐風重新回到車裏,看著副駕駛座包裝精美的鋼筆,想起他哥袁野焦躁而煩惱的眼神,他一咬牙,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深吸一口氣,躲開了大門口正親切握手交談的陸霽遠和李廳長,從側門快步走進了李廳長所在的大廈。
不管怎麼樣,總要試試。
正如他所想的,對方的下屬讓辦公室外麵等候。
等了近兩個小時,有人過來告訴林逐風,李廳長又要事處理已經出去了,再急的事情也隻能明天再來找他。
此時,林逐風心裏有著除了等待出的煩躁和惱怒,還有對陸霽遠又深一層的怨恨,極力一臉平靜地向對方道聲謝謝,最後臉色陰沉地出了大廈。
“陸霽遠!!”
林逐風在車裏一邊氣吼著,一邊奮力地捶打著方向盤,最後無奈地開著車回去,結果路上又被堵在了繁華區的重點地帶,望著堵成麻花狀的路麵,林逐風的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
林逐風打開車窗,手肘抵在車窗上撐著額頭,一臉陰鬱而疲倦地看著前方。
過了許久,路麵變得暢通起來,林逐風依舊呆呆地坐在車裏一動不動,直到身後傳來其他車鳴笛提醒的聲音,他才恍然回神,啟動車子,往袁家別墅駛去。
陸霽遠托了各種關係,終於讓袁家避免了一場關乎名譽的官司,作為此次風波的最大受損方,不僅沒有窮追不舍的向對方索要說法,反而不求回報地施以援手,因而讓袁野即便知道這是因為林逐風的關係,也不得不給陸霽遠致電表示感謝。
一場令眾人手忙腳亂,甚至心陷絕望的困境,被陸霽遠不動聲色地化解了一般,這足以證明了陸霽遠的實力,隻是很多人不明白,陸霽遠明明可以趁機落井下石,要求獲取高額賠償的,最後卻……
其實,陸霽遠這麼做的目的,僅僅隻是讓林逐風相信他的誠意,相信這件事跟他毫無關係。
隻是,這種援手在那晚的“威脅”之後,現在在林逐風的眼裏就有些虛偽。
事實上,林逐風對陸霽遠的不求回報地幫袁家渡過難關也有些意外,因為本就下意識地認為這次的風波就是陸霽遠一手策劃的,所以,林逐風一直覺得陸霽遠會想方設法地利用此事逼迫自己。
那是他一向的手段。
現在看來……
也許那次看到他去找那個李廳長,不是為慫恿對方對袁家雪上加霜,而是在幫助袁家。
可這又能算什麼?
是為讓自己感激?
可是事情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推一把再拉一把,他憑什麼得到自己的信任,隻會讓自己更討厭他。
和林逐風的想法相反,袁野還是為免去一場信譽官司而鬆了一口氣,陸霽遠甚至還提出將會免去袁家一半的賠償金,所以,這對袁家的產業沒有造成巨大的影響。
為此,袁野特地在酒店設宴款待陸霽遠。當然,陸霽遠對酒宴本身毫無興致,他肯應邀,也僅僅是為林逐風。隻是,他根本沒有想到,酒席中,林逐風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酒席結束後,陸霽遠將袁野約到了酒店大廈的天台上私聊。
袁野本不想去,但礙於情麵,畢竟陸霽遠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駁了陸霽遠的麵子。
同樣地,陸霽遠把袁野約出來也是為了林逐風。
他並不想跟袁野浪費太多時間,隻是言簡意賅地告訴他,他希望袁野能夠勸說林逐風把林逐風和陸天鵬的訂婚取消。袁野則表示,他勸說不動林逐風,一旦林逐風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陸霽遠冷冷地看著袁野:“你就甘心讓逐風和我的堂哥結婚?你不是喜歡林逐風的嗎?”
袁野:“我……”
陸霽遠冷笑著續道:“你就別否認了,你看逐風的眼神跟我看逐風是一樣的。你不是把逐風當成弟弟,你是把他當成了什麼呢?我想,你自己應該清楚吧?所以,你把我當我的摯愛,當成一個死人的替代品,你袁總真以為,我陸霽遠會允許?”
袁野頓時呆立原地,英俊儒雅的臉上閃過了一抹難言的痛苦。
陸霽遠卻再也不看他,留下一臉蒼白的袁野,轉身大步離去。
從宴會上回來,袁野明顯心事重重,連晚飯都吃得心不在焉。
“哥,怎麼了?不是已經渡過這次危機了嗎?難道是陸霽遠他又……”林逐風不安地問。
“小毅,陪我出去走走。”袁野放下了餐具,站了起來。
不一會兒,他們兩人在別墅附近的小公園裏散步。
袁野默然走了很長一段路,林逐風沒有出聲詢問,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一陣子,袁野停住了腳步,把陸霽遠對他說的話告訴了林逐風,並說:“小毅,其實我也希望你和陸天鵬的婚事取消,不為別的,我知道你並不喜歡陸天鵬,隻是為了報答他讓你的眼睛複明,但是,聽我一句勸,陸天鵬不是很好的結婚對象。”
林逐風淡淡地說:“我知道。”
袁野知道林逐風並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歎了一口氣,說:“小毅,你怨恨我嗎?”
林逐風一愣:“大哥何出此言?”
袁野說:“因為是我把你變成了小毅,我把你當成了小毅的替身,我……”
林逐風這次輕輕地笑了,笑意不再冰冷,而是帶了一抹溫柔:“可是,也是大哥和父親(指去世的袁兆隆)讓我再次擁有了家人,體會到了可貴的親情。我不但不會怨恨你,反而會感激你,還有小毅。”
袁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也笑了,仿佛長久以來籠罩在心底的陰霾盡皆散去。
他想,就算他的那份感情注定都得不到林逐風的回應,但隻要林逐風能把他們看成他的家人也就足夠了,而他,也終將會把他當成自己最愛的弟弟一樣守護到底。
“逐風,”他第一次叫了林逐風的真名,頓住腳步,深情地凝視著林逐風,輕輕地說,“讓我抱你一會兒,好嗎?”
林逐風怔了怔,低低地點了點頭。
袁野伸出了手臂,把林逐風攬進了懷中,深深地嗅吸著不同於弟弟的男人的氣息,他的鼻子有些發酸。
林逐風也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抱著,這是不同於陸霽遠的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但非常的溫暖,非常的貼心。
“大哥……”
“逐風,你要幸福啊,你一定會幸福的。”袁野輕輕地說。
“嗯……”
深夜,在鹽城城北的一個城中村內。
這是一個非常低矮破舊的城中村,垃圾成堆,雜物亂放,蒼蠅蚊蟲隨處可見。
這裏不像繁華光鮮亮麗的鹽城市區,不是屬於那些衣衫潔淨的白領精英,上流社會聚集的場所,這裏是看不見光的,充斥了黑暗與暴力,還有貧窮的地方,這裏還是外來打工人群的所在。
他們對於這座城市曾經充滿了幻想,他們想要給自己或者老家的父母兄弟一個幸福富足的生活,然而,他們雖然對這座城市默默地付出,卻終究沒有想象中的出人頭地,不過,他們有的是安於現狀,有的也胸懷大誌,可惜無處施展自己的抱負,他們缺少了機遇,更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導致他們始終還是屈居這一隅。
在這裏,他們很多人都選擇了聽天由命,有的還極其的迷信著,期望著他們心中的神靈有一天能夠看見他們所吃的苦,所受的難從而改變他們的命運。因而,在這裏,那位薑神婆才備受人們的信賴,他們認為薑神婆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他們能夠通過薑神婆更近距離地聆聽神明的聲音,還能祈求神明的保佑。
那位薑神婆正是五年前某次綁架案的受害者,差一點一腳就踏入了地獄,如今,她想起這件事還心有餘悸,時常會做噩夢,會擔心那些幸福療養院的孩子們的冤魂來糾纏自己。
所謂神明選定的人,不過是她用來騙人的伎倆罷了。
她若是真的能耐,早就請求神明來幫助她擺脫噩夢了。
這天,她又做夢了--------
這一回,她夢見了更可怕的場景。
她夢見自己看見了一個男人,那是一個站在月光下的,相貌非常英俊的男人,穿著一襲深灰色的大衣,頭發短短的,衣擺隨風飄動間,籠罩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血腥氣。
在他的手上捏著一把手術刀,不僅那把刀,連他的手都沾滿了鮮血。
在他的腳下,躺著很多很多的屍體,斷手斷腳,沒有一具完整的。
而他正向自己走來,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可是,她卻覺得自己根本無法逃跑。
她往後退,卻驚愕地發現腿動不了,再看向自己的腿時,她的腿早已沒有了,她的腿被男人拿在了另一隻沒有拿手術刀的手上。
“薑神婆,聽說你很會算命,那麼,你算一算自己的命什麼時候會葬送在我的手裏?”
男人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啊啊啊啊---------!!!”
薑神婆嚇得大叫,然後她就醒了,急匆匆地看向自己的腿。
還好,腿還在。
她捂住胸口,卻總覺得坐立不安,她還是驚恐不安地朝著屋子掃了一圈,忽然,她的目光凝住了,她駭然地看見桌子上的用來供奉菩薩的一隻蘋果被人咬了一口。
她驚呆了。
她從來不會動貢品的,進出她家的城中村的鄰居也不會動。
那麼,誰會動呢?
除了那個幾十年的殺人魔!
那個翡翠河的連環殺人魔-----歐向辰!
據說他在殺人現場上會留下一個咬了一口的蘋果。
隻是,警方根據現場留下的蘋果去找線索時,他們發現留在蘋果上的DNA卻是來自於一個死人的。
一個死了很久的人的DNA。
線索就這麼斷了。
但現在,薑神婆發覺自己好像窺見了什麼可怕的秘密一樣,她連滾帶爬地跑向了鹽城的市局刑偵支隊……
“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惡魔就快找來了!會死很多很多的人啊------!”
她邊跑邊發瘋地喊叫著……
早上,警官巴圖聽到了薑神婆的報警,覺得很可笑,他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神經病,那個殺人魔歐向辰現在還關在監獄裏,還是特殊重犯監獄,怎麼可能逃得出來?這個女人一向腦子就不正常,她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信。
他還清楚地記得半年前,這個女人還為了保全自己,拚命地推人去死,完全自私自利的一個小人,哼,她算什麼東西,也配指使自己調警力來保護她!這種女人,死了才叫活該!
不過,表麵上,他還是假裝安慰薑神婆,說他會安排人定時定點地去那個城中村巡邏的,要她放心,夜裏那裏會不安全,讓她盡量少出門。
薑神婆知道巴圖根本不會派人保護她,就一把抓住了巴圖,詛咒他:“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很安全,殺人魔遲早會來找你的,他會來找你們所有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巴圖不耐煩了,叫了一個警員把她攆了出去。
下班後,巴圖拎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走到了刑偵支隊的停車區,打開車門準備啟動汽車時,他的動作一頓。
隻見在儀表板上赫然放了一隻蘋果。
正是薑神婆所說的,在翡翠河殺人事件裏出現在受害者現場的那種蘋果。
巴圖的心弦一下子繃緊了。
他迅速地朝著後排座看去,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
是自己神經過敏了嗎?
他發動了汽車。
“轟!”
車子瞬間就爆炸了,把市局刑偵支隊的人全都驚動了。
胡雨澤和管琊他們正在開會,聽到爆炸聲也跑向了出事地點,車子卻早已四分五裂了……
早上,袁氏珠寶公司辦公室,此時距離巴圖遇害的時間尚早。
林逐風和袁野在參加公司的董事會,雖然林逐風並未在袁氏珠寶上班,但他依然持有袁氏珠寶的大半股份,也有資格參與董事會。袁野也希望林逐風來幫忙,因而最近林逐風基本都在袁氏珠寶這邊。
而今天,林逐風算是見識到了袁氏這個大集團裏董事會理的利益紛爭,到哪裏采集鑽礦,投資多少,派什麼人去,這些環節都能夠影響董事會裏的利益分配,他很是頭痛,他從來都不喜歡這樣的場景,比起這個,他寧願跑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去抽煙。
“小毅,你有什麼想法?”袁野看向了林逐風,一時之間爭論都停了下來,大家對這位在五年前爆炸中僥幸生存的袁二少的意見很感興趣。
林逐風知道自己每句話都要小心,不要表現出太多的派別偏向,說出來的話又不能缺乏實際意義。
此時,耳道裏響起了沉冷的嗓音,是胡雨澤的聲音,看來市局的刑偵支隊的信息部門也在監聽這場董事會。
“投資金額以及負責人這是後話了,我隻想肯定這個鑽礦還值不值得我們花這麼多錢去購買,我不想花大價錢去買一個被人掏空的鑽礦。”林逐風打開自己的手機,上麵是曼麗發來的信息,他將信息裏的數據念了出來,然後再度質疑了這個鑽礦的價值。
袁野聽了之後,頻頻點頭。
會議結束後,林逐風回到了辦公室。
袁野走了過來,在他的辦公室門邊敲了敲,林逐風笑著迎上去:“哥,早。”
袁野笑了笑,說:“早。小毅,怎麼樣?我看你好像不太有精神。”
林逐風淡笑道:“沒事。哥,有事嗎?”
袁野說:“小毅,我想,你可能需要出差一趟。”
“去哪兒?”
“去達那雨林。”
“那個非洲的鑽礦?”
“嗯。雖然我不太想讓你去,但……”
林逐風知道原因,輕輕一笑:“是這次的合作方,閆森先生要求的?”
袁野說:“是的。閆森先生希望能與你見麵,除了你,他誰都不會賣賬。”
“好。我去。”林逐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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