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801 更新時間:23-05-31 20:50
這令歐向辰的父親歐天祥喜極而泣。
沒想到,這完全不抱希望的實驗居然成功了!
他的兒子和孫子將再度擁有新的生命,將再度擁有新的美好人生!
歐所長的兒子和孫子死而複生的這場奇跡被有心人傳到了網上,引起了掀然大波,社會各界為此討論不休,興奮不已,他們仿佛看到了未來美好的前景:人們將不會懼怕死亡,不再恐懼死亡,因為,人們已經戰勝了死亡!
這場奇跡甚至引起了國家高層領導們廣泛關注,新聞媒體接二連三地對歐所長一家進行了連篇累牘地采訪報道,人們也將好奇的目光時刻鎖定著歐所長一家。
他們甚至成為了比明星更受關注的人物。
也因此,R-13這種精神類藥物的推廣成功地運用於臨床,並有無數的誌願者前來參與實驗,他們被疾病,被死亡恐懼纏繞了多年,他們也渴望在自己或者親人身上看到奇跡重現……
他們的生活狀態也由此陷入了無休無止的煩惱,平靜一而再地被打斷。
即便經過各種偽裝出門,還是有人會把他們認出來,甚至還有各個機構對他們進行各種各樣的邀約,連黑白兩道的勢力都會找到他們……
當然,對於歐所長一家來說,這還隻是噩夢的開端。
真正讓歐所長感到恐懼的是,他的兒子和他的孫子的轉變……
歐向辰在失去了對世界的感知後的一百天醒來過後,他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和身體都仿佛被一種奇怪的東西控製著,他說不出那種東西是什麼,隻是感到一種強烈的凶戾和憤恨,似乎有個人在一直告訴他,為什麼要讓自己醒來,為什麼要打擾他的安眠?為什麼不讓他好好地睡一覺?他已經很累了,很累很累……
而等到歐向辰無意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他發現那已經不是自己的臉和身體了。
他開始感覺到了不安和恐懼,甚至隨著後來越來越可怕的事態演變,他變得異常的暴躁易怒,也開始陷入了絕望和崩潰的邊緣。
而自己的大腦裏那種憤恨和凶暴的氣息也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他覺得靠近他的所有人都對他不懷好意,他越發憎恨那些人,恨不得殺了他們……
而這時候的他還能勉強控製自己。
畢竟他知道讓自己和自己的兒子蘇醒過來的父親,是因為太過於愛他們,不想失去他們。
可是,他能控製自己大腦裏麵的殺意,兒子卻是不能的。
兒子的變化,比他更為心驚和恐懼。
兒子小宇原本是那麼的乖巧聽話,雖然偶爾有些調皮搗蛋,可兒子各方麵都是優異的,無論是頭腦,還是體質,都比同齡的孩子強多了。
然而,兒子的這一優勢,卻在今後的噩夢般的轉變中成為了讓所有人害怕的存在。
兒子比他,對外界更具有殺傷力和威脅性。
從兒子殺掉了鄰居家的一條杜賓犬開始,到兒子最後無緣無故地把一個男人從電動扶梯上推下去,造成商場無數人受傷,仿佛多米諾骨牌倒下般的可怕的災難性事故,人們終於意識到了,這場死而複生的實驗不是神降下的奇跡,而是一場可怕的災難,一場悲劇!
同時,國內外,凡是參與過R-13的實驗的誌願者開始出現了接二連三的,災難般的意外病變,幾乎所有的誌願者都發生了如同傳染病般的精神分裂症,並且,那病情還逐漸惡化,除了剩下的包括歐向辰和歐明宇在內十三個誌願者僥幸活著外,其餘的都毫無例外地發病,不是暴起殺人被警察擊斃,就是自己病發身亡。
而歐明宇,則被警方抓獲,關押。
在那場由歐明宇所製造的商場慘禍中的幸存者們都對歐明宇恨之入骨,即便歐明宇還隻是個年僅四歲的孩子,但人們還是把他當成了怪物,要求法院判他死刑。
如果這還是中世紀的話,說不定歐明宇就會成為惡魔的代名詞,被人們要求火刑了。
但歐明宇是未成年人,一個孩子,而且還是死而複生的孩子。
這在國內的立法上是從未有過的一例。
法律不會判一個孩子的罪過,但歐明宇還是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作為一級危險人物與世人暫時隔絕,直至最終病愈。
歐明宇自然不肯,但被強製送進了精神病院,在送走的那一天,歐明宇撕心裂肺地哭泣著,哀求著,伸出手向歐向辰求救,可歐向辰和他父親歐天祥又能做什麼呢?
那一次,歐天祥是真真切切地後悔了。
他後悔自己不該進行那個要命的實驗,不該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第一次老淚縱橫。
歐向辰想安慰父親,可是,他的心裏也更怨恨父親。
如果不是父親,他和歐明宇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而他跟妻子薑雁希的感情也在這時走到了盡頭。
薑雁希一直都拒絕承認,那個死而複生的歐向辰是自己的丈夫,似乎在薑雁希的心裏,那個溫柔體貼的丈夫早就死了,現在與自己共同生活的人,隻是一個怪物,一個披著丈夫的皮的怪物!
而且,薑雁希早就知道丈夫歐向辰變了,從他再度蘇醒過來的那一刻已經變了,變得非常的暴戾,對自己也卻缺乏了從前的耐心,甚至,薑雁希還看到丈夫歐向辰試圖殺死家裏喂養的一條狼狗。
她時刻擔心丈夫最終會跟兒子小宇一樣。
薑雁希也覺得是歐天祥害了丈夫跟自己的兒子,所以,薑雁希對自己的公公也是有怨恨的。
在跟死而複生的歐向辰共同生活了一年之後,薑雁希在極度的恐懼不安之下提出了離婚。
歐向辰知道自己如今的狀態已經無法跟薑雁希生活在一起,他同意簽字離婚。
然而,在和薑雁希去往民政局的時候,歐向辰意外地得知了自己的車禍真相,知道了導致自己悲劇生活的一切根源是林震澤,李蕊的丈夫!
是那姓林的卑鄙小人製造了那一場車禍!
是他動了自己車子的刹車!
他憤恨不已。
他想到要報複林震澤,想要殺了姓林的。
但林震澤這人非常的狡猾且惜命。
歐向辰根本無法接近林震澤。
就連唯一一次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也被林震澤的保鏢,那個名叫林玦的給破壞掉了。
歐向辰更是聽到林震澤在自己耳邊叫囂,說自己就是因為討厭看到任何人接近李蕊,隻要任何人有勾引李蕊的嫌疑,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之除掉。
那時的林震澤的勢力如日中天。
歐向辰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研究所所長之子,如何與四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後人,還有其聯姻的李家為後盾的林震澤對抗?
最終,歐向辰隻能像喪家之犬一樣被林震澤痛打一頓,饒過一命,丟出了林家,而林震澤之所以沒殺他,是覺得以歐向辰如今的狀態是沒法跟自己對抗的,是不足以成為自己的敵人的。
而且,在被林震澤丟出林家的時候,林震澤還得意對他宣稱,他的兒子歐明宇被他林震澤送去的地方不是醫療條件很好的鹽城福康精神病院,而是與梅林研究所一牆之隔的幸福療養院。
在那裏,兒子歐明宇將會繼續做為研究對象,被像隻小白鼠一樣任由他們無休止地研究對待,將永遠失去人身自由,一生都隻能待在幸福療養院裏,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林震澤的這番話,讓歐向辰徹底崩潰和失控了。
他的心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來那一直被他牢牢地拴在心底,一直強行壓抑的猛獸終於掙脫了心鎖的束縛,開始了衝破了牢籠,向眾人展現出了它猙獰的麵目……
他製造了“翡翠河殺人事件”……
他把屠刀揮向了那些無辜的人們,他要向林震澤,向所有的人複仇……
既然人們把他和他的兒子當成了惡魔,那麼,他就變成真正的惡魔,真正的強悍的惡魔……
歐向辰是個心思非常詭譎,頭腦非常冷靜的人,他若是要從事任何陰謀手段的話,根本很難有人能夠抓住他,他在進行自己的複仇計劃時,他就先與自己的父親斷絕了父子關係,歐天祥知道自己的兒子怨恨自己,他心灰意冷之下,選擇了默認。
歐向辰搬離了自己的城市,用一家心理診所的心理醫生的身份做掩護,還偽造了身份檔案,就這樣默默地策劃著自己的複仇計劃……
而這期間,若非在最後關頭,棋差一著,留下了個幼小的目擊者,他也不會被警方給抓獲。
而在他入獄的時候,林震澤居然也到他的監獄裏探望,並且更是炫耀般地告訴他,他的妻子薑雁希被他逼瘋了,被他也賣到了幸福療養院,還將成為更多的人的發泄工具,而他歐向辰將永遠無能為力。
雖然歐向辰已經跟薑雁希的感情破裂,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對妻子的境遇漠不關心。
然而,歐向辰卻是非常平靜,而且漠然地點頭,感謝他的關照,並表示他的複仇不會停止,他讓林震澤好好地活著,活到歐向辰的複仇計劃順利實施的那一天……
“很可惜啊。”
歐向辰低頭俯視著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林逐風,冷淡地說,“他死得太早了,看不到他兒子受盡折磨的那一天……”
聽完了歐向辰的故事,林逐風靜默著,就算他心中無限震撼,然而,他卻也知道自己無法說服歐向辰放棄對他,對爸爸林震澤的複仇。
任何人隻要遭受了歐向辰那樣的境遇,又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自己的仇人?
就算是陸霽遠,林逐風也知道陸霽遠依然痛恨林震澤,隻不過是因為愛上了自己,而且,林震澤已經死掉,陸霽遠才選擇了放下仇恨之心。
何況,歐向辰根本不是陸霽遠,陸霽遠再瘋,也還有一些人性,但歐向辰不一樣,他是絕對的冷血,絕對的變態。
冷靜而可怕的變態。
“好了,林逐風,”歐向辰又坐到了林逐風的身邊,他的手再次伸向了林逐風,“我們繼續接下來的遊戲……”
“我答應你。”林逐風突然說。
“嗯?”
“你不是要讓我告訴陸霽遠跟他分手,要讓我給他留下遺言嗎?”
林逐風與歐向辰靜靜地對視著,語氣輕而淡漠。
歐向辰頗為意外地笑了一聲:“林逐風,你看起來終於願意聽我的話了。真遺憾,我還沒玩夠你呢。”
陸霽遠接到歐向辰的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全力地配合警方做筆錄。
看到來電顯示,陸霽遠對替他做筆錄的警察抱歉地笑了笑:“我可以接個電話嗎?”
警察自然知道陸霽遠是這次配合他們順利疏散人群的大功臣,自然是禮遇有加,忙不迭地點頭。
陸霽遠起身走到了大劇院外,神色陰冷地說:“歐向辰,我贏了。你所設想的踩踏事件並未發生,除了幾個傷者,沒有任何人會給你陪葬。”
歐向辰輕笑:“兒子,錯了。你不妨去打聽打聽,這場意外事件裏真的沒有死者嗎?”
陸霽遠的心倏然一沉。
他迅速掛斷電話,回到了劇院裏,正巧,胡雨澤和管琊神色難看地匆匆走了出來,陸霽遠問:“出了什麼事?”
管琊來不及多說,隻簡單地說了一句:“江夏省委XX書記因為我們的警力不足,來鹽城的途中遭遇了暴徒襲擊,目前生命垂危……”
陸霽遠一呆。
很快,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迅速地點開了手機的瀏覽頁麵搜尋有關XX書記的相關報道,很快,他看到了一則XX書記被襲擊在送醫途中停止呼吸的消息……
他頓時呼吸粗重起來。
他仔細地梳理了一下整個事件發生的經過,把所有的疑點都串聯起來。
撲蝶會,耿堯,樂園……
這些好像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故意擾亂他和警方的視線,令他們一直關注著大劇院,令他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這次大劇院騷亂事件中去,然而,他們恐怕誰都沒有想到,歐向辰策劃地這一出,其根本目的,竟然是為了要那位XX書記的性命!
從始至終,他的目的都是那位江夏省委XX書記!
他,他們都中計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還是歐向辰打來的。
“怎麼樣?我的兒子。”
歐向辰的聲音裏充滿了得意和悠然:“第一輪,你輸了。”
陸霽遠心頭一沉:“歐向辰,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歐向辰微笑:“我說過,輸了的人,會有懲罰的。希望我的孫子小林風不會有意外吧。”
陸霽遠臉色驟然一變,立刻掛斷電話,厲聲衝還在劇院裏的宋翊大叫:“宋翊,快聯係學校,看看小林風還在學校裏沒有?”
宋翊見陸霽遠一臉的蒼白,意識到小林風那邊可能出了事,急忙撥打電話,結果從學校裏的老師嘴裏聽到小林風於一個小時前離開了學校目前下落不明。
陸霽遠迅速地跑向了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位,風風火火地趕往學校,並且通知自己的手下全力尋找小林風的下落。
“陸先生,對不起,因為聽說是你的下屬過來學校的,說是你讓他來接的小林風,所以我們都沒有懷疑……”
學校的老師惴惴不安地說,“還有,袁天也跟著小林風一起走了。”
陸霽遠的心沉到了穀底。
這下據林逐風失蹤以後,自己的兒子也遭遇到了危險,下落不明。
陸霽遠又氣又恨,可也一時想不到破局的辦法,感到前所未有的焦頭爛額之際,手機又一次有電話打進來。
“陸霽遠,來警局一趟。”電話是胡雨澤打來的。
“怎麼了?”
“有人往我們警局寄來一個U盤,裏麵有林逐風的……遺言。”
胡雨澤的聲音裏有著說不出的凝重。
“霽遠,當你在這個視頻裏看到我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陸霽遠來到了胡雨澤他們所在的刑偵支隊裏的會議室裏,由刑偵支隊的技術員把那段U盤裏的視頻投映到會議室的白色牆麵上,使得他可以在視頻上看到久違的林逐風的身影。
許久不見,林逐風消瘦了許多,他穿著嶄新的白色襯衫,似乎是歐向辰特意為他提供的。
他的麵色蒼白得近乎透明,臉頰上,嘴角邊還殘留著青紫傷痕,額頭還貼著止血貼,他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著,能夠很清晰地看到他的胸膛有各種難以描述的青紫傷痕,以及一些看起來就非常的慘烈的鞭痕。
這讓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林逐風所受到的折磨是那麼的不忍目睹。
就算看不到這些傷痕,他們也能想象得出林逐風的遭遇是有多麼的慘烈。
“很抱歉,我不想看到我這個樣子,有點不堪入目吧?”
視頻裏,林逐風嘴角輕輕地扯動著,扯出了一絲蒼白的笑,“你會嫌棄我嗎?”
陸霽遠的拳頭在身側緊握,眼中卻感覺有些模糊,有什麼冰涼的液體在眼眶中湧現。
“不嫌棄。”他想對他說,“在我眼裏,你永遠是最好看的。”
“霽遠,我很愛你,非常非常地愛。”林逐風望向鏡頭,仿佛透過那個鏡頭,望著陸霽遠,目光幽深而動人,“可是,我們卻不能在一起了。”
陸霽遠的心裏一痛,像針紮了一樣的痛。
“Betwixrtmineeyeandheartaleagueiatook(現在我的眼和心締結了同盟)
Andeachdothgoodturnsnowuntotheother(為的互相幫忙和互相救濟)
Whenthatmineeyeisfamish“dforalook。(當眼睛渴望要一見你的尊容)
Orheartinlovewithsighshimselfdothsmother(或癡情的心快要給歎氣窒息)
Withmylove“spicturethenmyeyedothfeast,(眼睛就把你的畫像大擺筵桌)
Andtothepaintedbanquetbidsmyheart(邀請心去參加這圖畫的盛宴)
Anothertimemineeyeismyheart“sguest(有時候眼睛又是心的座上客)
Andinhisthoughtsoflovedothshareapart(去把它繾綣的情感平均分沾)
So,eitherbythypictureormylove(這樣,或靠你的像或者我的愛)
Thyseifawayartresentstlillwithme(你本人雖然遠離還是和我在一起)
Forthounotfartherthanmythoughtscanstmove(你不能比我的情思走得更遠)
AndIamstillwiththemandtheywiththee(我老跟著它們,它們又跟著你)
Or,iftheysleep,thypictrureinmysight(或者,它們沉睡著,我眼中的像)
Awakesmyhearttoheart“sandeye“sdelight(就把心喚醒,使心和眼都舒暢)
……”
視頻裏,林逐風的聲音極其溫柔而平緩,眸子清澈透亮,嘴角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有點傷感和不舍的笑。
隔了一會兒,他又用一種陸霽遠從未聽過的小語種語言,深情並茂地複述了一遍。
陸霽遠的心更加刺痛。
他知道這是林逐風為他念的莎翁的《十四行詩》。
也是林逐風最為喜歡的其中一首。
在他與林逐風初中時期,兩人在林家待過的那段平和的日子裏,林逐風和陸霽遠曾經和他一起逃離林家的宴會,偷偷地跑去登山,去郊遊的時候,林逐風就曾經給他念過《十四行詩》。
而念得最多的,就是這一首。
他還會用不同的語言念誦過。
他的聲音非常的好聽,陸霽遠會百聽不厭。
而後,即便在最近兩人甜蜜相處,恩愛甚篤的這段日子,林逐風也會拿著那本他從書店精心挑選的《莎翁詩集》,翻到那《十四行詩》那一頁,會一邊與陸霽遠做|愛,一邊誦讀。
而陸霽遠會更加興奮,會更熱情地與他結合,會讓彼此的情|欲達到高|潮。
然而,如今,聽到失蹤了近十天的林逐風再次在視頻裏念誦這首詩的時候,陸霽遠的心卻是一陣酸楚和難受,還有難以遏製的痛……
“陸霽遠,我不能愛你了,也沒法愛你了。”
林逐風抬眸,眼裏閃著晶瑩的淚花,“對不起,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後,請你一定好好好地……好好地活著……”
林逐風的聲音戛然而止。
鏡頭很快地靜止不動了。
然後,視頻便完全黑了下來。
“還有呢?”陸霽遠沙啞著嗓音,淚霧在眼裏泛濫成災,他幾乎是呢喃一般地問道。
“沒有了。”管琊非常遺憾地說,“視頻就播放到這裏,已經完全沒有了。”
“不,一定還有的!”
陸霽遠終於失控地吼了起來,“一定還有的!”
“陸霽遠,我想,對方既然能夠把視頻這樣大張旗鼓地寄到我們刑偵支隊,就說明,林逐風很可能已經遇害了,你要做好思想準備……”管琊勸道。
“不可能!”陸霽遠紅著眼睛,大喊,“他不可能離開我的!他不可能遇害!我不接受!”
“這隻是最壞的可能。”胡雨澤亦勸慰他道,“我也不希望看到林逐風遇害。所以,我們剛才一直在反複觀看這段視頻,但根據技偵科的同事說,對方很狡猾,根本沒有在這段視頻裏留下任何的線索,而且,這段視頻是經過精心處理的,從裏麵的背景,我們也看不出到底是在哪裏拍下的視頻。”
“不可能的……”陸霽遠抱著頭,喃喃地說,最終,他還是頹然地坐在了會議室裏的椅子上。
他的心裏很清楚,以歐向辰的變態性格,又那麼憎恨林震澤,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林逐風?
他的逐風,隻怕真的已經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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