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色玫瑰

章節字數:6697  更新時間:22-11-02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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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玫瑰

    從醫院走出來的那一刻,周衍可以確定自己十分平靜,隻是這平靜裏還透露著些許絕望。

    三個月前出現頭疼時管家就告訴他:“夫人,去醫院看看吧。”他拒絕了:“又不是什麼大病,沒事。”後來越來越疼他就說:“又不是長腫瘤了,沒事的。”可當幾天前的一次意外昏倒周衍就知道,他必須去醫院看看了。

    當檢查報告出來時他並沒有好震撼,畢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可心跳是不會騙人的,他還是接受不了。

    周衍今年才27歲,本來美好的未來被老天爺一棒打散,他的頭內出現了一個腫瘤,顱內腫瘤,偵查為惡性,已經開始壓迫腦神經。

    醫生告訴他:“我們這本建議你接受住院治療,畢竟還沒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總會出現轉機的。”可周衍並沒有聽”段瑜今天會回來,我要早點回去。”他想;“醫生,給我開些藥吧。”,平靜的話語,聽不出主人的心情。

    他拒絕掉了治療方案,讓醫生開一些藥,用於壓製病情和止痛,醫生說的事情完全沒有記在心裏……

    周衍走在路上,看著嬉戲打跳的兩個小孩:“人生在世,不就圖個讓自己活的開心嘛。”說完他仰頭看天,淚水回流,心酸壓在心裏。

    空蕩蕩的別墅格外寂靜,周衍這才反應過來:“對呀,今天是周末,陳叔他們都回去陪家人了。”這裏是他和段瑜的家,在六年前他們結為夫夫,可周衍他知道,知道段瑜根本就不愛他,和他結婚就是為了報複他,先讓他得到,再讓他反複失去。

    周衍將藥藏在了櫃子裏,然後去陽台給他養的玫瑰澆水,他喜歡玫瑰,最喜白玫瑰,碧綠的葉片,挺立的枝莖,半開的花朵這一切都體現出,主人對它的細心照料。

    當然這棵花苗是那人送的,這就讓他更加珍惜了。

    門被打開,另一個主人回來了。段瑜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可見他剛從公司回來,他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周衍:“周衍,你過來簽個字。”接著他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站在沙發不遠處,沒打算坐下。

    周衍一臉疑惑的走過去,拿起筆準備簽字,可看到標題時硬生生的停住了,離婚協議書,他看著手上的這份文件,忍著淚問道:“這什麼意思?”

    段瑜冷冷回道:“就是這個意思。”

    周衍有個習慣:留著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指的指甲,不怎麼去剪。然而此時兩根手指的指甲被他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手心,他深吸一口氣:“你要和我離婚。”

    “對。“

    聽到對方平靜的回答,周衍的心口開始一陣一陣的疼了起來,甚至遠超於頭疼:“為什麼?”他問。

    段瑜雙手抱胸厭煩道:“嗬,跟你結婚原本我就不情願,況且這五年我有沒虧待你,怎麼我還不能離了。你的第一次,我拿我五年的時間賠你,這還不夠?你可真貪心。”

    周衍低著頭,閉眼一滴淚劃過臉龐:“我要一個原因。”

    氣壓驟降,安靜如斯。

    段瑜看了看表:“給你一晚的時間,我不管你簽不簽字,明天這婚必須得離。”說完就離開了,離開了這個所謂的”家”。

    周衍鬆開緊握筆的右手,開著手心的血,勾了勾嘴角,他現在覺得他自己就是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而段瑜就是看著這場笑話的人。

    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沉靜,周衍看都沒看直接接起:“喂?”

    電話那頭開心的說著:“衍衍,我和我對象一個月後回國,記得來接我啊。”

    聽著熟悉的語氣,周衍這才看了一眼備注——撒幣一個,是程禮,是他大二就出國學習的兄弟。

    他漸漸失去光的眼眸又重新亮了起來,打趣對方道:“有對象了,誰呀,跟我說說,你們怎麼在一起的?”

    他沒有回答前麵的問題,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到那天。

    程禮吞吞吐吐的說道:“就,就是範琳,和我一起出國留學的交換生。”

    聽到範琳這個名字的時候,周衍愣住了,對啊,範琳,段瑜真真正正喜歡的人。

    周衍又問了幾句關心的話語,道了幾句真心祝福,才掛斷電話。

    他看著眼前的離婚協議,沒有了剛剛的猶豫,直接提筆寫下來自己的名字。

    他寫的很慢,寫完的時候兩滴淚,滴落在紙上,緩慢浸透過智障,留下痕跡。

    他當年讓出留學名額後,不知是怎麼傳的,到最後卻變成了他逼迫範琳出國,在實驗室裏的他,對這一切一概不知。

    可是段瑜卻信了,那天實驗室的事情終於解決,周衍剛出實驗室門口,就被雙眼布滿血絲的段瑜拉到角落。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那眼神就和獅子看見獵物一樣,讓人心驚膽戰:“和我結婚。”

    段瑜突然冒出的話語,打了周衍一個措手不及,全校都知道周衍喜歡段瑜,追人追了四五個月了,也沒獲得過段瑜的好臉色。

    這一句讓周衍愣了很久,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了才慢慢點頭。

    當天段瑜便拉著周衍去了民政局,段家的少爺結婚了,和周衍。

    他們挽手走過簡單的禮節,從此周衍再也沒碰到過段瑜的手,段瑜從來都沒有碰過他,這場婚姻有名無實。

    經過六年的的自我思考,周衍明白了,段瑜隻是想要看他被人恥笑的樣子,想要的是他的狼狽不堪。

    段瑜喜歡的人出國了,他娶了逼他愛人出國的凶手,冷落他,恥笑他,現在那位要回來了,他這個替身,也該走了。

    周衍拿出行李箱,慢慢的收拾著屋裏的一切,這個他以為的家裏,幾乎全是他的東西。

    他將這些東西,一件一件的裝了起來,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都被他塞到了行李箱裏,把藥裝進去,關上箱子,收拾好了。

    他將充滿了他和段瑜回憶的物品通通打包進了行李箱,最後是窗台上的白玫瑰。

    周瑜看著長出花苞的玫瑰,將它端起,該走了,再不走天就亮了,他也舍不得走了。

    三四點的夜風吹在周衍身上,有點冷,他看見路邊的石凳,走過去準備休息。

    正要坐下時,頭又疼了,視線模糊,可止疼藥卻在行李箱內,他現在全身無力,隻能抱著頭,硬生生的忍過去,“嘶,好疼啊。”他小聲說。

    這一疼就是一個小時,眼神聚焦,重新出發,他的目的地,是他私自買的一套房子,沒人知道的地方。

    段瑜在早上七點半準時開門回到了家,屋子裏格外冷清,沒有絲毫生氣,他看著被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小心翼翼的收好,可碰了的指腹隻覺得發熱,他的胸口有點悶。

    他以為周衍在樓上睡覺,放緩步伐走上去推開門後才發現,一間屋子整整齊齊,空空蕩蕩,哪有人住過的痕跡,他望向陽台的方向,那盆花也不在了。

    他覺得胸口更悶了,整間房都說明周衍已經走了,走的幹幹淨淨,甚至在走之前還把房間收拾了一遍,沒留下任何痕跡。

    他就怎麼站著,一動也不動,管家來了他都不成查覺。

    管家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也知道些什麼,他看著段瑜的背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離開了。

    周衍將整個房間收拾好,將花盆放到陽台上,陽光剛好灑在花苞上,他伸手擋住陽光,光卻穿過了他的指縫,手心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

    眼前的視線模糊起來,他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後麵許久都會是這樣,可能還會失明,他小聲嘀咕:“要早點習慣啊。”

    ……

    一個月能養成什麼習慣,周衍隻知道他自己這一個月對黑暗完全熟悉,床頭櫃上放著各種藥,止痛藥從一開始的兩顆變成了五顆,頭疼已經成了每天都來的敲門的客人。

    他張嘴吃下今天的藥量,低頭看著空了的藥瓶:“該去醫院拿藥了。”他抬頭看著長出幾朵花苞的玫瑰,笑了笑:“又要開花了,希望能撐過這次的花季。”最初的那朵花苞早已經綻放,凋零了就像他的生命一樣。

    段瑜這一個月都沒在回過家,推門進去,該在的人還在,不該在的離開了,家裏少人一個人,讓人覺得怪怪的。

    他叫來管家:“陳叔,這一個月他聯係過你嗎?”

    陳叔搖了搖頭如實回答:“沒有,周先生沒有聯係過我。”

    段瑜點了點頭,示意陳叔去忙,陳叔走後,他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思考:明明自己不愛他,可是為什麼又會忍不住,去向別人打聽他,消息呢?

    公司機助理打來電話:“段總,一個小時後有場飯局,地點在市醫院附近的鴻星酒店。”

    “好,我知道了。”

    周衍這次去醫院拿的藥,比一個月前的藥多多了,這次不止多了些維生素,也多出一板安眠藥,這是他自己要求的,國家的禁藥,醫院最多就隻能給他這麼多。

    黑色轎車從他身旁經過,開往了鴻星酒店,周衍正低著頭看著藥的副作用,車內的段瑜正在檢查合同,他們不曾抬頭,他們錯過彼此。

    消息提示音響起,屏幕也亮了起來,可在夜晚的黑暗裏,這一點點燈光照亮了周衍的世界。

    他剛剛才吞下一顆安眠藥,為了是個好覺,他拿起手機,是程禮發的語音,點開了,聲音在寂靜裏擴散開:“兒子,你爹我明天下午三點下飛機,記得來接我。”

    周衍眯著眼,困意來了,在睡去之前他小聲嘀咕:“喜歡稱爹的毛病還是沒改。”沒回消息,因為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之後手機又亮了幾次,照亮了旁邊不遠處的小刀。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周衍在床頭摸索著,直到手指被小刀劃出傷口,疼痛讓他睜開了眼,他將所有的藥按照指示倒在手上,蓋好蓋子,放回原處。

    他起身去往陽台,邊走邊往嘴裏塞藥,咬碎,生吞,到了花盆出藥已經被吃完了,給花澆了點水便去到沙發上坐著。

    拿起茶幾上的蘋果,還沒開吃便一把握緊,頭疼又來了,這一次他恍惚間,聽到了昨天醫生和他的對話:“先生,準備手術吧,還沒走到最後一步,可以試試的,請不要放棄希望啊。”他說:“成功的幾率是多少?”醫生沒說,他隻回了一個大概:“不到一半。”他拒絕了。

    不到一半,可具體的是多少呢?二十還是十,誰也說不準不是嗎?而他自己也在每天的疼痛中,消磨這對這個世界最後的感情。

    疼痛過去,他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濕,沾在身上很難受,他去洗了個澡,水流從頭上流到地上,擦過他手腕上的淺淺傷疤。

    出來後拿起手機點了外賣,草草解決了午餐,無聊的在藥瓶上畫著表情包,開心,痛苦,難過,大哭,打發著時間。

    中午一點半天氣暖和了些許,在上車後,周衍打開手機,向程禮發了消息,表示自己已經上車,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了。

    沒回信息,對方可能正在飛機上吧。

    機場裏的人很多,周衍隻能在人群裏四處張望,這一眼便看見了也在等人的段瑜,他看著段瑜擠開人群,朝著兩個陌生人的方向走去,其中一個人正低頭看著手機。

    他們是程禮和範琳,段瑜再和範琳聊著天,程禮牽著範琳的手,時不時插一兩句話,這一幕溫馨而又治愈。

    周衍迅速轉身,裝作路人混在人群裏離開了機場,他叫了一輛車,準備回家了。

    車上,他又吞下幾顆止痛藥,看著程禮發來的信息——你人呢?我到機場了,剛下飛機,段瑜也在這,你人呢?不是說叫你來接我嘛?

    最新消息彈出,周衍看著消息對方發來的信息——我剛剛好像看到你了,是不是你,為什麼又走了?

    他發了條語音:“不是我,我還沒到機場公司就通知我說有事,所以我隻能原路返回了,就沒有來,抱歉啊,段瑜也在嗎?我知道的,下次請你吃飯。”

    關機,不回消息,他靠著車窗,準備小眠一會兒。

    程禮推開準備往範琳身上靠的段瑜,一把把範琳抱在了自己懷裏,對段瑜說:“段總,我和我男朋友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我們不用你送了,今天十分感謝你來接機。”

    段瑜握了握拳:“好,那你們注意安全。”

    程禮上車後還在想自己看見的到底是不是周衍,直到範琳推了他一把,才回過神來,但很快這件事便被他放置於腦後,因為他想到一會要回家收拾了。

    周衍看著門口的快遞,這是他前幾天在網上買的手工黏土,不過全是白的。

    拿起地上的快遞進了屋,屋裏的東西被輕微移動過,看著屋內的變化:“看來家政阿姨來過了。”

    家政阿姨,這個小區裏的專屬人員,一個月一次上門打掃衛生。

    周衍坐在沙發上,黑暗來襲,他順勢倒在沙發裏,在沙發上睡起來午覺。

    段瑜開著自己的車來到了周衍的家,可家裏早已經沒了人,這時他才發現,他不知道周衍喜歡呆的地方,他的朋友,他的喜好……他找不到周衍了,在這個大城市裏。

    在得知範琳和程禮在一起時,他的腦子裏第一時間不是傷心,而是想聽聽周衍的聲音,或許見見他也是不錯的選擇。

    又過了一個月,自從那天後周衍就沒吃過安眠藥,可這次去醫院,他還是要了一板新的,他想:”十九顆,應該可以睡去了吧。”等他回過神來,醫生正在對他說:“可以去外麵走走,看看世界,放鬆心情,用快樂,迎接每一天。”

    他買了幾張機票,準備到處看看,看夠了,再回來。

    段瑜這一個月一直在等一個人的電話,隻因為他不知道那人的電話,是不是很可笑,結婚六年多了,他卻連對方的電話都不知道。

    他找範琳談過,在範琳回國的第三天,酒店裏他親自和範琳說:“我和周衍離婚了,我等你和程禮分手的那天,如果有那樣的一天,你能考慮考慮我了嗎?”

    範琳很驚訝:“你和周學長離婚了?因為我?那你結婚不會也是因為我?因為聽到學校裏的傳聞說我是被逼出國的?你現在不會還是這麼認為的吧?”

    段瑜緩緩點了點頭,承認了。

    範琳愣住了,回過神來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你們結婚有六年了,就算你不愛他,你也應該尊重他!我現在告訴裏六年前的事!當年是我自己主動去找的周學長,因為那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了程禮,不是周學長逼的。”

    範琳突然想起了什麼,小心詢問:“你當年喜歡我,不會以為是我救了你吧?”

    段瑜也迷惑了:“難道不是嗎?我一睜眼就是你啊?”

    範琳氣的眉頭緊鎖,雙手握拳,最終歎了口氣說:“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由我告訴你吧。”

    段瑜看著範琳,聽她說:“當年寢室著火,救你的那人是周衍,你的夫人,當時他也受了傷,鐵架砸在了他的頭上,窗簾掉落的火焰打在他的手臂上,他是在醫院等你安全後,才和程禮去包紮自己的傷口,當時我剛好路過,他拜托我進去照看你一會。我也是在那時候第一次見到並喜歡上程禮的。”

    “所以。”段瑜開口道。

    範琳打斷他的話語,繼續說道:“你先聽我說完,當時周學長還沒回來,可是你卻先醒了,還問都不問把我當做了救命恩人,瘋狂追我。”

    看著低著頭的段瑜,範琳問:“你們沒做過嗎?周學長的手臂上應該還有當時的燒傷,你不會沒看到吧。”

    段瑜搖了搖頭又立馬點頭:“做過,五年前,我當時,喝醉了,把他當成了你就做了,也隻有那一次。”

    範琳喝了口水,看著段瑜:“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在內心卻補上一句活該。

    “我,我不知道。”段瑜回過神來說。

    “你難道沒有發覺自己對周學長的感情,和對別人不一樣嗎?”

    段瑜搖了搖頭。

    範琳歎了口氣:“那在周學長離開時,你有什麼感覺。”

    段瑜思考了一下:“胸口很悶,覺得家裏空蕩蕩了,不想回家,想知道他的消息。”他愣了一下,又說:“這是愛他的表現嗎?”

    範琳點了點頭:“對啊,你這不是也喜歡著周學長嗎?你們相互喜歡那就不要錯過了對方,去找他,和他說清楚,接他回家。”

    ……

    離開酒店的段瑜想回到一個多月前拍死那時的自己。

    後知後覺,他連周衍的聯係方式都沒有,微信之前周衍主動加過,他沒同意,電話他也沒打過,周衍每次都打到助理那裏。

    他去問了助理,助理因為他的原因沒有存,每天的客戶很多,周衍的號碼早被擠掉了。

    周衍收拾好行李,帶著玫瑰,走出了小屋,迎著陽光。

    他給程禮發了消息,說自己出國玩了。

    自從病了以來,他就漸漸不看手機了,現在程禮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他離婚了的消息,連環消息轟炸他,他發完消息,立馬將手機關機,你瞧,還沒關掉,電話就來了……

    換了地方的玫瑰開始凋零,最終才剛過一個國家,所有的花都已經垂下了頭,周衍連忙買了回程的機票,可還是沒有救回這枯萎的花朵。

    在花全都凋零的那刻,他聽到了破碎的聲音,是什麼,是他的心。

    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用手工黏土做著玫瑰,白色的玫瑰。

    不知道做了多少,零零散散卻能鋪滿整張床,這時他才滿意的笑了。

    他吃下十九顆安眠藥,躺在玫瑰花中間,淺淺的笑了,他說:“我早已對這個世界失望,隻因為想挨過這個花季,看玫瑰盛開,可誰知玫瑰花季未過,玫瑰卻先走了。”

    閉上眼睛,夢裏是盛開的白玫瑰花田。

    程禮,範琳和段瑜找人找了許久,隻等來了警察的電話通知——周衍死了,原因自殺。

    他忍著病痛,熬了三個月,卻還是沒有熬過。

    他們通過警察給的地址來到了這間小屋,屋內十分整潔,安安靜靜的。

    收拾著周衍東西的段瑜,看著手裏的玫瑰問程禮:“他為什麼喜歡白色的玫瑰?”

    程禮看向床上的玫瑰,緊握著正在哭泣的範琳的手:“因為白玫瑰的另一種花語——甘心為你付出所有,我足以於你相配。”

    段瑜將車停留在了原地,讓程禮和範琳開車回去,他抱著一袋子手工製作的白玫瑰回了家。

    公淩墓園有一處特別的墓碑,每年來看望的人隻帶一捧紅玫瑰,開的絢麗的玫瑰。

    “你看那人又來了,這個月來了幾回了?”

    “四五次了吧,看看又是紅玫瑰。”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每次都帶紅玫瑰。”……

    不遠處的幾位年輕人在說著,段瑜回答了她們的問題:“睡在這裏的人是我的愛人,他喜歡玫瑰,送紅玫瑰是因為我愛他。”

    聽到他回話的幾人轉過頭看了他一會,其中一人岔開話題:“你們說今天去誰家打麻將啊。”她們邊說邊離開了。

    段瑜看著照片上麵的人笑著說:“衍衍,六周年紀戀日快樂,我又來了,你會不會煩我啊。”聲音染上了哭腔,他將頭低下,眼淚砸在地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把你帶回家,對不起,我沒跟你說一句我愛你。”

    一陣微風拂過,抹去他眼角的淚水,段瑜緩緩抬頭,照片上的人笑的很甜很甜,可段瑜再也見不到了。

    晚上段瑜做了一場夢,夢裏是半年沒見的周衍,周衍手裏抱著一捧紅玫瑰,在離他不遠處望著他說:“玫瑰很好看,我原諒你了。”說完轉身離開,段瑜立馬追了上去:“衍衍,我們一起回家!”夢醒了,淚水滴下,那人走了,他沒有將他帶回家。

    紅玫瑰——永久的熱戀。他希望他們能一直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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