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26 更新時間：22-11-13 22:11
在老家這小鄉村時間的流逝速度好像比城市裏的要慢，但也終究擋不住離別的腳步。不知不覺地呆了四天，雖然就隻有四天，可是焦曳在這四天裏每天都很無憂無慮和充實滿足。
每天早上在爺爺的呼喚聲中醒來，每晚在爺爺的催促聲裏入睡；每天跟爺爺嚷嚷著老風扇的工作時長、被爺爺取笑連火都生不起來還糊的自己一臉黑乎乎；大鋤頭不拿非得拿著小時候爺爺為自己特製的小鋤頭粘著爺爺一同去務農、拿著大剪子爬上樹聽著爺爺指揮還不時，偷吃樹上的果子……
在吃了兩隻健碩肥美的走地雞和幾鍋爺牌靚湯後，分別的日子就在跟前。
“哎呀爺爺爺爺，背包要炸掉了啦。”
焦曳在看著爺爺試圖繼續將那些前些天一同采摘的果子塞到自己的背包裏，忍不住出聲了。
“怎麼會，可以的，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硬塞~”
爺爺將背包這壓壓那擠擠的，還別說，真的、差點就塞進去了，為了背包的”小命”，焦曳適時出手，
“哎呀爺爺，我直接手鈴著得了，車上我還方便拿出來啃幾個。”
焦曳看著不堪重負的背包，到儲物櫃裏翻出了一個大紅色的購物袋，
“就放這裏來。”
“emmm也行。”
爺爺聽了焦曳的話覺得有道理，放好那些果子後又將剛才上天台收好的果幹綁好塞進背包裏，
“還有這果幹呢，我們曳子的最愛。”
“是呀是呀，最喜歡爺爺弄的果幹了，超好吃的！”
焦曳喜眉笑目，幫著爺爺一同裝袋。
眼看爺爺還想繼續給自己塞東西的時候焦曳趕緊抬手阻止，
“爺爺夠了夠了。”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怎麼夠。”
“你看這些糖果沒幾個，說不定你在車上就吃完了。”
“再看這些果幹也不多，過幾天就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讀書了。”
“要好久才來爺爺這一趟……”
爺爺翻著袋裏的東西絮絮叨叨的，要是換作別人的絮叨，那便是那般的厭煩，可是爺爺的卻能一下子讓焦曳安靜和一陣鼻酸。
“爺爺……”
“好啦好啦，待會又嫌爺爺煩了，爺爺不說了。”
爺爺將拉鏈拉上，袋子綁好。
屆時由遠及近地傳來了前些天的那個夜裏的摩托車車聲，
“你們準備好了沒？”
丫哥停下了車準備走下來時被爺爺阻止了，
“阿丫不用下來，去掉頭，曳子待會就來。”
“哦，好的。”
爺爺拎起背包帶走到了焦曳的身後，焦曳伸過雙臂背上了那滿當當的愛，
“回家後不要跟爸媽拌嘴了，沒什麼必要，好好說話。”
“我有好好說話，是他們沒有好好說話。”
“好咯，不管怎樣，你現在都算是暫時的遠離他們了，這大學期間你們都冷靜冷靜，說不定會好點。”
“嗯。”
“還有你弟弟，唉，怎麼說呢，他不是我帶大的對我沒什麼感情沒關係，但是你們是兩兄弟，他身體也不好，以後的日子還是要你們相互扶持的，你也不要對他太冷淡。”
爺爺捋順那反過來的背帶，將木沙發上的購物袋拎起來。
“我算什麼，反正有大把的人捂著他給他熱、給他暖。”
焦曳接過爺爺手上的袋子，不想太想繼續這些話題，
“好了爺爺，我長大了我知道那些所謂的骨肉至親、手足之情，別擔心了爺爺，他們不值得你擔憂。”
“愁壞了身體怎麼辦。”
“我不愁他們，愁你而已我的乖孫孫。”
爺爺輕輕哀歎了一聲，抓著焦曳的左手用力捏了捏，
“走吧走吧。”
“嗯嗯。”
“路上小心，東西看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
“到家記得給我報平安。”
“嗯嗯，肯定的。”
焦曳邊走邊扭頭回看站在大門口的爺爺，那個曾經需要仰頭看的爺爺，此時背弓著一手在身後一手舉起不快不慢地揮著手。
那雙裝著風霜的眼裏流露出的道不明深沉情緒，讓焦曳突然的心慌，
“爺爺再見！”
焦曳最後坐上了來時的摩托車後座，大聲地往家那邊喊道，用力地揮著手。
話音剛落，摩托車聲響起，夏末的微風拂麵，似乎還如酷暑般的熱辣辣，讓人眼睛很難受。
耳邊的呼呼風，眼前繚亂的竹林小道，焦曳突然有種不安，那種跟爺爺相見的時間越來越少的不安，讓焦曳心慌地往不停往身後瞭望去，可是那彎彎曲曲的道路已經將宅子拋出了眼前……
回城的這一路上，焦曳都處於低沉的狀態，直到大巴車停下，看著腿上的購物袋，果不其然果子都被焦曳不知不覺地啃掉了好幾個，小聲喃喃道，
“爺爺還真了解我呀。”
下車後準備慢慢走回家，畢竟路程不遠，也就二十分鍾左右，可是看著下了車的人不論男女老少，一個個下了車後都有人在路旁來迎接。
焦曳落寞低下頭不語，隨後甩甩頭，
矯情些什麼呢。
人生不需要矯情，目不斜視地抬頭往前走。
這是焦曳的人生信條。
”哢嗒、”
開鎖推開木門，一片漆黑。
”嗒、”
打開客廳燈的瞬間，燈光晃了眼睛，好一會才適應，放下背包換上拖鞋，拖遝著走到座機旁拿起電話撥打那個能脫口而出的號碼。
電話裏的嘟嘟聲響了好一陣子，終於有聲音，
“喂，小曳你回到了？”
“嗯，你在哪？”
“媽媽在外麵跟姐妹們玩著，你趕緊洗洗休息一下。”
焦曳沒回答。
“要不等會，媽媽待會就回去？”
對於焦曳嘎然的沉默，焦媽似乎感受到了焦曳的情緒。
“不用，你好好玩，我待會就睡了沒必要回來。”
“哦，那……那媽媽明天給你做你最喜歡的鯧魚給你吃。”
“嗯。”
掛斷電話後焦曳看著手裏的手機，一片寂靜，沉默一會後又打了另外一個熟練於心的號碼。
才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曳子！你到家啦。”
“嗯嗯，是的咧爺爺。”
一聽到爺爺的聲音焦曳就笑了起來。
“跟你說，那果子真的被我吃剩幾個而已哈哈哈哈。”
“都說了啦，讓你多帶一些回去，順便給你爸媽弟弟吃，又不聽。”
“憑什麼給他們吃，我一路扛回來的他們出什麼力了嘛，吃什麼吃。”
“哎喲好了好了，一說他們你就火。”
“哪有，我沒有。”
“哈哈哈哈，好咯，他們在家嗎？”
電話一陣沉默，爺爺立馬知道了。
“你坐車坐了一路趕緊去洗洗熱水澡放鬆一下。”
“嗯。”
“你去學校的東西明天就開始收拾收拾了，別拖到臨走前一天知道嗎？”
爺爺擔心焦曳沒人提醒就忘了行李這事了。
“知道啦爺爺，我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帶上錄取通知書和證件就好啦。”
“還有，最重要的是帶上錢，哈哈哈哈哈。”
“對對對，錢很重要。”
“那曳子你看到你背包裏的紅包了嗎？”
“紅包？”
焦曳一聽，立馬將背包倒過來，裏麵的東西哩哩啦啦的掉出來，最後一個大紅色、上麵印著學業進步的紅包掉在了最上麵，
“爺爺你幹嘛給我紅包阿！”
打開紅包一看更是驚呼了，
“幹嘛給我這麼多錢啊爺爺！”
焦曳皺著雙眉，看著手裏的紅包，少說有幾千的，有點心情複雜。
“你要上大學了，這是爺爺獎勵我們曳子的呀。”
“而且……你爸媽他們有給你錢嗎？”
“不管他們有沒有給我，也不用你給啊爺爺！”
“我不是有跟你說我打暑假工賺了錢嗎，你這樣，你這樣不是更讓你兒子慶幸嗎。”
“他的荷包還不知道嗎，就這樣吧曳子，拿著當爺爺把錢存在你那行嗎。”
焦曳思索了片刻隻好無奈接受，
“行吧，謝謝爺爺。”
“爺孫倆說這些傻不傻。”
“好了好了，趕緊洗洗休息吧。”
“嗯嗯，爺爺也早點休息，今晚又等我等到這麼晚。”
“爺爺樂意，沒事我就掛啦。”
“嗯嗯，爺爺再見。”
“再見曳子。”
掛斷電話後又回歸了寂靜，焦曳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許隻是單純發呆，最後呆的脖子有點痛了才動身洗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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