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43 更新時間：22-12-08 21:04
皇城宮門，百官身著朝服，頭戴官帽，依次列隊站好。晟元帝站於百官之首，在他斜後方的空地上，烏泱泱也站著一群人，衣著華麗，清姿曼妙，竟是後宮女眷。
“太子祁焱，拜別父皇，祝願父皇龍體安康，國事順遂。”
祁焱跪在晟元帝跟前，聲音洪亮且堅定有力。
晟元帝沒有出聲，隻是俯瞰著他，眼裏有些複雜。和蕭若泠一樣，他一直也沒怎麼關注過這個孩子，隻知道他體弱多病，生性懦弱。
本以為祁焱會一直這樣被他漠視到死，哪知蕭若泠的去世卻直接讓祁焱丟了前塵往事，醒來後性情大變。後又聽聞祁焱被人下毒，晟元帝是吃驚大於憤怒，但細細思量後，他又沒再繼續糾結此事。自古皇位之爭，能者居之，他不也是踩著別人的屍首才上的位。
故而，晟元帝幾乎沒派人去探查背後下毒之人，隻是讓太醫院多加診治與照看。封他為太子則更不需要多說，祁焱是方方麵麵最適合代替他去長華的，所以此次長華之行隻能是他。
然而昨晚的夢境還曆曆在目，晟元帝皺眉看了祁焱好久，久到身後的何公公都忍不住出聲提醒他祁焱該出發了。
晟元帝這才收回視線，抬了抬手讓祁焱起身說話。
祁焱心裏罵娘，麵上卻淡然的抖了抖衣擺，眉眼溫潤，目光清亮，身形亦是不卑不亢。
“此去長華，路途遙遠，多加小心。”晟元帝說。
“兒臣悉知。”
“這是南疆之土，你包裹好，到了長華該怎麼做國師都一一與你盡說詳說，務必得依言行事。”
“兒臣謹記。”看看天色，祁焱頷首道：“既如此，兒臣便出發了，早一日到達長華，即可早一日解決南疆之憂。”
“……且慢、”晟元帝捏了捏拳，正在腦海裏進行天人之爭。半響，卻見晟元帝朝後動了動手指，何公公無聲歎了口氣，幽幽從懷裏掏出一道聖旨走到祁焱跟前。
祁焱不解的看看何公公又看看晟元帝，文武百官和一幹女眷也一臉疑惑的望向他們。
“太子祁焱，跪下聽旨。”晟元帝揚聲道，在空曠的場地上顯得尤為突出。
祁焱愣了愣神，再次跪下道：“兒臣聽旨——”
“長華之行，利於萬民，待你履完職，五年後平安歸來，朕……許你一諾。”
隨著晟元帝話落，何公公將詔書攤開呈給祁焱，明晃晃的聖旨上空無一字，僅在落款處蓋了一道帝王之璽，注明了落款時期——晟元二十六年八月廿八。
有離得近的，如施譽賢悄悄瞥了一眼，見是這樣的聖旨，不禁也慌了神，連忙諫言道：“皇上，三思啊！這詔書蓋了國章，又落了日期，即使是五年之後的日期，也萬萬使不得啊！長華之行，前路未知，太子攜此詔書萬一不慎被歹人截獲，稍加點綴，屆時該如何是好？！！”
“臣等附議，請皇上三思！”
陸正遠的位子剛好在施譽賢右上方一點，這道詔書憑他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對晟元帝此番舉動陸正遠也有些出乎意料，但僅僅隻過了幾息，陸正遠也躬身站了出來，破天荒的和施譽賢等人意見一致，懇請晟元帝三思，收回成命。
百官皆默，躬身頷首。
晟元帝甩了甩衣袖，負手傲然道：“朕言已即出，豈有收回成命之理？眾卿家不必再諫言。”
“祁焱——”晟元帝喊道，深深看了他一眼說，“口說無憑，朕既答應許你一諾，五年後的下個月的這天，你從長華平安返回皇城，即可攜此詔書，逼朕允諾。”
“……兒臣、不敢。”祁焱低頭，聲量輕淡。
晟元帝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道：“多說無益。……領旨，走吧……”
馬車的車輪聲起，三千騎兵鐵騎錚錚，長華之行，正式啟程。
……
“還有多久到長華山？”
這是祁焱出發的第十八天，期間他們已經路過靖州、阜州，堪堪進入燕州地界。他們一直走的官道，且白天趕路時候居多，入夜了便就地安營紮寨，所以行程算不得快。
祁焱看了看兩旁的樹木，一路走來，沿途的風景相差無幾。除了從落葉闊葉林變成了針葉闊葉混交林，再無更多變化。
好的是，行路至今，祁焱還未遇到什麼危險與坎坷。
“回殿下，過了燕州，再向西走七百裏，進入奎州，趟過弱河，自北上行二三十裏，即來到長華山腳。按照我們現在的行程，興許還要花上半個月的時間。”
說話之人是此行三千騎兵的統領，名趙煒昇，二十七八的年紀，現任昭武校尉。
“還要半個月……這樣吧，吩咐下去讓將士們加快腳程，即日起，日夜兼程，早一點趕至長華，以免多生事變。”
“末將領命。”
趙煒昇話音剛落，隊伍中便傳來一陣騷動。祁焱顯然也聽見了，探了探頭卻看不真切。
趙煒昇沉了沉聲道：“待末將前去查看一番，再與太子殿下稟報。”
祁焱點點頭，將轎簾垂下。他的馬車在隊伍正中間，前後皆有精兵一千五百人守護，若真那麼點背遇到敵襲，想要突破這重重防線也不是件容易事。
果然，僅僅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隊伍的躁動聲漸歇，馬車外再次響起趙煒昇的聲音。
“啟稟太子殿下，我軍突遇敵襲，現已全部絞殺。”
祁焱皺了皺眉，問道：“可有查清是什麼人？”
趙煒昇搖頭道：“都是些不入流之徒，所用招數與武器皆是最稀疏平常的，查不出係何人所為。不過能確定的是，他們實衝太子殿下您來。”
“嗬……”祁焱冷笑，“知道了，今天辛苦趙統領了。讓將士們稍作整頓，一刻鍾後，繼續出發。”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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