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21 更新時間:22-12-06 20:26
是的。
在這個豔陽高照的四月的中午,溫栩然又抑鬱了。
周圍很是喧囂。
他內心像一片荒原。
他起身,撥開人群,不管他們在指點啥,徑直走出了操場的鐵柵欄門。
他要去死。
但是已經沒有藥可吃了。
他抬頭看到了高高的看台,大約有十幾米,正好。
經常有一些“情深意切”的女子為殉情從高處一躍而下,徑直勇敢地將那如畫麵容摔成肉泥。
他大跨步爬上樓梯。
走了一半,他想到了前幾天跳樓的一個學姐。
那個學姐泡在一攤血裏,白色的裙子被染紅了,腦漿在地麵上蹦出了兩米遠,麵目全非。
太可怕了!會毀容!
溫栩然突然停下腳步,他長得還是挺帥的,他舍不得把上帝這麼完美的一件作品就這麼毀了。
這是他母親留給他最美的禮物了!他和他的母親很像。
好吧,那找一把刀。
他又下了樓梯。
宿舍用來切西瓜的水果刀不是就在桌子上?
408宿舍。
溫栩然看都沒看宿舍的人,直接走到桌邊拿起了水果刀。
老四都嚇尿了:“喂喂喂!溫栩然!溫栩然!你鎮定!”
“栩然!有話好好說!別幹傻事!”
“栩然!想想你的家人!喂!看著一點!別劃傷我了!”
他們七嘴八舌,溫栩然沒空理他們。
溫栩然出了宿舍門的時候,眾人鬆了一口氣。
“哎!不對!他拿的刀出去啦!”老三驚呼。
老大一下子跳了下來:“還愣著幹什麼?!追呀!要出人命了!”
眾人急忙奪門而出,溫栩然慢慢地往樓下走。
“栩然……我們想開點……”
溫栩然沒有理他,老大心中直發毛。
老四就要上前去奪刀,老大急忙拉住:“喂!現在不要刺激他!”
他們跟著溫栩然來到小樹林。
小樹林的地上全是套子,溫栩然在那木頭椅子上坐了下來,緩緩摩擦著那把刀。
刀上還殘留著一些上次切西瓜的物質,無所謂了。
他笑了,很悲涼。
他回頭看了舍友們一眼,笑了。笑得很瘮人,像一個變態殺人魔。
舍友們提著一口氣,看著他。
隻見他突然拿起那刀,一下子劃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
“呲……”
“不!!!”老大飛撲過來,“溫栩然!!!”
“栩然!!”
舍友們撲了過來,被濺了一臉血。
溫栩然滿足地垂下手,終於解脫了。
舍友們搖晃著他的身體,大叫著他的名字。
溫栩然閉上了眼睛,他的眼前變黑了,隨後又亮了。
昨夜夢中的那個長著翅膀的高大男子,緩緩走來,他殷紅的眼珠、充滿魅力的眼神,讓溫栩然心中微動。
路西法……
他心想。
老大抱起了溫栩然,他慌不擇路,從各種樹林的縫隙裏鑽了過去,跑了很久把他抱到了醫務室。
醫生見了他的第一眼:“怎麼又是他啊?”
老大顫抖著雙手,渾身是血:“醫生!醫生!快救救他!快!”
老三從溫栩然的口袋裏拿出他的手機,打開電話,打給:爸爸。
那個男人咕噥著接起電話,罵罵咧咧地問他幹什麼。
“叔叔,你兒子自殺了!”
那男人咕噥著叫罵:“要死就去死,死遠點!晦氣!打攪我睡覺的好心情!別打電話過來了!要死要活,隨便!”
老三懵逼:“這世上有這種爸爸?”
“哎!悲劇啊!”老五感歎。
老四擔憂地看著門裏,“我真怕他,說自殺就自殺啊!那對我們,還不是跟殺雞似的?”
老二說:“你少說兩句吧!有沒有心?”
老五說:“就是,平常討厭也就討厭,但還沒到要他死的地步,唉!”
“等他好了,對他好點吧!”老二說,“你看他攤上這麼個爸爸,真是……”
“哎,就是,他說他抑鬱,我老以為是裝的,經常故意刺激他,哎!”老三說。
老四說:“抑鬱症真可怕,他不但自己想死,他可能還想拉別人陪他!聽說了嗎?”
“什麼?”
“學長,那個柯基,說是被他殺的,布置好了捕獸夾。”老四說。
老四總是消息靈通。
老三瞬間又害怕起來:“不是吧?他心思很深沉,很可怕!”
老二看了一眼裏麵,“人都那樣了,就別說這些了。他這是償命呢嗎?”
老二是本宿舍的穩定獎學金獲得者,每年、每學期都有他,他滿腦子學習,所以不太關心別的事。
學霸有一個好處:他看什麼事情都很公正,不會以偏概全。
就算他不喜歡溫栩然這樣的內心陰暗的人,但也能公正看待。
醫務室。
溫栩然的脖子被醫生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血液把繃帶染紅了,從縫隙裏滲出來。
醫生一邊包紮一邊說:“這個小夥子怎麼回事?難道是學習刑偵的麼?前一天就來了,是中毒,我給他洗胃,這才兩天,怎麼又把脖子割了?”
老大聽得一愣一愣的,“醫生,你是說他前天是在醫院?!”
醫生點點頭,“是啊!破案的警察受傷都沒他勤。今天又是怎麼回事啊?”
老大看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從外麵回來,拿起水果刀就走,我們以為他要報複我們,結果沒想到他自殺了。”
“你是說他有殺人傾向?”
“也不是,就是性格冷冰冰的,看起來也陰陰的,經常自言自語、神神叨叨,也沒什麼朋友,所以大家有點怕。”老大說。
醫生說:“你說的這是抑鬱呀,你的朋友可能有點輕微的心理疾病。我認識一個人,回頭我把他號碼給你,幫幫這孩子。”
老大點點頭,笑:“謝謝醫生了。”
“應該的,現在抑鬱症的孩子越來越多,以前很多年才有一兩個自殺的,現在這三年就自殺了近三十個孩子,唉!”醫生也難受起來。
老大滿身是血,走了出來,對等在門外的人們說:“你們,從今以後不準說三道四,尤其是你們兩個。”
他指了指老三和老五。
“還有你,也少說你那些小道消息!”他又指了指老四。
老四吐了吐舌頭,縮著脖子。
老四有個發小是傳媒學院的,他經常能第一個知道校園裏各種各樣的事情。
除去溫栩然,他們五個明顯相處非常輕鬆,臉上的表情都豐富了。
羽行道。
檾君跟所有的妖一樣,在夏天之前返回羽行道,他要去修養整整一個夏天。
有一個孩子總是自殺,讓他見了都吃驚:什麼力量能使他對於死亡有這麼執著?
他在酒吧和大學之間觀察下一任契約者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感覺這個孩子好像能看到自己。
他兩次被驚到,但隨後又搖搖頭,覺得可能是自己跟人類呆得太久了,產生了幻覺。
人類是不可能看到羽行道的。
羽行道是專門給妖走的,他們行走在羽行道時,周圍的建築物和人間沒有兩樣,他們也可以看到身邊的每一個人類。
羽行道和人類世界重疊,但人類永遠不可能看到它。
妖們就是在羽行道裏行走,以上帝視角觀察每一個人類,選擇與自己最契合的契約者。
大多數時候,他們需要觀察一個人類大約三個月。
等他通過了自己的考驗,妖們就會現身,和他說明情況,簽訂契約。
在這個夏天,檾君會在羽行道裏認真觀察每一個人類,從中選定他的契約者。
酒吧。
陽初是這家酒吧老板娘的女兒,她從小就不同。
她不喜歡男人。
啊,當然,她也不是喜歡女人。
她喜歡畫畫、雕塑、音樂等一係列讓人心情愉悅的事物。
她的牆上掛著很多畫,都是她自己畫的。
其中有一幅畫得非常逼真的人物畫,一位美麗的天使。
這幅畫曾經為她抱得一個金色獎杯。
這位美麗的天使長著雪白的,哦不,是銀灰色的翅膀,一身精美的長裙,光著腳,修長的美腿從裙子的開叉處微微露出。
她的脖子修長,戴著一條精美的水晶項鏈,頭上戴著一條同樣精美的水晶王冠。
她的頭發是金黃的,眼睛是藍色的。
還記得那天發表獲獎人感言時,那位主持人問她:“小姐,這幅畫是你出於什麼樣的想法作的呢?”
陽初認真地說:“我看到的。”
“啊……嗬嗬嗬……陽初小姐真幽默……”
陽初認真地說:“就是我看到的!”
沒有人相信,陽初很受傷。
那個天使目光炯炯得看著她,她覺得天使像是活了一樣。
天使告訴她,她的名字叫做維納尼雅。
半夜兩點。
溫栩然突然醒了。
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可怕的惡魔:他的變態男導師!
他正盯著溫栩然。
“溫栩然,你真會勾引人,還想到了自殺。”
溫栩然急忙後退,“我沒想勾引人!”
變態男導師摸著溫栩然脖子上的繃帶,受過傷的地方正在愈合,酥酥癢癢的。
溫栩然躲著,變態男導師卻說:“你躲?躲得掉嗎?”
“老師不是說畢業設計不可能合格了嗎?我還怕你?”溫栩然說。
“你不怕我,總有怕的吧?你怕不怕自己死了之後名聲臭了?”導師眼神危險地問。
“你不是人!”溫栩然氣憤地吼。
吼得太厲害,他的傷口疼了起來,血液從繃帶裏滲了出來。
“別這麼激動,我也隻是要你一下,然後你的什麼我都幫你。”
“別想!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溫栩然骨子裏有種武將的硬氣,他的偶像就是辛棄疾。
“嗬嗬……你總會同意的……”
“我都不想活了,你覺得我會同意?”溫栩然慘笑著。
“你是不想活了,但送你來上學的母親呢?她的好多東西可在我這兒。”
“你……是你??!”溫栩然掙紮著坐起來。
“嗬嗬嗬……不不不,她死不是我害的,你卻是她親手送給我的,她給了我很多你的資料,裏麵就有她的照片。”
竟然是母親做的!
在那個學生選課全憑上天給的緣分、卑微地求老師給機會的日子裏,溫栩然是唯一一個導師自己主動聯係的。
為此,他還自豪了挺久。
竟然是母親做的!為什麼偏偏是她?!他最愛的人!
要不是脖子剛剛被包紮,到底是疼,溫栩然恨不得當時扯了繃帶出去。
“你母親的東西,你要不要去看看?”變態男導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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