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27 更新時間:23-01-19 19:07
城堡大堂很安靜,除了男仆女仆的掃灑聲和羅伯特夫人溫柔的指揮聲外一無所有。
羅伯特夫人指揮起家務來總是很溫柔沉穩,無論指揮著再多的人做再困難的家務,都能讓一切以最快的速度,最有條不紊的方式完成。
這就是莊園的女管家的強大實力。
忽然,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一開,是外套穿到一半的符野,他鮮有這樣急促,也幾乎不會在下樓時發出這麼大的動靜。
“喬喬,你要去哪?”羅伯特夫人關心地問。
“滬都,鍾涯那邊出了點事,莊園這邊就先拜托您了。”符野像陣風一樣拂過羅伯特夫人身邊,徑直走向男仆為他開好的門,走到門口又扭頭囑咐她:“幫我照顧好那兩個姑娘,我很快就回來。”
走出門,迎麵又撞上齊鷗,不等齊鷗發問,他便說:“鍾涯在滬都找到徐飾了,我親自去一趟,你留在這裏。”
“你行嗎?要不要都月明跟你一起去?”齊鷗可還惦記著他不久前腦袋才因為摔得頭破血流動了刀子。
“不用,我很好。而且,我再不去,男朋友都要被人睡了。”他聽說了霍爾頓也在滬都。
車來了,向符野敞開了門,他利落地上車,關門,司機將車飛快地開往機場。時間緊迫,來不及安排私人飛機航線,最快的方式就是趕航班。
符野的航班是傍晚到的,這回鍾涯親自去接的機,為此他還專門去租了一輛銀色保時捷。
遙想昨天,鍾涯下飛機時的蓬頭垢麵和現在衣冠整潔,甚至發型都沒有亂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鍾涯自己想著也想笑,想著想著,就真的笑出聲來了。
突然,符野拿出了手機,低下頭,解鎖,首先看到的是那張名為《好大一個紳士》的壁紙,接著,他點開相冊,放大了最近的一張照片展示給鍾涯。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照片上的人就是昨天下飛機的鍾涯。
蓬頭垢麵,滿臉疲憊,衣衫不整,頹廢散漫。
“你不會找人跟蹤我吧?”鍾涯問。話雖這麼說,其實他的語氣裏也沒有生氣,隻是一個適時的調侃。
符野的眼鏡片反射著夕陽欲墜時的光芒,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你也知道,花都社交圈裏總有人特別閑,閑到拿著相機到處拍,然後送給別人品鑒,很幸運,我認識這樣的閑人,也成為了品鑒者之一。”
“你……不會為了嘲諷我,下飛機前還特意打扮過吧?”
符野笑道:“因為有這群閑人,我一直都很注意形象,他們可不會邀請當事人當品鑒者。嘲諷我們的紳士隻是,順便。”
“看看你手機的壁紙,你也是個大閑人。”
“不一樣,我就拍過你一個,也隻拍你一個。”
兩人對視一笑,前後上了車。
徐飾被鍾涯安頓在酒店裏,據他自己說,他現在沒有工作,沒有住處,如果鍾涯願意包他吃,包他住,他就把整條命都給鍾涯。
鍾涯讓他少看點電視機,自己不是黑社會, 也不想收小弟。
就因為這樣一句話,鍾涯便以為徐飾真的會乖乖地待在酒店等他,不想現實直接給了他沉重的一擊。他和符野來到酒店時,隻有打掃衛生的服務人員和滿地的零食外賣的包裝袋迎接他們,徐飾已經不知所蹤。
“這裏的房客是什麼時候走的?”鍾涯趕忙問打掃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隻說:“我們是十分鍾前接到的前台打掃客房的通知,其他的我不確定,這些事您還是問前台比較好。”
鍾涯第一反應就是下樓找前台問清楚徐飾的去向,符野就很淡定了,壓住鍾涯的半邊肩,製止住他的腳步後便掏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好,俞先生,我是梅列特,我們在你的酒店裏丟了一個人,需要借你幾個人找一下……我就在你家酒店……嗯,一會把資料發到你郵箱,麻煩了,有空聚餐。”
嘀,通話結束,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鍾。
人常說,多個朋友多條路,而符野則是把自己建成了羅馬。
看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的鍾涯,符野略帶鄙夷地問:“俞耀侈,你不知道這家酒店是他家的?才幾年你的社交網絡已經癱瘓成這樣了?”
鍾涯不敢反駁,自從回國後,他就沒有那麼注重社交網絡,也沒了那種看人一眼就能背出對方資料的技能,不是那個每到一個地方都能想到對應的“地頭蛇”的社交公子了。
符野又道:“算了,你本來就不適合做這些。”
在符野的眼裏,鍾涯總是缺點心機的,心機不夠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向來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回了鍾涯的房間,用酒店的電腦把徐飾的照片傳給了俞耀侈,而後就是等待。符野並不慌張,人既然剛離開酒店不久,正常情況下就跑不出滬都,滬都不算大,人不算難找。
果不其然,僅僅一個小時,俞耀侈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開口就說:
“人找到了,差點就上火車了,我一會給你個地址,你過來,酒店人多眼雜,有些事到時候就說不清了。”
俞耀侈發來一個地址,在滬都的一個臨海別墅群。
符野問:“一起去嗎?”
鍾涯擺手:“不去了,我懶得應付這些交際,我留在這看會書,你自己注意安全。”
他皺著眉,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意,他已經看了一個小時的書,故意不搭理符野,很顯然,生氣了。
符野猜,應該是因為他剛剛那句“你本來就不適合這些”。
“你還真是幼稚。”符野歎了口氣,走近鍾涯,彎下腰,貼著他的耳朵道:“鍾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俞耀侈可能要留我吃晚餐,我能不能喝酒你最清楚,一起,好不好?”
鍾涯繃不住了,板著的臉支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笑臉:“我的天,你別學都月稚那一套,你正經一點,我跟你去還不行嗎?你這種語氣是要我命啊,梅列特先生。”
符野笑而不語。
俞耀侈所在的別墅群在滬都非常有名,聚集著各類富豪以及富豪的隱藏非法家屬,如果說酒店人多眼雜,那這裏也當仁不讓。
進小區要有業主卡,鍾涯沒有,符野想了想,說了一句:“我好像也沒有。”
隻能給俞耀侈打電話了。
俞耀侈在電話裏笑得可歡了,還說:“我以為梅列特你在這裏有房產。”
不一會,俞耀侈來門口接他們,臉上的笑還沒散去,那時候,沉思很久的符野終於發話了。
“我以前在這裏,確實有套房子,有一年當年終獎發了。”
鍾涯:“……”有的老板年終獎發別墅,有的教授,拜師禮發三盒圓珠筆,黑紅藍三色齊全。
俞耀侈:“你這種風氣別傳到我這,要我員工也找我要別墅,我得去廣場上拉琴賣藝。”
符野:“我會找人給你捧場。”
徐飾被俞耀侈好吃好喝地軟禁在別墅的客廳裏。
茶幾上擺著水果糕點和香氣撲鼻的紅茶,電視上放著最近電影院熱映的電影,沙發後是四個保鏢模樣的高大男人。
徐飾昨晚說鍾涯是黑社會,鍾涯真想問問,你看看現在我和他們比起來,誰更像黑社會?
符野和保鏢們擦肩而過,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保鏢背著左手彎下腰給他倒了一杯紅茶,他說了“謝謝”,而後審視起徐飾。
徐飾的樣子和繆斯灣手裏掌握的照片差不多,很瘦的一個少年,穿著舊的衣褲,長得清清秀秀,笑起來很有欺騙性。
俞耀侈很自覺地帶著他的四個黑衣保鏢走了,鍾涯和符野對視了一眼,得到了點頭回應後也坐了下來,坐在符野對麵的沙發,正好,如果徐飾還想逃跑,他和符野誰伸一腳都能絆住他。
符野什麼也沒說,先掏出了支票夾,一模口袋,沒帶筆,隻好向鍾涯伸手。鍾涯真的不清楚這家夥是怎麼那麼篤定他這有筆的!雖然他真的有筆。
程阮山曾告訴他,他程阮山的徒弟,錢包丟了筆都不能丟。
他遞出了一支鋼筆。
符野拿過,眼睛都沒眨一下,在支票上寫下一個1帶著一串0,瀟灑地令人膽戰心驚。
合上筆蓋,撕下支票遞給徐飾,符野終於開口了:
“很高興見到你,徐飾先生。我相信你應該感覺到了,有那麼幾批人一直在找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聽你講點故事,這是報酬。”
徐飾一直看著電視,沒有給支票一個眼神。
“別以為用錢就能收買我,你以為誰都像你們一樣被金錢腐蝕得就剩骨架?”
符野挑眉:“六個零。”
徐飾坐不住了,眼睛瞪得像銅鈴。
在符野所掌握的資料裏,徐飾可不是個視金錢為糞土的人。
“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姓梅列特,是白斯生物學上的家人。聽說你和白斯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想要聽聽你們童年的故事。補充一句,我不缺錢,可以滿足你在法律允許範圍內的任何合理要求。”
符野的眼鏡片又一次泛出寒光,語氣沒有一點波瀾,眉眼間與生俱來的溫柔被驅散了。
鍾涯忽然有一種感覺,現在的符野更像是符舟那個冷厲的父親,正在和他童年記憶裏那個油畫般溫柔的少年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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