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11 更新時間:23-01-21 15:38
徐飾的話時不時就會變得十分難聽,把許多事情解釋成理所當然。聽到一半符野便皺著眉頭側倚在沙發上,右手抵住太陽穴,像是有些難受,又還要保持表麵的矜貴,但他沒有打斷徐飾,任憑這個真假存疑的故事慢慢在眼前成型。
徐飾說完了,覺得口幹,給自己灌了一大杯紅茶。
符野舒了一口氣,很重:“你能跟我保證幾分真?”
“幾分真?”徐飾露出很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們有錢人疑心病這麼重的嗎?你給了我七位數啊!又不是七塊錢!我何苦騙你?萬一你查到點什麼和我說的一對,發現事不對,我錢不是沒了?我又不傻。”
符野直起身,去拿桌麵上的水杯,又急匆匆地遞到嘴邊,仔細一看那雙手還在細微地顫抖。
鍾涯忍不住提醒徐飾:“說話注意一點。”
“你倆有未成年?還聽不了重話?還是說你們有錢人的心理就這麼脆弱?”徐飾不以為然地攤開手:“我還是看在你們給的多,都不想編什麼我和她好哥哥好妹妹的故事了,結果你們還不樂意聽,你們真的很難伺候。”
符野擺擺手,示意鍾涯不用管,又用帶著些虛弱的聲音問徐飾:“養著白斯的那個老人,你知道多少?”
“他,他我也不知道多少。”徐飾回憶起那個老人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很臭,明顯回憶裏沒什麼好事,“他就一個奇奇怪怪的老頭,常年穿著一套黑西裝,帶著一個十字架,中文說的稀碎,就罵我罵得挺溜的,說他窮,他每年能給我們一筆封口費,還能讓白斯吃好藥,說他有錢吧,還一直住在那個四麵漏風的牆,我媽說他們是黑戶,買不了房子,我尋思著,這麼有錢,都不懂找人給他們做戶口?還是說他們根本就不敢有戶口,怕別人找到啊?”
徐飾這最後一句聽語氣像是隨口的調侃,但卻經得起推敲。
這個老人,或許真的是在躲人。
“白斯有沒有跟你說過,那位老人,從哪裏來?”
徐飾撓著腦袋:“呃,她沒說,但是她會說燈塔語,鳶尾語,好像還會點別的,我記不清了,她很久沒跟我說過那些奇奇怪怪的外語了,她跟我們學了本地話,說得還挺好。我聽她跟老頭說的最多的還是燈塔語,大概也是來自這幾個地方吧。”
“你確定她會外語?”符野沉聲問。
“會啊,我真沒騙你。”徐飾雙手抬起,豎起中間的三根手指,一左一右,雙重發誓。
白斯會鳶尾語,會燈塔語,無論聽幾遍,在場的兩個男人都覺得膽戰心驚,如果徐飾是謊話,那隻能證明這個人狡猾,但如果徐飾說的是真話,那白斯就太可怕了。
“知道了。”符野又一次舒出一口沉重的氣息,“今天先到這裏吧,鍾涯,你錢包給我。”
鍾涯:“服了你這種出門不帶錢包的。”說著,還是交出了錢包。
錢包裏現金的厚度看上去有小幾千,符野也不數,全都拿出來給了徐飾,說:“這幾天你就在滬都安安分分地待著,幹什麼我不管,隻要我找你你出現在我眼前就行。你可以試一下再跑,試一試,就當給人生增加點閱曆也不是不行。”
這話不僅徐飾聽出了威脅的意味,鍾涯也聽得頭皮發麻。
徐飾一把奪過錢往褲兜裏塞,尬笑到:“不敢不敢,錢給我,你就是我老板,我就是十佳好員工。”他又去拿一直放在茶幾上的支票,鍾涯跟符野都沒管他,他一樂,拿了也往褲兜裏塞。
“別亂放。”符野提醒說:“印章出現褶皺就失效。”
徐飾動作一僵,把塞到一半的支票拿出來,已經皺了。眼神投向符野,符野便從鍾涯的錢包裏抽出一張儲蓄卡,說:“先拿這個去用,等事情結束,我再給你新的。”
鍾涯很自覺地說了密碼。那張卡裏錢不算多,就算被徐飾刷空了也不會心疼。
送走了徐飾後,符野才把塞了自己的卡的錢包還給鍾涯,說:“沒密碼,你拿去刷吧,忘記這張額度多少了,你湊合用。”
鍾涯:“……”
如符野所料,俞耀侈要留他們吃晚餐。俞耀侈是大他們三屆的聖校學長,畢業後就回國發展,雖然主產業在華國,但FUE的巨變仍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當全世界的金融人都在揣測FUE接下來的動向時,能和FUE前最大股東吃一頓飯,或許就能找到通往真相的捷徑。
放平時,符野肯定想盡辦法推掉,奈何剛讓俞耀侈辦了事,多少要給他點麵子,想著留下就留下吧,反正就吃頓飯而已,防著他灌酒就得了。
俞耀侈是聖校有名“酒神”,會調酒,也會喝,還會灌酒。據說,沒有一個聖校人能在俞耀侈麵前做到滴酒不沾。
剛開席,俞耀侈就讓人上酒了。
好在最後符野就沾了一點,剩下的全讓鍾涯喝了。
俞耀侈家的酒度數都不低,俞耀侈不停地勸酒,就算鍾涯使了各種小心思推脫,還是喝下了不少,沒有醉倒,但離醉倒不遠。
俞耀侈估計也是看鍾涯喝不下去了,符野看著也有點擔心人,就轉頭專心去和符野去聊那些關於金錢,關於偉業的話。鍾涯也趁機到外邊吹吹風,想用夜風醒醒酒。
符野擔心他,俞耀侈就說:“院子裏沒水池,沒什麼危險的。”
鍾涯也說:“別擔心,我挺好的,就是腦子有點發懵,我很快就回來。”
滬都的海風和繆斯灣的不一樣,或許是因為氣候不同,風帶也不同,又或許是吹風人的心境不同。鍾涯也不要形象了,往三級階梯處一坐,能吹到海風,能看到星星,能聞見青草地的清香,這會讓他感覺很舒服。
酒精還在刺激他的神經,視線時不時會變得模糊,他揉揉眼,恢複了短暫的清明,抬頭看星星,星星又會慢慢搖出一圈裙擺一樣的光暈,他隻好又揉眼睛。
他不太喜歡喝酒,進了醫學院以後也不常喝酒,怕手不穩,影響實驗,平時跟韓城在路邊攤吃燒烤也是喝的啤酒,偶爾連啤酒他都嫌度數高,今天這麼多高度數的酒確實有些要命。
又一次揉過模糊的眼睛,他將目光投進了房子裏,米白色的燈光下,符野和俞耀侈間還在博弈,俞耀侈當然是想從符野嘴裏多挖出一些東西,而符野心裏盤算的東西又是連戴因都不一定能摸清的。兩人看起來像是在和多年未見的好朋友閑聊,細看眼神中又都是精打細算,不肯吃一點虧。
是了,符野就是符舟的兒子。
符野抬眼了,好像發現鍾涯在看著他。
鍾涯隻見符野和俞耀侈碰了杯,把酒杯裏最後一口紅酒喝掉,而後起身向落地窗走來,他推開玻璃窗,帶著那一身雨後花園的美妙氣味來到他身邊。
“鍾涯,你能走嗎?回家了,這裏是狼窩,別待在這裏。”
“可以。”鍾涯握住那隻伸到他眼前的手,搖搖晃晃地起身,又一個不穩,差點跌倒。他跌到了符野身上,那時候他的腦子可清楚了,清楚得在思考,符野能不能撐得住他,他倆會不會一起摔倒。
萬幸,符野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弱。
“別擔心,鍾涯,我比你想象得要好。”
符野好像和都月明學了讀心術。
俞耀侈好心叫了個人來扶一把鍾涯,一個一米九的黑衣保鏢,鍾涯一巴掌就打在那人手上不讓他靠近。男人不敢動了。
“沒事,我不需要別人。”鍾涯強調說。
符野也說:“沒事,有我就好,他還算清醒,可以自己走。”
“好吧。阿德,幫他們開車。”俞耀侈吩咐那個男人後又對符野說:“外邊查酒駕,我就不送你們了。”
阿德在前麵開車,鍾涯和符野就坐在後麵。
符野撐著一隻手倚在窗邊,欣賞著夜色,他也喝了點酒,有點不舒服。他很難判斷鍾涯現在的意識,好像還清醒著,還緊緊地扣著他的另一隻手不鬆開,也不說話。
忽然。鍾涯說話了:“看,我那個倒黴弟弟的車!他竟然住這裏?一點也不樸素。”
符野現在確定了,這家夥就是醉懵了。
一輛奧迪和他們的車相遇了,駕駛座的車窗開了半扇,符野留心看了一眼司機,光看側顏,和鍾涯真的很像,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倒黴弟弟”。
鍾涯又說話了,開始八爪魚一樣纏著符野:“他跟他媽真的煩人,明明都希望讓我死在外麵還非要搞出這種滿足老人願望的孝子賢孫戲碼,很討厭,對吧?”
“對,很討厭,你也是夠蠢,自投羅網。”
鍾涯不停地用臉蹭著符野的脖頸,下顎,符野覺得有些癢,想笑,又本能地憋住。
“我真可憐。安慰一下我,給我親一口。”
符野:“……”真的醉了。
鍾涯沒有等符野做出表示,直接撲上去啃他的脖頸,用牙齒輕輕摩挲著他的皮膚,又癢又曖昧,酥麻感頓時從脖頸傳導到指尖。
“你這是親?”符野疑惑地問。
“你給我親嘴嗎?”鍾涯抬起頭,反問。
符野眉頭一挑,說:“不給。”
“真的?但我叛逆得很。”說著,鍾涯就看準符野那沒什麼血色的唇吻了上去。
這個吻就像是惡作劇,沒有深入,隻是讓四瓣唇做了一次接觸就離開了,符野還來不及嫌棄他滿身的酒味一切就結束了。
鍾涯笑了:“叛逆完了,我想這麼做好久了。”
符野:“……”活該女朋友讓人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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