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41 更新時間:23-02-06 19:36
鍾涯並不是個工作狂,也不喜歡把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都留給實驗室,可如果導師把任務交到他手裏,他仍會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質量完成,這樣便避免不了廢寢忘食行為的出現。
他心裏其實也盤算著符野回來了,今晚就不待在實驗室了,但那盒叛逆的小細菌可不會考慮任何研究員的計劃。
實驗的意外說出就出。
小白鼠在植入細菌又接觸藥物後,細菌出現了短暫的減少,而後便開始幾何倍增長,一小時前還被都月明和鍾涯一起調侃懶惰的小細菌充分證明了什麼叫做“莫欺少年窮”。
沒辦法,所有研究員隻能放下手裏的所有安排,將全部精力都留給這盒小細菌。
走出實驗室前,鍾涯看了一眼手表,是四點半,不知道是淩晨四點半還是下午四點半。
他打了個瞌睡,扶著僵硬酸痛的脖子走出實驗室,心想著要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剛走出和主樓連接的密碼門便和人撞了個滿懷。
一副眼鏡掉在了地上,好在腳下鋪著地毯,也摔不壞。
“看路。”是符野,他扶著被撞著生疼的額頭和鼻梁,俯身去撿眼鏡。
被撞了那麼一下鍾涯也回過了神:“你怎麼在這?”
“當然是來看看,某些廢寢忘食的家夥什麼時候舍得離開小白鼠。”
眼鏡回到了符野鼻梁上,眼鏡腿有些歪,摔壞的可能性基本排除,那隻能是他鍾涯撞壞的。
“沒辦法,這麼大的偏差,不搞清楚原因我們誰也休息不好。——現在什麼時候了?”
“下午四點半,距離你吃了我的糖,過去了二十八個小時三分五十七秒——現在四分鍾整。”
“我的天。”鍾涯一拍腦門,說:“我先去睡會兒。”
“要先吃點東西嗎?我叫羅伯特夫人一直給你備著熱湯。”
“不用了,我剛剛喝過一支葡萄糖,現在就想找個地方睡一覺。”
鍾涯眼裏的血絲越來越多,眼下的烏青也比昨天更深。他打了個哈欠,不忘給符野一個擁抱,而後便走了。符野看著他虛浮的腳步,忍不住提醒道:
“你小心點,看路,別摔了。”
話音剛落,鍾涯就被地毯的褶皺一絆,直接摔地上了。這地板,摔不壞眼鏡,但是能摔壞人,符野的反應再快也拉不住人。
這時,實驗室的大門又一次開了,都月明和凱希亞一前一後地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撲倒在地的鍾涯和伸長手要去拉人的符野。
這是個相對很正常的畫麵,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個摔倒了另一個想要去扶,但都月明是個機靈鬼,他驚呼一聲,說道:
“不是吧,小老板,你這是打算把他推下樓?你力氣才多大點啊,不懂找個離樓梯和陽台近點的地方?”
符野一麵去扶人一麵解釋說:“是他自己被地毯絆到了,我晚點讓人來整理地毯,你們小心點。”
鍾涯這跤摔得不輕,被扶起來時虛遮著口鼻,不一會鼻血便從流到了下巴。
都月明一看,臉拉得老長,讓凱希亞回實驗室拿急救箱,自己則留下來給用符野的手帕清理血漬,順便檢查鼻骨。
“嘖嘖嘖,成年人之恥,成年人之恥!”
符野略帶擔心地問:“他沒事吧?”
“沒事,左側鼻腔出血,目前來說鼻骨沒有發現骨折,錯位。”
凱希亞拿了醫療箱出來,都月明用鑷子夾起一團棉球塞進鍾涯出血的鼻腔,而後,鍾涯又用大拇指和食指摁住了自己的鼻翼。
血總算是止住了,符野叫來整理地毯的人也到了。
瑪奇朵一看狼狽的鍾涯,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
符野就不厚道了,當著鍾涯的麵就笑出了聲。
鍾涯擺擺手,甕聲甕氣地說:“笑吧笑吧,就當我跟你吵架的懲罰。”
都月明的表情要笑不笑:“別說那麼多話,小心缺氧。”
後來,鍾涯的鼻子變得又紅又腫了,整天都戴著口罩,連額頭都被頭發蓋住了,就露出一雙眼睛。
符野很貼心地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墨鏡收藏,並表示有需要可以自己拿來用。
有天晚上,鍾涯好不容易遠離了眾人,摘下了口罩,對著鏡子觀察著自己多災多難的鼻子,又依據紅腫程度判斷自己還要跟口罩待多久。
他經常調侃符野愛惜皮囊就像是孔雀愛惜自己的羽毛,其實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忽然,門鈴又響了,他不用猜都知道是符野,隻好戴上口罩去開門,門一開,就看見符野對著手機說:“好了,他來了。”
鍾涯扶著門把手問:“誰?”
手機裏傳來小狐狸撒嬌般的聲音:“是我呀,小涯哥,小狐狸來跟你道歉啦。”
符野手裏的手機一翻,鍾涯就看見了許久未見的小狐狸。
她戴著一頂貝雷帽,穿著一件棕色的製服,麵前是一大杯聖代。她雙手撐著下巴,看見戴著口罩的鍾涯表情裏瞬間充滿了疑惑:“小涯哥,你們那裏現在是晚上對吧?你戴著口罩要幹嘛?”
“他毀容了,沒臉見人。”符野說。
“哦,我還以為是你倆接吻,哥你把他的嘴唇給咬爛了。”
“說什麼呢,你這小丫頭,出國了膽子就大了是吧。”鍾涯的眼睛裏泛著笑意,即使口罩遮住了半張臉也可以看出他沒有真的生氣。
鍾涯打開門,帶著符野去了茶話室。符野將自己的手機放在茶幾上,又把一部新的手機遞給鍾涯。
“給你,今天特地去市裏給你買的,你看看你都懶成什麼樣了?手機壞了那麼多天都沒有換新的,自己不想出門不知道跟普德蘭說?”
普德蘭是莊園的采購員。
“不常用,就沒著急換。”鍾涯拆開了手機的包裝盒一看,是FUE旗下某品牌的最新款,“謝了,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
小狐狸咬著挖聖代的勺子,說:“哥!我也要,我要那款薄荷綠的,好不好嘛,哥哥。”
符野抱著手說道:“已經給你寄過去了,記得收快遞。”
“好耶。”小狐狸笑嘻嘻地又把話鋒對準了鍾涯:“小涯哥,你把口罩摘下來嘛,你這樣子好奇怪的,我跟哥哥又不會嘲笑你。”
“他會。”
“嘎?”小狐狸沒反應過來。
鍾涯猶記得他剛摔壞鼻子那天,符野足足笑了十分鍾,好幾次都是好不容易止住了,不知道哪裏又戳中他的笑點又笑了起來。後來在實驗室裏都月明還和他認真討論了符野這笑點那麼低是不是阿茲海默症的前兆。
“還有,你這個小丫頭,你不是來和我道歉的?怎麼還來指使我做事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看見泡芙還有心裏陰影。”
“啊,對哦,道歉!”
一提起道歉,小狐狸明媚的笑容瞬間就被委屈的表情取代了,她癟著嘴,撒著嬌:
“小涯哥,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給你的泡芙裏放安眠藥的,我隻是怕你攔著我不讓走才這麼做的。你最喜歡小狐狸了,你原諒小狐狸好不好呀?小狐狸愛你呀。”
小狐狸的眼睛又大又亮,每眨一次眼睛仿佛都有無數道目光在替她說“原諒我呀,原諒我呀。”
“我要是不原諒你呢?”鍾涯反問。
小狐狸哼哼兩聲,嘟囔似的說:“我最愛的哥哥都給你當男朋友了原諒我一下怎麼了嘛。小涯哥你不要小氣嘛,再說,給你的泡芙裏撒安眠藥是我哥教我的,也不能全怪我。”
“你哥教的?”
鍾涯瞬間扭頭看向符野,隻見他垂著眼簾,理直氣壯地說:“沒錯,是我。我允許你罵我。”
鍾涯:“……”你那個“你敢罵我就分手”的表情為什麼和你說的話對不上?
“不會,我怎麼會罵你?你做什麼我都原諒你。”
符野還未表態,小狐狸便搶先一步滿眼星光地問:“所以小涯哥你是原諒我嘍?”
現在,壓力來到了鍾涯這邊,他口罩下的表情充滿了糾結,最終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好,我原諒你們,兩個。”
“耶咦!”小狐狸又一次舉手歡呼,而後又道:“那小涯哥可以摘下口罩讓我看看你毀容成什麼樣了嘛?你不讓我看我以後認不出你了怎麼辦?”
“不行。”
底線就是底線。
小狐狸又一次癟著嘴,準備撒嬌賣萌耍無賴。她今天是鐵了心要讓鍾涯把口罩摘了。
“狐狸,你該上課了吧?你也看見你小涯哥了,今天先聊到這裏,聖代要融化了。”
符野突如其來的話讓小狐狸愣了兩秒,隨後,她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很認真地對鍾涯說:“小涯哥,我在燈塔很好,你也要和哥哥好好的哦,我會抽時間回去看你們的。我掛斷了哦。”
“行,改天再聊。”鍾涯沒有多想,真當這狐狸要上課了。
當視頻掛斷以後,他著手算了一下時差,燈塔和鳶尾的時差是六個小時,現在是鳶尾時間晚上十一點半,燈塔就是下午五點鍾。
“哪門子學校下午五點鍾要上課?”
符野笑笑:“那年你在華國念高中三年級,下午六點告訴我你剛剛下課,你說哪門子學校?”
“但是狐狸在燈塔國!”
“哄你的,我困了不行嗎?”符野俯身拿起手機,按滅屏幕,起身離開,出門前不忘提醒:“記得好好擦藥,爭取鼻子早日消腫,你戴口罩不好看。”
“你最近很調皮啊。”鍾涯說。
或許是鍾涯說那話時符野已經出門了,總之,符野沒有回答他。
鍾涯這話是發自肺腑的,他深感符野自從跟他談戀愛以後好像釋放了天性,笑點低了,也調皮了。不過,想到婭妮莎也是這樣一個調皮的人,符野這樣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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