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86 更新時間:24-09-06 08:24
董學兵開了個家具廠全體人員大會,當眾宣布了由洪師傅擔任廠長,全權負責家具廠的所有工作。
為了穩定人心,董學兵還特別宣布,以前的管理人員待遇和工人的工價,隻壓後半個月發工資,一律不變。
這以後,董學兵吸取了梁玉簫炒反他尤魚的教訓,就真的既不再叫別的家具廠來參觀學習了,也不再過問家具廠的事了,就連生產什產品,都由著洪木匠做主。
當然,這裏麵也還有個原因,就是董學兵認為,來自特大家具廠的洪木匠,隻會比梁玉簫做得更好。
然而,董學兵卻不知道,因沒經過實踐檢驗,他也不可能知道,洪木匠不僅毫不具備全麵管理素養不說,還是個特愛拉幫結派、更是見錢眼開的人。
洪木匠想從原廠出來,除了工資低外,原廠的製度約束著他,一點兒搞歪門邪道的機會都沒有。
洪木匠的骨子裏就認為,要想多掙錢,靠工資是富不起來的,必須要想方設法多撈工資以外的好處才行。
於是,洪木匠接手後,就廢除了梁玉簫的那套管理體係,把他原廠的那一套搬了過來。
自然,這就讓主管和工人都很不適應,一度時間,生產很是不順。
廢除梁玉簫管理體係的同時,洪木匠發現,董老板這個廠,不但主管真的有二千五百元,工價也比他原廠高出約五成!
要是我原廠的人來幹,我就吃掉三成,工人也比原廠高了兩成啊?
骨子裏就愛拉幫結派的洪木匠,就趁著原主管和工人一時不適應他的管理為由,用了四天時間,就把原班人馬全部開除了!
洪木匠當然是早有準備的,再動了換人的心思後,就在聯係他原廠的各流程的人了。
所以,這邊一開除原班人馬,兩天不到,從他原廠物色的人,就先後到齊了!
洪木匠換的人,因為既是熟練工人,又是長期適應了洪木匠推行的原廠管理的熟工人,一來就上手了。
以致有一天,董學兵來了一下廠裏,竟然不知道主管和工人都全部換了。
董學兵的家具廠是梁玉簫創建的,所以就沒有提口袋。
工人的計件工資,是由梁玉簫和辦公室文員兩人一同簽字,從邵瑤手上領去,按工資表發到每個工人頭上的。
洪木匠不能通過提口袋吃錢,小賴在采購材料,洪木匠也吃不到錢,就和他重新招聘的辦公室文員兼生產會計勾結起來,做兩套工資表。
發工資時,到老板娘邵瑤那兒報總賬時,是一套工資表,洪木匠和文員兩人把錢領過來後,給工人發放又是一套工資表。
工人到手的錢比原廠多,就沒說的了。
而截留下來的,洪木匠給文員一個小頭,他就私吞了大頭。
其實,洪木匠這種自以為是的做法,也是董學兵不再過問廠裏的事了,否則一看廠裏麵存著的工人簽字的工資表,就知道對不上報到邵瑤那裏領取總工資的工資表。
不過,兩個主管是在邵瑤手上拿錢的,洪木匠就吃不到掐頭。
但是,還在電話聯係主管時,洪木匠就給兩個主管明說了的:比原廠多出來的一千元,必須給他分三百。
當然,給洪木匠分了三百,也比原來多了七百,主管還感洪木匠的恩呢。
想想吧,洪木匠的實際收入是幾個三千二?
再想想吧,當老板的,摳了幾個工資差價,卻忽略了製度和規則,這就多了多少錢財漏鬥啊!
然而,龍就是龍,蟲就是蟲。
洪木匠不僅不具備正常的領導力和執行力,更不懂得下單的原則,憑著一己認識,隨意下單!
這一來,不僅產品的係列被打亂了不說,還隨意做了不少不成係列的產品,質量更是不如以前!
董學兵說不插手家具廠,還真就沒再來插過手。
但是,門市導購員和以前的幾個經銷商,時不時要給董學兵打電話報怨,說要的貨老是沒有,發來的貨,卻不是要的貨!
董學兵說了不插手家具廠,那頭雖然安撫了商家和門市,這頭卻並沒有來找過洪木匠。
洪木匠呢,為了工人有飽滿的活兒幹,才高多多掙計件工資,他也才好多多吃錢,就不停地按他的好惡下單,要材料就叫小賴去買。
而小賴呢,表兄董學兵說了的,洪廠長要材料就去買,他也樂得吃采購的回扣,洪木匠開材料申報單就去買!
洪木匠來了才不到三個月,經銷商就全部流失了,自家門市的導購因為很難掙到提成,也辭職了。
董學兵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某一天叫上邵老板,兩人一道來家具廠看情況,但見生產線熱火朝天,成品庫的紙箱都碼得抵到房頂了!
邵老板雖然不是搞家具的,但他到底是高級知識分子,頭腦夠用,見了這個狀況,不好指責剛愎自用的妹夫,隻說了句:“學兵,快去叫洪木匠趕緊停止下單,先把線上的產品做完,打包入庫後再說!”
……
結果,十幾天後,董學兵宣布家具廠不再辦了,把所有人的工資結清後,家具廠就人去樓空了。
那一大倉庫不配套的家具,後來隻能做大降價處理,損失了近百萬元!
從此以後,董學兵就再也不去想他的油漆營銷戰略了,而專誌做油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故事再回到梁玉簫這裏。
梁玉簫跟著接他拉行李的小卡,於吃早飯前一點兒,到了文發家具廠。
穆基文叫工人把梁玉簫的行李抬到二樓給梁玉簫安排的房間裏,對梁玉簫說:“梁廠長,我們廠有職工食堂,我們都是在食堂吃飯的,廠裏是包夥食的,走,我們吃了早飯再說。”
包吃包住,梁玉簫還是頭次遇到呢。
吃過早飯,穆基文把梁玉簫叫到底樓一間辦公室裏,說:“梁廠長,這是專門給你準備的辦公室,你看還滿意不?”
梁玉簫一看,是鋪了地磚刮了牆的,有深色文件櫃,深色中型老板台,真皮老板椅,雖然成色有點兒舊,但看上去還行。
老板台上,還有台座機電話呢,還像那麼回事。
梁玉簫說:“很好的呀,比我在董總那兒的辦公室好上天了,您是看到了的。”
“那好,話就不多說了,廠裏的工人名冊,計件定額,生產表單等等,都在抽屜裏,你這就開始工作吧。”
“穆總,我剛到,對您廠啥都不了解,總得熟悉幾天,才好對症下藥啊?”
穆基文是希望梁玉簫一來,就能立竿見影的,所以事先把他自己的辦公室騰整好,叫梁玉簫接替他全麵管廠。
聽梁玉簫說還要熟悉幾天,心裏有一絲不高興,就說:“梁廠長,生產線上,木工今天都沒活兒幹了,你最好今上午就熟悉了,下午就給工人下單。”
梁玉簫感到非常緊迫,就說:“我會盡力的,不過穆總,這得請您立即召開個全廠大會,用個幾分鍾,當眾選布一下我是廠長,要不,誰會聽我的呢?”
這一層,根本沒有管理觀念的穆基文,壓根兒就沒想到這裏去,竟然問:“有這必要嗎?”
“當然有喲,穆總您想,要是就這麼開展工作,工人們誰知道我是幹啥的?我怎麼來安排工作呢?”
“那好吧,就依你吧。”
穆基文就去叫孟二娃立即召集工人,到辦公樓外壩子裏來開會。
工人不多,倒是很快就來了,但卻不知道還要排隊,就散亂地站在壩子裏。
梁玉簫知道這是從來沒有訓練過的散兵遊勇,再加上他是剛來,也就沒在意。
穆基文見人來齊了,就說:“你們聽好了,以前是我本人在管你們,從今天起,就是這位梁廠長管你們了,哪個要是膽敢不聽梁廠長的,看我咋個收拾他!”
工人們還在打量梁玉簫,穆基文就說:“好了,散會,各人去把各人的活路摸到起!”
然後,穆基文對梁玉簫說:“我要到居民組辦事處去一下,然後還要去市裏,廠子就交給你了!”
說過,穆基文就開上他的小車出去了。
這一下,一副不明不白的擔子,“啪啦”一下,就壓在梁玉簫肩上了!
梁玉簫再看孟二娃,也不見了人影兒。
到這個時候為止,梁玉簫還沒見到老板娘呢。
梁玉簫到這會兒都還不知道,老板娘孟小琴是在市裏守門市,每天早出晚歸,梁玉簫到廠時,梁玉簫已經走了,而穆基文除了昨天帶梁玉簫看廠,啥情況都沒有給梁玉簫介紹。
穆基文的嶽父孟成友,當著居民組辦事處主任,很少到廠裏來。
所以,工人一散,穆基文一走,就把梁玉簫一個人涼在壩子裏了。
好在梁玉簫是頗經曆過一些怪事異事的,還算經得住意外折騰
稍稍愣了一下神兒,梁玉簫就進到了車間裏,一路和工人們打招呼:“各位師傅好!我初來咋到,啥都不熟悉,師傅們可要多多關照喲!”
要是梁玉簫說“我是廠長,從今天起,你們必須聽我的”,那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對新來的管理人員,工人們本來就有一種近乎天生的不合作心態。
但聽了梁廠長這麼一說,心裏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也都回敬笑臉和友善語氣。
這一趟,雖然是和工人打招呼,但作為內行人的梁玉簫,就已經對生產狀況有了個八九不離十的了解了。
隻有一台推台鋸,開料工還是自己開料自己接的,這樣就會工效特低,這說明,這個廠真的沒有多少產量。
立銑機和地鑼機,倒是各有一台,連加厚壓膠在內,卻隻有兩個木工。
三排鑽也有一台,但排鑽工也隻有一個人,自己給自己接料。
灰底工有四人,貼紙工有三人,幹砂工有三人,底漆和麵漆是一組人在噴,共有兩人,安裝工有二人,成品庫裏麵,除了一個女庫管,還坐了五個人在裏麵。
梁玉簫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正是剛才來給自己抬行李的四人和開小貨車的司機。
梁玉簫還不知道,上月都還有二十九人,因活兒太少,發了工資後,又走了六個人。
不消說,雖然穆基文前天叫工人打掃了一下,但車間安仍顯髒亂,隻是沒有髒到踩在粉塵木屑上有彈性而已。
不過,流程的安排,倒還不錯,部件交接,不會走來回路。
梁玉簫看一圈後,心裏真不明白,都開廠五年多了,咋還會是這個樣子呢?
不消說,開料鋸邊的廢料,也有很多可用料,所以山大一堆!
安裝車間裏,配不起產品的多餘部件,也是山大一堆!
看了車間,梁玉簫心裏沉沉的,回到了辦公室,坐下來思考如何來扭轉這個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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