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57 更新時間:23-04-01 11:02
謝白這一次是真的慌了。
聽到嫣兒驚慌失措地跑來告訴他,那個段督軍居然想要娶自己,想要讓自己成為他的男妻,這打死他都不會願意的。
他急得在屋子裏轉圈。
嫣兒一咬牙,出主意道:“要不,我們把這件事告訴給小姐,讓她向督軍求情?”
板栗也附和道:“對對對,小姐一定能說動督軍的。”
謝白搖頭:“沒用的,段督軍怕是鐵了心想要娶我,我一個男人怎麼可以成為他的妻子?讓我想想,嗯,讓我想想------”
“那要不,我們去找季少帥怎麼樣?我覺得季少帥對少爺很不錯的。”板栗一天到晚都跟在謝白身邊,他是知道謝白和季瀾川這幾天都在一塊兒的,而且貌似季少帥對謝白很有好感。
謝白頓住了腳步,然後搖頭:“不行,那姓季的,怕是跟他們一丘之貉……”
“可是,可是,時日不多了,隻怕督軍的壽辰一過,他立馬安排這件事的。”板栗焦急地說。
謝白苦笑一聲:“早知道我幹嘛要出這些風頭……”
“少爺,我也覺得板栗說得對,季少帥怕是唯一能對抗督軍的人了,有他幫忙的話,說不定會讓督軍打消這個主意的。”嫣兒想了想,勸說道,“而且,怎麼說,季少帥長得也比督軍好看多了……少爺要是嫁給季少帥,怎麼都比跟督軍強吧?”
謝白驀然歪頭看向嫣兒,促狹地說:“我看,咱們嫣兒丫頭怕是春心萌動了,想嫁人的怕是嫣兒吧?要不要我幫你向少帥提親啊?”
嫣兒臉色一紅,頓足氣道:“少爺你說哪裏話啊?都快火燒眉毛了,你還有閑心開玩笑!”
謝白沉下臉,肅然道:“總之,要我嫁人,除非我死。算了,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了,活人還會被尿憋死。”
不過,謝白話雖這麼說,心裏卻還是有點慌。
因為很快,督軍竟然真的把聘禮都送到他的別院了。
謝白滿頭黑線,窩草,這老家夥動作還真挺快!
謝白一邊暗暗吐槽,一邊和板栗一起帶上了一些他精心挑選的禮物去找季瀾川去了。
他不得不找季瀾川,他目前無權無勢,正如嫣兒所說,季瀾川是唯一不怕督軍段紹剛的人,隻是他唯一顧忌的是,隻怕這驅走了老虎,怕是又將會進入狼窩了吧?
謝白來到季瀾川住下的酒店,讓少帥的衛兵向季瀾川通報自己的來意,衛兵知道他跟季瀾川有那麼一點曖昧,似乎季瀾川也對他挺感興趣的,便不敢太過輕慢,直接就去了季瀾川的套房裏麵彙報去了。
不大一會兒,衛兵讓謝白進去。
謝白便推門而入。
季瀾川穿著深藍色的襯衣,領口以下的兩顆扣子未扣,露出了他的鎖骨和胸膛,鎖骨深凹,胸膛肌肉結實而健美,歪歪斜斜地倚靠在一把椅子上,腳則高高地翹在房間書桌上,嘴裏叼著煙,一副慵懶的,沒骨頭的樣子。
謝白頓了一下腳步。
他覺得自己還是沒辦法適應眼前的畫麵。
他不覺想起了自己曾經那個時空的謝勉之,那是完全與季瀾川不同的兩個人。
勉之哥哥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對他始終以禮相待,而季瀾川這人實在是惡劣,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
他咬著牙,深吸一口氣,臉上立刻堆出了一抹堪稱溫和迷人的微笑:“季少帥,好久不見。”
季瀾川看清眼前的來人,把腳從書桌上放下,也是假模假樣地微笑:“是啊,是有一兩天沒見了,我正想你想得緊呢?更怕你忘了跟我的約會。”
謝白笑道:“怎麼會忘?我可是記在心裏的。”
“過來。”季瀾川忽然朝他勾了勾手指。
“幹嘛?”謝白立刻警惕起來。
“叫你過來就過來,還怕我吃了你?”季瀾川說。
謝白走過去,卻也沒敢過分靠近:“少帥有何吩咐?”
季瀾川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坐下,謝白下意識地想要掙紮,但季瀾川抱住他不放:“說吧,找我有何貴幹?”
謝白說:“沒啥,就……想來找你聊聊天兒。”
季瀾川說:“聊天?那算了,相比聊天,我更想跟你上床。”
謝白麵紅耳赤地推了他一把,從懷裏站起來,說道:“算了,我忽然想起我還有點事兒,那就下次再來拜會吧。”
季瀾川也不動,也不挽留,隻是懶洋洋地說了一句:“哦,既然如此,那我要恭喜你了,我還預備著送你新婚禮物呢。”
謝白頓時轉過了身:“你都知道了?那你還假裝不知道……”
季瀾川嘴角上浮上一縷嘲諷的笑意:“我以為你是很想嫁給段督軍呢,畢竟你們親上加親。”
謝白說道:“那我想要請你幫忙取消我跟段督軍的婚事,你是幫我還是不幫?”
季瀾川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不幫。”
謝白氣結:“你就願意看著我跟一個男人結婚?”
季瀾川說:“我也是男人,要不,你跟我結婚?”
謝白一怔。
季瀾川笑了笑,說:“我開玩笑的,你想嫁,我還不想娶呢。”
謝白氣的臉都青了:“誰想嫁------”
季瀾川說:“所以呢,你又不是我的人,我幹嘛要幫你?”
謝白臉色青紅交加,說了聲:“好,那我走了。”
季瀾川衝他一攤手,說:“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謝白氣得徑直走向了房門處,但突然又轉了回來,盯著季瀾川說:“那你要怎麼才肯幫我?你盡管提,我都滿足你的條件,或者,我跟你做一筆互惠互利的交易。”
季瀾川說:“至少你也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吧。”
謝白試探著問:“你是指------?”
季瀾川:“既然你說你想跟我做交易,那你得先讓我驗驗貨吧。”
謝白:“驗貨?”
季瀾川笑得很邪氣,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謝白眼珠子轉了幾圈,說道:“好,我會讓你這筆交易物超所值的。”
季瀾川仿佛來了興趣:“哦,你打算怎麼讓我驗貨呢?”
謝白說:“聽說浚縣來了一位帶著玉璽的格格,段督軍,慕容勳,赫連灃,曾祥禮都盯著那枚玉璽,我還聽說她從督軍府裏搬出來了,還跟慕容勳,曾祥禮的人都有接觸,唯獨沒有拜訪過少帥你,我想少帥怕也對此很感興趣吧?”
季瀾川有些意外地盯著他,知道謝白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卻也不糾正,微笑道:“是有點興趣。怎麼?你也想打玉璽的主意?”
謝白說:“不是我想,而是我打算幫少帥弄到那枚玉璽。”
季瀾川笑了:“你有辦法?”
謝白說:“那你幫不幫我?”
季瀾川說:“幫,怎麼不幫?”
謝白說:“若是我在三天之內弄到了那枚玉璽,少帥要設法說服我姐夫退親。”
季瀾川說:“可以。”
謝白:“說話算話,騙人是小狗。”
季瀾川說:“自然算話。”
謝白頓了一下,又說:“但我還有個條件。”
“你說。”
“我管殺,不管埋。”
隔天,謝白穿著一身淺色的長衫,做了些微的偽裝,在嘴唇上貼了抹小胡子,把小廝板栗叫上,大搖大擺地逛成衣店,洋行等地方,買了一大堆的東西,然後就帶著東西徑直去了城北曾祥禮的別館後門,伸手敲門,等到門房開門後,他恭敬地摘下禮帽,問:“請問是曾公館嗎?”
門房狐疑地看他。
謝白卻和板栗徑直從後門走了進去。
門房見狀不對,忙攔住他叫道:“喂,你誰啊?幹嘛亂闖,你不怕掉腦袋?我勸你最好去前廳找人通報。”
謝白微微一笑:“我們是延沁格格的人,不知道曾大帥在家嗎?”
門房歪頭打量他:“你找大帥有什麼事?”
謝白把一個銀元塞給了門房,笑道:“大帥若是不在家,我們去前廳豈不是白來了?要不,你幫我問問?”
門房有些為難:“這……”
謝白說:“那要不這樣,煩請你把這些東西交給大帥。”
接著,他讓板栗把東西手裏的東西遞給那門房,門房剛要接,板栗卻好像抱不住一樣,東西直往下掉。
門房手忙腳亂,而謝白卻轉身就走,邊走邊說:“打擾了,麻煩了。”
門房:“???”
同一時間,跟蹤謝白的人走到了季瀾川的酒店套房,季瀾川正讓袁忠良把最近浚縣縣長送他的一隻紅嘴鸚鵡裝在鳥籠裏,一邊喂水一邊逗鳥說話。
“恭喜發財,恭喜發財。”紅嘴鸚鵡翻來覆去就會這麼一句。
“少帥。”
“什麼情況?”
“他買了很多東西去了曾祥禮的別館。不過,曾祥禮不在。”
“肯定是不在的。”季瀾川微笑,“曾祥禮忙著跟廣粵的赫連灃搶地盤呢。估計他就是趁著曾祥禮不在才去的。”
“那我們還跟嗎?”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裏賣什麼藥?跟,怎麼不跟?繼續。”季瀾川說。
另一邊,城北的一家茶樓。
小廝板栗氣喘籲籲地上了二樓,謝白提著茶壺,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茶。
“少,少爺,李廣仁剛剛走了。”
謝白站起身,說:“走。”
“去哪兒?”
“回家。”
“啊?”
謝白走了幾步,見板栗傻站那兒,半天沒弄懂明白到底自家少爺在做什麼,便說道:“還不走?”
“可少爺,少爺不是答應給季少帥弄那啥玉璽?你就這麼回去了?”
“急什麼?不還有兩天嗎?”謝白神情淡漠地說。
板栗:“???”
季瀾川酒店套房門口,郝和平向季瀾川彙報謝白的行蹤。
“他逛了一天,就去了曾祥禮家,然後回去了?”
“嗯。對了,少爺,他還找了個幾個他廠子裏的工人去李廣仁家門口打牌。”郝和平摸著腦袋,也是一頭霧水問季瀾川,“少爺,你說,他這是整的哪一出啊?”
“你說呢?”季瀾川似笑非笑地說。
郝和平搖頭,這聰明人的腦袋裏想什麼,他還真的不知道。
季瀾川說:“想弄明白。”
郝和平連忙點頭:“嗯嗯。”
季瀾川說:“想弄明白,就好好地看戲。”
過了兩日,又有跟蹤謝白的人去向季瀾川彙報謝白的情況:“少帥,他讓我們通知你,玉璽今晚就能拿到手了。”
季瀾川說:“你們問沒問,那玉璽是怎麼能拿到手?”
跟蹤的人說:“問了,他說隻要我們跟著李廣仁,就能把那位延沁格格給綁了,隻要是藏在酒店這種地方,那就別著急,一間一間的找,肯定在的。”
郝和平一拍桌子,叫道:“我明白了,這玉璽是從那位延沁格格那裏搶來的?”
誰知跟蹤的人直搖頭:“不是的,他讓我一直跟李廣仁走,什麼時候他停下不走了,就趕在他見格格之前對他說幾句話-----”
“說什麼話?”郝和平問。
“他要我跟他說,格格有點事走了,要我跟您留下了打聲招呼。”跟蹤的人說。
“然後呢?”郝和平問。
“然後李廣仁就把一樣包著的東西扔給我,說要格格給他個說法,說是那位延沁格格給她弄了個假貨糊弄他,然後很生氣地把東西扔給了我。”
“嗨,你們就這樣拿到了玉璽?”郝和平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是啊。”
“嗨,少帥,我沒懂啊,你知道咋回事兒啊?”郝和平仰頭去問季瀾川。
“和平啊,如果你這腦瓜子多動動就好了,我也不用發愁了。”
“啊?”
“發愁把你扔出去會不會被野狗刁了,還嫌你的傻病把狗也給傳染了。”
郝和平欲哭無淚:“……”
少帥,不帶這麼挖苦人的啊!
“其實,這事情很簡單,事情涉及三個人,曾祥禮,李廣仁和延沁格格。曾祥禮雖然不會出麵,但他的兄弟曾祥貴在城裏幫他盯著呢,李廣仁是赫連灃的小舅子,同樣也表現出對玉璽虎視眈眈。但實際上呢,玉璽很可能就在他們三個人之中。”
“所以呢,第一步,那位謝家少爺先讓人給他們搞點誤會,比如在李廣仁家門口打牌,有意無意地攀談,說什麼那玉璽是假的,給曾祥禮的才是真的,雲雲,隻要消息傳進了李家,這事情就成了一半。如果玉璽真的在曾祥貴手裏,那他一定會找人去查,延沁格格是不是和李廣仁有勾連……”季瀾川說道。
“那原來他從後門進曾家是為了……”袁忠良心中頓悟。
“從後門是顯得延沁格格和曾家顯得關係更密切。”季瀾川說道。
“後來就更簡單了,李廣仁聽到消息後,就按捺不住去找延沁格格,而他則讓你們手腳快一些,設法讓他們見不到麵就行了……”
“所以,李廣仁認為自己被騙了,就不要玉璽了。”袁忠良說。
“可不對啊,他之前說管殺不管埋,啥意思?”郝和平問道。
“就是用我們的名義去搶別人的東西,後果我們自負。”季瀾川牙癢癢地笑著。
郝和平一驚之下,叫了出來:“那少帥,我們豈不是被他坑了?!”
郝和平有一瞬間的錯覺,他覺得他家少帥的臉色好像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難看一些,好像他在咬著後槽牙,隔了一會兒,居然笑了起來,輕輕地叱罵了一句:“這個小兔崽子!”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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