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4 更新時間:23-07-01 21:41
回到焚屍間,大家繼續尋找出口,這時,焚屍爐裏的聲音已經沒有了,謝白輕手輕腳地走到爐子前,附耳貼在爐門上傾聽,裏麵似乎有巨物蠕動摩擦爐壁的聲音,他對其餘的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領眾人來到牆角小聲商議。
眼下處境雖然擔憂,但並沒有直接的危險,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商量如何離開這座鬼樓。
“爐膛裏的確有東西,好像是什麼野獸,我估計可能是隻巨蟒,可能在我往煙道裏外爬的時候,被我驚動了,打算下來傷人,結果也困在爐膛內回不去了,爐壁上都是煤灰油膏,不一點點地刮淨了,就算有三頭六臂也甭想上去。”
“不可能,巨蟒不會出現在這片荒野裏,加上,現在是冬季,就算有,也該冬眠了吧。”孫團長說道。
“我看倒不如我們從二樓扔下火頭,把這焚屍爐來個再點火,不管裏麵關著什麼東西,也一把火給它化成油煙了。”謝白想了想,出了個主意。
此言一出,眾人齊聲稱好,可見當事者迷,就一直沒有人想到這個法子,隻要設法把焚屍爐再次點火,不僅能燒死爐子中的東西,還能利用火焰清除煙道中的油膏,那樣就能從煙道裏爬出去了,隻要能爬出去一個人,便可從樓外打開封閉的鐵閘。
大夥剛要展開行動,孫團長的火把就燃盡了,為了盡可能地節約光源,他們雖然準確了十幾根火把,但隻是一根快燒光了才點下一根,想到脫身的辦法過於興奮,竟然忘了接續火把,雖然還有袁忠良的礦燈,隻是因為有火把照明,也是為了節約,袁忠良早就把礦燈關了,這下子四下裏一片黑暗,郝和平見狀感覺取出火柴想要點火,可就在這個時候,忽聽得黑暗中窸窣有聲,好像有人走動,發出聲音的地方似乎是在焚屍爐的爐門處。
這樓中除了謝白等五個活人之外,哪裏還有別人?這裏甚至連老鼠都沒見到一隻。
謝白趕緊用手一拍,袁忠良,郝和平,季瀾川,孫團長,一個不少都在身邊,黑暗之中,怎麼突然多了一個人?或者是多出來一個……鬼?
黑暗中那輕微的響動令謝白毛骨悚然,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在焚屍爐前想要做什麼?他產生了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難道有人想把焚屍爐的爐門打開?那樣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地下室的一片漆黑之中,他們目不視物,也無法采取行動,謝白隻好低聲招呼郝和平快劃火柴點火把照明,可他畢竟年少,對鬼神深信不疑,心中不免有些慌亂,於是手中加力,沒想到哆哆嗦嗦地用力過大,竟然把盒子裏僅剩的幾根火柴全撒在了地上,這時聽得爐門鐵拴“啪嗒”一聲,被幹淨利落地打開了。
火把滅了,黑暗冰冷的焚屍間裏連一絲一毫的光亮都沒有,他們五人又都聚在一起不曾離開半步,這時聽得遠處爐膛鐵拴聲響,盡皆驚駭訝異,心中當時就生出一個念頭:“鬧鬼!”
地下室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謝白心知肚明:“那焚屍爐裏的爐門一開,困在裏麵的東西就會被放出來,鬥室之內萬難抵擋。”當下他也顧不得害怕了,在黑暗之中循聲衝了過去,想在爐門打開之前再把他重新關上。
可焚屍爐前橫著幾台推屍的滑車,這車又喚作“太平車”,剛剛他們還說起為何以太平車來命名,大概是人死之後便得解脫,時間俗事全部被拋在了身後,平平靜靜地脫離苦海之故,可萬沒有料到太平間裏也不太平,尤其是黑燈瞎火目不見物,隻衝出兩步,便撞在了推屍車上,腳下又被散落在地上的裹屍布絆個正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隻聽已經被撥開鐵栓的爐門“咣當”一聲響,隨著刺耳的蠕動聲,一團鬼火從爐中飄然而出,在此同時,郝和平終於用手中的唯一一根火柴,將裹屍布捆成的火把點燃了,我趴在地上,借這火光往前一看,焚屍爐的爐門赫然洞開,從顱內探出個頭方口闊,目光如鏡的三角形腦袋,那東西瞎了一隻眼睛,僅有的獨眼猶如紅燭,全身都被焚屍爐內的煤灰蹭得抹黑,由於火把的光亮有限,也看不清它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那獨眼怪物在煙道裏被困得久了,見人就撲,黑乎乎的身體好似生滿了鱗甲,一動起來帶著一陣腥風,謝白見勢不妙,來不及站起身,就地滾進了一張停屍的鐵床底下,頭上惡風響動,鐵床好似風卷殘雲,雨打落葉般被撞得飛了出去。
謝白見失了鐵床作為屏障,隻好跌跌撞撞地起身躲閃,這時他身後的孫團長和郝和平等人都看得呆住了,鐵床落地一震,他們才回過神,而季瀾川早已反應迅速地奪了郝和平手中的火把,朝著那怪物揮打過去。
謝白稍得喘息,發現焚屍爐裏鑽出的怪物,全身都是屍膏油膩之物,唯有以火退之,百忙之中招呼郝和平趕快點剩下的火把,這時,袁忠良也快速地打開了礦燈,一邊又舉槍朝著怪物開火。
可那怪物來去如風,鱗甲呼嘯聲中閃身躲過,袁忠良和季瀾川的攻擊都落了空。
謝白縮身躲在角落中看得真切,在那火把落地之前接在手中,再次對準那怪物移動的方向擲出。
那個方向正是一處死角,他滿以為一擊必中,讓它再也無從逃遁,可那火把不過是木頭條纏著裹屍布,再抹了些郝和平爬煙道時蹭在衣服上的黑油,動作幅度稍大,火光也跟著變暗,頃刻之間被他和季瀾川扔了兩個起落,火把上的火焰已經被風帶滅,隻剩個木頭條子投在了角落。
在瞬息之間,焚屍爐中躥出的怪物已經在地下室中轉了個半圈,像團黑色的旋風一樣衝到了郝和平麵前,這時的郝和平正在同孫團長點燃其餘的火把,他和孫團長都在地下室的另一端,萬沒料到會像疾風驟雨般來得如此之快。
郝和平反應也算及時,雙手掄起火把橫掃過去,飛濺的火星正好帶在那怪物漆黑的身體之上,黑暗中“呼”地一下火頭大起,好似點燃了一條火龍,悲鳴聲中烈焰飛騰,隻見丈許長的火龍縮成了一個大火球猛地向後探出,它力量大得難以想象,又是垂死掙紮使出全身力氣,撐得牆壁都搖了三搖,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一下竟然撞到了地下室的水管,數條兒臂粗的水管都被撞裂,管道中黑水噴湧,頃刻間流得遍地都是,火球在地上翻滾兩下就壓滅了火頭。
焚屍間的給水管是用來清汙的,水龍頭上還借這衝刷屍體的膠皮管子,水管內壁都生滿了水鏽,遭外力猛烈撞擊破裂,裏麵殘留的汙水都淌了出來,想不到這怪物誤打誤撞,竟然被它把焚身之火給弄熄了。
謝白,季瀾川和袁忠良趁著這個時機,趕緊衝到郝和平與孫團長身邊,又點著了兩根火把,五人往水管破裂處一看,心中都是一驚,原來那水管剛剛破裂,流出的汙水渾濁不堪,但滅起火來卻是立竿見影,隨後淌出的水就幹淨了一些。
那目光好似鬼火的怪物被水衝刷,頓時現出了原形,全身斑紋猶如古代的錦繡,顯得鱗甲變幻莫測,尾巴兩側尚有後腳退化之跡,身體前粗後細,尾部更是細得如同鋼針,可穿百枚銅錢。
原來,它是隻喜歡居於樹梢塔頂,吞吃鳥雁蝙蝠的“錦鱗蚦”,它僅在子午兩時吐毒,平時雖然無毒,但筋力絕倫,能絞殺人畜吞而食之。
此刻,這隻早已瞎了一隻眼睛,獨目之中紅絲亂係,凶光閃動,寒星四射。
謝白從未見過此等怪物,而季瀾川,孫團長他們也隻是聞名,未見其麵,但一看它那鋼刺般的尾巴,就知道多半是錦鱗蚦,此物一向生在南邊,北方草原大漠平原可從來沒有,不知道那些東瀛人從哪裏弄來的。
那錦鱗蚦剛剛被火焰燎得驚了,蜷縮在地上微微顫動,有些不知所措,隻把蚦頭對準了郝和平的方向,似乎要蓄勢待發。
五人就這麼和這條錦鱗蚦在忽明忽暗的火光,與稀裏嘩啦淌水中,打了一個照麵,雖然感覺這一刻極其漫長,時間都仿佛凝固了,但實際上雙方並沒有僵持多久,錦鱗蚦就再也按捺不住,眼中紅光一閃,豎起了身子,瘋了似的朝著郝和平狂撲了過來。
“為什麼隻攻擊我?”郝和平抱頭躲閃,哭喪著臉叫道。
“因為你看起來最小,也最弱。”孫團長話雖這麼說,可也舉著火把,擋在了郝和平的麵前,本想讓眾人掉頭從地下室往樓上撤退,但眼見來不及了,隻好全力招架。
而季瀾川,謝白,袁忠良也在同時舉起了火把,組成了一道火牆封住那錦鱗蚦的洶洶攻勢,眼前黑風一晃,那錦鱗蚦早就繞過火牆,轉到了他們身後,他們後邊就是個帶玻璃門的空櫃子,腥風晃動之間,蚦頭已經從櫃子上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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