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39 更新时间:10-07-16 10:06
哥的宝宝满月那天,离过年没几天,喜上加喜更兼热闹,来来往往的亲戚们围着孩子说着吉利话,天庭饱满,地格方圆。大富大贵之相,哥红包收到手软,妈好话听的春风满面,一贯没什么笑脸的爸爸也开心的跟在三姑六婆后面一个劲的点心,嘴笑的一直都合不拢,嫂子自然也成了家中的功成,不停的有人给她灌输调理育儿经,我成了局外人,这里的热闹气氛与我格格不入,哥结婚时潘海峰还陪在身边,那会我们好的蜜里调油,看着哥的婚礼自然想到自己有天再披嫁衣时的喜悦,然后不过是南柯一梦,人家孩子都抱在手中了,我却落魄的无人问津,不能想,在这欢天喜地的日子里,我的这点悲伤怎么能冲淡这喜气,完全不值一提,我很识相的躲在洗手间里偷抹眼泪,再难挨的时光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筵席快结束的时候,我对妈说下午有点事,先不回家,让他们自己回去了,妈还沉浸在那一声声祝福,一句句恭维中没缓过神来,又时不时的和亲戚们打着招呼,冲我点点头,我如逢大赦,出了饭店,下午的街头阳光普照,风吹在身上还有些暖意,我沿着饭店旁的小巷漫无边际的乱走,就停到后面有人喊我,我回身看见堂姐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娜娜,喊你半天,你跟掉了魂似的,也不吱个声。”堂姐拎着包跑了过来。
“我想事情的,没听见。”若换成从前我一定会扑进堂姐怀里大哭一番,可现在没有任何人的怀中可以让我逗留了,谁听了我的遭遇必定会嗤之以鼻的骂声,活该,自找的。我不想再听任何人对我的斥骂,不想听别人为我抱不平,大骂李云皓的人面兽心,更不想听到责怪黎知秋的声音,他伤我只是一个虚无的假设,我伤他是实实在在的铁证如山。我只想做个没有灵魂的浮萍,在自己的混帐世界中自生自灭好了。
“最近怎么样,怎么没带黎知秋过来,你姐夫和嘟嘟还问我,什么时候把他请到家里去玩呢,你和李云皓事办了没,赶紧办了,可别让黎知秋给跑了,听姐话,这男人不错,这次眼睛可要放亮点,别再看走眼了。”堂姐可是了她的长篇大论,两周前我一定会笑咪咪的说她别乱操心,喜酒跑不了她的,可现在我没有立的住脚的谎言来搪塞,努力让笑在脸上渲染一二,尽量不让旁人看出我笑里的苦涩。
“姐,我下午要去公司有点事,改天我去你家和你聊吧。”我只有想个法子好脱身,这样无止境的问下去,难保不问出事情,何必让我的不痛快去招惹他人呢。
“记住了,下次带黎知秋来家里玩,你姐夫还有事请他帮忙呢。”我还未走出姐的魔爪又被她一把捞住:“你姐夫说,上回听同事说起过黎知秋才知道,他可是有头有脸的房地产大亨,他家老爷子原来可是市长,现在退居二线了,可是人脉还在,你想想这些高干子弟做起这些生意还不是手到擒来,人家跑断腿要不到的批文,对他们来说不就是几个电话一顿饭事。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夫一直都想换个学区房,如果有黎知秋的帮忙,那价格上是不是能优惠不少,姐也不跟你说客套话,就是想通过这层关系请你帮忙递个话问问。”
房子,又是房子,我爸的房子在天上飞着,堂姐的房子在海里游着,我的房子在珠穆朗玛峰顶悬着,这让我去哪里找那么多房子。
“好的,我帮你问问。”我的敷衍连自己都难过的汗颜,骗到最后真相终归是真相,除非自己能将自尊踩在脚下再去求他一次,关键是他是否认为你是个有自尊的人呢。
堂姐临行眼里充满了期望,我本待说出的真相又被忍辱负重的吞了下去。
孩子满月后没几天,新的一年来到了,除夕夜家家张灯,户户结彩,鞭炮声此起彼伏,小侄子哭的一直没听过,一家人轮流抱着他哄着,对以往都不以为意的鞭炮出奇的敏感,恨不能将房子四面全包裹上隔音设施,年过的兴趣索然,形同嚼蜡,间中收到几个人的祝福短信,有堂姐,潘海峰,没有黎知秋也没李云皓,算了吧,新年都来了,不开心就留在去年吧,安慰的话我也不会多劝,自己劝自己也必要把言语说的那么精致,不过是就想让自己活的理直气壮些,让自己对生活多些盼头。
年后没久,初十左右接到公司的电话,让我过去把工资结了,年前太忙,没来及通知我过去,刚过完后,公司不是很忙,让我过去随便交接一下。
人走茶凉,黎知秋还算不错,并没把我按旷工处理,也没把我辞退克扣我的工资,只是算我自动提出辞职,他的这点好处跟以往所做的一切比不过尔尔,却还是把我感动的不轻,由不得又想起他的种种好处,想那些不言不语的点点滴滴,只是在我的背后默默注视,不主动也不炫耀。
路过超市时,看见停车处一排排的自行车,那里曾经也坐着一对男女,为了几盒酸奶纠缠不清,那时候觉得时间怎么过那么慢,那个讨厌的男人怎么还不走,如今那个男人不再讨厌,已深深植根在心中,却无影无踪,再也不肯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了,我突然有种永失我爱的悲鸣,缺失的一角口子越裂越大,站在超市的门口,眼泪劈呖啪啦的就掉了下来,眼前来往的人模糊不清,我只想那些模糊人影重新组合成另一个人,只是这种幻觉被路人推过的购物车撞醒,我低着头静静的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天空飘起了零星的小雨,身上的大衣被雨水一点点浸湿,因为没有心情,过年时也没好好收拾收拾头发,依然是一肩的长头。披散在肩头,发上的水珠越聚越多,额前也开始有点水珠滑了下来,沿着脸庞缓缓的落着,立过春的雨带着料峭的寒意,我不觉得冷,只想让冷逼使自己清醒着,我要去找的人请给我一个原谅。
又是那个小区,进进出出的车辆从我身边驶过,我知道我进不去,只能站着干等,我不知道黎知秋是不是会回来,也不知道他回来时是一个人还是已有佳人在怀,我找他并不是因为房子,我找他只有一个目的,请求他的原谅,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雨由小而无力渐渐扩展成大而饱满,门口的保安看着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站着,看着一辆辆车的车牌,身上被雨水淋的湿透了,也动了恻隐之心。
“小姐,您先进保安室等吧,找哪位,我帮您问一声。”保安帅哥很好心的打着伞走了过来。
“谢谢,不用了,进去等,我怕会错过他开进来的车。”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换了车,我只能寄希望于每辆车停下来时,贴进车窗的看一看。
“不好意思,您每辆车这样看,会打扰到我们的住户的,您看。。。。。。”保安又开始他那种礼貌的让人不忍拒绝的怯怯的表情,让我很不好意思。
“那好,我就站这等,光看车牌就好。”我今天偏要见到他,哪怕等一夜,我也再所不惜。
“你找的是哪位,要不先打个电话问问,万一在家,您不是白淋雨了。”保安好心的替我着想。
“我没他电话,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的诚意,我不在意淋这点雨,只要他能原谅我。”我眼里除了一辆辆来往的车,已无其他想法。
保安说了半天,被我无声的抗议给顶了回去,他无法制止我倔强的举动,只把伞丢给我,转身往里走。
我在雨中这样呆站了几乎一个下午,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一辆保时捷开过,地面的积水迸的我全身都淋透了,那车开的好猛,似乎就是为了让我被水淋湿特意加快了速度,我拿着伞站在雨中,被水淋透的身体在飒飒风中打着寒颤,使劲擦着脸上的水,努力看清那辆车的牌照,没错,是他的,他的车在门卫处停了下来,我连奔几步冲了过去,抓着车门,拍着他的车窗大声叫道:“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雨声越来越大,伞被我抛在身后,我的大叫声,被瓢泼的雨声和冰凉的车窗挡在了空旷的天际中,里面的人只看见我狼狈的脸和一张一合的嘴,他冷冷的一眼,透过横亘千秋万世的冰冷玻璃刺进我的眼中,让我的泪水混着雨水夺眶狂奔,我等他能打开窗户和我说几句,而他什么都没说,重新启动了车子,我不愿让这次机会流失,抓紧车门跟着车子奔跑起来,我的身体在雨中象空中飘落的塑料袋,那么荒凉孤零零的随着他的车子,仿佛只有挂住了这辆车我才有被救起的一刻,车开的不快,但我的全身上下已全部湿透,我的手紧紧抓住车门,任车子拖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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