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离途  第十三章

章节字数:3138  更新时间:10-04-16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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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像疯了一样的往外面跑,我的心在害怕,颤抖,赵亚,赵亚,你怎么了?恍惚中,有人抓住我的手,我依稀看见爸爸的脸在我面前晃,爸,告诉我,是谁救了我,爸爸,我像救命草一样抓住爸爸的手,孩子,别自责,爸爸苍老的面容在这几天显得特别疲惫,我却感到瞬间的崩溃,这个事实让我更加无法置信,不是这样的,我的双手……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嘈乱的响着。赵亚,赵亚,你没事吧,你别吓爸爸好不好,爸爸只有你一个儿子啊,泪水却模糊了我的双眼,是假的吧,任由泪水沾湿我的眼睛。

    爸爸,怎么可能这样,我竟然害了一个人,这样我的内心会永远都不会安宁的。就是你,就是你让我儿子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去死,突然,有一个妇女跑了过来,脸上是半癫狂的表情,他在爸爸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一下子扑过来朝我的脸打,嘴里还半清不楚的说着,为什么我儿子要救你,他本来还有大好的人生,他还没有结婚,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凄厉的嗓音划破了整个医院的宁静,很快有人拉开了他,我愣愣的看着他那张苍老的脸,有时,最悲哀的不是黑发人送白发人,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有时还不太懂得,只是知道有些事我们明白得太晚,有些事我们无法挽回,我们还太年轻,所以我们还太轻狂,总是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伤痕累累,而总是物是人非事事非,欲余泪先流。

    很久以后,我常会做一个很清晰的梦,在梦里,我站在街道上,行人如织,喧哗而嘈杂,看着对面小跑过街的石林,那个一直温柔的人,英俊的脸庞,怎么看都是难得的大帅哥,我慢慢的朝他迎了上去,突然他的脸色有点变色,“赵亚……”他在做什么啊,叫得那么大声,还飞快的跑过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两股强大的力量同时袭向我,疼痛袭来时,我只看见他满脸的血和如释重负的眼,灿若星辰。

    救我的人,是石林,那个总是对我很温柔的人,他说我很像城堡里的忧郁王子,可是,他去了,因为救我而被急弛的汽车撞到当场身亡,他为了救我而离开了,可是,我好希望被撞的那个人是我,希望他不要救我,那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再麻木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我根本不值得他那么做,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无视他的爱,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从来不值得他为我付出那么多,但到了最后,我都不能对他说出那句他期待以久的话,我不是诚心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只是我早已失去了那种能力。

    很久以后,我把自己全投注在学习上面,萧宇说我好象变了一个人,对石林的死他没有提半个字,很少在我面前再提起,但是我知道,从石林离开我们的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我不是自己在活着,我还要连带石林的那一份活着,笑容很少出现在我脸上,我又变回以前那个忧郁的人鱼,一成不变的生活让我更加沉默,萧宇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陪在我身边,看见徐然的时候会默默的转身,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理会各自的生活,就这样一直到了高三,高三是一个黑色的时期,像暗无天日一般的日子搅着我们的思想,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我只是把自己包装在没有情感的外表之下,我想这样自己就不会受伤了吧。

    出事了,出事了,赵亚,你救一下凌晨吧,凌晨被人抓了,萧宇焦急的对我说,我以为是他在开玩笑,就不在意的说,昨晚凌晨才打电话给我好不好,萧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真的,赵亚,我刚才真的看见一辆警车把凌晨抓走了,萧宇的口气也不是在开玩笑,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萧宇,你别吓我,凌晨怎么会出事呢?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想去找凌晨,却看见凌晨被警察抓走,赵亚,你说凌晨会不会有事?萧宇担忧的看着我。没有事的,我让我爸爸帮忙查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心里也开始有惴惴的不安。

    你同学勾搭了上有夫之妇了,见那女的不答应离婚,就打算来个鱼死网破杀了那女的,不过那女的倒没有死成,爸爸冷冷的把一堆资料扔到我面前,我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资料,里面的照片全都是凌晨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照片,爸爸还在说着,赵亚你就不能远离这些人吗,整天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我没有听爸爸的话就径自离开房间。

    赵亚,怎么样?萧宇一看见我就问,我把照片拿给他看,他惊愕的说,这个不是凌晨的老板吗?他们怎么会?萧宇看着照片上的凌晨一脸不可置信,现在怎么办?首先是要那个不要起诉凌晨,如果凌晨坐牢他就什么都完了,我冷静的分析,却感到自己的心在紧张,那我们现在去找那个女的。

    事实比我们想的更残酷,我从来没有想到凌晨会和一个三十开外的女人搞在一起,可是凌晨却真的做了,我们想找那个女人,开门的是一个黄脸婆,看见那女人的皱纹,我明白了这个女的出轨的理由,这个女的已经彻底的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已经不再年轻,她没有凌晨有的青春的资本,我们说明了来意,却没有想到那个妇女一下子变了脸色,对不起,我不认识他。说完一把把门关上,看着禁闭的大门,我们只好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个所谓的女人根本不会理会凌晨的死活,我和萧宇去了拘留所,见到了凌晨,给我烟行吗?凌晨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我以为我们会抱头痛苦,却没有想到凌晨是如此冷漠的表情。凌晨,你为什么会和那种人混到一起,你明知道……我说不出下面的话凌晨却自己开口说了,我明知道她那么老却和她搞在一起吗?赵亚,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个社会是什么,他妈的就是一金钱的世界,谁有钱谁就是老大,我知道你们会鄙视我,无所谓。凌晨的脸冷漠得连我都认不出。

    凌晨,为什么?我只是问他,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心里有微微的痛,凌晨,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你要钱也不要这样子啊,你可以找我和赵亚商量啊,萧宇气愤的说。

    我要钱,他有钱,你们知道有钱的好处吗?它既可以买到高档的衣服,又可以玩尽所有好玩的,只要有钱……,他的眼中只有钱的样子让我好陌生,我抓着他的手,凌晨,可是你根本不爱她,为什么……他轻轻把他的手从我掌脱开,对我一笑,赵亚,你知道吗,像我这种人,爹不疼,妈不爱的,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我爸爸对我说什么吗?他问我为什么不去做鸭,你有这样的父亲的吗,竟然叫自己的儿子去卖,我不后悔我生在那样的家庭,可是我他妈的干嘛要这样对我,不就是为了钱了,凭什么出卖自己的儿子,我不在乎什么钱,可是,赵亚,你有没有试过饿的滋味,你有没有试过流落街头的机会,你有没有试过被人打骂的经历……

    你可以来找我们啊,为什么不来找我们?我听不下去了,出声哽咽道,赵亚,我有我的自尊,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这样做你知道吗,你们现在很好,我不想打扰到你们,你们本来就是要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像我们这种人的就只能生活在黑暗中,凌晨的脸有点恍惚。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和我们说,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萧宇也在流泪。

    她不是好人,我一开始就知道,可是她给我买房子,买衣服,买好多好多我想要的东西,她对我很好,她甚至说为了我要和她丈夫离婚,赵亚,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真的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你们说我势力也好,贪财也好,可是我不会后悔,即使再重来一遍我也会这样做的。听着凌晨的倾诉我和萧宇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走吧,他对我们说。那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说话,因为第二天他就被宣布在那里自杀身亡,他已经对这个世界无望了,也没有任何的依恋,他就这样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出殡那天人很少,凌晨的父母根本就没有来的,因为有这么羞耻的儿子给自己蒙羞了,那个女的自始至终也没有出现过一次,我不知道她是否对凌晨有情,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情感上的,她对凌晨自始至终都只是失败者,她只是在凌晨的生命走了一回,却是凌晨最高兴的时刻,我从没有凌晨是这样决裂的一个人,他应该还是2年前我在缘吧认识的那个大大冽冽的男孩子,2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现在事情的发生,我门还太年轻,我们还太幼稚,我们还有很多路走,我们以为会永远不分开,却没有想到物是人非,什么事都在转变,什么人都在离开,我还不太懂,他们就一个个的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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