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956 更新时间:10-03-17 11:18
夜初静,人已寐。凭栏处,抬头遥望星空,夜空深邃依旧,群星灿烂依旧,似乎越想探知其尽,越觉其深远。
何夕忽然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企及的存在,他太高深莫测,千万别试图期望可以真正了解他,他离得太远太远了,就像今夜的星子,耀眼却不可及。
云烬收回视线,看着正遥望着夜幕的何夕,开口说道:“何兄,不如弹奏一曲以慰良夜?”
正待开口拒绝,就已经看见与莫站在身后,还是一身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眼神薄凉,泛着神光,手里拿着一把瑶琴,恭候着。
这云烬原来也是个霸道的人,平时还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在她分神的时候,与莫已经把瑶琴放在了她面前,似乎云烬交待了什么,便离开了。
人在屋檐下,好像也只有低头的份。
“云兄懂音律,不知精通哪种乐器?”何夕狡黠地看着云烬,眸光四溢,若流萤婉转,使人深陷。
云烬看着她眼中的光彩,情不自禁地说道:“不过玉笛罢了。”而不知何时已有一只玉笛在手,通体白璧,体如凝脂,精光内蓝,质地细腻滋润,在夜晚若明月初回,莹莹流光,美好高贵。
可见此笛定不是凡品,她很好奇地盯着这只羊脂玉笛,似是在问,此笛有个什么名堂,见她如此,云烬笑道:“此笛名为月白。”
惊讶云烬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她有点窘迫,嗔道:“我又没问,开始吧,不过你得和我的曲,看你能否跟上咯?”
云烬没说话,示意她可以了,黑如曜石的眼里信心满满。
她的手在瑶琴上跳跃,沧海一声笑,红尘万丈情眷属,琴音依旧动人,更多了以往没有的万千豪情,洒脱不羁,让人一扫颓废,振奋不已。似在攀缘的高处展现内心花瓣摇曳的丰姿,凝结的火从寒风中寻找回归的路,像每一个向晚的春天走过昏暗中激起的声音,无数的个奔向未来的水滴还原着时间上升的趋势。
仿佛遇见真正的知音,云烬内心激荡不已,人说音由心生,说不定眼前之人真的可以助自己达到心里所想所做之事。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月白”放在唇边,笛声响起,琴笛合奏,意境更胜。他的笛声如薄雾般飘荡,如梨花的芬芳,在三月的星夜下,丝丝缕缕,沁人心脾,却不失气度高华,悠扬的笛音中放荡不羁,万千风云尽收其中,时而高昂激越,时而低迴婉转,把人带进一个新奇无比的世界。
何夕讶异于他的笛音,竟可以如此深入人心,有一种让万物俯首的力量,一种心不知不觉会跟其走的吸引。
她的琴音和他的笛声你追我逐,忽而高远,忽而低低盘旋,忽而由远及近;遥远得如同千年万载的离别、千山万水的阻隔,又接近得如同千言万语的底述、千丝万缕的羁绊;笛音合着行云流水的节拍舒缓地向远方飘散,琴声附着悠扬婉转的韵律流畅地向近处徘徊。一琴一笛,一白一蓝,在夜的怀抱里共鸣相应,天衣无缝。
渐渐笛音和琴音抹去岁月的风尘,婉转缠绵而下,直至消失在风中。两人同时望向对方,凝视片刻,似是想看入灵魂,继而相视而笑,顿生惺惺相惜之感。
正当云烬想要开口对何夕说什么时,暗处闪过一道凌厉杀气,直指云烬背后,剑过处,习习生风,杀气四溢,撕裂了树上一片片白花瓣飘落下来,让人躲闪不及。
眼见云烬有危险,何夕惊慌失声喊道:“小心后面!”
听闻,云烬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过了那一击,而刺客也已经跳至二人中间,又挥剑刺向云烬,剑,快,准,狠,步步紧逼着云烬。然云烬亦武艺不凡,收敛笑容,迅速拿起手上的“月白”轻轻一挑竟挡住了刺客的剑,缓若游云,疾若闪电,稳健潇洒,眼波随着手势,那笛越舞越快,终于压制住了刺客的剑招。何夕见此也安下心来,神情已无刺客来时那般戒备了。
而那刺客眼看自己快要抵挡不住,便一转手势步形,转身向何夕刺来,她一时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刺客的剑已至面前,快要没入胸口之际,一个慌乱的身影闪至她的身前,身子一震,只听见一声剑入身体的声音,何夕的顿时僵住了,映入眼帘的只有云烬苍白的脸和颤抖地睫毛,闻到的也只有他身上淡淡的香草味中夹杂的血腥味,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见已得手,刺客身影一闪,没入了黑夜之中,和来时一样,没有了踪迹。
云烬支持不住,倒在了她身上,她才反应过来,立马伸手扶住了他,惊慌失措地不停地叫着:“云烬,云烬……”可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使劲地上扬,想要给她一点安慰,身体的力气在消失,最终昏了过去。
她急得大哭起来,颤抖地捧起云烬的脸,想要喊他醒来,可是无济于事,那黑亮的眼眸依旧紧闭,谁,谁来救救他,有谁,谁都可以!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叫着,满手的鲜血,殷红殷红地滴落,像一把把锋利的针划过心头,他胸前的冰凉黏湿的感觉不停地在她手里流淌,一袭蓝色的长衫上的妖娆灼眼,绝望灼心。
泪不停地流,心不可抑制的痛,还有深深的自责感激一齐涌上心头,百感交集不外如是,她的身体一直一直越绷越紧,蓦地,眼前一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昏迷前唯一的意识就是,他受伤了,是为了她而受伤的!云烬,你一定不要有事……
“主子……”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是与莫刚刚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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