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748 更新时间:10-12-12 17:50
“等等,如此热闹,怎可少了本王呀?”还未等赞礼者说完跪拜词,便有一声音穿堂而过,声音不高,却如久藏的醇酒般在众人的心头酝酿开来,惑人心神。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人已至面前。深蓝的衣衫藏着些许秘密,黑发如墨般在肩头流散开来,随意自如,深黑的眸底竟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了的邪佞神秘,一如此时的他十分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这个场合。
众人莫不面面相觑,晟王今儿个是怎么了?
宫后也有些怔愣,凤目微眯,神色有些疑惑游移;站在一旁的欧阳谦冷漠的眉宇间也多了些许痕迹。
隐在人群里的宰辅沁修则一脸玩味儿地冷冷看着这个场面,眼底闪过一丝无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观宫翰与宫珝已然有一丝戒备神态,定定地看着那深蓝的身影朝新人缓缓走去。
但是欧阳睿轩仍旧一副温和的模样,温润如玉的眸平静而淡漠地映着此番情景,有些讽刺,也有些不屑。
“晟王此时前来讨喜酒喝,似乎还有些早,误了新人们的吉时就不好了。王爷,有些事儿可是心急不得,何不稍等片刻?”宫后似笑非笑地说道。
“太后此言差矣,本王来得可正是时候呢……”眼波流转,幽黑的眼底满是戏谑邪佞,似是对自己打断这个场合毫不在意,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倒是较之平常更为出格。
话完,满堂宾客随即纷纷议论开来,此时婚礼俨然已失了庄重和礼数。
“晟王!”宫后看着满屋的人,凤目盯着眼前深蓝之人,眼底净是愠怒的警告。
而他却无视任何人,径直走向茫然地站在一旁的新娘,想要只手挑起新娘的方盖头,一睹芳颜。
手,却被人制止,抬眼,原来是一直冷漠以待的欧阳家的一家之主。
“怎么,欧阳大人也喜欢来凑热闹?”眼神略微飘向站在一边有些淡然的欧阳睿轩,继而才慢慢看向欧阳谦,对于一直僵持着的姿势满不在乎,他只是神色懒懒地问道。
“王爷之举似乎有些过分了,今乃犬子大喜之日,王爷何必为难,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喝一杯喜酒不好吗?”欧阳谦仍旧淡漠道,手也随即放下,求和之意明显。
听罢,深蓝的他忽的放声大笑,似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待稍稍平复后道:“呵呵,欧阳大人您可真逗,本王今儿个来还真不想平心静气来着,因为……”话没完,人影便一闪而过,抱起仍然茫然颤抖的悠若掠过众人,随着一声女子的尖叫,一个起伏轻越,便越过大堂,出了欧阳府,将一竿来不及反映的御卫抛在了后面。
待众人反应过来,宫后大怒:“还不快给我追!”御卫这才一贯而出,宫后等人也紧随其上。
“你究竟是谁?”凤眼微眯,眼底有着不可忽视的猜忌,若是晟王,会犯下如此把柄吗?
他微微一怔,再看看身后穷追不舍的宫后和御卫,深蓝的他长声一笑,道:“只是找乐之人罢了……”说完,足下轻点,又几个起伏轻越,便将后面的人远远地抛在脑后,深蓝的身影一如来时那般,神秘莫测而又望尘莫及,很快便消失在众人面前,什么都没有留下。
已经看不见身后的追兵了,头上的喜帕早已掉落的悠若没了初时的惊慌失措,只是身体还有些不自觉的颤抖,正待想要发出声音询问,便被这位“王爷”轻点几下,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他,看着悠若已然昏睡,嘴角上挑,眼底邪佞非常,似是再也不用抑制本性;黑发飞扬,随着他身行起落,更显神秘优雅。倏地,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流转,他再次看向悠若温婉的睡靥:“那边应该也成功了,真是令人期待呢……至于你……呵呵……”
天色渐晚,天边的夕阳有些暗沉,不稍片刻,他们的身影便隐没在暗影之中,没了踪迹。只留下他那带着欢愉与期待的神秘笑声,诡异地随风零落。
欧阳本家,空荡荡的礼堂,欣悦的红与庄严的黑交织在一起,竟也沉重地让人喘不过起来。红烛微闪,两个人影照在墙上,为这沉重倒添了一份生气。
“师兄,今儿个这事儿让本宫始料不及,御卫那边还没有消息,也许明天……”
“太后的条件本官都已经做到,现在不论结果,本官只想知道她的下落!”欧阳谦打断宫后的话,较之平常的漠然眼底竟多了一分急切。
“可是,师兄,本宫的要求最后的最后你还是没有做到,不是吗?”
“哼,此事你我都始料不及,希望太后不要失约。”
“本宫并非失约之人,今天的事总之和晟王脱不了干系,要怪,师兄,你得怪他。如果……”凤目微挑,看向欧阳谦,声音上扬,“如果师兄可以在一直不为理会的朝廷之事上……”
欧阳谦抬手,再次阻止了宫后的话,微微皱眉道:“太后的要求未免太多了,不必多说,这次本官不会再退让。正如太后所言,现今朝堂之事太过复杂,若是……所以,太后还是说出何茗的下落为好。”
本想要乘机拉拢欧阳家,没想到被欧阳谦反将一军,轻咬下唇,凤目中是浓浓的不甘:“她已经死了!”
声音尖锐地刺入欧阳谦的耳里直至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教人疼得难以忍受,他直愣愣地盯着宫后,思绪有些来不及反应:“你说……什么?”
看着欧阳谦这样痛心疾首的样子,宫后更是气愤:“我说,她已经死了,死了,死了!”歇斯底里地反复着残忍的话语,直到欧阳谦颓然地跌坐在椅,看着他满脸的悲伤与不可置信,感受到他满眼的灰白与绝望,宫后忽而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轻笑着,神色有些狰狞,“师兄,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何悠若根本就不是本宫的义女呢,她的娘亲可是何茗的亲妹妹呀。你可还记得长年离家的她?噢,对了,师兄,仔细看,你觉得悠若和睿轩可是相像?”
一个残忍的事实已经压得欧阳谦喘不过气来,又一个惊痛的打击让他的心剧烈悸动,此时的欧阳谦早已失了冷漠淡定,他有些激动地站起来,用力地抓着宫后的双肩摇晃着,眼底溢出再也掩盖不住的恨意:“你说什么?你竟敢如此,如此……”
“师兄,你说,自古礼法严苛,兄长与自己的妹妹婚配可是合理?”宫后不紧不慢道,“呵,此番有趣的事儿是不是应该让天下人一同乐乐?”
“你,你……你竟然如此恨我吗?”欧阳谦苦笑道,这笑满是无奈悲哀,仿佛将他一生的哀伤都溢了出来。
“师兄说什么呢?本宫怎会恨你?不过当年本宫也说过,本宫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对于得不到的,不如毁了干脆,不是吗?对了,话说回来,师兄,现在你还觉得朝堂复杂吗?”宫后自顾自地说道,“本宫以为,以师兄的才智定然明白本宫的话。当然本宫也不是无情之人,会给师兄考虑的时间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欧阳本家大堂。
宫后离开后,欧阳本家的大堂似乎空了不少,红烛噗嗤的作响声也能充斥大堂,却尤显得冷寂。
烛光掩映下的欧阳谦仿佛瞬间便老了许多,不止是沧桑,而是形容仿若枯槁,在身也在心。他神色木然地站着,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没有发现暗处悄然离开的身影。
那离去的月白色身影被烛光拖得好长好长,仿佛再也载不动那沉重的光影,摇晃般地支离破碎,最后终是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中。
凤飞宫内,太后寝殿,一灯如豆。
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站在即将就寝的宫后身旁低声禀报着什么。
“你说什么!?”还未等那人说完,宫后便厉声问道,“怎会现在才报?你们是怎么看人的?如此隐秘怎会让人发现?”凤目灼灼,满脸怒气已是遮掩不了。
“今儿个公主大喜,却……并且正因为此事,御卫一部分人都被宫珝卫长调离,皇宫之中守卫明显松懈,所以…所以……还请太后息怒。劫囚的黑衣人打伤手下的武功很是诡异,以此为线索,小的已经派人去查,不出明日便可知晓……还请太后耐心等待……”许是宫后脸上明显的杀意,那人回话时已有了求饶之意。
“混账!出了如此大的差错,还想本宫耐心等待?你可知,今儿个本宫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哼!若是明日还查不出个所以……”宫后怒气杀意冲冲道,“本宫的身边不需要没用的废物!”
“诺!”那人听后神色一紧,脸色有些惨白地告了退。
何夕竟然被劫出了囚室,那囚室隐秘非常,只有历代太后才得知,究竟是谁又是如何知晓此地?再者那个假冒晟王的人又是何人,为何会劫了云溪?而今日晟王应该得到消息有人以他之名大闹欧阳本家礼堂,为什么现在又迟迟没有动静?难道……
不,不对,若此事是晟王一手布的局,那也太容易让人抓到把柄了,不过,或许可以借由此事……
宫后定了定神,凤目微眯,掩下了眼底诡异的光彩,似是在深深地算计着什么。
“与莫,快把逸笙给找来……”说完,人影一闪,已然入了兰雪轩内室,将怀中昏迷之人轻柔地放置在床榻上。
“主子,逸笙少爷今儿个不在王府,说是有事外出,至今未回,眼下还真找不到人……”与莫恭敬道,看看床榻之上那紧紧撅着眉宇的狼狈少年,与莫也有些担忧了,主子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表情了。
“什么?”黑眸一沉,眼底愠色渐染,满脸的肃杀之气,竟让一旁随侍多年的与莫都不禁心头一颤。
眼前的少年,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惨白,眼睑紧闭,眉宇间的折痕愈来愈深,似是拧着化不开的哀愁与倔强;干裂的唇紧紧地抿着,两手紧紧握着,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发出软弱的声音,这羸弱纤细的身体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上的衣衫已经破旧,点点斑驳的血迹布满全身,似一朵朵吸食生命的曼陀罗,红得怵目惊心,艳得竟灼了他的眼,他的心。
云烬心底一窒,莫名地紧紧一揪,他闭了闭眼,深吸一气缓了缓,摈弃心头那陌生的情感,然神色依旧深沉,“先将墨池准备好……小夕需要梳洗……去找一个伶俐一点的丫头来……要快……”
“是。”与莫应声便去。
“西野……”
“主子有何吩咐?”
“去把逸笙给本王找来,如今小夕的病情拖不得,也只有师兄才有办法了……”
“是。”说罢,西野正待闪身出兰雪轩,便看见一身影缓缓地踱步而来。
“你这冷师弟,原来还惦记着我这个闲人呀?”声音悠闲地穿过那深沉的夜幕,飘进了云烬和西野的耳里。
这,似是又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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