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056 更新时间:14-08-11 22:36
“喂,我叫乾佑恩。你呢?”
“秦木兰!”秦木兰迟疑了片刻,不乐意地继续道,“花木兰的异姓姐妹,秦始皇的秦。”
……
夜晚,繁星漫天。
花园里闪烁着昏暗的灯光,通亮的公寓里传出一曲悠悠的沙克斯,露天的阳台上,乾佑恩身著马甲坐在藤椅上。
桌上的咖啡早已冷去,盘子里的水果依旧满满。
吃过晚饭后,他就开始坐在这里的,房间里开着灯,桌角的留声机不停地转着。
“呵呵……”
乾佑恩深深叹了口气,闭上眼,蜷缩着拳头在额头来回蹭着,嘴角扬起微微的笑意。
“有意思!真有意思!”乾佑恩忍不住在那里感叹秦木兰的莽撞。
“叮铃铃”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这里是乾公馆,请问找谁……”接电话的是在乾家做了二十年的何妈。
“少爷,钱小姐找你!”
“就说我不在!”虽然乾佑恩是这社交场的常客,可谓有求必应,但有时候也有像这样需要独处的时候,就像今晚、此刻。
“等等,是钱曼柔?”但是‘钱小姐’这个名号又让他想起了些什么。
“是的,少爷!”
乾佑恩看了一眼夜空,转身进屋去接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乾佑恩就拉开了房间的窗帘,让窗外的第一道晨曦照进自己的房间。他穿着睡衣,打开了房门,走到了阳台,伸了伸懒腰,深深吸了口清晨的空气。
楼下,在院子里打扫的何妈看见乾佑恩,眼中飘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但是,之后在乾佑恩吃早饭的时候,何妈还是悄悄将陈浩拉到了一旁。
“陈浩,少爷今个是怎么了?银号今天有什么大客户吗?”
“没!”
“怎么可能?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少爷能起这么早吗?”
“真的没有!”
“陈浩,连何妈都瞒着吗?”
“哎呀,我的好奶奶,少爷不过是做好事,开心罢了!”
“做好事?”
“是啊!您就别操心了!您三个月才来一次,就别瞎操心少爷的事了,省得明天回去老夫人看见了跟着瞎担心!”
何妈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听陈浩这么一说,再加上他脸上笑盈盈的,想着应该要不是什么坏事,又想到昨晚那个电话,心下一多想,也就跟着笑了。
清晨,院子里的小鸟在树梢鸣啾啾,一阵脚步声,各自飞去,斑驳的树影落满乾佑恩的身上。
今儿,他的心情还真的格外好。
“少爷,你还真打算帮那丫头啊!”
车上,陈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依着他对乾佑恩的了解,乾佑恩固然是一个爱交际的人,而且不管对方的地位和身份,可是,一般来说那些人也都是江湖上的爷们。对于女人,乾佑恩向来是逢场作戏,一夜梦醒,什么都不记得的那种。何况,那些个女人各个都是芳华韶年,哪里像秦木兰那样的!
“小子,你是担心秦木兰呢?还是信不过你少爷?”
呵呵,没想到自己想些什么都被乾佑恩给看穿了,真不愧是两人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两个都有吧!”陈浩也如实回答。
虽然也才见过秦木兰一次,可是那性子他可是印象深刻啊,真不知道等秦木兰见到到了钱大同会怎么样?
而钱大同,乾佑恩向来不喜,在商场上也尽可能地避免接触,这回这样主动接触对方,恐怕是要利用秦木兰这个烫手山芋煞煞钱大同。
乾佑恩看了一眼陈浩,并不接话,看着外面的街头,若有所思。
很快,陈浩按照乾佑恩的吩咐把车开到了和平巷子。
和平巷子,是这座城里的最贫穷的地方。那里住着包身工、码头工、舞女、车夫等等,也包括那些一日三餐都成问题的人。
“少爷,你还是别下去了,我去接她吧!”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乾佑恩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开了车门。
今天,他除了陈浩,一个下属也没有带。
在外人眼中,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风花雪月的富家子。
可是,他的身边经常有一些出入码头、街市的市井之流。
他见过很多在百乐门后门讨生活的,也听过不少关于饿死冻死的新闻,但他还从来没有踏进他们的生活圈看一看。
一进入巷子,他们俩就遭到了排斥,冷眼不说,更多的是一种鄙夷、害怕的眼光,似乎他们是异类一般。
“少爷,我们好像不太受欢迎哎!”
“嗯……也许吧!”面对那些目光,乾佑恩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然恐怕连脚都抬不起来。
陈浩不在言语,跟在乾佑恩的身后走向巷子的深处。
“你有没有记错啊?”走了半天也没有见着陈浩口中的门牌号,乾佑恩有些不满。进了巷子,他们已经拐了不知几个弯了,一条巷子有一条巷子,始终见不到二一八号。
看着眼前狭长的巷子,乾佑恩抬起了,望了望那缝口子里的天空,不知怎么的,忽然间,他很想知道,这里的天空会什么不同吗?
一抬头,隔着黑色的墨镜,眼中的天空,依然浮云流动,天蓝碧空。
只是,似乎那些云,那片天有了声音,一种幽静的声音,低低地、浅浅地,回唱着。
一时间,乾佑恩的思绪游离了。
“少爷,你看!”
陈浩一声喊叫,打破了乾佑恩的思绪。
“不用叫那么大声吧!”乾佑恩微有不满地用手肘蹭了一下陈浩的胸口,然后才朝陈浩所指的方向看去。
一看,乾佑恩就愣住了,只觉得时间停止了,世界变小了,他能看到的,只有那么一点儿地。
巷子的拐弯处,空着一片地儿,那里支满了架子,架子上挂满了白布。
秦木兰正在那里挂白布,一条拧成一股绳状的布被秦木兰用力一甩,甩到了杆子上,然后,她再慢慢把布沿着一边一点点摊开来。不一会儿一块白布就风中飘飘然了。
而迎风一起飘动的还有秦木兰一头长发。
白布前,秦木兰穿着一件素色的女裙,在挂完了最后一块白布后,她又走进架子中,绕到了最后,查看一下早先凉的布干了没有。
秦木兰摸了摸,收了两块布下来,挂在手腕上,向前走去。
“木兰姑娘!”
“啊!”
陈浩的叫声吓得木兰倒退了几部,一个不小心,就挂到了身侧的衣架子。秦木兰立刻侧过身,想要接住,避免不幸,可惜她手中还有两块布,拌着她的手,是她行动有些阻碍。
眼看那些洗得干干净净的布就要遭殃了,秦木兰眉头紧锁,一个着急,腰一闪,脚下一个不稳,身子便跟着滑向一边。
“怎么这么倒霉?”
秦木兰望着眼前浮动的天空,暗暗感叹。
当她坦然的想要接受最坏的后果时,只觉得身侧划过一道人影,夹杂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接着一个宽厚的手掌缠着她的腰际,她错愕地睁开眼,没等她转过头看清楚是谁,就听见:
“你没事吧!”乾佑恩的声音是那样浑厚而温柔的声音,是那样刺激着她的神经,不假思索,秦木兰一个巴掌打了上去。
“啪”一声响,乾佑恩的墨镜掉到了地上,碎成一片。
“少爷!”陈浩张着嘴,不可置信眼前看到的事实,“完了完了……”
秦木兰一边往乾佑恩脸上打去,一边迅速从他的怀中逃脱,脚尖一个回旋,稳稳落地,面对着一脸惊愕的乾佑恩。
阳光下,乾佑恩的眼睛有些刺痛,眼前的秦木兰也有些模糊,然而火辣辣的脸颊教他不明所以。他轻轻摸着自己的脸颊,似乎还有一丝湿湿的感觉,待他定神,看清楚了距离自己两步之遥的秦木兰,他终于明白了那潮湿的感觉,不是血,而是秦木兰还没有干的头发。
乾佑恩摸着自己的脸颊,竟有露出了一丝笑意。
“无耻!”秦木兰不明其所笑意欲何为,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一想到刚才是乾佑恩占了自己便宜就更加愤愤不平。
乾佑恩听了,摇着头笑得很无奈,“秦木兰,你……”想着要反击几句,至少也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一开口,再看看那里盛气凌然的秦木兰,乾佑恩却又生不了气,也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你!真是一见你就倒霉!”
秦木兰也顾不得拌嘴,急忙走上前去,从乾佑恩手里接过衣架。她一看到乾佑恩的右手牢牢抓着刚才就要倒下的衣架,心里也是一阵感激,可惜,一想到自己刚才被乾佑恩那样抱住,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哎,秦木兰不要搞错哦!我刚才那个……”看情形不对,秦木兰不会真当自己是什么痞子无赖了吧,乾佑恩赶紧对着在那里整理衣架的秦木兰解释,“我刚才那是是为了救了你才……”乾佑恩不知怎么的,一个“抱”字竟变得如此难以启齿,若换做是平常,他和那些名媛在一起的时候,何尝如此忌讳,“那好,秦木兰,救你的事不算。那我也算是好心救了你的架子吧!”
陈浩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乾佑恩使了一个眼色,陈浩却还是忍不住笑意。
“架子?”秦木兰刚巧整理好衣架,转过身,又跟乾佑恩撞在了一起,而乾佑恩由于忙着跟一旁的陈浩使眼色,没顾着躲开,免不了又遭来秦木兰的一顿白眼,“你还好意思说架子。刚才谁叫你们突然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叫我的名字。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吓了一跳,我会撂倒架子吗?我又会因为要救架子而摔跤吗?我不摔跤,你也就……”秦木兰没有再说下去,吸了口气,背过去,整理手腕上的白布。
看着自己家的少爷被秦木兰批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莫名其妙,可是却一句话也反驳,陈浩觉得有些这样的乾佑恩还真是少见。
而不知怎么的,谁也没有再讲话。
任凭天空浮云飘过,清风阵阵吹过,耳旁一阵阵白布被风吹动的声音,有些乱,却教人听得有些入神。
“木兰姑娘,你为什么要洗这么多白布啊?”为了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陈浩开口问道。
“这是帮五婶洗的。”木兰将叠好的布放到一旁的篮子里,又从桌子下取下热水壶,到了两碗白开水递到乾佑恩和陈浩的面前,“我们这里只有白开水,将就就喝,不习惯,就搁桌上!”
秦木兰也没理他们喝不喝,一边继续整理已经收好的布,一边继续说着,“这些布洗干净了送到染坊去。二十匹布一分钱,染坊生意好的话,五婶一个月可以赚两毛钱。”
“两毛钱?那就是要洗四百匹布!”陈浩惊叫。
眼见两人一惊一咋的模样,想着两人准是不知道穷人的疾苦的,也就懒得理会他们了。眼见秦木兰不理会自己,乾佑恩也就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搭理陈浩,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秦木兰一匹一匹地叠布。
只见秦木兰从篮子里取出一匹凌乱的布挂到一旁的空架子上,摊开后,抖一抖,掳平整,再沿着一侧对折翻叠。
“你们来有什么事情吗?”秦木兰明显感到身后有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让她好不舒服,便想着赶紧打发他们走。
“我们是来……”陈浩刚想道明来意,却惊奇地看见乾佑恩走到了秦木兰身边,在秦木兰侧身将叠好的布匹放入篮子中时,他从一个另一个篮子里取出了一匹凌乱的布,学着秦木兰的样子挂到了衣架上。
秦木兰回过身,也是目瞪口呆,可是乾佑恩的表情显得那样认真而严肃,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愣着、看着,不能思考。
“不帮忙吗?我可不敢保证能叠得像你那么好!”乾佑恩冲着发呆的秦木兰一笑。
这回秦木兰没有再恶言相向了,微微一笑,一边整理布匹,一边指导乾佑恩。
望着在那里的忙活的两人,陈浩喝了一口手中的茶,余光中瞥见桌上放着一只空空如也的碗,陈浩眯着眼,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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