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35 更新时间:14-05-05 14:05
“但是苍寒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凌洛他们不是活的挺好吗?”花月无措的抬头,望着身旁如忧郁王子般的男人,心中泛起了连绵的情思。
“我知道。可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曾让他们走向了反目,还有沐炎。我常想我为什么要叛·乱,为什么要杀竹桑,为什么要背负叛·党的罪名,为什么要是总长,为什么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要面对这一切。权势如何,功名如何,富贵如何,金钱美色又如何,失去亲人朋友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毫无意义。我宁愿自己不是一个总长,不是一个大人,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和自己的亲人们生活在一起。那样,就可以避免很多很多事的发生,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困苦不堪、满身伤痕。我不想杀竹桑,不想的,可是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我去杀我的亲人,为什么?”说到后来,流月杰抱住自己哭了起来,有很多不想,但身不由己。在抉择之间,一切的一切都有了一个转折。
望着身旁的男人放下一切伪装的哭泣,花月小心的走近了他,轻抚着他黑黑的发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是圣贤至高无上的君主,是他们伟大的统领,可是这个千百万人崇尚的人身后却背负着如此的心酸,在亲人、朋友、权势、国事的抉择间,他已是一身伤痕。他用温和的一面支撑着很多人,却在夜深人静之时默默的忧伤哭泣,他……他活得真的好累!
“月儿,你说洛真的原谅我的吗?你说苍寒真的原谅我了吗?你说他们三人真的不再恨我了吗?我知道他们恨我,我宁愿死的人是我而不是竹桑,而不是沐炎。我也不要他们恨我。我真的不想……”流月失声痛哭,昔日的温和和优雅荡然无存,剩下的便是凄凉与脆弱。看着流月杰无助的如同找不到归处的小孩,花月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低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命,是命运如此安排的。你可以改变,但你不能逃避。你可以向他们解释,解释你的理由。他们不会怪你的。”
“没用的,没用的。权是我夺的,竹桑是我杀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要如何去解释?”流月杰失声吼道,挣开了花月,后退几步却又踉跄的跌坐在地上,呆愣了很久,他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凄凉。
“没用的,我流月杰就是一个贪权贪势的小人,我拿什么去解释。如果不是为权势,为荣华富贵,我为什么要去夺竹桑的权,为什么啊。我一直以为我是为天下人,但是我现在才知道我为的是自己,一直都是自己。为满足自己的贪婪、自己的欲·望。”
“不是的!流月大人。”花月惊慌的上前想去扶他。流月杰依旧长笑不止,但泪水却从脸颊上滑过了。:“是这样啊!我一直都在为自己找借口,一直都在!”冷然拨开花月伸过来的手,流月杰一拳击在了地上,灰尘之中泛着四溅的血花。
“不,大人……”花月吓得花容失色,跑过来就想抓住流月杰再次落下的拳头,但仍慢了一步,灰尘之中夹杂着肉屑的飞溅。
“大人……”花月心痛的抓住了流月杰的手,那手已是血肉模糊。
垂下眼睑,泪水也掉落下来。流月杰怅然的望着星空,眼神迷茫无光。也不知望了多久,他渐渐恢复了平和,微笑着回过头对哭泣的花月说:“没事了。”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后,他小心的把受伤的手背到了身后,用没受伤的手抱住了花月,轻声安慰着她,一如受伤最深的是花月,而非自己。
月影入西,留在树梢后,孤零如人。
“下去吧!月儿。”流月杰轻声开口。花月抬起了头问道:“你呢?”
“我想坐一会儿。”
“那我陪你。”
流月杰摇摇头,放开花月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阳台出。
“不,大人!”花月失声叫道。
流月回头笑了笑,伸手推了推自己的前方说:“放心吧,我不会跳下去的。再说了,夜在着四周都布满了月光屏,坚硬如铁墙,怎么能够跳下去呢?“
花月走到了边沿,伸手抚摸前方,果然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了。她不禁扬起唇笑了起来。
“已经很晚了,你下去休息吧!我坐一会儿便下去。“流月杰温和的笑道,但受伤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好。“花月很听话的笑了笑,转身想楼梯口走去,回头时,流月杰依旧站在那里,修长的身形如同雪山上的冰雕。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她还是下了楼。一步、两步、三步,在走到第十步时,楼顶上传来了一声巨响,夹杂着人的闷哼声。
“不……“她反射性的叫了起来,转身便往楼上跑去,但流月杰已经重重的撞在地上,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涌出。
“大人……“花月惊慌的扑了上来,抱住了他。流月依旧笑着,笑容温和,但眼中的光芒却暗了下去……
由于总长出事,神医诚•卡尔连夜被请到了总长府。望着床上昏睡的人,诚•卡尔痛心的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为他疗伤。在看待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时,诚•卡尔再也忍不住的咒骂出声:“这究竟在搞神什么鬼。堂堂的总长大人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身受内伤不说,连只手都搞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些侍卫是干什么的。你们就是这样尽责尽职的保护你们的大人的吗?“几个侍卫吓得连连后退,看到大人的第一眼,他们的魂都差点吓飞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大人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诚……”低低的声音拉回了诚所有的思绪,他回过头望向了床上的人。刘月季依旧温和的笑着,但神色很憔悴:“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好!”
“你还说。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把自己都弄成了这幅样子。”成•卡尔没好气的吼道,但手一刻也不停的帮好友清理伤口。被消毒水侵染的伤口痛入骨髓,流月杰的眉头也邹了好几下,但神色依旧温和:“没什么,只是无聊而已,跑到顶楼去练武。一时间忘了黑衣夜在那次总长府被偷袭后就在顶楼上设下了厚厚的月光屏,自然而然被自己的内力反震了回来……”
“你这家伙,怎么真么的不小心。幸好内伤不是很严重。否则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这家伙!平时温和优雅,精明得要命,怎么也会有这么傻的时候。”诚•卡尔一改以往的高贵优雅,反而变得和街头小混混差不多了,骂骂咧咧的为流月杰清理伤口,但也不忘关心一下好友说:“如果痛,就不要强忍着。我现在要把陷入肉里的碎屑清理出来。“
流月杰点点头,因为他痛得已经没有力气去说话了。当所有人都以为流月杰是误伤时,只有花月一个人知道他是自残,是自我折磨。他明明知道那是月光屏,却还要去挥掌,他是故意的。看着流月杰咬着牙忍痛的样子,花月偏过头小声哭了起来……
总长大人受伤了。一时间全城轰动。以至于总长府门前的马车络绎不绝。流月杰静静的躺在床上和每一个前来看望自己的部下们打着招呼,温和笑着,笑到最后,脸都笑僵了。凌洛、亚路、苍寒三人听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望着三张红扑扑的脸,流月杰笑着移开了视线,在心里默默的说:“对不起。”
一直因没事做而四处闹事的三个黑林军副统领终于有事做了,那便是照顾重伤在身的总长大人。总长受伤,医生当然不能少。诚•卡尔也寸步不离的守在好友身旁,而且越想越感到诧异。如果是无意打到月光屏被反震回去,那么右手怎会血肉模糊呢!但他很明白,就算他问了,流月杰也不会说的。看着流月杰的笑容一如以往般温和和蔼,他心中依旧惆怅万千。他总觉得流月杰瞒了很多事,包括他的苦、他的乐和他真正的性情。杀死了自己的堂兄,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众人都很温和相处着,至少表面是如此。望着触手可及的亲人、朋友们,流月杰开心的笑着,不停的挥动着自己受伤的手,吓得诚•卡尔只得做到他的身边抓住他受伤的手不放,以确保手的安全。而另外三个人则是各怀心思。能和哥哥相处,凌洛的心情自然是一个分的好!但苍寒则不,一面是面对可亲可敬的堂叔,但他确实杀父仇人;一面是面对抚养自己长大如同父亲一般的师父,但自己却差点杀了他。在这两种之间,苍寒的心情显然矛盾之极。能够与众人如此和睦相处,亚路相当开怀,但只要一想起枉死的沐炎,他的心情便低落下去了。如果有一天,四个人能同时坐在一起拿该有多好啊。
转眼间,秋天将至,凌洛先街上闲逛了一周后,便买了几个鸭梨往回走。走出不远,一道人影便直直的撞了过来。与大地一个拥抱后,他跳了起来扶住了同样坠地的黑衣人:“是你!”
黑衣男子淡淡的往了他一眼道:“后面有人在追我。”
凌洛慌忙扶起了他,闪到了角落的石墙后。望向外面时,几个同样黑衣的人正往前跑去。
“你受伤了?”凌洛轻声问道。男子点点头,神色疲倦。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凌洛刚说完,只觉得眼前几道黑影一晃,几名黑衣人便已围住了他们。在望见其中一人时,凌洛忍不住叫了起来:“狼忧。”但很快便发现那人不是狼忧,因为那名杀手是左脸有疤痕:“你是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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