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535 更新时间:23-05-16 20:21
皇帝近日也听到一些传闻,如今听到当事人亲自证实不禁有些想笑:“哦?朕竟不知爱卿何时多了一个儿子?”
王进下朝后就被顺桓帝拉到寝殿亲切问话。他很想直接告诉皇帝事情真相,苏御也是此事的受害者,奈何没有证据。心道此事只有徐徐图之,他定会了却苏御最后一桩心事。
王进一路辅佐昔日东宫太子上位,与顺桓帝可以称是君臣一心,关系也十分融洽,他恭敬回道:“臣当时年少不知事,遭人算计才酿成此结果。犬子生母原只是府中丫鬟,怕事情闹大便私自出走……直至近日我也才知晓。”
“你膝下无子,如今岂不正好?好好培养将来亦可成才继承家业。”
顺桓帝也不关心别人家的私事,就顺带给王进一个台阶下:“况且年纪轻轻,此次春闱夺得会元。正巧东宫无太子伴读,朕觉得令爱定能胜任。爱卿怎么看?”
“臣先替犬子谢过陛下。”
隔日一早,苏锦奉旨进宫任太子伴读。
寒风萧瑟,满城尽带银装。来到皇城后苏锦一直忙着春闱考试,还未好好看看这人人向往的繁华不夜城。
从皇城一路行至宫城,他才有种真正来到天子脚下的感觉。何曾几时这也是他向往的地方,只是心境却不同了。
皇宫大门口,苏锦刚下了丞相府的辇车,就见迎面走来一个太监。汪直先带他去皇帝寝宫面圣:“苏公子,请随奴才来,陛下正在等你呢。”
“有劳公公。”
“公子客气了。”
乾和宫内,苏锦先行了跪拜礼,淡淡开口:“臣苏锦,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桓帝见到苏锦第一眼就有些惊叹。
因为此时站在他眼前的是个极美的少年郎,正是少年佳意气。到底是被苏御带大的孩子,苏锦骨子里虽傲气十足,但气质却是温文尔雅,耳濡目染也沾上不少书生气。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同于季青临纯澈的杏眼,那是一双漂亮却凌厉的桃花眼,看久了会让人忍不住陷进去,沉溺其中。
但那股少年自带的傲气还是顺桓帝被看出来了,就好像现在,看似对自己恭恭敬敬,实则眼里毫无惧怕之意。
仔细一看,那双眼睛还有些像皇后年轻时的模样。
“平身吧。”顺桓帝对苏锦挺满意,本来打算再好好考考这会元郎也突然不想了,此人当太子伴读心下觉得十分放心。
顺桓帝也是不惑之年,有股不怒自威的皇家风范,是这世上最尊贵之人。苏锦对眼前这位血浓于水的“父亲”却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人生在世,自古即今,任意一种感情都是需要认真维系的,没有任何交流的感情即使在血脉相连的督促下也毫无意义。上天好意将人们以血缘关系束缚,这种天赐的缘分却被人损坏,或是他人原因或是自身原因。很不幸的是,苏锦恰巧摊上第一种。
“太子贵为储君,关系国运。你虽年轻,却博闻强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定要好好辅佐太子,朕寄希望于你,可不要另朕失望。”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望。”
“嗯。”皇帝淡淡点头。
人间只道黄金贵,不向天公买少年。顺桓帝不由得感慨光阴易逝,自己曾也是惊才绝艳的少年,他看苏锦就好像在看曾经的自己。
又简单聊了几句后,顺桓帝便让人给苏锦带路去东宫。
*
季青临带着小五刚从凤仙宫回来,外头便下起了雨。
阿兰迎了出来,将季青临身上雪白狐裘解下:“殿下,阿兰一直侯在殿内,伴读还未到。”
“孤知道,他被父皇喊去了。”他心里好奇,只知道伴读是春闱会元,好像是丞相之子。也不知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呢?
季青临站在主殿门前,静静观赏起院内这场春雨来。
阿兰怕这娇贵的小殿下着凉,又将狐裘给他披上了。
初时,细密的雨丝温柔的飘下来,没有一点儿声息。渐渐地,雨大了起来,打在屋顶上,淅淅沥沥的响个不停,细流从屋檐滴下,在地面溅起水花。
就在雨第三次由急促转向温柔的时候,院外路的尽头才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一把青伞,一身精致白袍。
他左手负于身后,缓步靠近。
万籁俱静,季青临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随着那人的靠近有规律的震动着,愈来愈大。
丰神俊秀的面庞出现在视线中,尤其是那双令人沉醉的桃花眼,渐渐清晰、渐渐熟悉。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如果说初见时是惊鸿一瞥,乱我心曲。那么这次重逢就是始料未及。
季青临怔怔出神,一旁的小五和阿兰皆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领路的汪直上前对他行礼道:“太子殿下,奴才奉皇上之命将您的伴读带来了。”
阿兰反应过来:“有劳公公了。”
季青临望着苏锦,讷讷出声:“居然是你……”
苏锦一向都是这般儒雅气质,还未走近时便远远看到了这太子殿下。面见圣上时都毫无波澜的心绪那一刻却是顿了一下,以至于汪直都愣住了。他确实没想到会是那日偶遇的小公子,原本初来皇城就遇到的一点善意也像上天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苏御曾教过他许多君子道理,他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小太子也只是个毫不知情的小孩子。可他就是内心矛盾着,找不到宣泄口。
算了,顺其自然吧,兴许到时候被恨的反而成自己了呢。
苏锦正面看向季青临,少年任是初见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如画的眉眼。
见季青临出神,苏锦不由轻笑:“见过太子殿下,恕臣眼拙,当初竟不知公子就是太子殿下,举止若有冒犯,还望殿下勿怪。”
季青临立刻接道:“谈不上冒犯。”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心跳不止,就好像脑子里被人撞开了一道泄洪匣,此刻全然无法专注其他事物。陌生的感觉令他有些惶恐,却又控制不住,只能尽力压制着。
阿兰是在场笑的最灿烂之人,从前有一个小殿下就够养眼了,这下还来了俩,可不高兴嘛。她对苏锦道:“公子可还记得我?那日也跟在殿下身边的。”
苏锦偏头看她,笑道:“自然。”
“哎呀,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免得殿下吹风着凉。”阿兰又道。
正在看苏锦的季青临闻言有些眼神闪躲,抬脚朝殿内走去。
小五的目光也一直未离开过苏锦,他不喜这人花里胡哨的外表,虽然他们都觉得是温文尔雅……反正他是不知道苏锦是不是君子,只不过他能确定的是苏锦会武功,与这一身翩翩公子的行头确实违和。
只是不知道武功如何,得找个机会试试。
淡定淡定!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些的伴读吗?孤可是太子,显得这样紧张他定会觉得孤很奇怪……季青临还是接受了自己不可忽视的感受,心下开始有些鄙夷自己。
他坐在临窗的塌上,但面上已经不显情绪。
一时无声,季青临先开了口:“父皇命我每日卯时在书房读书,你日后作息需要与孤同步。对了,但太傅暂时还未回宫,这几日可先休息。”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叹气:“届时等太傅回来又是无休止的读书。”
苏锦看向他,桃花眼微微上扬,自带一点傲气,语气一贯慢悠悠的,却十分缓和:“臣明白。殿下既为储君,自然得担负起太子的职责。”低低沉沉的嗓音飘来:“日后臣陪您一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子殿下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
“那个、阿兰姐姐你先带苏锦去伴读偏殿吧。孤先自己看会书。”
“是。”
见两人走出正殿,季青临缓缓吐出口气。
一直沉默不语的小五看了直摇头:“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感觉奇奇怪怪的。”
有那么明显吗?“你别管孤了,快去忙自己的吧。”季青临敷衍道。
不对劲……小五想着阿兰对苏锦笑的如此亲密,忍不住提醒季青临:“殿下您可别对苏锦太客气,让他收着点。免得他恃宠而骄出来勾搭人。”
季青临:……
*
另一边,阿兰对苏锦笑道:“苏公子日后便是在此处起居了。若是需要什么都可直接与我说,殿下从不苛待底下的人。”
“有劳。姑娘不必见外,日后唤我苏锦即可。”
“公子既是王丞相之子,我自然不能冒犯。”阿兰礼貌回道。
苏锦便也不再多说,只淡淡点头。
阿兰走后,苏锦便一个人将东宫逛了逛。殿内与大多宫殿构造相差无几,气派又单调,没什么特别的,但后院却别有一番风味。
苏锦慢慢从曲折游廊穿过,后院很宽敞,墙上绿柳周垂,中间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案,院内种了一株生长健壮的梅树,还未融化的白雪坠满枝头,风光旖旎。
这株白梅倒有几分像梅陇镇里那株,往常的片段浮现……
破旧的小院越来越腐朽,白梅却一年比一年清新,挺拔生长,素雅又高洁。有一人站在梅树下,气质清冷,含笑看着自己……
斯是陋室,惟君德馨。
苏锦走到树下,白梅盛开在冬日,世人皆赞梅花孤傲,他却觉得更多的是凄美。
寒风袭来,冷香扑鼻,沁人心脾。
父亲,您当真就不恨吗?他伸手折下一支白梅,神色渐暗。
丞相府
王进坐在大殿主位正沉目看着跪在面前泗涕横流的老妇。
“大人冤枉啊!老奴实在不知大人所言为何,老奴……”
王进不耐烦打断:“你可知陷害皇子是何等罪孽?小人贪念酿成大祸还敢狡辩?本相念你年岁已高若是从实招来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大人饶命,皇后娘娘生产那日确是奴亲自接生,但奴也只是奉命行事,别的一概不知啊!”
“是吗?可据本相所知,恰巧那日你的大儿媳也诞下一子,而太子殿下出生后你那孙子便再没出现过了,你说巧不巧?”
妇人面色一变,慌乱跪倒在地,一时想不出措辞,嘴里喃喃出声:“老奴……”
“话已至此,小人竟还不知悔改。容你再好好想想,本相查出真相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待拿到证据之时,你知道后果!”
当日在场之人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在场?又是何人将太子送出宫外?现在的太子估计应该就是这老妇的孙子……王进苦于没有证据一时也拿这老妇人没办法,只能先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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