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69 更新时间:13-08-15 21:33
这天地间仍旧张弛着一紫一白,玄甲赫赫,白衣翩翩,所有人的眼里只剩这两烈飞骏,怕是有千丈豪情的汹涛,揪着内心。
只是,有人忽得拉着她的胳膊狠狠的一甩,将她重重挡在了猎场门外。
她心未稳,翻涌着滔天海浪。眼看猎场大门要关,她焦急万分,被人群摇晃着,站也站不稳,拼命拿出救命稻草,就是那骑射复试的信函,给兵将们看,一边大声向他们喊着:“我是考生女学,请大人通融。”
她笑着,是不知名的笑意,似乎能在黑暗里有一丝光。
可,此时人群又响起一阵喝彩,掩盖住了她的话,她不由得扬头,看向远方人群里那一抹紫衣身影:他回头潸笑,眉间温然,又望向台上几个待试的女学,女学里有一位眉目弯弯笑意深浓的女子。
兵士们将她们一并拦住向后推至门边,权当是几个放肆的民众在闹事。
然而见状,她再无它法,便向着那临近的高头大马喊着:“燕慕寒!我要进去,燕慕寒!!”
将士一听,显然拉下脸顿感不悦,眼睛直勾勾得将她上下打量了遍,凭她直呼相爷其名,就是大罪,她倒是什么人!果不其然,没有一瞬便一把扯下她手中的文书,质疑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始了,怎么可能还有女学?!”
哎,她哪里知道这猎场大门不过是来迟了,竟如此难进的?
的确,似乎那‘熟人’全然没有听到。
她没有回神,已经被几个将士驾着就要拖走了去,她再回头时,看着白衣策马已从身旁经过,她却忽得不顾一切疯也似的挣扎起来,大喊:“你们放开我,我要进去!”
该躲之不及的相逢,却让她如此失心,忘了该怎么理智。
或许,太久了,太想看清他的样子了…
人声鼎沸,她的声音清脆却被一一掩埋,白衣男人回头,觉得有个熟悉的声音绕在心头,却只看见人群中三两的女子满脸通红。
于是,他回了眸,看向了账台,那一袭明艳的红衣坐在那儿定睛笑望着他,他的唇边勾起难得的笑意。
周围将士见着眼前女子这幅蒙着眼的奇怪模样,以为她就是疯了的人儿,越加恶劣,风声已传:“这民众中有不明女子意图造反!”
然,只是须臾,将士却见她失了心似的,忽得静下来,任由他们拖着走。
今日,她终于看到她了……公主。
这骑射复试,公主也来了,还有太子,云帝都到齐了。
红衣明艳,笑意盈盈,看得清清楚楚,姬娜公主就坐在太子的身旁,安静乖巧,碧蓝晴空的阳光里,她的神情一如从前,她很好,别来无恙。
弄尘只觉得耳边哄响,晃神再是望了望高头大马上已然飞奔而去的白衣,一心催骑,为那一人将所有烽火掩下,她的这一世都彻如明镜……
也只有此刻,她的心却忽的闷了。那样的画面,这世上或许没有人能察觉到,只是她却看得万分清楚。她忽然不知自己在这里作何,仿佛哪里也都能去,就是不能出现在这里。
这么长久的日子来,她这么自作聪明得都是为了什么?明明知道自有人会护她周全,她怎么就忘了?容她胡搅蛮缠呆在这大云,都是在做什么傻事?
兵将们粗鲁得不顾眼前只是一个女子,刀枪无眼,束好的墨发被拖拽散落,眼纱也被扯下,脚边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任它流淌。
人群如雷声轰动依旧,谁会管的着这群乱民的毫无纪律,却在这一刻听到有人冲进人群,不停得喊说:“放开她!放开!她是相夫人!她是来赴试的女学之一,你们都放开!不得无礼。”
她也听不清是谁说的,也不知谁那么高深莫测,将她从疯人群里辨识而出。她耳边嗡嗡,毫无意识,只觉身后天动地震,险些站不稳,看着人群个个得惊慌失措得望向她,慌乱退散了几步,几乎惊呼而出,她不敢抬眼却是三两后退着,拔腿就想离开这儿。
那种眼神太可怕了,从小被望到大,却也没有这一刻忽然。
的确,这里的情况,太糟糕了,都已惊动账台上的云帝,他已命人策马前来观望。
也只有那时,她才发觉自己孤立一身,从来就不属于这世界似的。私语窃窃,满绕在耳旁,“相夫人不是盲女么,却是长了对妖眼??!”
她退后一步是围栏,前进一步人群,人们看她转身,便尖叫;她张着眼儿,已盈满了云雾,却不敢再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尘灰漫天,呛得喉头酸涩哽咽,她真想它能隔绝这世界,不教她如此狼狈站在这儿,受尽世人冷眼,她心口一提,澜起,仿佛看见有人就要冲进人群,可是一看到周围人的神情,有人的脚步却就硬生生得停在了那儿,只是望着她,一动不动……
她明明看到她就站在人群中,却神色恍惚一动不动。白芷和她们也一样。
心口荒凉无隙,却不知身后风声忽起,四面马蹄声响,震耳欲聋。
她心未定,身子忽得失了方向似的蓦然腾空,天旋地转,身后尘沙陇烟四起,转眼已于烈马之上。人群越来越远,心瘫如泥。
离开了好,却是谁会愿意遭世人白眼,待她离开这儿?
她失了情绪庆幸得笑,也已不知自己今日到底是什么难堪模样,不由得轻呼了一口气,然而,只是她稍然抬眼,不过想要知道那恩人是谁,却是对上了浚深冷眸……
心口一纠,下意识便猛得推开眼前人,便就要摔身,落马而去!
在她眼里,如今的燕慕寒真的比推她下地狱的修罗还可怕,她宁愿站在目光中背受芒刺,也不想从眼前之人身上得到任何‘恩惠’和‘施舍’!
“闹够了吗?!”一言问,她的身子已然被身后之人禁锢得无法动弹,两旁飞景呼啸而过,落下民众的一片唏嘘以及‘目瞪口呆’。
知道他根本说不得什么好听的话,让他看到她如是不堪,他该多高兴呵,他如此黑着脸,是给谁看?怕因今日的‘相夫人’,是给他燕府丢了大脸?
她一句话也不能应,因那风沙哑了喉间,她狠狠得瞪着他,却是脸色苍白。他扬鞭催骑,却瞬然敛起眉头,看着远山却是有很心情似的同身前的人儿侃道:“方才倒是看得谁入神?难道还看不够?”
她的眼里是转瞬即逝的惊愕,脸色却越加苍白,却不由得勾起了落落然不知味的笑意。什么恩惠施舍?怎么会是燕慕寒所能做的事?既是早看她被困在猎场外,却是顾自坐视不理,就等着看她出丑吧?!却也没有想到她就这样给燕府丢了大脸:现在好了人人知道这相夫人是‘妖夫人’了……
她撇开脸,无言以对,因为哪怕只字片语,最后都会被他用来讽刺她。
远处台上的人越来越清晰,他们笑颜展开,三两人群,那景色很平和。好似传来云帝的大笑,又有太子的调侃声,下了台来,大声笑道:“燕相,还真是护着娇妻心切?!哈哈,就是连这道门都进不来,还敢前来骑射复试?纵然十六试,试试不落甲,此时看来也无大用哦。”
周围的任何话语,她都听不得见。
因她只顾守着自己的眼,不敢回头看那紧紧跟来那一匹烈马上的白衣人。
燕慕寒携着她飞身下马,她还没有站稳,撒腿就想逃离。想默默就奔向了待试女学人群,好让她的出现不要过于突兀’。不料她的脚步还没有跨出一步,她便被身后人不瞬便拉住了,道:“如果不想继续被世人吓到,你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一愣,心不平神不静,燕慕寒在提醒她不要忘了方才在如刀尖的目光,皆是因为她的模样。他的话中意思只有一个:遮上你的眼,离世人远远的,不要再惹事生非。
她垂眸心乱,惶惶将白纱将眼儿环上,束好凌乱的发,一如初来这儿的模样,似乎变得顺从异常。谁知道他这一句反讽,有多伤人;谁会知她内心有多‘无坚不摧’,此刻不辩驳,也能心平气和。
一切皆因为魂不守舍,理智回归了她心,这一刻她多想,刚才就不曾大闹猎场进来过。
她根本没有做好任何相逢的准备,根本不知如何面对!
“这都是怎么了,燕相?这复试还没有开始呢,就开始照顾‘自己人’了?这位就是‘相夫人’?”偏偏,那身后的白衣人缓缓翩然将至,笑声朗朗,透着陌生再熟悉不过。
风起云涌巩固心墙多少载,谁可知现在的一切随时都能天崩地裂。
她的心头被搁下一块大石,脚步瞬时仓惶凌乱,比方才被世人认成是妖的绝境还要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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