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26 更新时间:10-08-23 13:41
楔子
-开元十年-
7月,带着热度的微风拂过树梢,树枝轻轻摇动。
7月,本是一个灿烂的季节,却过早的凋零似十二月。
7月,此年的7月注定了不平凡,注定了血会染过天际。
胤国国君胤天因病而逝,举国哗然,胤天不过40岁,膝下皇子虽是十多位,然大皇子也不过十六岁。国君驾奔消息一出,朝廷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本便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众皇子终是按耐不住,集结兵力,自相残杀。金碧辉煌的皇宫。平日看似温和的亲情,终是逃不过皇位的俘虏,终是掩盖不住那若河湍流的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终,二皇子胤辰亲自挥刀斩残剩的大皇子,踏着尸体坐上皇位。
那年,胤辰15岁,瞰着饮血未尽,弑杀无数的剑及皇位下交叠的尸体,愤怒扭曲夹不甘的面容,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9月,落叶层层而叠,散落在皇宫深处。原本热闹的皇宫两月之间冷清下来。
9月,胤国第三代国君胤辰登基。
第一章
-开元十四年-
江南水乡,婀娜多姿,娇卧河一方,清风为裳,桃花为饰,似掩未掩,淡若白莲娇似牡丹,饮一江之水,着一月之景。
宝来客栈。
原是吵闹的江湖聚居地,此刻却是鸦雀无声。究其原因,原来是一坐在角落,身着白衣,黑篷遮脸的男子。黑蓬遮住了面容,但遮不住的是那独特而淡然的气质。
虽是立于黯然之地,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将其呈现在人们眼前。使得人们滞手中之事,向他投去探究的眼光。
小二提着茶壶走过去,放在他的桌子上,笑眯眯的等待奖赏,当一掷银子映入眼中,小二赶忙翻出个杯子,陪笑着斟上茶:
“客官,您慢用,有什么事儿就知会一声”
“嗯”淡淡鼻音传出。骨节分明的手握起茶杯,送到嘴边轻抿。
清风携桃花拂过江南,掀起黑篷一角:白皙若皓月,削尖若刀削的下巴还有嫣红的唇展露在人们面前。
投石于河激起千层浪。
众人皆是看呆。投来的眼光更加的强烈。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瑾珞藏于黑篷下的星眸闪过一丝的不快。放下茶杯,转身向门口走去,留给众人一个白色背影及未掩盖在黑篷之下的飞扬的墨色发丝。
步于人来人往的街上,瑾珞不禁黯然,十年没回来了,他所谓的家——丞相府。
自从十年前的那个冬天,雪花飞舞于天际落于雪地,将母亲不住流出的血染淡,后院雪夹着血,触目而惊人。
——母亲死了,那刻眼前事物皆黯然。那个宛若江南的女子,那个一颦一蹙尽显风情的女子,终是被时间遗忘,淡然的隐灭于尘世。
她死于正室的毒药,母亲只是一介婢女,并不得宠,只是正室容不下其它女人的存在罢了。
那年白雪满天,纷纷扬扬,落不尽的雪,落不尽的思念,落不尽的爱。
瑾珞没哭,只是眼中原有的属于七岁孩童的光彩,瞬间磨灭,淡然还有黯占据了星眸。他用青紫的稚嫩小手掩了母亲的尸体,然后收拾仅有的几件衣物,毫不留念地踏出了丞相府后门。
须臾,丞相府已在眼前,红底烫金的三个大字刺伤他的眼,不禁苦笑:越是金碧辉煌,身处其中的事物越是肮脏不堪。
往前踏一步,门口侍卫上前拦住“你是何人?”“请告诉管家,瑾珞找他。”
片刻,略微苍老的一个人出现,赶步而来,脸上交织着焦急与欣喜:“是四少爷吗?”
瑾珞摘下黑篷,微微颔首:“是的,马叔”
马叔是丞相府的管家,立于管家之位并不容易,然马叔却是不卑不亢,待人和气,即使对待由下人转为三夫人的瑾珞的母亲,也是谦和有礼,所以瑾珞对马叔还是报以尊敬的。
马叔不禁流下眼泪:“四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您都离家十年了”、
“马叔,我们走吧”瑾珞闻言,没说什么只是脚步一滞。随后踏进大门。
马叔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有所不同——以前的瑾珞,虽不近人,但感情没这么疏远。现在的瑾珞,不只是语言上的疏远,情感上亦是远的抓不住。
十年能改变很多。
步于曾经熟悉的丞相府,瑾珞有些许的黯然。当看到冷清的丞相府不如十年前的婢侍成群,不禁问道:
“为什么丞相府变的如此的冷清?”冷冷不带感情的声音传出。
马叔惊于他的提问,忙答道:“您不知道,四年前的皇位之争,老爷本是立于大皇子的一边,但没想到竟是二皇子成为了皇帝。此后二皇子便大力清剿其余皇子的势力,而丞相府便是首当其冲。皇上看似是饶过了丞相府,但现在的丞相及老一辈的朝臣皆是可有可无,顶替其上的皆是皇帝当年外出历练是所遇之友。诶,事物更替无常啊。”马叔不禁的摇头叹息。
瑾珞只是望着地面不语。
书房门前。马叔上前敲敲门,说:“老爷,四少爷回来了。”
“珞儿回来了?快进来。”门内传来一焦急声音。
瑾珞嘴角勾起淡淡嘲笑,当年母亲死时不闻不问,他离家时也未曾关心,如今是如此的焦急关心?瑾珞不认为十年能改变一人至如此,怕是有什么麻烦事吧。
走进书房,便见一不惑之年的男子迎面走来,激动欣喜交叠成他的面容,眼底闪过丝丝算计。
男子身着墨衫,腰间别一折扇,面容并不老,只是鬓间丝丝白发昭示世事无常,依稀可见当年风采。
“珞儿,为父好想你啊,这十年你过的好吗?”说着抹抹眼角。
瑾珞冷然看着他的动作,不带感情地说:“很好,谢谢父亲的关怀。”
这十年间,他行走于江湖之间,感受世间人情世故,也交了不少真正的仗义朋友。对他而言,这十年无悔,总是比待在这所谓的家要好。
“诶”丞相——瑾日不禁叹气
沉不住气了么,“父亲叹气所为何事?”他不就是在等他的这句话吗,这只老狐狸。
“说来话长,自从四年前的皇位之争,丞相府逐年落败,如今皇上选妃,我们是准备送你二姐进宫,怎料她已有心爱之人,且非此人不嫁,一提到要送她进宫,便是闹着要自尽。唉,珞儿,你说为父该怎么办。”说着扶额,满脸的担忧。
说得这般,让人错认为真是一个慈父形象。
“这……恕珞无能为力,我本男儿身,是不能进宫的。”说这抱拳低头。
瑾日打量着瑾珞:墨发及腰柔顺贴在背上,一对星眸格外耀眼,黑眸若星空不见其底,白眸若繁星熠熠闪烁。小而挺的鼻子,殷红的唇,削尖的下巴,搭配在皎白的瓜子脸上,如此绝色,在一身合体白衣衬托勾勒下显得若仙人般的不食烟火,立于尘却与尘隔。
“珞儿长的是这般的绝色,稍加打扮定是没人能识你身份!”瑾日笑着说
“老爷,二小姐求见”
“是丹儿啊,快进来”
“女儿见过父亲”二小姐瑾丹向瑾珞行了一个礼,抬头看见瑾珞,眼中的厌恶清晰可见。瑾珞低头似没看见。
瑾丹是正室的女儿,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自是看不起由婢女生的瑾珞。
“丹儿来得正好,为父正和珞儿商量你进宫之事,珞儿将要…”
“父亲,恕珞难从命!”
人皆知伴君如伴虎,瑾日自是深知这一点才会让他回来,怕是自己娇惯的爱女一不小心便惹怒圣上。
瑾日还未说完,便被瑾珞打断。闻此言,瑾丹眼中厌恶之情更甚,瑾日也卸下了伪善的面具,狰狞跃然脸上。
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母亲的尸体还藏在后院吧?怕是成一堆白骨了,若再将其翻出,怕是你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过。瑾珞你给我放老实点,乖乖按我说的去做,明天给我进宫去,否则…哼。等着看你娘的白骨立于大庭广众下吧!”
瑾珞冷冷回视,略微的愠怒显于星眸。
一女子坐于桃花树下闭眼幽雅抚琴,笑靥胜灿烂的桃花。喃喃对仅两岁的瑾珞说:“珞儿要好好活哦”闭眼,瑾珞挥去这幼时的美好回忆。再睁眼已是一片清明:“好,我答应你”转身离去,独留一背影,不去看那两父女丑恶的嘴脸,直向后院走去。
后院。
三月本是桃花肆放的季节,然后院的桃花却因无人管理而变为枯枝。在风中倾斜,将破败的院落染得更加萧凉
。走进屋内,过久没打扫的气味充斥鼻腔,灰尘层层躺在桌上。只一眼便转身离去。
入夜,瑾珞斜坐在枯桃树下,望着眼前母亲的古筝,怔怔出神,伸手,抚上根根琴弦,闭眼,任凭三月带湿气的凉风扫过脸颊,小拇指按着琴弦,弹奏母亲生前偏爱的一首琴曲《倾醉》。
初月挂树梢,独留人倘佯。月光点点,洒于一片荒凉;琴声绵绵,扬于一院萧条。
明天吗?睁眼,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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