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8589 更新时间:24-01-15 23:08
“先生,怎么处置这两个人?“手下一个个持枪紧随在白胜身边,听令前来。
白胜此时看到孟温只觉得碍眼,但还是得留他一条命,“现在楼下都是媒体人,白冬絮这会儿极大有可能就在这附近,这个人是警方的线人,会有怎样的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和郑千义合谋闹翻,为钱杀人,潜逃国外多年,他是个诈骗犯,也是杀害郑千义的重要嫌疑人。背叛我的人就应该有惨痛的下场。”
孟温眼看着江豚失神的那刻被人一脚踢开手里的针挤,情绪跟着紧张起来,“江豚,你清醒点,不要让这些人扰乱了你。”
郑千义的魂体在江豚的体内变得不再稳定,被孟温的一声叫唤定住了眼神,没等他再安稳情绪,白胜又给他一记痛击。
白胜很快说服了自己,看江豚的表现应该是注射药物所致,应该没有多少杀伤力,也不再担心,“江豚啊江豚,你在我身边好些年头了,我也是看着你从少年长大成人,不曾亏待过你。你答应我会替我好好办事,你怎么敢有二心呢,也罢,也是时候了,你啊,就去陪你亲爱的弟弟吧。”
“我也不算欺骗你,我说会告诉你弟弟在哪儿,自然不会食言。”白胜觉得他已经是好人做到底了,“你不是很想知道你弟弟是谁,你也知道他就在瑰王,他过得很好,只可惜,和你一样背叛了我。”
“你不是在恳求我寻找你的弟弟,我帮你找到了。百金不知道在哪儿捡的孩子,和你弟弟年龄相似,你们的眉眼极为相似,我做了血亲检验,还真是你弟弟,你说是不是很巧,哈……”说到这里白胜都觉得精彩绝伦,忍不住鼓起掌,“你弟弟要知道是你把毒品撒在了他身上,该对你这个哥哥多失望啊,你死了也没脸去见他吧。”
原本迈步往前走动的江豚泪水再次往下流淌,他失了智般嘴里嘀咕着一些话,只有几道让不远处的白胜听进了耳,这也让白胜吓得身子发紧,不敢再动弹。
“你不得好死,白胜……”
“是你残害了那些人的一生,我好恨,为什么没有化为厉鬼杀了你,我应该杀了你的。”
“江桐,原来一直在找我……”
“那是我哥哥,那是我的哥哥……”
他才刚知道自己并非百金和郑羽的孩子,就听说他寄宿的这具躯体的主人,是他的哥哥。
这也让他这些年来无法理解,也得不到解释的一个难题与疑问,得到了答案。
当年的瑰王大会,重伤临死的江桐看到了他,很明显江桐认出了他,下一刻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死就不见了魂魄,郑千义出于好奇靠近那具身躯,却没想到真的能上身,在之后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原主在之后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难道,就如白胜所说,他是无颜来面见他。
江豚的情绪再次被击溃,他的双脚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无法再往前迈出完整的一步,整个人变得沉重无力,身子往前一倾,跪坐在地。
魂魄就好似将要从这具身躯抽离,魂体前所未有感到疼痛,像是要被撕裂了,视线之中所看到的东西都有了重影,孟温的嘶吼声犹为刺耳,也成功地将他拉回一丝丝理智。
江豚的一番话吓得白胜心虚又惧怕,想起前段时间老伙伴们都在说临边的老爷子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死去的柏城来索他的命,吓得老爷子尿了一裤子。
他是个神论主义者,他信神佛和鬼怪,他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瑰王,他是在守护他的家族。
看到他曾经唯命是从的好手下敢违抗他,并且在胡说八道,深度怀疑他是不是撞鬼了。
吓得整个人缩在轮椅里,手上发抖,眼睛却不敢回避,不敢去确信,瞪大眼注视江豚,生怕这眼神一个回避,再一抬眼就成了只青面獠牙的恶鬼。
白胜看着那个言语失常的江豚,特别是听清他的话之后吓得喘气不止,他怎么都不相信会有邪门的东西来找他,“反了你,这么对我发疯,当初就不该留你在瑰王,没用的东西!”
白胜一把夺过站在他身边举枪保护他的手下的枪支,迅速对准江豚的方向。
孟温来不及惊恐,身子往前一扑,却还是迟了。
倒在地中脸贴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胜一枪一枪打在那个跪地痛哭,被击溃得几近神魂失散的江豚,也就是郑千义身上。
“不可以!!!”
“拜托你,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住。”
孟温手脚被绑,只能一点一点像虫子一样蠕动,由于心切江豚的安危,一向惜肉的他在加快速度的过程中都没感知到身上被擦破了皮,手肘关节处和手背接触地面的部位最为严重,鲜血渗过衣服印过一个个血印子。
枪声响起,原地抑制情绪的人们坐不住了,更是在听到孟温的惨叫声后,愤而拿起枪支冲出对战。
得到号令百金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因为白冬絮的请求,他身上的武器都被没收,只要是眼前有什么东西,椅子还是花瓶还有烟灰缸,能拿的东西都成了他的武器,看到什么就拿起什么,拼了命地往前冲,往前打。
几方人只攻击一个目标,白胜很快意识到他们处于弱势的一方。
白胜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连警方的人都出动了,慌乱间所有人退往逃生过道,白胜指使手下人带上孟温,作为人质要挟。
一进一退打了十几分钟,孟温被拖着又躲又藏,还几次成为白胜的肉盾去挡枪。
不时的回头总能看到那个倒在地面,魂体几近现出的郑千义,孟温不忍心看着郑千义孤身躺倒在那里,同是恨,这个正在父子相残的恶魔。
就在准备进入逃生过道的前一段路口,孟温挣脱手上的绳子,趁乱夺过最靠近他并背对他的一个男人的枪支,直到这会儿才庆幸,多亏了白冬絮,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以枪背对打了几个人,最后一个打滚藏到对面的柜台。
他从来没有这么敢对一个人下狠心,这么恨过一个人,双手一举那把短小沉重的枪戒,不带一丝犹豫打向白胜。
惨叫声在混乱中传开,白胜从轮椅跌坐到地上,紧抓住准备逃走的手下的腿,也不知道是谁踢开了他的手。
正准备开骂,有忠厚的手下顺带拖了他几步,当发现这个老头份量不小,拖动他只会影响他们的逃跑进程,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再迟一步连命都没了。
又再一脚踢开白胜的手,一条血痕拖了一路,枪击声传来时,伴随的是百金的痛骂声。
孟温露出一个头,得到了解脱,松懈了口气,瘫坐在原地。
最先赶来的人已经和白胜的几个手下打了起来,最后寡不敌众逃的逃死的死,只留下个白胜活着抱着腿坐在地面上哀嚎。
他看到了百金,原以为看到了希望,甚至恳求白冬絮的原谅,向他求饶,“我没有想对你下过杀手,我可是你的父亲,楼下都是媒体,你想传出杀父的罪名吗。”
白冬絮无处发泄愤恨,连开数枪对向逃生出口,吓得白胜浑身发抖,惊恐地看着那个一步步向他靠近的白冬絮。
他是知道这个孩子的狠,也做好了死的准备,谁知道白冬絮开了几枪之后把枪扔在了不远处,平淡地扔下几句话,“你就活着,等待接受惩罚。”
他就这么看着白冬絮离开,不再去求饶,难得的在那个狠心的孩子眼神中捕捉到担忧的存在,原来,他也有所在乎的人啊……
他也会有在意的人,那个落荒而逃的线人居然会是他最后的一道光线,白胜总算明白,在得知线人的身份之后为什么白冬絮还要留他一条命。
而他最好的兄弟百金手里拿着烟灰缸,狠狠一摔在地,玻璃碎片喷溅得到处都是,坐在地上的白胜吓得身子一缩,溅出的玻璃碎片在他的脸上划过一条血痕。
在孟温前一秒擦身而过时,百金骂了他一声,“真没技术,这都能打偏。”
直到白冬絮从他身边走过,他找到了机会,扔了手里的烟灰缸,不等所有人反应飞身去捡被白冬絮扔在地面上的枪支,得意地走向白胜,一步一步逼迫,没等白胜开口发出一声,一枪对准白胜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腿。
他好歹是黑道出身,某些时候打人就得往狠处打,一个位置偏了,那他日后的位置也得跟着偏,所以他对这方面有所研究,也精准得很。
看到孟温一枪打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气不打一处来,在致残点打穿了白胜的膝盖。
柴狼迟了一步踢翻百金手里的枪支,百金笑出了声,也不气柴狼踢了他一脚,看着白胜痛得发红发涨的脸,想捂又不敢去捂伤口的双手,那无措的模样,看得他无比痛快。
在楼下等候多时的高晋听到动静就在等白冬絮的消息,直到最后一道枪声响起,白冬絮下话可以上楼了,火速带人来到二楼抓捕。
此前令他没想到的是,白冬絮会为了给郑千义洗清罪名,举报自己家族的内部还有自己的父亲。
他原以为白冬絮是个冷血的人,翻案的那段时间一直无法理解白冬絮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父子相残的地步,直到传出他失踪,再之后他父亲出来发言说是精神出了问题而在精神病院治疗,他才意识到他的处境,比他所想的还要可怕。
和高晋一块来的还有潭如海,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等了很多年,害死了他们多少的弟兄,对白胜这个人恨之入骨。
谁知道这狡猾的东西在洗白,还从事起慈善,到他儿子那里更是被洗得一干二净,还协助警方,逼得上头几次给他脸色看,害得年轻的小辈们不敢去调查,不敢去怀疑瑰王的所有,这也让他们中止调查至今。
他一把年纪也退休了十几年,得到消息从黎山火速赶来,怎么也不能错过这一切。
潭如海一脚踢倒白胜,亲手为他下铐,看着他流血不止的两条腿,真为他感到遗憾,“可惜啊,你这条命还得留着,不然,怎么会只是受这一点皮肉的伤呢。”
“去接受你该得的审判吧,白胜。”而在潭如海到达前,为了避嫌百金已经带领他的弟兄们从逃生出口离开,碰见了在楼下接受媒体采访的白冬然,远远对视,一个点头,默契地转身奔赴各自的方向。
不久前的枪击对决留下的残局,路上死伤倒了一片的人,残破的走廊上,孟温扶着墙往回走,泪水模糊了视线,不敢去直视眼前的一切,凭着记忆前去寻找那道身影,远远就见那道即将脱离身躯的魂体。
柏城守在旁边,看到孟温回来了,求助的眼神没有再从他身上离开,“他回不到那具身躯,是它的主人回来了?”
孟温踉跄地跑去,边跑边从身上的小布包里掏出道具,“他有怨,再也不能入身。”
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让柏城更是气焰上头,不等柏城发声,孟温将柏城收回他的护身符中,“你在里头消消气,之后再放你出来。”
擦去脸上的泪水,孟温抱起江豚,一把将那即将脱体的郑千义重新按入肉身内。
“我爸他去哪儿了?”
孟温去看身周,看到了跟来的白冬絮,“潭叔和高晋他们来了,估计离开了。”
“他这会儿估计气疯了头,谁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郑千义也不想去吓他,不然,百金会误以为自己受打击疯了,“我是不是会像柏城一样,再也不能靠近你和阿絮了?”
孟温搂紧了那具原本体温偏低的躯体,擦手抹去那张血迹斑点的脸,不让任何污迹玷污了他,“谁说的,柏城现在就被我收在护身符里,和我贴得那么紧。你现在不也贴着我,我如何都不会让你成为一只恶鬼,你可是郑千义,正义凛然,万污不侵的郑千义。”
“柏城说过,我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叫江桐,他认识我哥……”
孟温点头,“他有说过。”
“他从临边的老爷子那里打听了江桐这个人,白胜欺骗了我哥,蒙骗他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哥以江豚的名字在瑰王就为了找我,他好傻,我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个名字。”
“我过去叫江豚,是生我的父母给我的名字。”他很感谢郑羽和百金的抚养,他们也都把他当成亲生的孩子来关爱,由着他任性地长大,放肆地成长,这份恩情,只能下辈子来还。
“我已经尽力了……”郑千义刚契合没几分钟的肉身又再现出一道虚浮的浮影,肉身的枪伤往外流淌鲜血,那原本冷白的皮肤因为失血变得死白,“孟温,我没办法守护我哥……”
孟温也知道迟了,即使江桐的肉身不再是属于活人的,至少有魂体的依附不至于腐烂,现在郑千义怨起,他无法平息怨气,心中的恨意不绝,他已经没法再进入这具身躯。
要是从前,无论这具身躯受多重的伤,只要郑千义还可以留着一天,或许还能等它的原主归来,现在是不可能了,原主来了,也回力无天。
“替我,妥善安置我哥,这是我最后拜托你的事了。”话音落,郑千义痛苦地抽动了一下,随即从肉身脱离而出,他看着被孟温紧紧搂抱在怀里的哥哥,再去看白冬絮,对上视线,泛红的眼眶却落不下一滴泪水,
他又一次彻彻底底成为一只鬼,所幸,他最好的朋友,还能再看到他。
孟温抱着尸体,浑身抖动得厉害,隐忍的泪水往下淌,他为郑千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再回身去看那个在和白冬絮对视的魂体,不同于过往,他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靠近白冬絮,和他道声好。
在靠近白冬絮的那一刻灼热感袭向全身,似大火在燃烧他的灵魂,他慌乱退后,理解柏城为什么那么惧怕白冬絮,甚至不敢靠近对他最好的孟温。
他恨由中生,悲苦的看着遍地的血迹和那残存的局面,没等他发出肺腑之言,下一秒被收回属于他的那条护身符中。
白冬絮蹲下身替孟温接过江桐的肉身,血液逐渐有凝固的迹象,接手白冬絮就察觉到异样,“这不是活人该有的表现……”
孟温擦去泪水,收好所有护身符和道具,“你能看到柏城和千义吗?”
“偶尔会在眼前闪现,不只有他们,还有一个奇怪的女人。”
“女人?”孟温怎么没有看到过,难道白冬絮还能察觉到他所不能察觉的东西?
不一会儿白胜被人拖着经过,路上嚎叫声不断,只有潭如海那豪迈的笑声遍布整个二楼。
潭如海经过时没在意哪个人蹲在路边,他欢快的步伐恨不得立马飞奔到楼下接受媒体的采访,公布白胜的种种罪恶,这么想时,才想起一个人。
“对了,今天不是他们瑰王的继承人发布会,这混账的大儿子呢,被他当成精神病关起来的可怜玩意呢。他们家的人在楼下接受采访,他怎么也得出面啊,再迟一步,明天的报纸又要上报他精神病加重了,得让大家伙们看看,他被他的父亲迫害成什么样了。”
高晋和潭如海不是同属部门的,潭如海为旧案而来,而他是为郑千义的翻案而来。再者他和白冬絮过去是同学,同是不忍他被自己最亲的人这般对待,高晋在人群中寻找白冬絮的身影,不仅发现了他,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对象,“他怎么也在这里。”
高晋来时没看清楚具体有谁,这会儿才注意到孟温的存在。
潭如海跟着高晋的视线看去,停下了脚步,摆手让其他人先下楼,转身大步迈向孟温的方向,一巴掌拍上孟温的头,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小家主,你功劳可大了,得亏有你,不然我也看不到他白胜被逮着的机会。”
孟温可不敢在白冬絮面前向潭如海邀功,眼下他也没有那个心情,被潭如海这么一拍,换回了一丝理智,“你答应我的,功是功,过是过,白胜的债,白胜自己来偿还。”
潭如海当然会守约,“放心吧,我不像白胜那般无耻小贼不守信用,你是孟姚道长带大的人,由他所钦点的家主,也是我的家主,谁都能忽悠,就是不会忽悠你。”
潭如海生时正逢战乱时期,过过几年好日子,家道中落之后他背井离乡过着流民的生活,十岁出头身上只有一把干骨头,没几两的肉,打工也没人要,生活所迫干起了偷窃的勾当,一次被人抓个正着,悲催的是偷到了白山的地盘,差点被白山的人打死。
白山念他年纪小,饶了他,只是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带不了这么小的孩子,把他扔给了芦山的孟姚。
孟姚对他恩重如山,只可惜他骨子里倔得很,自认不是被人抛弃的孩子,誓死坐不更名立不改姓,没有随孟姚姓。
成人之后他有了自己的一番成就,一直到听说孟姚不知道打哪儿捡了个还不会走路,嘴皮子却厉害得很的孩子。
那一年,这个孩子被孟姚立为芦山的家主,他离家多年,难得回去参与这次的新任家主会议,与大多数年长的人想法相同。
这是芦山建起,孟姚之后的第二位家主,意味着,老家主的退下不仅仅是退下那么简单。
所以潭如海对孟温的到来没有过多的喜悦,那个于他而言如父如兄,待他恩重如山的老家主盼来了他的新家主,预示着不久他将离去。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是对孟温的到来不是很愉快,更是有人给他冷眼看,以至于孟姚走后,芦山逐渐失去最鼎盛时期的辉煌,一个百来人的大家族就此分裂。
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孟温的错,这是芦山迟早面临的问题,只是大家都不希望这一天来得太快,以至于把怨气都转移在了孟温身上。
他一直觉得这小子太不争气,恨铁不成钢,在芦山还能照顾些老人小孩,出了芦山到处给他惹麻烦,原以为无意中发现他的潜能,难得觉得孟姚看人有眼光,还没几年这小子又给他闯了个大祸。
他是真的把这小子当成家人,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孟姚在世时虽没有让他多照顾他,也没有让他提点他一二,只让他自生自灭,他还是会帮衬他。
当年孟温带着余下的孩子走出芦山,是他主动去找的孟温,或许,是他害了他吧,原本,他可以平凡地度过一生。
如果不是他,或许他不用受这么多的苦,认识瑰王这些黑道世家的人。
知道这小子胆小,见不得血腥的东西,在芦山里都会帮忙杀猪,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随了孟姚拥有一颗菩萨般的心肠,见不得人间疾苦。
有一回他在芦山科普,让孩子们看有些犯人的残忍手段和犯罪因果,这小子看到被捅了一身伤坐在一旁发呆的犯人都能吓得浑身发抖,他又气不打一处来,又一巴掌轻拍在孟温头上,再去看他脸上和身上遍布的血迹,头一回这么心痛这小子,“是我老家伙对不住你,把你带入这肮脏的世道。”
孟温茫然地看着潭如海,很快明白潭如海所说的意思,“你和我都没有听老家主的话,是你对不住他,不是我。”
“是……改明儿给他老人家赔不是,也给您赔不是,小家主,日后再喝几杯解我这心头之快。”
这一天,瑰王的继承人发布会变成了供认会,血痕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路线,带领着人们揭示一场白胜的骗局。
白冬然携同几个兄弟姐妹在接受采访,正等候白冬絮发言,这也是时隔多日第一次见到白冬絮,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瘦得快脱了相。
面对镜头沉着冷静,发言清晰,面对媒体的提问也反应灵敏,证实了自己并没有出现精神问题,全是他的父亲在算计他。
“请问您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冬絮觉得这得让警方来替他回答,“我期望我的家人和我手下的员工都有一个平凡普通的一生,我的父亲不甘心他的瑰王被我催毁,我们也不会因为是父子关系而包庇他的罪行,之后会由警务人员来量定他的罪,还冤者一个清白。”
“那请问白冬絮先生,访间一直在传您还是瑰王的家主,白胜入狱已成定局,接下来您会如何处置瑰王?”
白冬絮就没想过要回来,在被送入精神病院前他就已经为所有人分配了工作,之后会如此由他们自己来定取。
“我不是瑰王的家主,原本的继承人活动想来已经由家族的长辈内定,我此次回来只是想为我重要的人翻案,还他一个清白。”
记者们还想再提问,白冬絮以身体欠佳离开了席台,由白冬然接话。
走下台的那一刻他望向痛晕到不醒人世的白胜。
眉头紧促,心情不是很悦快,因为他看到了白胜身边围绕着一群黑压压的影子,那是不属于活人的影子,吱吱呀呀声讨白胜的罪行。
看得他心烦,声音在脑海里回响,随之步伐的远去而被放大,耳鸣声很快盖住了那些喧闹的声音。
白冬絮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眼快的白余冬立马上前扶住白冬絮。
这种感觉像极了此前的“犯病”时期,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精神病的事实,去信鬼神,去相信自己,为什么这种感觉还是会出现……
正当不解,捂着头,才发现冷汗早已满头,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人更是重影不断。
有不怕死的记者冲到白冬絮的方向对着他还想继续采访,“白冬絮先生,白胜不久前在镜头前说郑千义和一个曾化名为高从言的人合谋贩卖毒品而起争执被杀,警方在追捕的过程发现高从言意外身死,如今又活了过来,现在他在何处?”
白冬然看到台下不远处的白冬絮脸色苍白,抬手中止采访,快步推开挡在他身前的所有人,来到白冬絮身边。
“哥你怎么了?”
有记者疯狂高灯拍摄,闪得白冬絮睁不开眼,他在寻找孟温,强光一闪一闪不断,嘻笑谩骂声再次传入耳中。
白冬絮缓缓坐在地面,捂住双眼,泪水止不住流淌。
“你是个罪恶滔天的人,你该死……”
“你不配为人,带着罪恶在这世间赎罪,你不配活着!”
不同的声音或清晰或模糊地回荡在脑海中,很快那些杂乱喧闹的声音被屏障开,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真实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在头顶盘旋一般清晰真实。
不同于过去的声音,这些声音说着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话里掩盖不住那股憎恨,咬牙切齿要将他生吞了般,“这不是老相好,原来那大名鼎鼎的鬼王絮下凡了,还以为是哪个凡人,一身鬼气。”
“哈……真叫我们好找,杀了他,叫他再回不到鬼界。”
“你怎么确定他就是那个让我们恨之入骨的鬼王絮,他罪孽深重,下凡也不会是个普通人,他不需要受罚吗。”
“你懂什么,他可是敢和仙界交易的鬼,他身边有仙出现,除了鬼王絮,没有别的鬼了,杀了他,这仇就报了。”
数团黑影盘旋在白冬絮周边渐渐靠近,余璎一个眼神示意鬼将待命,“如果哪只不长眼的东西敢动手,直接叫它灰飞烟灭。”
而在后门妥置江桐遗体的孟温签完字一直等不到白冬絮的身影。
也许是白胜造下太多的罪恶,鸣冤的这一天,早已收集白胜所有罪证,在台上宣告他所种下的种种恶果,不仅是死人,活人也来了不少在台下哭嚎,要不是有警卫护着,受伤的白胜早已被人打死。
远远就察觉不对劲,“哪里来的这么多恶鬼……”
察觉到异样,孟温重回到酒店大堂,这会儿警方在通报他们所查找出的白胜的罪证,还有瑰王家族所提供的罪证,有人气得在捶打胸口,哭得几近断气,更是有人跪地发狂,磕头道谢不休。
黑影压过人影,空中盘旋的几只原本还在猖狂乱舞,不知什么原因很快消失了,剩下的黑影都是无关紧要的小鬼们,根本就不敢靠近白冬絮。
孟温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大堂中出现了几道不明的强大气息,而这其中有一道气息是孟温之前所常见到的,那是属于白冬絮体内的那只恶鬼的……
“他又出现了……”
孟温挤入人群,只见得白冬絮坐在地中,捂着双眼浑身在颤抖,闪光灯打得他连头都不敢抬,孟温脱下带有血的外套往白冬絮走去,盖住了白冬絮的头,扶着他站起身,并低声安慰他,“没事了,走吧。”
白余冬和白冬然就这么看着孟温带走了白冬絮,互相打了个眼色。
就在离开的途中,那几道气息很快从周身划过,孟温不明所以停下脚步,回身张望,奇怪的是他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余璎还在一旁看戏,为白胜这种人不耻,“你说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他还不觉得自己有一点错。”
“二当家,那小子好像能感觉到我们的存在。”
余璎把目光瞥到孟温身上,“不知道打哪来的东西,反正对鬼王造不成威胁。”
“这家伙不是仙吗。”
说到这里余璎还十分不屑,“谁知道他是过去的仙还是未来的仙,一个短命的家伙,居然和鬼王扯上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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