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下)

章节字数:9386  更新时间:07-06-07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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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崖顶之上多时,一阵山风吹来,傅青云感觉脑袋清醒了许多,回想起连日来的遭遇,又感迷茫起来。想起临行前师傅吩咐自己和一行众师兄弟,一定要听从仇士良的调遣,说这是报效朝廷的机会。可是据自己的观察,仇士良等宦官集团和新登极的皇帝之间已经开始有隔阂,仇士良等人的近日行径好像有不可告人的图谋,但迫于师命,又不得不听他们的。现在其余师兄弟也不知怎么样了,当下得赶快找到众师兄弟,自己身上的独阳之厄如何化解,还得请教师傅。想到这里,傅青云开始寻路下山,路上碰到一些江湖人物,傅青云知道这些人都是为崔无涯和丹经而来的,心道丹经已落到赵归真手中,这些人是白来一场了。想到赵归真,不由心头火起,转念一想赵归真太过厉害,如今自己还远非其敌,这笔帐先记下,等有机会再报此仇。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傅青云绕开那些江湖人物,从一条僻静小路向山下走去。

    正行走,突然又发现前面有人,傅青云躲到一旁观看,前面是一个贵公子领着一帮随从,那个贵公子他见过,却是前些日子在金陵秦淮河上碰到的朔方节度使的公子金灿。金灿正手摇折扇指点风光,不时还吟两句诗,几个随从连声叫好,只有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不发一言。金灿看着刀疤脸汉子说道:“二叔!你看你,别一脸不高兴。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当我是个孩子。这次我们若能得到金液还丹,父亲多年征战留下的伤痛就能治好了,他一定会夸我的。”刀疤脸汉子说道:“金甲不敢当,金甲只是个下人,请二公子不要称我……”金灿说道:“你这是看不起我!你跟我父亲多年,父亲一直当你兄弟,我大哥也称你二叔,你为什么答应,而我就不能称呼你呢?”金甲期期艾艾的说道:“这……这个……”金灿笑道:“二叔!你一定要帮我把金液还丹弄到手!”

    “金液还丹你们恐怕是弄不到手了!”一人从旁边闪了出来。傅青云看到说话之人不免大吃一惊,那人正是龙腾云,傅青云见过龙腾云抢夺丹经时轻易的就击败了赵归真,又服过金液还丹,傅青云服了一小块都受不了,龙腾云此时却毫发无损的出来,不由赞叹龙腾云确为平生罕见之奇人。此刻龙腾云身上衣服撕的七零八落,上身也就剩几根布条了,龙腾云接着说道:“金丹一共就三颗,都被吃了,你们来晚了,不要费力了,回去吧!”金灿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告诉我?”龙腾云说道:“我现在衣服破的不像样子,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你总的借我两件衣服吧。”金灿说道:“借给你我们就要光身子了,你想的倒美啊!”龙腾云说道:“不借也得借,我看你身上的这身最华丽,先扒你的吧!”说着伸手去抓金灿,金甲早看出龙腾云绝非等闲,上前一步推开金灿,挥拳直击龙腾云胸口。龙腾云“咦--”了一声,招式一变,金甲招式跟着急变。龙腾云说道:“好功夫!”腾龙八式连绵不绝,变化莫测。几招过后,金甲知道龙腾云武功太厉害,抱守元一,全力防守,无奈龙腾云连绵的招式中连带的真气如同大海波涛,其势越来越强,直如海啸狂袭。龙腾云见这金甲却也功力非凡,守势严密,心随意动,一招龙尾见突然发出。金甲正全力应付龙腾云连绵不绝的拳掌,突来一脚,毫无征兆,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真是避无可避,只好闭目等死。龙腾云却撤招后退,说道:“你曾受过极重的内伤!”金甲说道:“今天我败得心服口服,当今之世除了我们大公子,恐怕没人是你的敌手!”说完脱掉衣服,递给龙腾云,龙腾云并不接纳,走到金灿身旁说道:“我看中的是你身上的!”金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自己这方最厉害的金甲都败了,没办法只好脱下锦衣。龙腾云拿过衣服又说道:“我还需要一件!”金灿示意一个手下随从脱下衣服,那随从只好脱下衣服交给龙腾云,龙腾云穿上随从的衣服,拿着金灿的锦衣,道了声谢扬长而去。

    见龙腾云走远了,一个随从脱下衣服给金灿穿上,金灿红着脸不发一声。金甲也穿好衣服,叹了口气挥挥手,一行人灰溜溜的朝山下走去。傅青云则继续绕路而行,行了一阵又发现前面有人,正想躲开,却发现那些人正是飞蝉十六煞。傅青云叫了一声走上前去,十六煞见到傅青云先是一愣,然后围上来纷纷说道:“二师兄,你没事了,担心死我们了!”其中庄紫烟更是激动的抱住傅青云大哭起来。傅青云劝了一阵,庄紫烟止住哭声说道:“赵归真这恶道没有折磨你吧!”傅青云恨声道:“我差点就死在赵归真手中!”十六煞激愤的嚷道:“找赵归真去算帐!”傅青云说道:“我们都非赵归真的对手,况且赵归真手下八十一弟子,人多势众,我们回去禀明师傅再作打算。”庄紫烟说道:“我们还不能回去,才接到指令,要我们配合十二相,追查一个叫若愚的和尚的下落。”

    李辩和高山呆在白鹿洞,白天读书,晚上练习腾龙八式,没事就和鹿儿在一起玩耍。鹿儿和他们玩的越来越亲密,那个忠伯不知何故却对他们越来越冷淡。这一天鹿儿带着白鹿出门去了,李辩和高山在书房看书。翻了几本书,李辩觉的心头烦闷,拉着高山说道:“鹿儿也不在,我实在难受,咱们出去走走吧。”也不等高山回答,硬拽着高山离开书房。经过正堂,就听见里面有人谈论,是李祝和忠伯的声音,李辩一指高山的嘴巴,示意高山不要出声,两人侧耳倾听,听里面在说些什么。就听忠伯说道:“老爷,最近小姐和那两个小子经常在一起玩闹,关系有点亲密啊。”李祝说道:“小孩子一起玩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忠伯说道:“小姐也到了该避嫌的年龄了,况且咱家乃名门之后,世代书香,那两个野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历。还有,高将军那里……”李祝说道:“我和高承明已经多年未见了,高氏家世显赫,高承明的父亲高崇文乃宪宗朝功臣,官拜检校司空、西川节度使,封南平郡王,他也在神策军中任大将,当年我和他相交,并订下姻亲。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儿子高骈长成什么样子了,高骈小时候倒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要不然我也不会把鹿儿许配给骈儿。”忠伯说道:“高家世代为将,门风颇严,小姐将来要嫁入高家的,我怕被那两个野小子给带坏了……”李祝说道:“好了,我会说鹿儿的。”

    李辩拉着高山走了出来,李辩看着高山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十分喜欢鹿儿的,不然你也不会看这么多书。其实我也喜欢她,这是真的。”说着眼睛发红,带着哭腔说道:“她早已经订亲了,我们都没半点机会!”高山昂身躺在一片草地上,望着天空不发一言。李辩拉起高山说道:“我们去买的酒,一醉解千愁!”两人跑到集市上买了几壶酒,边喝边游览庐山风景。两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一座寺庙前,这庙宇倒也宏大,大门上的个匾额上书“大林寺”。高山说道:“这寺院我昨天从一本书上看到一首当代名家白居易的叫大林寺桃花的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不过现在不是四月,看不到桃花了。”李辩说道:“什么诗啊,文啊的,你快成书虫了。我们也喝了半天酒,越喝越烦闷,我倒有个主意,我们把剩下的酒给这些和尚喝吧!”高山说道:“和尚是出家人,喝酒是犯戒,他们怎么会喝呢,难道捏着鼻子硬灌!”李辩说道:“让全寺的和尚都犯戒,然后再告诉他们,看看他们的反应,这样才好玩,跟我来。”李辩带着高山走到一处僻静的围墙外,翻墙进入寺院,落脚处正是一片桃林,两人悄悄的往里走,就发现许多僧人正忙忙碌碌的来来往往。一队僧人迎面而来,两人躲回桃林中,就听一个僧人说道:“师兄,祖师说这两天有贵人将来本寺,让我们打扫禅院,到底是什么贵人?”一个年龄大的僧人说道:“我也不知道,别瞎打听了,事还多呢,赶紧去忙吧。”等这队僧人走远,李辩高山钻出桃林,七转八转,也不知到了哪里。

    高山说道:“这寺院好大啊,和尚也多,我们好像转迷了,可别被发现了。”李辩晃了晃脑袋说道:“前面是厨房,我闻到烟火气了。”两人走到一座院子,果然是厨房所在,院子当中还有一口水井,因未到饭时,这院子空无一人。李辩看到水井笑道:“我们把酒倒进井里,等和尚们打水做饭时,不知不觉都喝了酒了。”说着拿起酒壶就要往井里倒酒。

    “阿弥陀佛!两位小施主,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声佛号,不知从哪里冒出个老僧。李辩高山回头观望,见这个老僧如雪的胡须眉毛老长,拄着根竹杖,一脸慈悲庄严,声音祥和又带几分威严。李辩本就想搞恶作剧,此刻被人发现,扔下酒壶拉着高山转身就跑,两人跑出院子,转了几圈,竟跑到围墙边,就跳出围墙,跑了一段路,李辩说道:“真倒霉,这老和尚怎么冒出来的,我一点觉察都没有。”高山刚要说话,就听“啪……啪……”声响,那老僧拄着竹杖竟然跟了上来,老僧说道:“你们还没回答我呢!”李辩低叫一声:“这老和尚腿脚倒快,走!”两人发足飞奔。两人加快速度,却仍听到老僧竹杖拄地的声响。李辩说道:“邪了门了,我们再加快点,我就不信甩不掉这快入土的老和尚!”

    李辩高山全力奔跑,一转弯迎面走来一群人,两人差点和最前的那人撞个满怀。李辩收势一看,倒吸一口冷气,迎面这群人正是太清众道,走在最前的是吴道元,赵归真跟在后面。吴道元看清了二人说道:“师傅,就是这两个小子!”赵归真笑道:“真是冤家路窄,你们两个的同伙呢?”李辩硬着头皮说道:“原来是你啊!上次我就说过我们不是好惹的,你已经领教过了。今天小爷高兴,不想惹麻烦,识相的让开道。”赵归真冷笑道:“今天姓龙的可不在这里了,你还敢装横,我就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吴道元伸手就施展擒拿手攻向二人,李辩高山急忙闪开,同时施展腾龙八式反击。几日来,李辩高山一直苦练腾龙八式,已经相当熟练,招式施展开来虽无龙腾云那般天衣无缝,无迹可寻,但是这套武功精妙无比,二人同时施展,配合无间,一时间拳影交错,倒也威力惊人。吴道元本就轻敌,突遇如此精妙的招式,被二人夹攻的手忙脚乱,步步后退。李辩突然使出绝招龙尾见,变幻纷杂的拳掌影中一腿扫出,正扫中吴道元的脚踝,吴道元一个趔趄,高山的龙尾见亦使出,一脚蹬在吴道元的胯间,吴道元扑在地上正摔了个狗啃屎。李辩高山招式虽妙,毕竟年龄小,功力不深,吴道元倒没受什么伤,扑倒后忙一个就地十八滚,翻出老远,红着脸爬了起来。

    赵归真说道:“几天不见,姓龙的竟然传授你们上乘的武功,不过在本座眼中你们的武功仍然儿戏,从扬州就和你们一起的那个人叫什么?在哪里?快回答,不要惹本座发怒!”高山说道:“龙大哥在扬州就和我们在一起,你上次挨一脚还不够!”李辩接口说道:“你不知道,这位道爷上次挨了一脚,一边屁股肿了起来,这两半屁股不一般大,不大好看,想找龙大哥再踢一脚,把另一边也踢肿,这样两半对称,就好看了!”赵归真气的鼻子都歪了,面色泛紫,大吼一声,天发杀机,龙蛇起陆,天机张弛功赫然发动,两道真气夹风雷之声袭向二人,李高二人哪想到赵归真发招如此之快,力道如此之猛,眼看就要丧命当场。

    突然李辩和高山觉得一股柔和之力拉动身体,不由自主跟随那股力道往侧方移动,同时赵归真两道劲力从身旁击过,打在身后的两株老树上,那两株老树齐腰折断,轰然倒地。“阿弥陀佛,出家之人出手如此辛辣,实有伤天合。”那个白胡子老和尚出现在李辩高山身旁。赵归真看了看老僧,知道是这老僧帮了李辩高山一把,这老僧能从电光火石间用内力把二人拉出,看来不同寻常。

    赵归真问道:“高僧怎么称呼?”老僧说道:“出家人四大皆空,那些虚名不提也罢。赵先生,你既然已经在庐山得到了至宝丹经,为何还在此地?”赵归真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来庐山干什么?”老僧笑而不答。赵归真说道:“不错我是有所得,但还有一卷经书被和这二子一起的一人夺走,我是问问那人的下落。”老僧说道:“宝物为有缘之人而生,你所得为你所缘,他所得亦他所缘,先生又何必强求无缘之物。今日又见先生已起杀机,罪过,罪过。”赵归真看着老僧,围着走了几步,笑道:“高僧说的话吗……”突然施展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倾尽全力突袭老僧,运起罡气化作万千劲力卷向老僧。老僧单掌轻挥,李辩和高山被一股力道送出老远,老僧又挥动竹杖,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似电,应做如是观。”竹杖划了几个圈,赵归真强大的劲力竟随圈而动,渐消无形。老僧又对着赵归真说道:“又何必痴迷,待我点醒与你!”说完抡起竹杖轻轻向赵归真击打,这竹杖看似随手抡出,却飘飘渺渺,变化无际。赵归真何等人物,知这杖法厉害,急忙变换身形全力躲闪。赵归真踩九宫,挪八卦,身法万变,老僧微闭双目,竹杖随缘。“嘣--”一声,竹杖在赵归真头顶轻击一下,赵归真抱头急退,望着老僧说道:“你……你就是黄蘖希运!”

    老僧合掌念了声佛号说道:“得罪,得罪!”赵归真说道:“百丈怀海传下的当头棒喝果然奥妙无双,受教了。”正此时一群僧人跑了过来,领头的僧人到老僧面前说道:“师傅,你怎么出来了?快急死我们了。”老僧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那位就是太清宫赵归真大真人。”那僧人向赵归真合掌道:“贫僧楚南,今日见到赵真人,幸会!”赵归真说道:“今日领教禅宗十祖希运的风采,才是贫道的幸运。告辞!”说完领着众道转身便走。走不远吴道元说道:“师傅,今天……”赵归真说道:“我们马上起程回太清宫!没想到希运会来到庐山,他乃天下佛教领袖,我观其禅功已然化境,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昨天我服下金液还丹,并按照丹心方导气归元,无奈丹心方被姓龙的那人撕破了几页,有路经脉我始终无法调匀,今日被希运禅功催引,我似乎感到不妥,怕再呆在庐山会有什么变故,我得查些道典,推演丹经所失,况且离入京时日越来越近,被夺经书之事以后再做打算。”

    希运见赵归真离去,回头问楚南道:“什么事急成这样?”楚南说道:“慧寂师兄马上就要到了。”希运说道:“好!他们总算平安的到了,赶快准备迎接!”带着众僧走回大林寺。李辩对高山轻声说道:“那个赵归真不知走远了没有,我看赵归真有点怕这个老和尚,我们先跟着这个老和尚。这样就不怕赵归真来找麻烦了,顺便瞧瞧这群和尚迎接的是什么贵人。”

    李辩追上喊道:“老和……圣僧,你刚才追我们,为何现在又不理我们了。”希运说道:“我见你们鬼鬼祟祟,不知想干什么,刚才听赵真人所讲你们来庐山的目的并非我想象,老僧有要事,你们自便吧。”说话间头也不回,带领众僧继续往回走。高山轻声道:“怎么办?”李辩说道:“跟上,赖着不走。”

    由池州到达庐山脚下,一路奔波,楚汉倒是兴奋异常,慧寂等众僧大多自幼出家,光了十几年的头,如今戴着假发,感觉头上痒的难受,为避人耳目,不敢抓挠,一路可是受了大罪。一渡过鄱阳湖,众僧就把假发扯掉,慧寂说道:“这一路痒死我了,终于可以把这假发拿掉了。”楚汉说道:“大师为何拿掉了假发?”慧寂说道:“我们现在到达了庐山脚下,我师伯就在此处接应,我们已经可以放心了。我们这个样子见到师伯,恐怕每人头上都得挨几棍子!众师弟,快把这些红红绿绿的衣服换掉。”众僧纷纷换上僧袍,楚汉看着褪去红装的明月叹了几声。收拾停当,慧寂带着大家继续前行,走近湖边的一个小渔村,村口大树下坐着个五十上下的和尚,那和尚老远看见众人,站起来快步相迎。等走到近前,慧寂说道:“义玄大师兄,劳烦你在此相迎。”义玄说道:“辛苦的是你们!我听说你们即将到达,不胜欣喜,在此等候两天了。”慧寂拉着义玄走到李怡面前说道:“这位就是若愚!”义玄看着李怡说道:“好,好!师傅他老人家见到你必定十分高兴。我们先在这小渔村休息片刻,等一会就上庐山,师傅在大林寺相候。”李怡说道:“我一落难之人,竟然要劳烦希运祖师由黄蘖禅院跋涉到庐山,真是罪过。”慧寂又向义玄介绍了楚汉、陆正南等人,众人相互见礼寒暄。

    正说话间,一个村民慌慌张张的跑到义玄面前说道:“大师,不好了,出怪事了!”义玄说道:“不要惊慌,慢慢说。”村民说道:“蔡老六家见鬼了,他家柴房里出人命了,可吓人了。”楚汉笑了笑说道:“大白天哪里来的鬼,我们看看去。”那村民引路,众人随行来到蔡老六家,一些村民在蔡老六门口议论纷纷。进了院子,就见一个老渔民战战兢兢,不知所措。楚汉说道:“柴房在哪里?”蔡老六一指旁边的一所小房子,楚汉进了柴房,就见一具尸体躺在地上,浑身焦黑,好似被火焚烧一样,但衣服却无损,再看四周都是柴草,并没有燃烧的痕迹。楚汉正仔细的探察,陆正南、孙方平、义玄也走了进来。陆正南说道:“这人分明是被烧死的。”孙方平也仔细看了看说道:“的确是烧死的。”楚汉说道:“奇怪的是四周并没有火烧的痕迹。”陆正南说道:“一定是烧死后丢在这房中的。”楚汉摇头说道:“这尸体绝对没有人动过,一丝搬动的痕迹都没有。”

    走出柴房到了院子中,楚汉问蔡老六道:“死者是谁?”蔡老六说道:“实不相瞒,死的这人叫鱼老大,原是鄱阳湖上的水寇,前阵子老巢被破,他就跑到这里躲藏。他虽然称雄湖面上,抢劫往来客商,但是对我们这些穷渔民还是有些恩惠的,所以我就让他躲藏在柴房了。可是前天他出去想逃离此地,昨晚又惊慌的回来了,今早就变成这样了。乡亲们都说他是被鄱阳湖中的阴魂索命,被鬼火烧死的,我们这个村子也会带来劫难。”说着跪在义玄面磕了个头道:“我知道师傅是得道高僧,你法力通天,你得救救我们啊!”楚汉说道:“这两天可有生人往来?”蔡老六说道:“没有啊,除了这位大师傅,没见到什么生人。”楚汉说道:“不要惊慌,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有一种现象叫心火焚身,人就像火烧一样,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现象,古来有之,不是什么鬼神灾难,想来这鱼老大为寇多年,也是报应,把人埋了就没事了。”蔡老六说道:“这是真的?”楚汉说道:“这还能有假,你若多读书就知道了。”蔡老六说道:“这就好,我一个字都不认识,怎么读书。”孙方平说道:“在古医书上也有心火焚身的记载,今个我也是头一次见。”楚汉说道:“孙先生是当世名医,也这么说,肯定错不了。”蔡老六才放下心来。

    出了渔村,走在通往庐山的路上,慧寂说道:“这世上果有心火焚身之说?”楚汉说道:“今日这奇怪现象除此外还有什么能解释呢?不谈这些扫兴之事了,这庐山美景果然冠绝天下啊!”众人也开始欣赏风景,都沉醉于如画山水之中,不知不觉间便登上了香炉峰。忽见瀑布遥挂,一群僧人站在不远处,一老僧高声吟道:“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李怡冲口接道:“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老僧回过头来点头微笑,正是禅宗十祖希运大师。慧寂带领众僧上前施礼,希运走到李怡面前将其搀起,拉着他向前走了几步,两人抬头观望山前瀑布,其余众僧谨立两旁,寂静一片。过了良久,李怡叹道:“庐山瀑布,果然气势非凡。”希运说道:“我知道你自游修习佛法,与我佛有大缘。今日相见,老僧欣然。不远处便是大林寺,老僧暂住于此,不若到禅堂一叙。”言必引领李怡走向大林寺,其余人等默默跟行。

    走到大林寺门口,却见李辩和高山鬼头鬼脑的正四处张望。李辩和高山见到楚汉竟然在人群之中,不禁大喜,跑过来说道:“相公,你也到了庐山!”楚汉见状问道:“你们早到了,吕兄呢?”希运见李辩高山和楚汉答话,也心存诧异,早有慧寂走过来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楚汉和李辩高山的来历。希运说道:“原来如此,到禅院里面再详谈吧。”

    众人正要进门,一道红影飘来,大声说道:“姑父,明月师姐,可找到你们了,出事了!”正是南宫颂慌慌张张的跑来。陆正南见是南宫颂,神情又十分紧张,急忙问道:“别着急,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和剑仙子在一起吗?”南宫颂说道:“花姐姐被人掳走了!”陆正南惊道:“剑仙子为天外四剑之一,剑术高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明月说道:“你别着急,现在希运大师在此,有什么事他老人家都能解决!”南宫颂忙向希运见礼说道:“大师,你要救救花姐姐啊!”希运说道:“不用着急,到里面慢慢道来。”

    进到大林寺,到禅堂刚坐下,南宫颂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当日我和花姐姐与姑父分开,一路追查崔无涯的下落。后来听到江湖传言,崔无涯到了庐山,我们就一路追来。”楚南和尚说道:“不错,崔无涯是到了庐山,而且擅服金液还丹,已经经脉爆裂而死,这事已经遍传江湖了。”南宫颂接着说道:“就在前几日,我们边打听崔无涯的事,顺便游览庐山美景。我们走的口渴了,便找到一处山溪,那溪水十分清透。可是溪水中坐着个奇怪男子,那人衣服撕的破烂之极,上身几乎精赤,十分不雅。我和花姐姐见到此景象当然羞涩,就说那人怎么这样。那人突然瞪着我们,眼色血红,十分狰狞可怕,并且大叫道让我们快滚开,不然对我们不客气。我和花姐姐十分生气,想教训一下那人无理,我刚出一剑,就被那人把剑夺走扔到一旁,那人出手之快,力道之猛实为平生罕见。花姐姐剑法比我高明,见我受挫,出剑帮忙,那人不知用什么手法,竟然一把扯掉花姐姐的面纱。花姐姐自幼便蒙着面纱,从来没人见过她的面容,那人也是一愣,花姐姐乘势刺出,那人身法怪异,只擦破了点皮,那人突然又像发疯,使出的武功我从来未曾见过,我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推后数步,那人抢了花姐姐的剑,并抱起花姐姐,一转眼就不见了,我怎么追也追不上,在庐山上寻了半天也不见丝毫踪影。不知道花姐姐怎么样了,急死我了,正好看到你们,我只好来请大家帮忙。”

    慧寂说道:“剑仙子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谁的武功如此厉害,能轻易的掳走她?”陆正南说道:“那人长什么样子?有多大年纪?”南宫颂说道:“看样子不像多大,他头发凌乱,又胡子拉碴,面色又狰狞,看不清面目。”陆正南说道:“当今年轻高手中武功最高的莫过于金霸图,不过此人不大可能到达庐山啊。”楚南和尚说道:“前几天,有人见到过金灿出现在庐山,金灿是金霸图的弟弟,如此说来,金霸图也有可能到了庐山。”南宫颂说道:“金霸图是个重瞳子,那人却不是,不可能是金霸图。”李辩突然轻声嘟囔了一句:“不会是他吧!”陆正南问道:“你说什么?不会是谁?”李辩忙说道:“没啊,我没说是谁。”楚汉说道:“你别支支吾吾,有什么话就说。”李辩说道:“是!龙腾云龙大哥就在庐山之上,但我想绝不会是他!”慧寂说道:“龙腾云!对啊,龙腾云的武功我们也见识过,十有八九是他!”希运说道:“这龙腾云是谁?”慧寂说道:“师伯有所不知,这龙腾云可能就是十二相之中的辰龙,我们一路上已经被十二相盯住,费了好大的劲才甩掉他们。”李辩说道:“十二相是什么?”慧寂说道:“十二相是个神秘的组织,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但从和我们照过面的亥猪的武功来看,十二相果然十分难对付。”李怡叹道:“我连累了大家。”希运说道:“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也躲不过,不如坦然面对。”

    众人正在说话,一个僧人进来禀报希运:“祖师,大林寺方丈有事求见。”希运说道:“让他进来吧。”方丈进来向希运施礼道:“大师,寺外有几人欲投宿,我不知该如何处理,请大师明示。”楚南说道:“推辞就行了。”方丈说道:“不好推辞啊,来人是泽潞大帅刘从谏的侄公子刘稹。”希运说道:“既然如此你把他们安排在厢房,我们到后禅院。你记住,不论是谁,不要让他们进入后禅院。”方丈点头退出禅堂。希运说道:“我们到后禅堂再谈。”

    众人移到后禅堂,陆正南说道:“说来奇怪,现在庐山之上不仅有各路江湖人物,这几路藩镇的人马到达庐山又有什么目的?”楚汉说道:“这刘稹和十二相绝不是一路的,十二相和仇士良有关,而刘从谏和仇士良却是死敌。”希运说道:“我们暂且不去管他们的恩恩怨怨,你们把一路上的经历以及龙腾云的事详细的说与我听听。”慧寂就把一路上百毒门拦截,朱肥的出现等等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希运听完后沉思良久,然后说道:“现在庐山之上形式复杂,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现在我们先静观其变。”南宫颂说道:“那花姐姐怎么办?”希运说道:“若龙腾云真是十二相之一,他很快就会找上门的,我们静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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