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你们负责抢青年才俊,我负责偷瓜果点心

章节字数:9713  更新时间:23-12-06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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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云亦愣愣的看着风桓,根本听不懂风桓话里的意思和无奈。

    风桓愧疚的看看莲管事。转身往外走,有些事,心知肚明,不用再说。

    风云亦转头和莲管事视线对上。

    风云亦:”莲姑姑?爹爹他,今日为何这般?”风桓在风云亦心里,一直是个慈父,就连教导,也从未红过脸。更从未在风云亦面前露出过负面情绪。

    莲管事看着门口喜乐与镜言上马车的情形,又看看另一边吕婉君的卧室。无奈,叹息。

    莲管事:”都是上一辈的陈年旧事了,你就别问了。”有些事,就像人身上的脓包,长在那里不轻易去挑破。一旦挑破,鲜血淋漓。

    风云亦:”原来他就是那个傻了的七皇子,对了,今天弟弟游程,皇城南宫门开,太府的皇子们可以自由出入。怪不得那摊贩说一年偶尔才见几次。”摇摇头,自嘲:”确实管不起。”

    皇宫南宫门口,有手持长矛的禁军站岗。陆陆续续有马车停下,陆陆续续的文武官员通过宫门朝里走。

    喜乐赶着普通的马车入画,简易的马车与其他官员的马车格格不入。风桓带着镜言下马车喜乐将马车牵到一旁融入其他官员马车边上,风桓带着镜言下车朝宫门内登记的太监处走去。

    笔记太监朝风桓客气行礼恭维套近乎:”风宰,三公子高中,还没来得及给风宰贺喜呢。”看见镜言,疑惑:”这是。。。?”

    风桓:”许是从南门跑出来的,在街上被我遇见了。”

    笔记太监点点头吩咐旁边的小太监:”带七殿下回忘忧宫。”

    风桓:”时候还早,我送他过去吧。”

    笔记太监识趣。拿起笔做记录。

    笔记太监:”那就劳烦风宰走一趟了。”

    风桓转身对身后的镜言。

    风桓:”走吧。”

    镜言老老实实跟在风桓身后,沿着内宫墙的甬道往另一个方向行走。一阵咕噜声,风桓转身看看镜言,镜言眼巴巴的对风桓说:”好饿。”

    风桓不忍心,从衣袖里掏出一小包零食。递给镜言。

    风桓:”我只有这个。”

    镜言接过纸包,看清里面的杏仁酥。眼神一闪而过颤抖一下。随即装作傻乎乎的掰下一块塞进嘴里。

    镜言:”好吃。(傻笑)像娘亲做的。”熟悉的味道蔓延口腔,镜言疑惑,这杏仁酥为什么像娘亲做的呢。这个风桓,好像和娘亲生前并无交际。

    风桓复杂的看着镜言。闭眼。睁眼。

    风桓:”走吧,我送你回去。”

    镜言:”嗯。”

    风桓将镜言送至无忧宫,残破的宫门让他感慨万千,当年害怕镜渊迁怒整个风家,风桓在楼后一事上选择了沉默。虽心怀愧疚但也无能为力。

    无忧宫门口灰暗,镜言欢喜的推开宫门,宫内破败不堪,院里杂草丛生,搭在院里的简易厨房七零八落,就剩个框架,灶台荒废,铁锅锈迹斑斑,花树枯萎,秋千散架。看着满园破败,风桓隐忍着。

    镜言做出一个很傻很天真的表情,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风桓。

    镜言:”大叔,你要进去坐坐吗?”

    风桓看着镜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踌蹴片刻。回道:”不了,我还有事。”

    镜言:”娘亲说,来客人了就要请他们喝茶。”犯难的低下头,用脚搓地:”家里没有茶。(抬头天真的看着风桓)但是!我在瑶台摘了菊花,晒发霉了,泡水喝还是可以的。”

    风桓:”你先回去吧,以后不要乱跑了。”

    镜言乖巧点点头:”嗯,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好人姐姐吗?”

    风桓摇摇头。蹲下双手放下镜言肩膀上。眼神里满是愧疚。

    风桓:”你只要安安稳稳傻傻的在这无忧宫活着就行了。”歪头看向一个黑暗的角落,眼神一狠,那个角落有人在暗中观察这边,废后虽然死了,她的儿子虽然傻了,但这深宫内院,还是有人会害怕。毕竟亏心事做了,心里是不会安稳的,自我安慰的笑笑,对着眼前的少年说:”活着就好。”

    镜言略微失望,伸手打呵欠:”那我回去睡觉了。”装作困意来袭转身朝无忧宫内走。

    风桓目送他离开。待到镜言出画,才再次看向那个黑暗的角落,确定没人了才抬头看着宫门房梁上一处。

    风桓咳嗽一声,双手放于胸前,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朋友,你暴露了。”

    一身夜行衣打扮的暗卫蒙着脸从房梁上落下,个子较小,眉眼间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模样,单膝跪地行礼,却没说话。

    风桓摇摇头:”现在的暗卫(停顿,犹豫,思考,想起来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心理素质真差,一诈就出来了。”

    暗略惊讶,皱眉头,认命低声。

    还在变声期的暗五扯着公鸭嗓:”还请风宰高抬贵手”

    风桓稍微冷笑。淡淡回答。

    风桓:”看来是刚出师不久,被分到这里监视傻皇子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提着头当差,适合养老,(见暗卫没说话)就当我没来过。”

    暗五起身退后,重新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躲起来。

    风桓抬头看了看无忧宫的牌匾。眼神带着意思复杂的情绪,摇摇头,转身手背在身后往瑶台方向走。

    三年一度春闱,为镜花都朝堂选拔文官人才,秋试则是为武将群体输送新鲜血液,春闱秋试推行之初上至皇室下至庶民公开公正。近几年世家势头逐渐扩大,原本公平的科考逐渐变味。这些文人士子身后多有世家支持,

    放榜三天后,白天探花游街,夜晚群贤才子于瑶台赴会,得名群贤集。

    今日的群贤集暗地里火药味特别浓。群贤集上皇子大臣士子之间表面和谐,暗地里都藏着自己的小心思。群贤集还有一个别名:三司六部十二院抢人大会。看重哪个下手要快,晚了就被别人抢走了。

    群贤集会上乐师奏乐,镜渊沉着脸坐在主位,左右两方稍微下方是几位皇子的席桌,身后站着面无表情弯腰候着的福禄。桌上除了精致的菜肴,边上托盘里还有一朵碗口大的千日红。就是被风云怀给摘了的这朵。千日红是镜花都隔壁邻居万花都特有的一种花卉,花朵巨大,堪比绣球,花瓣似火,花期三年不败,故而得名千日红。

    福禄不似一般太监那样过于女气化,有着习武之人的气质。毕竟年轻时也是上过战场的小将,当年青州之战,身体受损无法传宗接代,机缘巧合下又救了年轻时的镜渊,所以一直跟着镜渊,镜渊登基后成了皇宫的主事太监。

    百官左右下首而坐,文官群体以风桓为首,旁边坐着李慕延。李慕延,家学渊源,祖上歌乐李氏,听闻其祖上被家中长房逼迫,携带五车书卷与妻儿远走镜花都,为以武立国的镜花都奠定了文学基础,李家世代出过不少帝师,李慕延也教导过镜渊,渊帝登基后设立太府,李慕延便是这太府首辅。太府,一个只负责教导皇子学业的书堂,会在特定的时间对参加春闱的士子开放书楼。并无任何实权,但却受天下学子敬仰。镜花都合阳李氏,万花都向北李氏,凌朝上水京李氏,并称天下三李,同宗同源。

    五官群体则是以刘微刘方元为首,兵部刘微,字方元,后宫四妃之一刘妃的亲弟弟。最擅长的技能就是,纸上谈兵。

    新科士子们与镜帝对坐,中间隔着瑶台空地,上有司舞的宫娥轻盈妙曼的舞姿。C位为头三甲。探花郎风云怀坐在状元郎张重楼右手边专心玩自己衣袖。左边则是榜眼郎则是一名叫金名的苍山书院学生。看看这配置,前三甲,户部张家的,宰相风家的,就连唯一没有世家的榜眼郎金名,身份也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更别说这三人身后其他士子了,十年寒窗苦读,到了合阳才发现,身后没有世家,二十年寒窗也无用。镜花都是以武立国的。放眼望去,这朝堂上,哪一个又不是世家出身的呢?而造成这种局面的,正是瑶台龙椅上端着酒杯看似在欣赏宫娥跳舞实则在盯着榜眼郎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的那位。

    榜眼郎心虚的闪躲着渊帝的目光,深怕镜渊以及其他兄弟认出自己。但其实,金名一路从苍山书院考到合阳城,一举一动全变成了小纸条被送到镜渊的案桌前。就连脸上遮掩面容的伪装,也是镜渊安排的人去教的,毕竟,好歹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兔崽子儿子不是。凭自己实力摘得二甲,也算稍微有点点出息了。

    李慕延老神在在歪过身忍笑调侃风桓。

    李慕延:”风三公子甚是有趣。不愧是你风桓的儿子。”

    风桓臭着脸气不打一处来。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丢给李慕延一记眼刀子。李慕延识趣的坐直,笑呵呵的拿起酒杯喝酒。

    风桓能不生气吗,不然儿子去考试,儿子悄悄去,去了就去了,还考了个不错的名次,拿名次就算了,还把渊帝爱惜的不得了的千日红给折了。这不是闹吗!所以心里堵得慌。正憋着一股气像火药桶一样,这个时候谁要是敢上来,呵呵,风桓的第二形态开启,怼死人不偿命模式。

    本次春闱,看似公平,实则是皇子们暗自角逐的结果,诸多士子背后都站着世家的支持,其中二皇子镜瑜派系最多,其次的三皇子镜延一系,五皇子与六皇子也安插了自己的人在里面。故而镜延与镜瑜心照不宣,各自暗笋对方。

    镜延看了一圈对面的士子席位阴阳怪气暗讽镜瑜。

    镜延:”恭喜二哥,贺喜二哥。”把玩着酒杯,一饮而尽。

    镜瑜挑眉看向镜延。微笑回应。

    镜瑜:”同喜。”

    镜延先意味深长的笑一下,随即微微冷哼一声。

    镜嵘见两个哥哥暗中较劲,一副看戏心理,虽然眼看惊蛰将至,但还是披着厚重的披风,手里抱着汤婆子。镜嵘的小动作被化名金名参加考试还中榜了的镜明看在眼里。

    镜嵘事不关己的偷偷拿起一块点心,看看镜渊,趁他不注意,偷偷塞进嘴里。小动作被镜明全都看在眼里。镜明不忍直视,微微将头侧开,装作没看见。

    兵部首辅刘方元次子刘文苑因暗箱操作拿到一个不错的名次,非常心虚。被张重楼看穿。但张重楼并当面戳破。刘文苑时不时看向父亲方向,内心有些心虚。小动作被张重楼收在眼里。

    张重楼淡淡一笑。

    张重楼:”我都没心虚,刘兄你在心虚什么?”

    刘文苑被张重楼一点,脸上带着怒气,盯了张重楼一眼,想要发怒,环视了一下四周,又把怒气压下去。皮笑肉不笑的端起酒杯敬张重楼。

    刘文苑:”恭喜张兄新科及第。”

    张重楼笑着回敬。

    张重楼:”也恭贺刘兄高中。”

    二人眼神相对,带着不少火药味。

    镜渊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金名。心道:这臭小子,装的还挺像。(轻声咳嗽一声。)

    四下落座的人停止交谈,纷纷看向主位。

    镜渊淡淡一笑,看向刘方元。表面上笑的很亲切,目光中带着丝丝锐利。看着刘方元,话却是对风桓说的。

    镜渊:”风卿,今年春试,云怀的一篇《策国论》孤很是看中。”

    风桓被镜渊点,不卑不亢起身朝镜渊一拜。谦虚回答。

    风桓:”承蒙君上厚爱,小儿犊幼,只会高谈阔论纸上谈兵,都是些空把式。”

    镜渊眼神稍微缓和一些,从刘方元身上移到风桓身上,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君王气盛,宛如寻常父辈夸赞好友爱子的语气。

    镜渊:”我朝开国以来人才辈出,可如云怀这般年纪确有如此心性之人少之又少。风卿,此子肖你,从他的文章里,孤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风卿。”

    风桓略带点点嫌弃瞄了一眼远处眼观鼻口观心的风云怀。低沉谦虚的回答。

    风桓:”君上,知子莫若父,云怀尚幼,所谓学海无涯,他如今不过是书本观念重于眼界而已。实在难登台面。”

    镜渊没继续与风桓对话,而是转头看向刘方元,笑问。

    镜渊:”刘卿,你觉得呢?”

    刘方元起身朝镜渊一拜,老实回答:”风宰教子有方,风三公子年仅十四遍高中探花,《策国论》是我与几位大人共同批阅呈交君上的。”转身朝风桓拱手,打心里认可风云怀的才学,接着说:”风宰也不必谦虚,风家三子学识才干在同辈官家子中皆是佼佼,且莫说外派湘川的大公子,位居鉴中的二公子,假以时日,相信风三公子也会是我朝栋梁之材。”

    镜渊脸上微喜:”好一个我朝栋梁之才,今日群贤集,汇聚的不正是我朝未来之肱骨么。”看下下首新晋的新科士子,非常满意,起身举起酒杯。

    △其余所有人端起酒杯起身。

    镜渊左右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们。

    镜渊:”镜花都能有今日的繁荣安定,在座各位爱卿功不可没,没有各位大人上行下效,勤勉操持,就不会有我镜花都今日之盛,这镜花都是我们这老一辈殚精竭虑稳固的,但终究还是要交到你们年轻人手里。今日我镜花都人才齐聚,希望在座各位各司其职,护天下太平,守江山永固。我镜渊(高举酒杯)愿与君共勉。”

    众人齐声:”护天下太平,守江山永固,君上圣明。”

    镜渊豪气的一口饮下杯中酒,将酒杯倒转,放声一笑:”好!大善。哈哈哈哈哈。”挥手示意众人坐下

    众人齐饮酒,然后坐好。

    镜渊:”张生,我观你文章对礼部章法提出诸多见解,今年春试题目为”无题·观论”别人写的皆是民生,为何你却写礼法呢?”

    张重楼起身朝镜渊一拜。认真回答镜渊的提问:”回君上,龙帝以力治,雀帝以章治,寰公推法治,周王改朝治,三主各有千秋,一君积三主之长,修其拙,补其漏,便有了这人文礼法。我朝沿用至今法归三司,礼设一部,而这礼部如今所司之责皆是对内,学生年少时在半卷竹简上读到过这样一段文字。所以当看到试题的时候,心之所想,笔之所至。”

    镜渊,略微好奇。看看下首百官中的刘湛:”哦,我倒是好奇了。说来听听。”

    被君王看了一眼的礼部首辅刘大人,暗自擦汗,心想自己最近没做什么让君王生气的事呀。

    张重楼:”知礼者,文明也,知法者,克己也,文人仪礼,武人仪法,内尚礼仪,外尚礼宾,司礼崇权,掌礼固盟,安内,交外之。”

    张重楼念这段话时,风桓微微挑眉,看戏一样朝镜渊看了一眼。刘方元微微皱眉,眼神有些不悦。李慕延笑着捋了一下自己胡须依旧一副老神在在模样。刘湛额头冒出冷汗,有些心惊胆战。

    镜渊继续保持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盯着张重楼。

    其余人点头赞许张重楼此番话语,认为说的很有道理。

    镜渊:”这杂谈写的还挺有道理的。叫什么名字何人所著呀?”

    张重楼:”是半篇残卷,年少时太府开府日偶然在藏书楼里看见的。也不知是何人所写。”

    镜渊意味声长的看向李慕延。

    镜渊:”哦?学生不知,老师的藏书楼还有此等大善的残卷。”

    李慕延笑笑:”写的不错,可惜只剩下半卷了,毁了可惜。没想到被这小子翻到了。”

    镜渊不敢表现出愤怒。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镜渊:”那老师觉得,张生如何?”

    李慕延:”老朽不过是个土埋到脖子的人,君上莫要问我觉得如何,关键还是君上觉得,此子如何。”

    镜渊如同吃了苍蝇一样。微微不悦。

    即便看出镜渊不悦,李慕延也依旧老神在在。毕竟在自己心里,虽然镜渊是他教过的人,可很多东西,他没教过。比如恩将仇报这件事。

    镜渊:”张重楼,你呢?”

    张重楼看了一眼自己父亲张若辅,起身大礼跪拜镜渊。

    张重楼突如其来的跪拜,瑶台上众人面色各异,有看戏之有好奇之也有一脸懵之。

    镜渊:”张生,你这是为何?”

    张重楼抬头看向镜渊,似下定决心般直言:”学生唐突,求君上成全。”话完,低头叩首。

    镜渊看向张若辅,不明白张重楼为何这样做,用眼神询问,张若辅也搞不清自己这个书呆子儿子在宴会上要干嘛,恨不得把张重楼抓回去打一顿。

    镜渊:”张生,你所求何事?”

    张重楼挺直腰杆,跪在地上,言语铿锵有力:”求君上一纸婚书,学生诚心求取长公主。”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镜渊:”哦?(略微停顿,稍微皱眉)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张重楼:”学生知道,是学生高攀了长公主,但学生思慕长公主已久,此生非长公主不取。”

    张若辅气的瞪眼,又不敢发作。

    张重楼真情实意,道出心中之言:”少时有幸,与长公主有过数面之缘,学生惭愧,不敢妄想,只能闭门苦读求取功名,若非榜首,不敢高攀。”

    镜渊收起之前比较散漫的神态,坐直挑眉,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感:”哪怕断送自己仕途?”

    张重楼直言不讳,毫不惧怕:”维心从尔。”

    镜渊眼神深沉,手指敲打桌面:”张卿,你觉得呢?”

    张若辅起身朝镜渊一拜。心中恨铁不成钢。但事已至此,若自己阻止,长公主镜心那边定是要得罪的。

    张若辅:”且听君上意。”

    镜渊笑笑,有换做之前那副慈善的模样:”看来这状元归太学,探花许天家的传统,今日便要破了。孤还在寻思着将哪个郡主许了探花郎呢,(看向风云怀)奈何今年探花郎太过年少,我镜家也没适龄的女儿。倒是这赐婚的惯例,落到了榜首头上。(回看张重楼,笑)没想到张生还是个痴情种呢。居然对心丫头情根深种,那回头让刘妃去帮你探探心丫头的口风,她要是点头,这门亲事,孤准了”

    风云怀挑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重楼。眼神平静。

    镜渊:”刘卿,以后我这个女婿,就交给你礼部了。”

    刘湛呆头呆脑的谢恩。

    镜渊很随意的看了一眼其他士子:”剩下的人各位自己分吧。”

    风云怀起身跪拜。

    镜渊:”云怀想说什么?你也是看上我镜家哪个姑娘了?”

    风云怀抬头。

    风云怀:”君上容禀。”

    镜渊:”说吧。”

    风云怀:”学生年幼,资历尚浅,难当大任。家母欠安,恳请君上准许学生侍奉家母,再学经纶。”

    风桓起身下跪朝镜渊一拜:”下官也认为云怀过幼,难当重任。夫人今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恳请君上准许。”

    镜渊看看风桓,又看看风云怀。歪头询问福禄。

    镜渊:”湘川凤山县县令宋为民还有三年卸任吧?”

    福禄恭敬回答:”回主上,正是。”

    镜渊看向风桓,眼神里满是狡黠的笑意:”行吧,孤是犟不过你的,三年后云怀就去湘川接任宋为民一职。”

    风桓还想推辞,被镜渊打断。

    镜渊:”就这么定了,你在说话就过了。”

    风桓闭嘴。已经气成一只河豚。

    镜渊:”孤累了,你们自己商量怎么安排吧。”镜渊起身,福禄上前搀扶。二人离席。

    乐师继续奏乐。

    刘方元端起酒杯朝风桓走过来。

    刘方元:”风宰,今年春试可出了不少青年才俊呢,你看。。。。。。。”看看自己儿子方向,话里有话。

    风桓捏着酒杯对刘方元假笑。故意顾左右言它。

    风桓:”刘大人,想说什么呢。这文试士子好像没你兵部什么事吧。”

    刘方元扯扯嘴角:”上次秋试风宰可没少在我手上拐人。”

    风桓:”怎地,青州民风彪悍,抽调你几个人去任职怎么就算是抢人了?”嫌弃的看了一眼刘方元:“难道要如刘大人这般,只会提笔点乾坤的文人过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等着被山匪虐?”

    刘方元气的瞪着风桓。

    刘方元:”你!”

    风桓:”我什么我,我一介文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用刀枪解决的事还是让会用刀枪的人去,我呀(停顿,看一眼刘方元),惜命。(看向武官群体,故意内涵)真怀念当年一言不合就揍人的情景。”

    刘方元气急败坏。一甩衣袖,转身背对风桓。

    刘方元:”哼,简直有辱斯文。”

    风桓:”可别,你我同为斯文,我不屑与之为伍。”

    刘方元一甩衣袖走开,回到自己座位。

    这厢,三皇子镜延懒散的喝着酒杯里的酒。忍不住调侃。

    镜延:”二哥真是好手段。”

    二皇子镜瑜不屑看了一眼镜延。

    镜瑜:”三弟怕是喝多了,尽说胡话。”

    镜延:”三甲一下少了两个,真是佩服二哥呀。”

    镜瑜笑笑,拿起桌上的葡萄方静嘴里。不说话。

    镜延略微盯了一眼远处的张若辅。内心却忍不住咒骂:不争气的东西。

    两人皆是刘妃所出,却是兄弟不同心。

    风云怀因父亲缘故,心中闷闷不乐,抓着酒壶一杯一杯的喝闷酒。故意把自己灌醉躲人。其余士子相互敬酒。席间也有不少文官过来与士子交谈。

    文官1:”我先说,写春耕论的那个程修,你们谁都不要和我抢。我看上了。”

    文官2:”不和你抢,把那个术数不错的康无为留给我就行,他举例的户典集很是不错,如果推行下去,利国利民。大善。”

    这才是真正的群贤集,瑶台上三司六部十二院的官员们开始瓜分本届新科士子。俗称:三年一度抢人大会上半场。

    瑶台之所以叫做瑶台,是建在一片人工湖上,三面环水,一面背靠皇宫最高的建筑,琼楼。水面上蜿蜒着三条走廊,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方向。瑶台的作用就是用于皇宫各种宴会,接待外使,宴请百官,后宫举办各种聚会。

    四周昏暗,背景是对岸灯火通明且喧嚣的群贤集盛况。镜言坐在假山石头上,背靠假山另一块石头,手里抓着一串葡萄,时不时的往嘴里塞一颗。风云怀面色微红,带着一分醉意入画。脚尖一点飞上石头,站在镜言面前,轻笑:”世人都道七皇子是个傻子,没想到这傻皇子轻功还不错”

    镜言护食一样,将葡萄护在怀里,眼神中刻意透出一丝傻气。抬头看向风云怀。装傻:”世人还说风三公子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呢,轻功也不差呀。”

    风云怀:”果真百闻不如一见,世人口中那个痴傻的七皇子,原来都是装的。”

    镜言挑眉,见自己伪装了六年的痴傻被风云怀一眼挑破,一只手背在身后,袖子里滑出一片似竹叶的特制利刃,藏于指缝:”探花郎一表人才,文章行云流水,(笑)没想到这酒量却不怎样。”

    风云怀摸摸鼻子,走到镜言旁边,坐下,靠在石头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将里面的杏仁酥拿出来。递给镜言。镜言戒备的看着风云怀递过来的杏仁酥。

    风云怀:”尝尝,挺好吃的。”

    镜言伸手接过杏仁酥。挑眉看一眼:”朝堂新贵不去阿谀奉承,跑来这里干嘛?逗我这个傻子么?”

    风云怀注视着镜言片刻。从袖子里拿出一方绣工极差的蓝色手绢,擦沾了杏仁酥碎的手指。

    风云怀:”来找你呀。”擦完手将手绢铺在大腿上,放慢速度仔细叠好,刻意露出手帕上绣的看不出样式的绣样。

    镜言一下一下嚼着杏仁酥,将风云怀的动作尽收眼底。风云怀叠好手绢,将手绢塞回袖子里。开门见山。

    风云怀:”七殿下,今年的迎春,开的很是好看呢。”

    镜言收起伪装,眼神清明的看向墙角的迎春花丛:”确实好看,你装醉盾场,来这找我,就是为了说一句花开的不错?”

    风云怀:”是呀,草长莺飞的季节,你说这花还能开多久呢?”

    镜言笑笑话里有话:”从千日红都被你摘了,这随处可见的迎春,你又想让它开多久呢?”

    风云怀盯着镜言:”那就要看眼前这(重读这字)朵千日红能不能开得更盛了。”

    镜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云怀:”风云怀,我看不懂你。”

    △风云怀起身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一下衣冠。脸上微笑,目光直视镜言。

    风云怀:”七殿下不用看懂我,七殿下只要知道,我风云怀和你是一挂的就行。”

    镜言挑眉,开始试探风云怀:”哦~,你可知道我在做什么?”

    风云怀看了一眼镜言脖子上的挂坠线。笑这回答:”这条命都是你的,你觉得我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

    镜言先是疑惑,然后想明白。最后释然,歪头看着空气。淡淡回到。

    镜言:”你不欠我。”

    这个皇宫内外,想让自己死的人很多,同样,想让自己活的人也很多,如果眼前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对自己说我和你是一挂的,镜言会理所应当的接受,毕竟这些人,多多少少与自己有些渊源,但眼前是一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少年,当朝宰相的三子,今年春闱的三甲。宰相风桓一直是守皇派,不与任何皇子沾边,即便是他有意安排儿子接近皇子,也不会是自己这个傻子皇子。所以镜言看不懂风云怀。

    风云怀摸摸自己鼻子将手环抱手指在胳膊上打着拍子:”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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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镜渊接手楼后组建的情报网不健全,知道近几年镜花都世家逐渐难以把控,加之各地天灾人祸,回寝宫的路上心情复杂,心中明白春闱掺水,但惨了多少自己又没个底,和昔日的好兄弟有了隔阂,无法交心,又无奈找不到人吐槽,只好与跟着自己几十年的福禄闲扯。福禄深知内宫刘后眼线众多,故而不敢在有人的情况下多嘴。只敢装傻充愣。

    两名宫女提着灯在前方引路。镜渊跟在身后。福禄跟在镜渊身后。4人沿着花园的石子路,朝前方走。

    一路上一直没想明白的镜渊开口:”福禄?”

    福禄往前小碎步与镜渊拉进一点距离,低眉顺耳弯腰听后差遣。镜渊看看前面的两名宫女。

    镜渊:”灯留下,先下去吧。”

    两名宫女微微行礼,其中一人将手中的灯笼递给福禄。宫女倒退三步,恭敬离开。福禄掌灯。镜渊低沉着脸,紧闭唇一言不发。福禄跟着沉默,走在镜渊前面带路。

    镜渊再次喊:”福禄。”

    福禄:”主上?”

    镜渊:”你觉得今年春闱,这些士子如何?”

    福禄略微愣住,眼神中带着丝丝惊吓,连忙跪在地上。:”主上莫要拿奴婢开玩笑了,老奴怎敢妄议这朝堂之事。(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主上可莫要吓唬老奴。”

    镜渊无奈,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福禄,摇摇头,十分无奈,言语中带着几分失落:”什么时候连你都不敢跟孤说话了。”

    福禄:”主上,能伺候主上是老奴八辈子修的福气,老奴这残缺之人也就会打理点起居饮食,主上乃我镜花都之主,我一个阉人,又怎么敢揣测圣意。”

    镜渊不耐烦的抬抬手,有些不耐烦,这些话都听腻歪了:”行了行了,起来吧。就这点出息,看把你吓的。”

    福禄慢慢起身,卑躬屈膝弯腰往后退两步,打好灯笼。

    福禄:”三司六部诸位大人甄选出来的士子,又怎会差。若无真才实学,又怎能被层层筛选。朽木难充栋梁。”

    镜渊狐疑的看着福禄,福禄尽量伏低身子,降低自己存在感。镜渊笑笑,摇摇头。

    镜渊:”你还真是孤肚子里的蛔虫。”

    福禄讨好的笑笑:”老奴不敢。”

    镜渊朝前走,福禄跟上。二人边走边说:”别说,还真有几个入孤眼的。”

    福禄奉承着回答:”主上荣登大宝后大刀阔斧推行整改了不少建制,期初确实根除了不少顽疾。但时间久了弊端也逐渐显露。”

    镜渊赞同福禄的说法,微微点头。

    福禄一副想说不敢说的的样子。镜渊不耐烦:”想说什么就说,这里没旁人。”

    福禄讨好一笑:”这建制是当年主上和风宰一同制定的,如今问题复杂的恰巧是湘川。奴婢疑惑的是,为何要三年后才让风三公子动身过去。”

    镜渊停下脚步,挑着眉看向福禄。福禄意识到自己话说过了,微微低头。镜渊无奈叹气,略微生气。

    镜渊:”我就看不惯风桓那小子,这两年给我敷衍了事。他自己挖的烂摊子他不去填,就叫他儿子去填,他儿子填不好,我看他会坐视不管。”气的一甩手大步朝前走,福禄提着灯赶紧追上。

    福禄:”主上慢点走,当心脚下。你还在和风宰怄气呐。”

    镜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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