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5437 更新时间:07-05-21 14:19
第十九章 奋力一战
第一节
一个人影已鬼魅般站在了冷飞雪的身后,冷飞雪竟在此时才猛然感觉到。
一定是血手方轮,否则那粗大的壮汉是不会有那种惊骇而恐惧的眼神的。
那人就在他的身后,似乎距离他就只几尺之距,他的掌中若有兵刃,已随时都可以刺入冷飞雪的全身任何一处要害。
冷飞雪没有回头,更没有动。
他也根本就不能动。
身后传出一种魔鬼般的冷酷话语:"冷飞雪,你不是要见我吗?我此时就在你的身后,你却不说话?"
无情的话语,伴随着一种慑人魂魄的冷漠,那种声音,仿佛就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
冷飞雪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的全身每一处肌肉,每一根神经都似乎没有动,但他的掌心已淌出了冷汗,他的全身每一块肌肉,都早已抽紧,他的每一根神经,也都已集中。
他已感觉到有一种无坚不摧,无孔不入的杀气袭背而来,只要他一动,无论什么动作,都可能为对方造成一个出手的机会。
就连每一块肌肉的跳动,每一根神经的变换,也可能造成致命的错误。
虽然他知道无论如何他自己多么谨慎,多么镇定,都必将会露出一丝破绽,但他仍是屏住呼吸,心如止水,去防止对方的出手致命一击。
方轮的声音传出,就像是魔鬼般的诅咒:"果然不愧为天下无双的高手。"
冷飞雪保持沉默,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似在沉默,就连瞳仁的转动,视角的方位,也没有一丝改变。
忽然在他的侧面传出说话声,这说话声音竟似十分熟悉:"他连动都没有动,你就能看出他是高手?"
方轮道:"就因为他没有动,所以才是天下无双的高手。"
那人问:"难道不动反而比动更难做到吗?"
方轮道:"难多了。"
那人道:"我不懂。"
冷飞雪忽然想起了那人是谁,那人的声音他是听过无数次的,绝不会记错,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此时此地又出现呢?
他稍微一想这事,只是稍微一走神,那股无坚不摧的杀气立即逼了过来,甚至已刺入了他的命门。
他没有动,再一次恢复了平静,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都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式。
那股杀气就在他的身后,他的侧面也已升起了一股杀气,这股杀气虽不太强,但却也足以令他致命。
方轮又道:"你若是冷飞雪,你若忽然间身后出现了个前所未有的大敌,你会怎么样?"
那人道:"我一定会很吃惊,迅速回转,发出致命的一击。"
方轮道:"只要你一吃惊,身子一动,你就必定难逃我的毒手。"
那人道:"为什么?"
方轮道:"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会如何出手,你更不知道我会向你那一个部位出手,所以无论你怎么移动,怎么动作,出何招式,你都必将造成致命的错误。"
那人道:"我终于懂了,像你这么样强大的敌手,忽然出现到一个人的身后,无论谁都难免会紧张的,即使他的人不动,身上的肌肉也难免会抽动,只要他稍微一动,或是反手回击,都根本已没有机会,因为你的出手在他之前,他又不知道你如何出招,那时他必将毙于你的招下。"
方轮道:"你说的很对,但我却没有出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人道:"因为他根本没有动,全身上下一点变化也没有,更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方轮道:"不,你错了,他还是露出了一丝破绽。"
那人道:"哦?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方轮道:"就在你出现时,就在你开口谈话时,他的背后肌肉稍微抽动了一下。"
那人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方轮道:"那一瞬间转眼即过,即使我真能出手,真能毙了他,我也必将伤在他的刀下,他防守的简直太严密了。"
那人道:"那你准备何时出手?要一直等到他再动时才出手吗?"
方轮道:"我从不做无把握的拼斗,只有等到有机会时,我才会猝然出手。"
第二节
方轮从冷飞雪的背后转了出来,走到冷飞雪面前,停下,转身注视着他。
冷飞雪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仍未完全放松,他的每一根神经仍然集中。
面前站着个灰衣长袍怪人,大概有四十多岁年纪,一张丑恶的面孔,塌鼻子,脸上毫无一点儿表情,冷漠的面容上,竟似完全不懂得人间的温情与欢乐。
这时侧面那人也慢慢走到了方轮的侧后位,站定。
这个人竟然就是被吸血童子吸光了血,又砍掉了脑袋然后开膛摘心,破腹挖胆的一剑飞花花满天。
他竟然又活了过来。
无论谁看到他死而复活,都会大吃一惊,但冷飞雪却仍不动声色,他只是在凝视着方轮,对花满天的出现,似乎毫无反应。
方轮道:"我所见过的少年人中,你还是头一个如此沉稳冷静之人,你竟然能见到死人复活而毫不惊变,当真难得。"
冷飞雪仍然沉默。
方轮道:"近几十年来,武林中名刀名剑,不下数千人,而刀法与剑法的千变万化,奇招怪式,更是数以万计,单拿刀法来论,江湖中新创的刀法就有一百三十八种,这一百三十八种刀法,招式怪异,简直令人不可思议,每一种刀法,又千变万化,一招分数式,一式有多变,这一百三十八种刀法,其实已掩盖了武术中所有刀法的变化。刀法虽多变,但拔也的动作至今却仍只有一种。"
冷飞雪终于开了口,道:"不是只有一种,是只有一种最快。"
方轮道:"哪一种?"
冷飞雪道:"最简单的一种,就是最快的一种。"
方轮道:"那也得经过千变万化之后,才能反璞归真。"
武功招式中所有种变化,本就变不出一个快字,快就是一切招法变化的极限。
变即是不变,不变即是变,变化的极限是不变,不变的极限就是千变万化。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为快不破,快已超越了一切招法变化的极限。
方轮又道:"我原本绝不相信你是如何的了不起,可此时我却完全相信了,如果不老书生重排后器谱,我相信你绝对会被列入前三十名之内。"
冷飞雪冷冷道:"不老书生有那么神奇么?只要他见过的人,他都能列入兵器谱?"
方轮道:"是,他的眼光绝不会错,他也是位千古奇人,只要他看你的一招一式,或是任何一个动作,他就已知道你能在江湖中名列第几,而且绝不会错。"
冷飞雪道:"那他自己呢?他在兵器谱中又该名列第几?"
方轮道:"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也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可怕,但任何人都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恐怕这世上未必有一人能是他的对手。"
第三节
冷飞雪冷冷地凝视着对面的血手方轮,方轮的一举一动,他都注意的特别细心。
这时那壮汉爬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到方轮的身旁,弯腰躬手道:"主人,您来了。"
血手方轮冷眼瞧着他,忽然道:"你不是骨头一直都很硬么?可方才为什么向他求饶?"
壮汉吓得急忙跑仆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主人,我------"
方轮目中忽现一层杀气,道:"你根本就不配作我的门下,我的门下要的只是勇敢的死士,不是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奴才。"
壮汉惊骇万分,不住地在地上磕头求饶:"主人,饶命------"
方轮的手掌已落,一掌击碎了那壮汉的头颅。方轮用那双魔鬼般的目光盯着冷飞雪,似乎一口想把他吞入腹中。
冷飞雪的手掌紧握着刀柄,手背上已暴起青筋,他知道,他与方轮的一场面决斗已近在眉捷,今日恐怕是不可避免要一场血战了。
方轮忽然间一声狂笑,狂笑毕,缓缓地道:"冷飞雪,能与你这样的高手为敌,真是方某今生的荣耀,我已很久未与人动手,更从未遇过一个敌手,今日能与你一决高下,真是我今生的享受。"
冷飞雪冷笑,道:"我也一直等着这一天,我也一直在等你的出现。"
方轮再次狂笑,笑毕,他的掌中已突然多了柄雪亮的雪铁钢刀。
冷飞雪竟没看见他的刀是从哪儿抽出的,更没看见他的刀是如何出鞘的。
雪亮的刀锋,在日光的照耀下,光花闪烁,夺人二目,刀锋上带着一股冰凉的杀气。
冷飞雪掌中又淌出了冷汗,那雪亮的刀锋上传出的杀气,竟然直袭他的面门,他甚至感觉到,脸孔上犹如钢针在刺一般刺痛。
旭日已升起,朝阳的余辉已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整个世界。
世上的万事万物,也随着灿烂的阳光的出现,而变得活跃了许多。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这世界上的生命,岂非也像那花朵一般,谢了又开,开了又谢?
生命的轮回,岂非就是人生的周而复始?
世界上有一个人死亡,同时可能会有十个人诞生,否则,人类岂非就要绝种?
万里长空,无云无雨,清澈的天地间,仿佛就留下一堆蓬勃的生命,在互相厮杀,在相互践踏。
人杀人,强者为尊,弱者为食,世界本就是这样,弱者被淘汰,强者才得以生存。
第四节
血手方轮就站在冷飞雪的对面,掌中托着雪亮的钢刀,寒气逼人。
没有风,空气都似已凝结。
冷飞雪没有动,眼睛依旧冷漠无情。
方轮掌中有刀,刀已出鞘,但却并未刺出来,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冷飞雪。
冷飞雪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剑气从对方的刀锋上传出,那是一股无坚不摧,无所不破的剑气。
虽然方轮仍未出手,但刀锋上的剑气却已袭向了冷飞雪的心头,冷飞雪竟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已困难,甚至他已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咚咚"地跳个不停,呼吸都已急促。
他忽然想拔刀,先发制人,这还是他自出世以来与人对敌第一次主动要拔刀。他一向都习惯后发先至,当别人出手后,他从中找寻破绽,一击必中。但他此时却再也承受不住那股无形剑气的压力了,他想及早出手,摆脱那股无形的剑气。
他甚至已感觉到,如果此时他还不出手,那以后他真就再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他握刀的手青筋一根根暴起,额头也出现了几道蓝线,汗粒从他的面颊上渗渗流出,点滴滚落在尘埃。
方轮没有动,但握刀的手臂袖口已微微飘起,渐渐地,他的整条手臂衣袖都已鼓起,那是被自身真力所催动,发出剑气的源地。
方轮注视着冷飞雪,冷眼如刀锋,残忍而冷酷,就是野兽的目光也不如他目光的凌厉。
冷飞雪仍未出手,握刀的手开始轻轻颤抖,难道他已无出手的机会?
方轮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残酷的笑意,他的刀慢慢地举了起来,只要他的刀轻轻一划,就可以把冷飞雪的头颅刹那间斩落。
冷飞雪动也没动一下,浑身都已开始在颤抖,那股无形的剑气,就像无数根尖针,在深深地刺痛冷飞雪的心脏。
他们并没有近身捕斗,但这种战斗却远比刀剑相交更残酷,更惨烈。
冷飞雪要忍受那无形剑气的煎熬和折磨,同时还得全神贯注地防备方轮的出手。
刀在,人在,他的刀就握在手中,他的人就站在那里,他但却直到现在仍未拔刀,他早该出手的,否则绝不会陷入此种完全被动的局面。
方轮的灰色长袍随着真力的充沛,而在不停地鼓动,好像有风吹动一般。
那股无形的剑气愈来愈强,但冷飞雪却直到现在仍未倒下去。
这是一场无形剑气与真力的较量,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胜利就是成功,失败则是死亡。
方轮的额头上也淌出了点滴汗粒,在阳光的映照下,闪出无数种异样的光彩。
他忽然感觉到,面前的敌手竟然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可怕,不仅他的刀快,他的定力,忍耐,真力更是极强,否则,他是绝不可能在自己无形剑气笼罩下坚持许久的。
他忽然再也忍不住了,他想用刀立刻把面前的这个冷酷少年斩于地下,不出三年,那他的武功又会高到什么境界?那时恐怕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了。
方轮再也平静不下来,他掌中的刀已准备出手,他的出手,也正是他生平最凶狠的杀招。
他突然猛力挥出一刀,刀光在灿烂的阳光下,闪出白光一片,刀光如掣电,刀势似奔雷,刀风犹如风雷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从高空飞坠而下。
第五节
血手方轮的刀已出手,刀光如虹,在晴空中划出一道厉闪,电射般斩向冷飞雪的颈项。
冷飞雪仍然呆呆地矗在那里,似乎对那一闪而来的刀光视若无物,他的眼神空洞而呆滞,似乎根本就没看见那挥来的一刀。
刀光已罩住了他,刀锋已斩到他眼前,他的人竟然还是呆立在那儿。
难道他的大脑已被剑气刺伤,而使他失去了对杀气的感应?抑或是他根本就避不开那一刀,刀光来的太快?
不管任何原因,他的人始终还在那里矗着,似乎没有任何要动作的意识。
刀光已卷向他的颈项,只要刀锋再往前伸一点儿,他的头颅就得被斩落在地。
刀势的凌厉,足可以斩下任何人的头颅,就是同时要斩十个人的头颅,如果把这十个人的脖子并在一处,这一刀也能把那十颗头颅全部斩下。
刀锋闪着刺眼的寒光,刺得花满天的眼睛意有点儿睁不开,但他还是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一刀如何斩下冷飞雪的头颅。
冷飞雪已斩下了很多敌手的头颅,但今日,他却要被敌人把他的头颅斩下。
杀人是件很残忍的事,没有人会把杀人当作是自己人生的一段美好回忆。
杀人并不像杀狗,杀猪那样轻松,人类是世界所有生灵的主宰者,是所有精华的灵性创造者。人类有复杂的头脑,有异样的感情,人类是区别于所有动物生灵的一类最聪慧,最高级动物。
人类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存在于天地间,吸取日月精华,容纳万物灵气,可却为什么又容不下他们自己同类?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互相干戈?
人生就像一道不逝的风景,关键在于以怎样的笔墨去形容它,又该以怎样的目光去审视它,以怎样的灵魂去容纳它?
人生永远都是悲凉而残忍的,杀戳也永远都是血腥而暴力的,生命中本就有许多的悲哀与痛苦。
路本是同样的路,只在于人类选择哪种方式如何去走?人生路本就是曲折而艰辛的。
生命本身就是场战争,而杀戳正是这场战争的工具,而工具的主人,就是人类自身。
无论什么样的门,都必能推的开,就是看你去不去推开它。生死之门,本也是一道门,只是一道无形的,生死交界之门,只要你跨过这个门槛,你的生命就或许会有相反的转折,这个转折,也必将是你人生中的转折点,因为你它扭转了你的生命。
生命本就像一局残棋,它的结局,又有谁能预料?即使预料到了,你又能怎样?
无可奈何的生命,生不由己,死亦不由己。
冥冥之中,只有上天才可以主宰你的生命。
花开花又落,花落花再开,生命的轮回又有谁能抗拒?谁又能把生命的周期拉长或缩短?
为什么生命中流动的最美妙韵律,总不能长久?
美好瞬时即逝,而痛苦却与你缠缠绵绵,为何总也甩不掉那些不幸与伤痛?
孤儿与无奈,纠缠着人,死死不肯放手,就像是落于绝地的人,无意中抓住了一棵救命草,死死不肯放手一样,明知它不会承载你的体重,却偏要傻傻地紧抓着不放手。
残缺的生命,就像是翩翩飞舞的蝴蝶,忽然无意中落入了湖中,在清澈的湖水中作垂死挣扎。人间正如同湖水,虽然美丽,但却有时会瞬间要了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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