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56 更新时间:07-04-19 15:20
玉镯忽然断成了二截,我一下傻了眼。从洗手池中拿出断成二截的一翡一翠心里涌上一阵不祥……
从古至今都有玉镯以粉身碎骨保全主人的说法,今天亲眼见到这个镯子在我洗手时断成二截心头的不安和舍不得让我脸上血色顿失……抬头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黑的是眉毛、眼珠,刷白的是皮肤,连嘴唇也变得没有一点血色。
顾不得这么多,我将二截玉用张纸巾包好装入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内匆匆上班去。
刚踏进自己办公室就让办公室程主任从后面追上来叫住:“文主任,有空吗?”
“有啊,这不刚来嘛。”我回头对他露齿一笑,心头定了定。
程主任跟我素来交好,虽说年纪比我大上了二十来岁,但为人很真诚,在机关工作也有将近二十年了,由于书读得不多平时其他部门的人对他总是有些许瞧不起。办公室本来是出文章的地方,前二年,公司领导为了制衡才把他从供应部调整到了办公室,好在办公室有一个科班出生的秘书可以胜任文字工作,办公室的工作倒没让人拿到太多把柄。
“你上次说的事是真的吗?”程主任犹豫了一下,开口问。
“什么事?”我愣了一下,站到空调面前吹着凉风,七月的天气让我热得想跑去南极避暑。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事啊,你不是说你三月抽到了张不好的签,说有血光之灾。后来你还主动找献血的车献血了吗?”
“喔,那件事啊。”我心头一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是有这件事,我一向有些迷信。只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化解。最多让自己安心一点。”
程主任背着手在我面前慢慢地踱步,我看他沉思的样子也不多说,拿出办公用具自顾自的做起事来。以我对他的了解,有什么话,能说的他都会跟我说,不能说的,打死他也不会吐半个字。
“公司最近可能要出事……你自己小心点!”他眼睛盯着门口低低的说了一句。
“这从何说起,”我不解的看着他,心里慢慢的理出了个头绪。早在前年开始就有人不断的给公检法写匿名信,检举公司的种种情况。公安的税侦,法院的理赔案把公司上下搞得人仰马翻,好在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使整个局面仍保持在表面的平静。估计,要出事也就是又有人告状了。
“有人又在搞鬼事,看来不把这个烂摊子搞垮他们是不罢休了。”程主任狠狠的咬着牙齿。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倒定下来笑着对他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让他们告吧,公司又不是你我二人的,大不了树倒猢狲散啊。”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泛出憨笑:“也是,也是。我是随便扯扯的,你忙吧。”
中午,下了一阵暴雨。雨刚停,我拧上小包打车去菜场口的那家金饰店打算把早上断成二截的手镯用黄金镶拢来。谁料,那家熟识的金店没开门,失望之余也只好慢慢的走回去,刚到分叉路口时,发现那家大型超市的楼梯间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金饰加工店。店太小了,除了一个中年人在案台上敲打外,仅仅能容得下我一个人观看玻璃柜的样品。随便看了看,手工似乎不错,就把包里的二截残玉取了出来跟店主说明情况。
“玉镯断了就失去本身的价值了,再怎么镶嵌也没多大用了。”老板面无表情,不以为然的拿着二个半圆。
“这点我知道,东西戴久了有感情了,一下子没了心里不习惯。”
“不如重新买一个,玉不耐高温,包金也只能冷包。加热怕碎。而且用的材料多,不划算。”
我张了张嘴忍不住告诉他:“这个手镯打6折我花了一块镶钻欧美加的价格买的,它的精神价值我是不懂了,但是它的物质价值我是太明白了,如果你没办法帮我镶好,我只好找别人了。”
也许他没听明白欧美加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到我这么坚持他也没再说什么,取出些足金出来当我的面称量好重量,动手开始做起来。
镶嵌好的玉镯由原来的质朴无华变得金光灿灿,黄的是翡,绿的是翠,金灿灿的是黄金。正合了我喜欢华丽首饰的性格,手工也无可挑剔。看到这件东西,一上午的阴霾一扫而空。
平时最怕的就是开会,偏偏在国企就是会多。若是开大会倒还可以夹带小说报纸什么的去混。遇到开公司的局务会就只好乖乖的受荼毒,谁让我是计划财务部的主任呢,不但要听还要发言。
散会后,刚要走。老总马上叫住我,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办公室走,见状我也只好乖乖的跟去。
“出事了!”老总气极败坏,头上的假发仿佛在冒烟。空调的温度打得极低,他却满头都是大汗,脸是红的脖子也是红的,衬衣的前襟和后背都汗湿了。“检察院就要派人来了,你也准备一下。有什么事随时跟我汇报。”
“呃……好的”我顿了一下,半天才进入状况。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这二年来,几乎是天天有人以不同形式在告状,能告的部门都告了,包括环卫处……阶级斗争的形式十分严峻。我本人一向保持中立的态度,一则,不爱权;二则,不贪功;三是信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以说,随便怎么样风波是波及不到我的。再说,我平时不喜欢跟人交往,除了办公以外,在公司也没有极为相好的同事,就连程主任也是在小事上互相帮过几次忙交谈得比较多而已。
看来事态真的不是太好,必竟我是老总从角落里一手提上来的人,平时虽说看不起他的为人。但事到临了却也不能不为他考虑。很明显的是上一任老总不甘心被现任老总摆了一道罢职,挑动旧部进行的反戈一击,虽说斗了二年多没分出高下,但估计这次也是压上了全部家当作殊死决斗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摸了摸手上的金玉镯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
唤来计财部的哼哈二将,二位年近50的老财务人员,一位姓曾,一位姓卓。二位阿姨同年参加工作,同年调入财务室工作,合作二十多年,一向亲密无间。
我把目前的局势和面临的情况细细的说了一遍,又加以分析了一次,并要求她俩人踊跃发言进行补充。最后告诫她们,检察院叫去问话据实回答,如有不知道的就不要乱说,更不能猜测。说不清的就让他们来找我。千万不要把道听途说的事讲出去。二人惶然点头称是,一脸惊慌失措。我见她俩太紧张便轻松的笑道:“你们平时不是老报怨在我的手下油水太少,没有外财吗。现在不好了,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惊门。”
见我有此一说,二人才定下心来。思忖半晌,脸上倒也恢愎了一些笑容。
第二天,到公司,空调还未变凉办公室就来了七八个大汉。个个一脸严肃,几乎没戴墨镜并在脸刺字标明:我是便衣。一看他们,我心中便明白:时辰到了。
“你是文珍珠?”
“是呀,几位是?”我露齿一笑,这是招牌表情,看似嫣然,又像很无知。
“我们是对面的”其中一个黑脸的大汉轻蔑的说。
“呃……四中的啊。”公司正对面是市里的第四中学,斜对面是检察院。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此一问。
黑脸大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们是市检察院的,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去调查点事。”他身边的大汉有意无意的亮了亮藏在衣襟下的手铐。
识实务者为俊杰,挑战恶势力是傻瓜才干的事,我马上连声说好,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就示意可以走了。
许是见我太好说话了,几个人竟有点面面相觑。隔壁办公室的二个阿姨听到动静跑过来,我只交代了二句工作上的事,用眼神提示她俩去汇报老总。转身就出了门。
烈日下,打着伞但也晒得人头晕目眩,我一边走一边在想,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会不会对我用刑呢?虽说现在严禁用刑,但难保不会吓唬我,像我这么脆弱的人…….唉,真倒霉。
世界上很多事是说不清楚的,我一向信奉的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会有今天真是让人想不到。已经是第三次晚上把我叫来配合调查了。公司上下被传唤调查的不下40人,我更是随叫随到。说不担心是假的,必竟饭碗重要。有几起先例都是公司出事后,财务主管被解聘。看来自己真不能太掉以轻心了。尤其是现在,检察院在其他方面找不到突破口的情况下,对我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生硬了。
其实我心中何尝不明白,但凡国企在财务方面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问题,我能保证自己不出问题,但不能保证别人有没有做手脚。传说中的帐外帐、小金库虽说我没有经手,却也不能忽视在其中消化的大量招待费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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