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冷夜

章节字数:3348  更新时间:07-07-18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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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轩辕沐黎的家度过的第六个清早,我掀起帐幔,发现外面似乎还很黑。一向都睡到天大亮才起床,今天怎么会这么早?难道是因为沐黎不在身边?心里闷闷的,不想再睡了。

    起身下床,才发现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穿好衣服,没有点蜡烛,一个人坐在黑凄凄的屋子里。这么早,干点儿什么呢?

    脑袋里换算了一下时间,这个点要是按记忆里的说法,应该是凌晨四五点……也是人们睡的最熟、警戒心最低的时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干点什么?的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脑子里快速运转着,突然想起昨天和苏樱一起看得那个屋子……想必应该打扫好了,估计应该没有住进人。

    轩辕苏樱,女,轩辕沐黎的妹妹,比我小2岁,心情开朗,是容易接近的阳光女孩,有点喜欢叫我‘茵碟姐姐’。六天前,当我和轩辕沐黎一起来到他家的时候,他的全家人包括一些仆人,都来迎接我了。原因是我是“倾心舞雪”,在加上轩辕沐黎有意无意的对我示好,体贴的要命,害的整个轩辕庄把我当成“特殊贵客”一样的招待。就连轩辕沐黎的老爹老妈每次见都我,都是一脸的笑容,边点头边不停的说道:“这个女孩真棒,我们家轩辕沐黎的眼光不错嘛……”我晕倒。

    

    直到今日,我也不知道轩辕沐黎当初在不知道我就是“倾心派”的掌门的时候,他企图绑架“我”来,到底是做什么的。我问过他,他只是说好奇我长什么样子。这个答案明显是敷衍我的,但是我也不想追究。

  

    轩辕庄很大,庄中的所有人都很善良,对我更是无话可说。轩辕苏樱说什么对我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于是就和我特别的要好,三天两头的找我一起玩。就昨天,她还把我带去了一个屋子,说什么这个屋子是她最喜欢的一个房,她想住进去,但是轩辕沐黎没有答应,于是一直空着。直到今天,她才获得最新情报,有位客人即将要住进去,所以她要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抢另外她看中的房子。

    不过,昨天因为有女仆在打扫,我没有机会参观屋内布置……去参观一下,想必没有什么危险吧?这个点儿,想必影卫也警惕性不高,时间应该足够我出去溜达一圈再安全回来。心里莫名的兴奋起来,深呼吸,为自己默默加油,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已经能隐约瞅到屋子,我开心地向目标进军。嗯……怎么突然灯亮了?那间屋子不是没有人住么?思远果然是行动派,下午打扫好,晚上就有人入住。

    我停在原地,有些进退两难。灯亮了,看样子一会儿就有人出来了。既然昨天苏樱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那么有趣,现在我心里痒痒的,可是现在这个屋子里有人,我应该退回去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可是,好不容易干这一次坏事,而且我也很好奇在屋里的人是谁……怎么办?

    

    这个人,应该没有那么好的警觉性吧?我决定赌一把,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我选取了一个观察角度绝佳而又不易被发觉得位置藏了起来。

    好像快出来了,心跳得好快,我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什么。门打开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止了,能感觉自己手脚瞬间冰凉。看着前面的那对男女,我闭眼,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

    宁静的黎明,漠北的府里,花园的一角,我听到了自己心“哗啦”一下碎成一堆的清脆声。

    

    我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越来越近……那一瞬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让我顿时清醒,他们要过来了,看样子是要出府……这是必经之路,他们再拐个弯就能看到我了……我环顾四周,没有可以藏身之处,时间也不够我退回去了……我马上就要被发现了,怎么办……

    

    咬咬牙,握紧拳,微笑,抬头,腰挺直了,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我保持着最优雅的微笑和姿态,缓缓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走出来,满意地看到眼里的轩辕沐黎来不及掩饰的惊讶。与其被动的发现陷入尴尬,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寂静,一种毁天灭地的寂静……

    良久,我转头凝望远方,微笑开口:“好巧,都是来看日出的么?天际已经微微发亮了,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色,果然不负我望。”我没有去看轩辕沐黎,此刻的我眼里只有黑暗,如墨般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沐黎哥哥……”一个女子声音响起。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我依旧看向远方。沐黎哥哥?叫的多亲热啊。难怪不愿意把这间房给苏樱,原来是“金屋藏娇”用的。    

    

    “你先去前面,慢些行走。”沐黎开口了,却不是对我说。

    如果说在他们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还要努力压制情绪,以免眼泪滚落出来……那么现在,我则是欲哭无泪,眼眶火烧一般的疼,却流不出一滴泪。

    感觉到沐黎走到了我身边。“怎么不在屋里?”口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是无心撞到的,我并没有--”一件外衣披到我身上。

    “清晨很冷。”他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是无意的。”

    我沉默一下,看向他,微笑开口:“衣服收下了,谢谢关心。我先回房了。”我没有再看他,迈步向我来时的方向走去。

    身子被人猛得抱在怀里,所用的力道让我差点窒息。“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声音有些压抑。

    我怒极反笑,开口:“我并未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又何处此言?你若喜欢那女子,我不介意和她姐妹相称。”

    和前天一样的气息,一样的胸膛,只是我现在已经找不到曾经那份心动了。

    “茵碟!你在胡说什么!”他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愤怒,换作今日之前也许可以让我有所反应,可现在……

    我低头笑出声。片刻后,我开口:“那位佳人已在前方等候你多时了,既然带了人家来,就送人家出去吧,有始有终。我现在很累了,还望轩辕公子放小女子回房。”

    轩辕沐黎的呼吸急剧起伏着,抱得我更紧了。我随他抱着,静静的没有什么反应。

    

    半晌后,他慢慢放开我。

    我用最优雅的姿势向他行了一个最完美的礼,一言未发,微笑转身离开。输也要输得有尊严!

    眼睛看而未见……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回去的。宛如梦游般,等我回神,人已经在屋子里。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想哭却哭不出来……明明是夏天,为何身上如此冷?我不由躺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到身上……为何还是很冷呢?

    “哐?”一声,门被人大力打开。我回神,屋内现在阳光普照,原来太阳已经出来了。我依旧躺着,动也不动。

    “茵碟——”轩辕沐黎的声音有些惊慌,他脸色惨白,冲到屏风后面,发现我在床上躺着,他微微松了口气。

    我面无表情,心里嘲讽一笑,我没有翅膀,还能飞了不成?

    轩辕沐黎看着我,丝毫不掩饰他眼里的紧张和心疼,欲言又止。

    “别碰我。”在他手要碰到我时,我冷冷开口。现在的我已经连维持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手停在原地,片刻后,收回去。

    室内又是一片寂静。我闭眼假寐,不想再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眼。

    “茵碟,念——”我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

    我睁眼起身,真难得,现在心里非常平静,也许伤心到了极致,反而可以大彻大悟了?我嘲讽地笑出声,开口:“我从来都没想过,原来‘金屋藏娇’这种事情会在我面前发生。”

    “别跟我说什么理由,我相信事实,更相信我的双眼。”我看向他,忽视他眼里的痛苦和悲伤,微笑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表示你的歉意,那么麻烦请你出去,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是你,我想要冷静一下。放心,我的命是父母给的,我不会随随便便因为这点事情就把它扔了。”

    更何况现在的他更不配我这么做。用伤害自己的方法去报复别人,那是弱者的做法。我是凡人,但我不是弱者。

    不知过了多久……“我没有碰过她,也没有对她动过心。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我在隔壁,你要是……”

    “我会吃好喝好睡好,之前怎么过的,之后我也一样能过。我只想早些离开这里,所以请轩辕公子您尽快办理公务。”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没有遇见过他。

    “……茵碟,我没有背叛你。”他声音听起来干涩致极。说完后,他转身离去。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将手从被窝下面抽出来,握得太紧了,迟缓地伸展开。苦涩一笑,刚好没有多久的手心,又一次受伤了。

    信任这东西说坚固也坚固,说脆弱也是最脆弱的,一旦堤坝有了一线裂痕,怀疑的海水就会源源灌入,于是更大的风波很快地就来了。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要信任轩辕沐黎,对他全身心的相信,可是他没有珍惜……

    半晌后,我起身下床,让侍女们过来伺候。

    有人进来了,没有回头看,我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怎么?他叫你来向我解释的吗?”我回头望向来人。

    轩辕苏樱静静看着我,良久后她开口:“轩辕庄外独具风情,很适合骑马奔驰。今天天气不错,茵碟姐姐有没有兴趣出去?”

    我有些意外,微微一愣。片刻后,我微笑开口:“出人意料的提议。我以为你是来当说客的。”

    她凝视着我,垂下眼帘,口气淡淡的:“如果解释有用,那我哥早就成功了。”

    我起身,这次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微笑。“谢谢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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