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没错，就是在跳涩舞
章节字数：1515 更新时间：25-04-16 18:00
b市某处的酒吧——
天花板上垂落的霓虹灯管在空气中晃荡，深蓝和暗红的光交织着打在墙面上，随低音炮震出的声浪明灭起伏。
酒味、烟味、汗味、香水味……各种味道混杂缠绕着同人群散发的荷尔蒙一起升腾，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
吧台边一个个形状各异的杯子折射着扭曲的光晕，冰球与杯壁、杯壁与杯壁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忽然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刺穿喧哗，辛辣的酒味在空气中炸开，酒液泼得满地都是。
会场静默了数秒，不少人的目光投向骚动传来的方向。
但也仅仅只有数秒，在音乐切到重金属摇滚之后，静默的会场就又开始沸腾，不再关注这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扰了兴致的罪魁祸首啐了一声，但也只是将摔碎的酒瓶草草踢到桌底，便转身回到舞池中继续这场狂欢。
在舞池深处的舞台上，聚光灯劈开缭绕的烟雾，将舞台上的青年笼罩在刺目的光中。
青年颈后的碎发被汗水浸透，身体随着重金属鼓点的节奏晃动，腰腹布料下绷紧的肌肉线条弯出完美的弧度，像一张逐渐拉满的弓。
在某个尖锐的变奏结束后，青年修长的手指顺着钢管螺旋而上，左手手腕上黑色护腕勒着苍白的皮肤，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在聚光灯下十分引人瞩目。
他忽然扯开领口，崩落的纽扣弹跳着坠入黑暗。
台下爆发出野兽般的欢呼和嚎叫。
而青年只是垂眸望着台下扭曲的面孔，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手臂稍一用力就整个人都倒悬在了空中，再一动，身体便绕着钢管旋转出令人心悸的弧度。
酒吧会场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所牵引——
男人妒忌，女人垂涎，欲望在暗处撕开文明的表皮，随着他的动作充斥了整个空间，赤裸裸没有半点遮掩。
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街道上的路灯渐次熄灭，晨光从鳞次栉比的高楼缝隙间透出来。
这场狂欢直到凌晨才宣告结束。
程子琛从酒吧的后门离开，深秋清晨的冷气像无数细密的冰刃切割着他的皮肤，迎面吹来的风卷着几片碎枯叶，擦过他冻得微红的脸。
他绷着后颈，缩了缩肩膀，骨节微微泛着青紫的手指攥紧领口往上提，直至将下巴埋进衣领深处。
这件外套的厚度对于这个季节来说显然是有些太不够看，风带着寒意直往领口里钻，他不得不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程子琛想——
两个多月前打包行李的时候，空调外机还在四十度的热浪里苟延残喘，谁能想到今年的秋天来得这么急，温度说降就降。
现在的他，每天靠着在酒吧拿到的那点微薄的薪水，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哪里还有什么闲钱去买衣服。
况且……
程子琛想起昨夜被塞在门缝里的催交单，上面写着房租再拖欠下去，就把他的行李扔出去。
说不定……
等会儿回去，就能看见自己的行李箱躺在垃圾堆里呢。
程子琛自嘲地想。
毕竟，在b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就算只是厕所大的房间，也照样有人排着队等租。
当初他揣着现金跑遍大半个城，才找到这个肯签纸质合同的房东，要是真被赶出去，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另一个地方落脚。
不过……
他的窘迫也就仅限于现金，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若换算成钞票，别说租一个房间，直接买下整栋楼都不成问题。
可电子支付太容易留下痕迹，只要稍一动账，寻常人都能很容易定位到他所在的地方。
他并不打算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找到自己。
虽然也不是无法抹去痕迹，但那也有些麻烦。
也就是说，那里面的钱不到万不得已，他暂时还不能动。
这才是他忍受着劣质酒味与客人黏腻视线的真正原因。
酒吧的工资虽有限，但每日结算的现金能让他轻松规避掉电子支付才会留下的痕迹。
程子琛这么想着，对着虚空呵出一口白雾，看着那些雾气被风揉进晨光里，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商店玻璃橱柜上的倒影。
截至目前为止，跟踪者的身份和行为都符合他的侧写，他离开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他想到了刚刚在酒吧后台，他那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全是心眼的老板，笑得像个狐狸一样对他说——
那位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那又如何？只要确认了那人确实是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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