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7185 更新时间：25-05-26 21:04
算起来，萧灵予成为赵若晓的契约情人已经快两年了。
这一年多以来，赵若晓从没像这段时间那么开心过，连回公司开会都是脸带微笑的，使得公司的员工们都私下八卦讨论说小赵总是不是谈恋爱了，甚至连怀疑的男女明星名单都列了一番来投票。
公司里唯一清楚的林迎自然不会多嘴。
“小赵总。”散会后，林迎凑到赵若晓身前低声道，“有个IP剧的试镜，萧灵予过了，商总让我问你的意见。”
“什么IP剧？”
林迎把立项资料递给他：“《四境神剑录》，男二是个武力值超强的清冷剑仙，在原著人气甚至比男一还高的角色，作者属意找外形气质符合，有武术或者舞蹈功底的人演。如果他能演，一定会火。”
这个IP赵若晓知道，虽然是玄幻修仙网文，但由于是双男主无BG线的设定，所以在女性群体中也很有人气，属于无论男女老幼都能找到自己爱看元素的超级大IP，这样一个项目能看上萧灵予，确实很难得。当然，被黑的风险也和红的几率一样大，这样高人气的二次元角色，无论谁演都难以让所有人满意，而且萧灵予还不是科班出身，受过系统性演绎训练的演员。
“不过这个剧还挺辛苦的，要到西北实景拍摄，另外，由于男二打戏挺多的，导演希望尽量少用替身，要求演员提前三个月接受武术训练不能请假。现在愿意牺牲商务档期又能熬苦的流量没几个，不然还真轮不到他。”
赵若晓沉吟了片刻，道：“你先拖一下，我再考虑考虑。”
“不是吧你，”林迎因跟他私交好，说话比较直接，“之前你让商佳佳不要给他去拍偶像言情剧，说是不想他炒CP，现在这么好的一个项目你又还要考虑，你其实是不是不想他拍戏呀？”
赵若晓沉默了，不想萧灵予太辛苦是一方面，但他亦确实存了私心。与其说自己不想让他拍戏，不如说，他根本不想萧灵予呆在娱乐圈里。这个圈子里浑水太多，诱惑也多，他好不容易跟萧灵予的关系有点进展，他实在不是很敢在这个时候让萧灵予离开自己大半年。
林迎大概明白他的心思，劝道：“晓晓，我现在是以朋友身份劝你哈。你知道他性子，他要是甘愿让人养着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可要是你同意他继续当演员，这个项目是他目前最好，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你不让他接，他将来知道了，一定会记恨你的。”
林迎最后的那句话让赵若晓额头一痛，他不禁揉了揉眉心，道：“反正你先帮我拖着吧。”
林迎见劝不动，只好应道：“我尽量吧，但是这种S+级别的项目，各方都想塞人进去呢，他又不是什么顶流大明星，我不知能拖多久哈，后面要是掉了，可别算到我头上。”
赵若晓这天难得地早早下了班，因为萧灵予答应了跟他吃饭，两人在一家火锅店碰头。他不是不想去8+1接萧灵予，但是他知道萧灵予其实不太喜欢他上去，虽然8+1里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不多，但仍然会让萧灵予觉得难堪。
进入火锅店的包间，萧灵予已经到了，而且已经把两人的餐具都洗了一遍。萧灵予这人就是这样，就算嘴上说得再难听，脸上再冷硬，但是行动上对身边的人却一直很温柔贴心。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好人。
赵若晓坐到萧灵予身边，笑道：“点菜了吗？好饿呀。”
萧灵予把菜牌递给他：“还没，看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
“那我拍板了哈。”赵若晓很开心，他觉得这样的相处好像普通情侣在约会，勾完一堆后，他把菜牌推回萧灵予那边，“你看看有没有要加的？”
萧灵予扫了一眼赵若晓勾的东西，发现他勾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赵若晓很注重身材和皮肤管理，就算吃火锅也只是涮菜吃为主，那些肉和辣锅锅底明显都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口味。
萧灵予问道：“你现在能吃辣了？”
赵若晓脸上一红，有些羞涩地支吾道：“吃点，应该没问题吧？今晚……嗯……要那什么吗？”
那什么？
萧灵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赵若晓误会了他问题的原因，他失笑道：“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那玩意儿？我是真问你怕不怕辣——嘴巴。”
赵若晓窘得满脸通红：“不是……我我……我能吃，我也是在说我的嘴……”
……不得不承认这小傻逼有时傻得可爱。
萧灵予挑了挑眉，故意一语双关地逗他道：“嗯，我知道你的嘴能吃。”说着把辣锅改成了鸳鸯锅底，然后出去找服务员下单了。
回来的时候，赵若晓耳尖的红晕还没散去，只见他有些怯生生地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递给了萧灵予：“这个，送你的。”他见萧灵予没有立即接着，连忙补充道，“不是什么贵的东西，是我自己在南驮寺求的。”
其实赵若晓一开始也给萧灵予送过贵重的东西。他吐槽萧灵予平常穿的网店货没有品味，买了不少高端小众品牌的衣服给他。萧灵予虽然没有拒绝，但言语间的冷意实在说不上是高兴：“反正你是金主，你喜欢我怎么穿我就怎么配合。”
除了衣服，他还送过萧灵予名贵的手表、限量版的球鞋等，但是他始终没再见到，当初萧灵予接过他热奶茶后道谢时，眼里那种暖意。当然，其实赵若晓也并不需要萧灵予的感谢，他所需要的，他明白萧灵予不会给他，因为自己只是一个用卑鄙手段，把萧灵予强行拴在身边的一个恶人而已。
但至少，他希望萧灵予能开心一点。
萧灵予接过盒子。
他其实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赵若晓已经好久不送他东西了，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小孩。打开盒子，他看见里面放了一串项链，吊坠是一块檀香木雕成的平安符。这东西萧灵予知道，南陀寺开过光的平安木，不贵，但是每天只卖二十份，没有网购，没有预订，需要信众一大早自己去求。赵若晓平时工作挺忙的，也不知他怎么抽出时间去求的。
萧灵予直直地看着赵若晓。其实他心里是感受到的，很多次且很久之前开始，他就感觉，赵若晓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可是他们圈子的“喜欢”跟自己所理解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他理解的喜欢，是互相尊重互相扶持，彼此交换灵魂后的水乳相融，而不是拿出一张支票一份合同放在对方面前，说“签吧，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赵若晓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也有些心悸，在他眼里，萧灵予的脸永远能让他心动。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对视着，直到被进来送菜的服务员打破了这份宁静。
萧灵予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目光，低声道：“谢谢。”
吃完火锅，萧灵予跟着赵若晓回到他的家。赵若晓见今晚大家相处得不错，便顺势问道：“哥，你今晚要不别回宿舍了吧，明天周末，我不用回公司。”
萧灵予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赵若晓开心坏了，他想象一下两人窝在家里打游戏，煮晚餐，岂不是过得像情侣一样吗？他乐滋滋地用手机通知上门搞卫生的阿姨，明天先不用来了，他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他们难得的二人世界。
当晚完事后，赵若晓睡了十分安稳的一觉，第二天醒来摸手机一看，已经接近中午了。萧灵予已经起来了，赵若晓把头转去阳台的方向，能看到他练功的背影。萧灵予的作息一直比赵若晓要“正常”，过往学舞要求他要练“早功”，养成了他早睡早起的习惯，即便现在他已经不跳舞了，他还是休息就会早起拉筋练腿。只见他抬起一条腿竖在耳边，浑身成一条直线。他的腿笔直而修长，阳台的白纱帘随风扬起，映得他的身影隐隐约约，遗世独立，如一只欲乘风归去的仙鹤。
《四境神剑录》里的映浮生，大概真的就长他那样子吧。
赵若晓忽而觉得，那个角色，他不想看到由别人去演。于是他给林迎发了一条信息：“跟商佳佳说，帮萧灵予接了吧。”
当他洗漱完毕时，林迎给了他回信：“老板，骚瑞，片方回复以为8+1不想接，定了别人了，就昨天签的约。”
“定了谁呀？还能换吧，损失我来付。”
“易嘉仁，换不了的，咱们看看别的吧。”
赵若晓皱起了眉头。易嘉仁未成年的时候，所在的偶像团队荣耀少年，就已经被誉为新世代大华地区第一男团。虽然随着他们的成年以及唱片行业的式微，他们单飞发展后影响力已经削弱很多，但名气地位还在那里。只是易嘉仁居然会肯在一套电视剧里当二番，还是抢练习生的饼，实在是让赵若晓意想不到。
“确定是他？他怎么肯的？”
“确定。他在荣耀少年不是一直当不了top吗，现在大家都转型影视，他做梦都在想弯道超车。这个虽然是电视剧二番，但却是原著里最圈粉的角色，演技也有发挥空间。易嘉仁也是个狠角色，看中了就不惜以新人姿态一次次去参加试镜，你家小鲮鱼啥都不是还”端着”那么久，怎么跟人家比。”
赵若晓不禁有些气又有些愧疚。气的是林迎说萧灵予“啥都不是”，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可是他知道萧灵予是多么优秀。萧灵予能看也能打，不单是一个踏踏实实演戏的人，而且熬得住苦，这些都是易嘉仁这个流量偶像所比不上的。愧疚的是，本来萧灵予已经获得这次机会了，都是自己的犹豫不决才害他的努力付之流水，要是萧灵予知道该多失望呀。
“这事别告诉他，就当是他选角没过吧。”
收好手机，赵若晓从洗手间出来时，萧灵予已经在楼下摆好餐桌了。
“洗漱好了就下来吃东西。”
赵若晓应了一声，快步走下来。看着桌面上丰盛的食物，想到都是萧灵予亲手煮的，赵若晓心里甜得都快化了。他忍不住从背后扑在萧灵予身上，踮起脚亲了对方脸颊一口：“哥，你真好。”
萧灵予反手拍了他屁股一下：“下来，快吃。”
赵若晓看着萧灵予难得有些泛红的耳尖，胸口丝丝犯痒，忽而觉得萧灵予不用进组半年也是好事。等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再变好些，萧灵予也没那么拗的时候，自己直接开一套戏让他当主角岂不是更好。
今年的乐艺盛典娱乐大赏仍然星光熠熠。赵若晓为萧灵予联系了一个远欧的设计师品牌，萧灵予会作为品牌挚友穿着该品牌的服装出席。
其实萧灵予觉得自己这种十八线练习生，在活动上根本无人在意，但是赵若晓劝道：“到时带你见见那些制作人和导演，说不定有人赏识你呢。”这其实也是赵若晓的一个试探，如果萧灵予开始不介意自己参与到他的工作中去，那么将来自己给他资源，也会顺理成章得多，“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的实力，但是也得让他们有机会认识你，才有试镜的机会啊，到时成不成还是靠你自己。”
萧灵予感到赵若晓是一片好意，不忍再冷言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颁奖典礼的时候是公开场合，萧灵予和赵若晓明面上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但是颁奖典礼后，邀请制的庆功宴则不一样，那都是圈子里最核心的人，那些有背景的明星，此时会大大方方地陪伴自己的金主左右，骄傲地显摆着自己拥有这张入场券。曾经萧灵予十分抗拒自己也成为这样的人，至今也仍有膈应，但他已习惯了陪赵若晓去这种场合。
作为瑰星影业现在的掌舵人，赵若晓一来到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那些人过来跟他打招呼，玩味的眼神时不时落在萧灵予身上。金主挑选小情的眼光，同样也会成为金主的一张名片，包养的明星咖位越大，说明金主越有实力，因为即便是素人，金主也应该彰显能力地把他捧成顶流。可萧灵予却不一样，他已经跟了赵若晓快两年了，上流圈子里都知道他，娱乐圈里却仍然查无此人，大概是野性难驯，让小赵总不得不一直敲打着。这样一个长相身材出众却又桀骜不驯的小情儿，反而让其他人都不禁好奇起来。
倒是赵若晓不乐意了。
他的人，自己都还没看够呢，凭什么给这些人意淫。他拍了拍萧灵予的后腰，道：“我跟人聊几句，你先去帮我拿些吃的。”
萧灵予点点头，自己去自助餐饮区找吃的了。吃了两口，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近，向他打招呼道：“哟！这不是灵予吗？陪晓晓来的？”
萧灵予抬头看，原来是屈保宁。屈家有媒体门户的生意，所以屈保宁在这里出现并不出奇。不过萧灵予一向不太喜欢这个人，觉得这个人总是带着假笑，看似平易近人，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灵予点点头，没有太多寒暄。
屈保宁早就习惯萧灵予的淡漠，也不生气，自顾自地闲聊道：“正在跟晓晓聊天的是于秋吧？听说他有部谍战片快要开了，他重点出品的项目一直叫好又叫座，难怪连《四境神剑录》你都推了，确实这个资源更好。”
萧灵予心头一震，诧异地问：“我推了《四境神剑录》？谁说的？”
“哦你放心，也没多少人知道，毕竟被一个练习生推了，导演还怕人笑话他呢，不会让人多说的。我公司是这部剧的支持媒体，所以才知道些。不过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怕，等你拍了于秋的戏，谁还敢笑话你。”
萧灵予脸色发白。韩千玮告诉他是他试镜没过，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结果，毕竟他没有名气也没有主演大制作的经验，没被看上太正常不过了。是以虽然他为了这次试镜准备了很多，甚至为了贴合修仙剧飘逸的身姿提早就减了重，他还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其实已经选上，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推掉”了。
自从他跟了赵若晓之后，韩千玮就不敢再给他下绊子了，那么会敢这样做的人，只能是“小赵总”。
他想起来，那时他在研读试镜剧本的时候，在他身边的赵若晓就嘀咕着表示了对这个项目的不满：“要去西北和西南拍半年呢，太辛苦了，我又很难去那么远探班。”其时萧灵予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没放在心上，他真没想到赵若晓竟然会阻拦他难得的机会。
也对，对于赵若晓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养着的玩物，他怎么可能在意自己为了这个角色付出多少，在他眼中，自己就该用取悦他来换取资源，而不是可笑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有机会。
屈保宁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不过确实是有些可惜，如果不是档期撞了，你就可以两部都接了。《四境神剑录》是大IP呀，这剧铁定能火，等播出后你就不愁资源了……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呀？”
萧灵予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我先回去了，帮我跟小赵总说一声吧，谢谢。”说罢，他也不等对方答应，放下酒杯就往出入口走。
赵若晓此时还不知道萧灵予已经走了，他刚跟于秋聊完就碰到了齐子轩。
自从生日会之后，赵若晓就没敢跟他们夫夫联系，毕竟当时离开的情形有些尴尬。那时赵若晓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其实冷静下来他就明白，以萧灵予的性格不可能跟苏蓉有什么关系。
可是齐子轩和方清瑜是有名令人称羡的模仿夫夫，两人又都是他的好朋友，就算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齐子轩真的出轨了，当时也不应该在那样的场合这样去质问。何况如果萧灵予说的是真的，他更不知自己应该站哪方，所以还不如先不联系，让他们夫夫自己处理吧。
这时没有看到方清瑜在齐子轩身边，让赵若晓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小瑜呢？你们平时不都形影不离的吗？”
齐子轩指了指远处自助餐区：“在跟他大保哥叙旧呢，说要私聊。”他语气隐隐有些不满，但赵若晓没听出来。
赵若晓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方清瑜确实在跟屈保宁说着什么，看来两人的夫夫关系没受到影响，于是松了口气。他又顺道打量了那边几眼，没有看到萧灵予的身影，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悬起。他想立马去找人，但被老婆撇下的齐子轩还在拉着他闲聊。
“对了，我前几天还见过你大哥。你大哥说你好久没回家吃饭了，叫我要劝你别光顾着工作，要注意休息。不过我今天看你，气色倒比之前好了一些，是不是我介绍给你的营养师还不错？”
其实再好的营养师，也比不上恋爱的滋润，不过赵若晓自然只是点点头顺着他说：“是挺不错的。你倒是瘦了，别只顾说别人不说自己呀。”
赵若晓的关心让齐子轩很受落，他亲昵地揉了揉赵若晓的头：“哎哟，我的晓晓长大了，都懂关心人了。”
这时，结束和屈保宁聊天的方清瑜走了过来，如往常般亲密地抱着了齐子轩的手臂靠在他身上。
“老公，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去了。”
齐子轩皱了皱眉：“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他摸了摸方清瑜的额头和手，没有发烧，但手确实有点冰冷，他回头对赵若晓道，“晓晓，那我们先走了。”
“嗯，那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看着齐子轩扶着方清瑜离开背影，赵若晓松安心了些，看来这对模范夫夫的感情并没受到影响。
此时他总算空下来可以去找萧灵予了，然而他看了一圈，却没发现那个高大惹眼的身影。
这时屈保宁走近了他，问道：“晓晓，你在找谁？”
“大保，你有见过灵予吗？”
“哦灵予呀，我见他在小瑜他们离开后也跟着走了，他没跟你说吗？”
赵若晓一怔，拿出手机看了看，信号没问题，但是萧灵予没有给他任何信息。为什么小瑜他们走了，萧灵予就跟着离开呢？赵若晓不愿再想，只跟屈保宁告了别便也匆匆离去。
坐车回去的路上，赵若晓一直打电话给萧灵予，可是萧灵予全都没接。赵若晓的心不禁沉了下去，萧灵予是一个很有交代的人，除非正在工作，否则他很少这样没有回音的。他只好让林迎打给韩千玮。因着韩千玮之前做的那些事，赵若晓一般不想亲自联系她以免失了身份。
过了一会儿，林迎给他回电。
“喂？韩千玮能联系上他吗？”
“晓晓，韩千玮说他一个小时前有打给她问《四境神剑录》的事，他知道了……知道了是你的缘故才没接上。怎么知道的还不清楚……”
赵若晓浑身一冷，林迎后面的话他已经没心思听进去了。无论萧灵予是怎么知道的，重点是，他知道了。脑海里，响起的是那天林迎警告他的话：
“……这个项目是他目前最好，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你不让他接，他将来知道了，一定会记恨你的。”
萧灵予，会记恨他吗？
赵若晓不是不明白这点，他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自己还有时间安排一个更好的机会萧灵予，这样即便将来对方知道了，也不至太生气。他没想到萧灵予那么快就知道了，快到他们的关系才刚升温就要回冬。
回到家，意料之中，萧灵予并没有回来。赵若晓再次拨打萧灵予的电话，还是没有接通，于是他发了一条信息给萧灵予：“哥，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我在家里等你。”
此时的萧灵予正身处于非常嘈杂得根本听不到电话铃声的环境。几个穿着小短裙女生正抱着麦克风又唱又跳，音响调得震耳欲聋。
萧灵予坐在角落自顾自地喝着闷酒，仿佛这里的热闹跟他毫无关系。
阮杰凑过来道：“羽哥，你今晚到底怎么了？本来是看你不开心才带你来玩的，你别只顾着喝酒呀。”
萧灵予用夹着香烟的中指揉了揉额头，淡淡道：“没什么，不用管我，你去玩吧。”
阮杰小心翼翼地问：“羽哥，你是不是跟……跟你女朋友吵架了？”萧灵予没有说过自己跟赵若晓的事，但因为他经常不在宿舍留宿，所以阮杰能大概猜出他外面有对象也不出奇。
但萧灵予知道阮杰肯定发梦也没想过，他“女朋友”是个男人，而且还是瑰星影业的掌舵人。
“吵架？”萧灵予牵起一个自嘲的冷笑，“我可没有资格跟他吵。”
他只是再次被那双单纯的大眼迷了心，以为自己有一点点可能，可以和赵若晓平等地，互相尊重地相处。可如今，他再次明白，原来有些鸿沟，凭“喜欢”和“妥协”是跨不过去的。
阮杰沉默了很久，久得萧灵予以为他没打算回自己的时候，才忽地开口道：“羽哥，你甘心一辈子当一个被拿捏的人吗？凭什么有些人，一出生就比我们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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