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168 更新时间：25-06-29 08:46
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人都心里有数。无非是懒得查明毒是谁下的，直接让那小厨子顶罪。
有人于心不忍，侧目摇摇头：“可惜呐……这小师傅看起来还年轻，手艺也是一流。就这般丢了命，真的是太过可惜。”
明硕也觉得有些不妥，微微皱眉道：“睿王殿下，此等举措当真不妥。”
“丞相，本王刚才也说了，妥不妥的，要看陛下。”睿王踏步上前，伸手一拍元星肩膀，“若陛下醒来要他死，莫非丞相也会拦着陛下？”
“这……”明硕视线偏移，无话可说。
睿王微微一笑，俯下身贴着元星脸颊，声音不大，可能令在场所有人听个一清二楚：“小师傅，你说你年轻，长得也不错，手艺也好，只要在这宫里没犯什么大错，那便是前途无量。怎么就昏了头，要给陛下下毒呢。”
“我没有！”元星身躯发颤，抬起头，原本躺在人群中央的暴君，已经被人喂了药，抬回寝殿继续救治等着醒来。因此，层层人群视线此刻汇聚于元星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没有下毒……”辩解声越来越小，元星又垂下头，喃喃道，“我没有动机，没有理由。而且就算要处置我，我也要陛下亲自来处置。”
元星此话一出，睿王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嗤笑一声，答应道：“好啊。正巧陛下刚刚喝过药，算一算，待太阳落山前，也能醒来了。”
“不行！”小太监突然出声反对道，“睿王殿下，您可万万不能答应这小人的话啊。万一是他又想出来什么点子，趁着陛下昏迷这段时间，去隐匿证据，为自己脱罪呢！”
“你这小太监的话，倒是有些道理。”睿王抵着下巴，故作沉思道，“哎呀，真是个难办事呢。此事都令本王如此苦恼，真不知道陛下平日里处理政事时，该有多焦头烂额。”
说着，睿王侧眼看着明硕，道：“不过明大人身为丞相，才识渊博，在朝堂上为陛下出过不少好点子。不知道明大人现在，可有什么好法子？”
“臣惶恐，无颜面对睿王殿下此等夸赞。”明硕拱手作揖，“对于此事，臣只能想到一种法子。”
“丞相无须自谦，把那法子说出来，好让本王和在场诸位听听。”
明硕一瞥呆愣似是在思考什么的元星，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眉间暗藏一股喜色的太监，淡淡道：“不是什么惊天好法子，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笨方法。这位公公担心小师傅暗中销毁证据，从而为自己脱罪。那我们一道去陛下寝殿候着，不就好了吗？此举既能看住小师傅，又能借机向陛下表明忠心。此等两全其美之计，睿王殿下觉得如何呢？”
睿王呵呵笑了两声，微一颔首，算是同意，率先甩袖出了大殿。
明硕沉声叹口气，上前扶起元星，叮嘱道：“小师傅，你可要跟紧本相，莫要跑丢了。”
“多谢大人相助，小的定然不会乱跑跟丢。”元星轻声道，抬起头看着明硕，“可大人…为何会这般轻易相信小的？小的一无权二无力，也不是什么陛下的眼前红人，大人为何会相信小的一面之言……”
“本相并非是轻易相信你，也并非是相信你的一面之言。”明硕负手而立，微微昂首，“本相不过是认得一手好面相。谁忠心为君，谁心中有鬼，谁口无真言，本相一眼便能识出。”
·
正如睿王所猜测，临近太阳下山，齐朝鸣总算睁开眼，悠悠醒了过来。
体内余毒未清，齐朝鸣刚睁开眼时，还能感到一阵头晕，仿佛下一秒又要晕过去一样。
起身靠着床头软垫，齐朝鸣不动声色眼神扫了圈周围。见大殿中跪满了人，目光不由有些诧异。
他……这是命不久矣了吗？不然这些大臣怎么都一个个地哭丧着脸，跟他要驾崩了似的。
齐朝鸣阖眼扶额，揉了揉额角，复而睁眼道：“丞相，你来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明硕起身上前一步，行礼回道：“回陛下，方才您因用了马蹄糕而中了”寒花毒”。如今已让太医为您救治，只需等待体内余毒消散便好。”
“丞相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意思。”齐朝鸣支着头，懒洋洋看着周身安安稳稳跪着的人，“下毒人呢。”
“臣无能，并未及时查清下毒人是谁，只查出两名嫌疑人。”
说罢，明硕一侧身，露出跪在他身后的元星，以及负责上马蹄糕的下人。
明硕：“前面这位，是做马蹄糕的小师傅，元星。后面那位，则是传菜时，一直端着马蹄糕的上菜侍从，名为刘山。”
齐朝鸣微微眯起眼睛：“哦？那听丞相的意思，下毒人，就在他们二人之间了？”
明硕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模棱两可道：“总归是跑不了的。”
“老狐狸。”齐朝鸣在心里暗骂一声。
心里骂完，齐朝鸣清清嗓子问道：“既然嫌疑人只有你们二人，那么，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能为自己辩解的？”
刘山在宫里待得久，大小宴会的传菜，他也经历了不少。可像这样被拎来皇帝寝殿，跪在这里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开脱的，还是第一次。
“回陛下，奴才没有证据。”刘禅哆哆嗦嗦回道，“可这毒绝对不是奴才下的！奴才愿为天发誓，陛下相信奴才啊！”
齐朝鸣淡淡看过一眼刘山，点点头，视线又看向元星，抬抬下巴：“你呢？还是说，你也没有证据。”
元星沉默一晌，抬头眼神坚定看着齐朝鸣：“回陛下，臣有证据。”
元星那眼神，是齐朝鸣在前几日都不曾见过的。此刻显现，齐朝鸣明显来了兴致，直起身重新打量元星。
“你说有证据，可证据在哪？”
“陛下，臣的证据，就在御膳房。”元星朗声道，“宴会上的马蹄糕用量虽大，可御膳房内仍有剩余的马蹄粉。陛下大可让人将那些剩余的粉取来，让臣当场做一遍，或是直接让太医查验马蹄粉是否有毒。若是有，那便是有人在夜里偷摸往粉中下毒，污蔑臣的清白。若是没有，那臣自认倒霉，甘愿受罚。而这一切假设之前，全看陛下心意。”
元星直勾勾盯着齐朝鸣，面对暴君视线毫不畏惧。
“不知陛下，是否愿意派人去御膳房取马蹄粉，让太医一探究竟。”
作者闲话：
星星也是非常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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