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87 更新时间:25-06-22 16:03
江云殊盯着封面上的Q版老臣,心道这是哪出,不能昨日的话今日就忘吧。难道俞绮什么记忆都没给自己留下,是因着遗传了皇帝的健忘症?
屈膝行礼时,借着低头的瞬间偷偷抬眼打量,只见皇帝眼角的笑纹层层叠叠,活像她现代亲爹熬夜看完季度报表后的模样——就是少了那几撮标志性的白发,鬓角乌黑发亮,跟刚刷了漆似的。
“身体养好不曾,就管这些虚礼。”皇帝一把拽住她手腕拽起来,掌心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时,江云殊脑子突然ber一声,卡了壳:这老头到底按不按按套路出牌?今天不是演天威难测那出吗?
“噗——”皇后突然笑出声,指尖戳着皇帝肩膀直颤,“别说,演得挺像。”她转头冲女儿眨眨眼,“比上回在御书房当着老臣们的面质问我时长进不少,那会儿他嘴角抽得跟中风似的。”
皇帝瞬间破功,直接往膳桌旁一坐。
“做出这么精巧有趣的玩意……”皇后突然翻开手册,指尖在某页停顿,“第二十二条:若遇礼官训斥女子无才,可反问《女则》是谁编的——”她凤眸倏地亮起来,“怎么忘了告诉我?”
帝后二人同时转头,皇帝眼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像上回会议上抓到员工偷吃零食的她;皇后欣赏的眼神更是烫得她耳根发热,仿佛她不是搞了本造反手册,而是做了份价值百亿的并购方案。
江云殊讪笑两声,皇家父母笑着来拧她脸蛋,皇帝袖角掀翻了茶盏。茶汤顺着《宫廷礼仪速成手册》漫开,把“碰瓷十八式”那页泡成了水墨画。
皇帝拎起湿哒哒的纸页对着宫灯细看:“这画技比翰林院那些老古板强多了!赶明儿让他们来临摹学习。”
“临摹什么?教御史台装晕的三十六种姿势?”皇后笑着往女儿嘴里塞了块杏仁酥,“要臣妾说,该给绮儿在六部设个”气礼官司”……”
窗外细雪簌簌,江云殊望着帝后二人为手册该裱金框还是玉框争论不休的模样,恍惚间像是回到现代——那时她做的并购方案被父亲裱起来挂在总裁办,逢人就说“我闺女做的”。
“父皇你看。”她突然指向手册末页被茶水晕开的一行小字。皇帝凑近念道:“”本手册最终解释权归栖雪阁所有”?”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好!写得妙!”
可不妙吗,她灵机一动加的免责条款。
皇后趁机把最后一块糖醋排骨夹进女儿碗里,眼底的笑意比殿内鎏金烛台还亮。江云殊低头啃着排骨想,这哪是封建帝王家,分明是大型沉浸式职场喜剧现场。
寅时的朝鼓还没歇气,昭清殿中诸位臣子便已站好队列。有人发现了手册页角的注释,五公主要推翻礼仪的事一下子在礼部与御史台炸开了锅。
皇帝衣袍刚站到龙椅,礼部刘侍郎就抱着那本手册冲出队列,像揣了个冒烟炸药包誓要炸了栖雪阁。老臣的官帽翅抖得能扇风:“陛下!五公主这手册把礼法编成市井俚语,老臣请求严惩——”
“刘大人此言差矣!”工部虞衡司主事林绾绾一脚跨出队列,孔雀补子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晃成刀光,“《纪昭律》首卷便写着”男女同权”,公主殿下这是替老祖宗正名呢!”如今女子虽可入仕途,但明里暗里打压也不少,她是为数不多可参与朝会的女官。
“黄毛丫头懂什么!”刘侍郎气得山羊胡直翘,“女子参政已是恩典,还妄想——”
“大人这话是骂太祖爷定错了规矩?”户部主事突然插嘴,“下官可记得,您上月刚领了朝廷发的”女官协理津贴”。”他特意把最后五个字咬得字正腔圆,仿佛要把领走的铜钱甩在这老头脸上才解气。
朝堂顿时炸成瓦市。文官队列里蹦出个绿袍小官:“公主殿下这是替天行道!”武将堆里有人吼:“老子早看礼官口中那”女子不得策马”的破规矩不顺眼了!”不知谁家玉笏板咣当砸在地上,骨碌碌滚到玉阶前。
“肃静!”御前侍卫扯着嗓子喊第三遍。
皇帝正用冕旒垂珠挡着脸憋笑——那十二串白玉珠子晃得比算盘珠子还欢快。他见满朝文武都收了浮躁的气,这才清清嗓子一拍御案:“五公主大病初愈,一时忘却宫规情有可原。”他拎起手册抖了抖,纸页间的涂鸦正对着刘侍郎的老脸,“不过闭门思过三日,给朕好好反省!”
至于罚俸减膳之类的惩罚,倒是半句没提。甚至这“闭门思过”,他也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退朝时,兵部尚书故意蹭到刘侍郎跟前:“听说您家三公子昨儿在赌坊高谈”礼法如厕纸”?”老臣顿时脚底打滑,官靴滋啦蹭过汉白玉地面,不似衣上的孔雀,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锦鸡。
当日晌午,御书房的鎏金帘子后闪出个灰衣密探:“陛下,五公主昨日提到的”民意调查”……”
皇帝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指尖在手册某页敲了敲:“先去栖雪阁,让那丫头把问卷条目拟明白了再办。”
栖雪阁内,江云殊正翘脚坐在波斯毯上,狼毫笔杆咬出两排牙印:“最想废除的宫规必选前三……”朱槿端来的云雾茶在案头凉了又热,青棠蹲在旁边裁纸,碎碎念着:“尚宫局嬷嬷今早又揪着奴婢的裙摆量了三回,非说短了半寸!”
密探进来时,正撞见公主把“禁止女子蹴鞠”这条画了个大红叉。“殿下,陛下让您拟问卷。”他瞥见纸上的“是否支持朝会增设中场休息”差点笑出声。
两个时辰后,十八匹快马从侧门悄然出宫。江云殊倚在窗边啃糖渍金桔,望着渐次亮起的灯火轻笑。朱槿捧着新制的樱桃毕罗凑过来:“陛下当真全按您写的问卷去查?”
“你猜礼部那帮老顽固,今晚睡不睡得着?”她咬破外皮,甜浆顺着指尖往下淌。案头摊开的问卷上,“废除裙长规制”旁画了只叉腰骂街的Q版刘侍郎,墨迹还没干透。
这时候特别感谢逼迫8岁的她去上绘画班的母亲,虽然没什么天赋,但这点功夫用来气人是足够的。
更漏声荡开涟漪时,第一份问卷正被塞进某位绣娘的妆奁。而御花园角落阴影里,某位暗卫默默记下第三十六个说“宫规该改”的小宫女——连大皇子养的那只雪团儿,都在问卷边角按了个梅花爪印。
翌日午时刚至,江云殊裹着狐裘蹲在炭盆前烤栗子,炭火噼啪炸开的火星差点燎着她新染的丹蔻:“朱槿!这栗子肯定偷吃我智商了,怎么扒半天还带壳!”
“殿下仔细烫手……”朱槿话音未落,外间突然炸开声洪钟似的吆喝:“母后您快瞧!五妹又在折腾零嘴!”
二皇子俞亟撞开珠帘,肩头积雪簌簌往下掉,像刚在雪地里打滚回来的。后头帝后的孔雀氅衣上还沾着梅瓣,不知道来的路上是不是把寒冬腊月的雪地走成了T台秀场。
“二哥嗓门再大些,后院池里的锦鲤都要被你吓得扑腾几圈。”江云殊把烤糊的栗子往他手里塞,“尝尝,御膳房新研制的炭烧琥珀金。”
皇后戳她脑门:“少贫嘴,昨儿太医还说你不能一下子食太多种食物。”说着从袖中抖出包松子糖,“喏,你父皇偷藏的。”
皇帝正扒拉炭盆里半熟的芋头,闻言手一抖:“朕那是给雪团儿备的!”
“父皇这话说的,”江云殊眼疾手快抢走糖袋子,“大哥上次来探望,讲雪团儿上月挠坏了您新制的龙袍呢,可见是替天行道。”大皇子俞珲是个猫奴的事几乎全宫皆知,最难过的事就是上朝不能把雪团也揣怀里。
满屋笑闹间,青棠领着宫人摆开膳桌。翡翠虾饺挨着炙鹿肉,杏仁茶的热气糊了俞亟满脸,他抓起银箸敲碗:“淮南那帮贪官要像五妹吃饭这么积极,赈灾银早发完了!”
“又要押送银子?”皇后盛汤的手顿了顿,顺带剐了眼皇帝,给皇子派任务历练虽是应当的,可一旦儿女不在身旁,仍会忍不住担忧。
俞亟扒饭的筷子也慢了下来:“去岁水患引发的瘟疫虽平,但当地仍十室九空……”
皇帝左手攥着皇后的手安慰,不禁叹气:“太医院制的清瘟散见效虽快,却只能在发热溃烂后吊命。”勺子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若能有预防之法……”
“母后说的预防,可是让健康之人提前服药?”江云殊突然从糖醋排骨里抬头,眼睛亮得像发现商机的风险投资人。
俞亟差点被鹿肉噎住:“我妹妹何时通医理了?”
“上回落水,”她战术性扶额作柔弱状,“梦里得药王指点……”
“药王让你啃肘子时背《千金方》?”皇帝挑眉,袖口金线随着夹菜动作晃成波浪线。
拨开俞亟伸向糖醋排骨的筷子——她可数着呢,这二哥已经吃了不下五块了。转头正经道:“从前闹瘟疫时,可有人试过在未病时服药?比如……”她指尖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圈,“把药方分发给百姓日常煎服?”
“开国时有位游医提过这法子,”皇后摩挲着碗回忆,“说要在井水里投药防时疫,被太医院骂作江湖骗子。”
“后来呢?”
“后来他往太医院正使的茶壶里撒巴豆粉。”皇帝嘴角翘得像得了喜爱玩具的小孩,“说是预防便秘。”
满桌喷笑中,江云殊默默把“疫苗研发计划”在脑海中构思。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拍打窗棂,她盯着俞亟腰间晃悠的赈灾令牌,仿佛看见无数铜钱长着翅膀往淮南飞。
啪!
朱槿手抖打翻的姜醋碟惊醒众人。“不妨事。”皇后安慰着一向靠谱的小宫女,江云殊趁机薅走最后块糖醋排骨。帝后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熟悉的精光——上回五丫头露出这种眼神,还是她嚷嚷要查户部烂账的时候。
作者闲话:
这篇经历了无数次的投稿被拒,我也清楚不符合太多数平台的网文调性,但也愿意一次次修改,所以基本删掉了顾太医在前面几章的戏份(其实很有趣的小互动),也增加了曾宝林这个人物,但对方想要故事聚焦在女主处理贵女后妃的争斗冲突上,和我初衷背离太多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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