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94 更新时间:25-07-05 09:02
酉时三刻,暮色浸透虎贲大营的旌旗。
凌霄与墨天筹并辔回营时,正见新任玄旗主立在辕门前,铠甲上的天狼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那是用九真特产的乌金矿石锻造,与他腰间阿仑亲赐的狼首佩刀相得益彰。
“末将玄弋,见过将军、军师。”年轻人单膝触地,拳心按在胸口的狼纹上,这个九真狼族特有的礼节,比虎贲营的军礼多了几分血性。
凌霄注意到他靴底沾着的红土,那是九真至姑苏沿途特有的赤沙,“一个月前出发?”他挑眉,“看来阿兄的密令,比我想得更早。”
“老旗主说”,玄弋抬头时,瞳孔在暮色中闪过狼族特有的幽绿,“九真的狼,永远比中原的狐狸快三步。”
玄弋停顿了下,继续汇报:
“禀报将军,一个月前我们收到阿仑大人的密令,半数人马镇守九真,半数人马由老旗主带领,乔装后分批分散北上。我是先行过来禀报的,估计再有几天,他们都快要到了。”
新任玄旗旗主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前任玄旗旗主为老旗主,也就是现任的天狼营代理大统领。
“嗯,此前兄长已经密信与我,你们就在虎贲营住下,我们会用新战法来训练天狼营。你先来了倒也好,就留在这边负责做好人员的接收工作,等弟兄们到了之后便开始训练。”凌霄说到。
接下来的三天日,虎贲大营迎来形形色色的”商旅”:有推着丝绸车的波斯胡商,有挑着药箱的游方郎中,甚至有带着戏班子的杂耍班主。
每当暮色降临,这些人便聚在马厩后巷,用九真语低低交流,靴底的红土在青砖上留下隐秘的印记。
“第三批”茶商”已到盘门。”玄弋向凌霄禀报时,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正是用九真狼骨雕成的”天狼”棋子,“他们押运的”砖茶”里,藏着一百五十张狼筋弩。”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各式各样的人进入了大营,这些都是从域南悄悄赶来的天狼营弟兄,新旗主也将接收工作也做的有条不紊。
待这些人来的七七八八了,凌霄将这些人按照原有建制,略做了调整,新增了四个阵门。
整编那日,凌霄登上点将台,目光扫过队列中肤色各异的天狼营战士。
有人腰间挂着狼尾护身符,有人袖口绣着九真图腾,却都在虎贲营的玄色披风下,凝成了一块生铁。
“从今日起,你们的番号是”虎贲天狼旗”。”他抽出”破虏”剑,剑尖挑起玄弋的狼首佩刀,“狼入羊群会被围剿,狼入狼群才是王者。墨军师,演示”天覆阵”!”
墨天筹挥动令旗,演武场上忽然尘土飞扬。
虎贲营的重盾兵组成”天覆阵”,天狼营的轻骑兵如黑鸦般掠过盾墙,在空中射出带哨的狼嚎箭,声音穿云裂石,惊得远处树上的宿鸟纷纷惊起。
演武场上,墨天筹展开新绘制的《北斗阵图》,竹笔在”天玑””玉衡”位重重圈注:“天狼营擅长丛林奔袭,正好补上虎贲营的短板。”他忽然指向图中空白处,“此处”天权阵”,需用你们的”狼嚎箭”配合。”
玄弋的指尖划过”狼嚎箭”三个字,想起老旗主临行前的叮嘱:“中原的阵法如棋局,我们的箭要做那破局的劫。”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三棱箭头,箭头中空处刻着细小的哨口,“此箭射出时会发出狼啸,可乱敌心魄。”
暮色更深了,演武场上的训练仍在继续。
凌霄望着天狼营战士们在暮色中穿梭的身影,忽然想起扶摇在书院说的话:“风与鱼,本就该在天地间自在游走。”
此刻的自己,何尝不是在编织一张更大的网:让狼的野性,融入阵的秩序,织就这乱世中最锋利的杀器。
神机营已经全部迁到了秘密基地。
凌霄和军师也是隔三差五的去秘密基地,督察防务和武器的赶制进度。
涂经纬还在研究着火神炮的发射装置,使其也可以连续发射飞云弹。
神机营里,炼丹士正在向玄弋展示”飞云”霹雳弹:“这是改良版,加入了九真产的烈性硝石。”
他用镊子夹起一枚巴豆粉炒制的药引,“炸开时会产生浓烟,你们的狼嚎箭若蘸上解药,可破敌防。”
玄弋捏着霹雳弹上的虎头纹浮雕,想起域南漫山的香橼树,那果香与火药味奇妙地重叠,竟让他想起九真群山的夜。
他忽然抬头:“若将狼嚎箭绑在霹雳弹上,从高处射落……”
“妙!”炼丹士击掌赞叹,烛火在他镜片上闪过兴奋的光,“就叫”天狼啸日”!”
从虎贲营各方面的备战情况看,大战一触即发,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战争的味道。
很奇怪的是兰帝赪的江州大营并未有任何出格的举动,难道是阿仑判断错了?
不管外界风声如何,虎贲营的准备工作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新增的四个阵门的战斗力,也在迅速提升着。
神机营这边,除了连弩箭盾的数量稍缺一些,新增的四个阵门的才装备了两个。
其他的,比如火神炮、三种神火霹雳弹、运输车,这些基本都已列装到位。
在这几个月中,来投奔虎贲营的人越来越多,因为粮饷和给养的限制,无法再征收太多的人员,只是额外收录了九九八十一人。
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力大无穷。
凌霄将这些人集中成立了火神炮营,一共三十六门火神炮。
两个人一组,一个炮手,一个装弹,加上观察手和运输队刚好八十一人。
经过了这一系列的改造,虎贲营虽然不到五千人的编制,可以抗衡四五万左右的敌军,基本上可以一当十了。
这天下午,暗隐旗的外勤小队抓来了一个行迹可疑的乞丐。
自从乞丐被押进了虎贲营后,一改常态,声称要面见镇南将军本人有要事相告,同时将一本古籍的残本交给了押送的伍长。
凌霄握着染血的古籍残本,指尖触到书页间夹着的干枯艾草,那是阿仑每次议事时必带的香草。
随后乞丐被召进大帐,左顾右盼,欲言又止。
凌霄懂了意思,让左右人等全部退下,仅留下了墨天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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