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西部战争(中)

章节字数:3155  更新时间:25-07-29 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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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宿牧的指尖划过兽皮地图,烛火在他甲胄的兽首护肩上跳动,将帐内兵器架的影子投成晃动的兽形。

    “贵阳郡如今是五龙搅水的局面。”他忽然捏起一捧沙盘里的红沙,沙粒从指缝漏下时,恰在地图上聚成朝廷军的标记,“朝廷军、岭南王、镇南军、地方藩王、各地义军,但明面上却只分作三股势力。”

    申蓬勃的狼牙棒在兵器架上晃了晃,铁链声惊飞了梁间栖息的蝙蝠。

    夏宿牧瞥了眼那柄沾着血锈的兵器,继续道:“朝廷与贵阳守军是一系,岭南王连同将军的天炽营是一系。”

    他的指尖在两派势力间划出鸿沟,烛芯突然爆出灯花,照亮了地图上用墨线勾勒的对峙防线,“这两派如今像两头抵角的公牛,谁也按不倒谁。”

    夏宿牧望着少女指尖泛起的微光,喉结滚动了下:“剩下的地方武装最是难缠。”

    他从靴筒抽出一卷兽皮,上面用狼毫圈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说是勤王,实则是群闻着血腥味的秃鹫。人数比另外两派加起来还多,逼得朝廷和岭南王都得分心盯着。”

    夏宿牧忽然停住话头,指尖在地图上的贵阳城标记处轻轻敲击,烛火将他甲胄上的血锈映得通红。

    他望着凌霄袖口若隐若现的时空牌符微光,忽然笑了:“明面上是三派角力,可镇南将军的剑锋从来只向苍生。”

    夏宿牧见众人都比较认可,继续道:“贵阳守军与将军的铁骑,才是暗夜里的第四股星火。”

    他忽然解下腰间酒囊,酒水在地图上浇出蜿蜒的河流,“里应外合之时,便是群龙无首之日。”

    潇潇的玉簪突然从发间滑落,簪尖在地方藩王的势力范围划出银痕,星坠簌簌颤动。

    “这些散兵游勇像草原上的旱獭。”夏宿牧望着少女指尖泛起的蓝光,喉结滚动了下,“给些甜头便能哄住。”

    他故意顿住,用带血的指腹抹过朝廷与岭南王的对峙线,“难选的是先敲哪头猛虎。”

    夏宿牧话音未落,潇潇的玉簪已“叮”地钉在地图的朝廷军标记上,簪尾星坠簌簌颤动。

    “朝廷的几路大军来自九州,彼此间的猜忌够塞下十座不周山了。”她指尖划过秦岭防线,烛火突然爆出蓝焰,在羊皮地图上烧出细小的焦痕。

    夏宿牧的银甲在火光中泛起冷芒,他按在剑柄上的手猛地收紧,护心镜映出潇潇眸中跳动的双睫:“小姑娘果然看透了七寸!”

    “可岭南王的獠牙也露着,万一背刺我们,要怎么应对?”申蓬勃粗声嚷道。

    夏宿牧指着兽皮地图上狼毫圈出的峡谷,在烛下泛着暗红:“所以我早遣人去了建安郡,那是我兄弟的防区。”

    “建安郡一万大军,十日内可达。”夏宿牧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援军路线,忽然抓起案头酒盏一饮而尽,酒液顺着胡须滴在甲胄的饕餮纹上。

    “他们带着建安百姓的田契来投,说要跟着能让土地长出稻穗的人。”

    夏宿牧的计策话音未落,凌霄已将案头烛台向前一推,火光照亮他眼中的悲悯与锐利:“夏将军此计如庖丁解牛,恰中时弊。”

    铜胎烛台在青砖上撞出闷响,惊得帐顶蛛网颤动,“只是这刀锋落下时,溅起的恐是万千家破人亡的血泪。”

    申蓬勃捏着酒盏的手顿在半空,酒液顺着指缝滴在地图的贵阳城标记上。

    夏宿牧望着凌霄袖口若隐若现的时空牌符微光,忽然觉得这位镇南将军的目光,竟穿透了牛皮帐望向更遥远的苍生。

    “不战而屈人之兵”,潇潇忽然轻叩石桌,玉簪尾端的星坠簌簌颤动,烛火骤然爆出蓝焰。

    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几路大军的标记,那些朱砂点竟在火光中化作流动的血珠,“若能用星辰织成罗网,又何必让刀枪割裂土地?”

    夏宿牧的银甲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护心镜上映出潇潇眸中旋转的星河。

    他这才惊觉,少女方才按住地图的右手,腕间竟缠着与凌霄牌符同源的纹路,正在烛火下泛着银蓝微光。

    “我军的匠工院新制了新型火神炮”,凌霄忽然展开一卷兽皮图纸,上面画着从未见过的钢铁巨弩,“还有能让十丈城墙应声而倒的震天雷。”

    图纸边缘沾着墨天筹的朱砂批注,“若用这些器物破局,伤亡可减至不及百之一二,甚至无人伤亡。”

    夏宿牧望着图纸上标注的“天机枢纽”,忽然想起探子回报中提到的、镇南军营地深夜常有的异响,原来那些不是雷声,而是金属与星辰共鸣的震颤。

    凌霄此话一出,惊骇的不只是夏宿牧,大家也都是感到惊奇。

    只有那个古灵精怪的轩辕潇潇洞察到凌霄的方略,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凌霄。

    似乎她是开了上帝视角,来观察未来的一切。但上帝并不在东方,所以潇潇不是上帝。

    凌霄忽然将茶盏重重一磕,“六十万大军困在贵阳,确实像关在笼里的猛兽。”

    他指尖划过地图上密如蛛网的驻军标记,锦袍袖口扫过砚台,墨汁在羊皮纸上漫开,恰似正在蔓延的战火。

    申蓬勃的铁指捏得酒盏咯吱作响,虬髯上还沾着方才洒落的酒液:“难道靠耍嘴皮子就能让这些煞神放下刀枪?”

    夏宿牧按住剑柄的手微微收紧,护心镜上的饕餮纹在烛下泛着冷光,他见过太多尸横遍野的战场,此刻却从凌霄眼中看到了不同的火光。

    “我们要演一场让天下人都看的大戏。”凌霄忽然起身,袍角扫过地面时惊起一只蟋蟀。

    他指向帐外黑暗处,仿佛能穿透牛皮帐望见远处的营垒:“烛龙、应龙十二营已拔营而动,有的佯装入局,有的作势攻打周边城池。”

    “不出一月,对峙的大军便会首尾难顾。”凌霄的指尖停在敌军粮道上,那里正有一枚莹白石子被潇潇轻轻按住,“老巢空虚,又有新敌压境,参与围困的各路大军搞不好两头不保。”

    他忽然笑了,烛光照得他眼底的悲悯与锐利交织,“这时再用夏将军的计策,只需改动一处······”

    “妈的个巴子的,快说!快说!”申蓬勃急切的吼道。

    潇潇将玉簪插在地图上黑萨军团标记处,簪尾星坠爆发出微光,照亮了标记旁悄然浮现的、用沙子写成的八个古字:“兵不血刃,天下归心”。

    “我来接着霄哥哥的讲吧。”她指尖划过地图上一处营地后,“以此做铺垫,我猜霄哥哥是要演一出戏了,火神炮营便要在舞台上织出星轨般的火网,暗影旗则化身地狱修罗。”

    “建康之战,兰战神的五万铁骑败得无声无息。”潇潇抓起案头莹白石子轻叩石桌,石子触地瞬间裂成齑粉,化作蓝烟缠上凌霄的袍角,“这次得要让观众睁大眼睛瞧瞧,镇南将军的雷霆之怒。”

    话说着,在遥远的姑苏城外的轩辕古宅,有位老人打个喷嚏:“我又受风寒了?啊?这季节也不应该啊?!”

    “若要此战名震天下,威慑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之辈,我猜霄哥哥是要找些观众来看表演的。”潇潇不经不慢的说着。

    “对了,漏了一点,按照夏将军的计策,贵阳守军需在炮响时扬起天狼旗和天炽旗即可。”

    潇潇忽然将酒盏摆到地图上贵阳城处,“我们要让所有望楼都看见:夏将军的银甲与天狼天炽的玄甲在炮口下交错成阵。”

    潇潇眸光流转,指尖轻叩石桌:“待观众们目睹炮火神威、暗影刃光,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她望着凌霄,“届时各路人马必争相依附,这场牵动半壁江山的战事,便可借雷霆威慑消弭于无形,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所述,可是霄哥哥所想?”潇潇说完后问到。

    “分毫不差。”凌霄抚掌而笑,他这才惊觉,潇潇的方略竟与自己暗中推演的破局之策分毫不差,将刀光剑影的厮杀,变成了用钢铁与星辰编织的威慑之网。

    帐内烛火突然爆出灯花,众人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惊得梁间蝙蝠扑棱棱撞向帐顶。

    夏宿牧攥着剑柄的指节泛白,银甲在火光中簌簌轻颤,眼前这个十三岁少女勾勒的战局,竟比他半生戎马见过的任何谋略都要狠辣精准。

    “我的个乖乖!”申蓬勃的铁掌狠狠拍在案上,震得酒盏里的酒水泼了满袖,“先前墨先生算无遗策,如今潇潇小军师更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星!”

    他搓着虬髯凑上前,口水险些滴在插在地图上的玉簪上,“等打了胜仗,俺得给你塑个金身供在帅帐里!”

    潇潇却视若无睹,扭头看向五里外的黑萨营地。

    “这支西域雇佣军烧杀劫掠成性,朝廷却与他们勾结,团长更是目空一切,从不把其他军团放在眼里,因此和各路援军的关系都很僵,现在胆敢孤军突进到我军防线,正好拿来祭旗。”

    一名副将挠着后脑勺,“镇南将军,末将还未明白,要如何去找观众?”

    凌霄忽然笑了,烛光照得眼底的星芒与潇潇腕间符文交相辉映:“下个月初,日后月升时分,自会有人会来。”

    而此时,五里外的黑萨营地,此刻正有斥候对着镇南军营地腾起的蓝芒指指点点,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戏台上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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