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往事  37.重逢

章节字数:3932  更新时间:25-12-20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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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撒兹勒的府邸深处,那间被特意开辟出来的密室里几件稳固灵魂的法器仍在默默运行,空气中弥漫着东方仙界淡淡的宁神香料与地狱凝血草混合的奇特气味。

    躺在暗紫色能量水晶棺内的贝利尔缓缓睁开了眼。水晶棺边,仍在施法传递能量的人猛地直起身。

    他穿着不合身的地狱便服,却难掩周身那股清冽纯净的仙灵气息。他的面容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却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沉静的风霜。那双棕黑的瞳孔​​正惊喜地望着他,眼眶迅速泛红,泪水无声滑落。

    是闪闪!是他的闪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千万年的缘分,天堂的相依,地狱的共堕,生死的别离,漫长的寻找与遗忘…所有的曲折与苦难,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这咫尺之间的目光交汇。

    “闪闪…?”贝利尔的声音有些嘶哑,怕眼前只是一触即碎的幻影。他伸出手,指尖也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贝利尔!”拂颂哽咽着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伸出的手,将其紧紧贴在自己微凉的脸颊上。真实的触感,温热的泪水,让贝利尔终于确信,这不是梦。

    “我没事!我终于…”拂颂泣不成声,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只剩下最本能的呼唤,“回到你身边了…贝利尔…”

    贝利尔猛地将他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对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贪婪地呼吸着对方颈间那熟悉的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我竟然忘了你…”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

    闪闪在他怀里用力摇头,双手紧紧回抱着他,仿佛要填补上所有分离时光的空隙:“不…不要道歉…我也一样…”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贝利尔,嘴角却努力扬起笑容,“都不重要了,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贝利尔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上那双带着泪水的唇。这个吻,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跨越了生死、时空、永恒不变的深情。他要将所有错过的时光,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对方。

    良久,两人才稍稍分开,额头相抵,呼吸交织,依旧不愿放开彼此。

    贝利尔猛地想起闪闪再次身处地狱,双手捧住他的脸,焦急地上下打量:“你的身体!地狱的浊气…你怎么能在这里?呆了多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闪闪的右手,那根无名指完好无损,却让他心口一阵抽痛。

    “我没事,真的!”闪闪赶紧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解释,“母神帮我重塑了元神和真身,再加上你帮我渡劫,我早就比以前更强了!而且…”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现在的地狱,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能量虽然还是混沌,但好像和我本源的能量并不冲突了?浊气的侵蚀性也没那么强,我适应了有些时日,现在已经不会难受了!”

    就在这时——

    “砰!”密室的门被粗鲁地推开。

    ​​

    阿撒兹勒​​的身躯堵在门口,他感应到法器的动静急匆匆赶回来。当他看到床上紧紧相拥泪痕未干的两人,尤其是贝利尔那双恢复了神采、带着愧疚与感激望向他的双眸时,这位暴怒之王愣了片刻,随即咧开无比释怀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水光。

    “操!老子就知道!你这混蛋没那么容易完蛋!”他粗声粗气地骂道,大步走进来,重重拍了拍贝利尔的肩膀,力道如同以往,快要把他拍散架,“怎么样?脑子还清醒吧?还记得老子是谁吗?”

    “记得…”贝利尔笑了笑,“阿撒…谢了。”千言万语,化作最简单的一句。他和阿撒兹勒之间的友谊又何须多言。是这位老友,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用遗忘为他争取了生机。

    阿撒兹勒摆摆手,看向闪闪,语气温和了些:“小崽子也没事,皮实着呢!天天守在这,赶都赶不走!”

    贝利尔的记忆彻底恢复,力量虽未完全回到巅峰,但智慧与真实之瞳已复位。他带着闪闪,重新认识这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狱。

    他们漫步在秩序井然的贪婪集市,贝利尔给闪闪讲他失忆时在这里用废话换东西的糗事;他们远远听着暴怒角斗场的喧嚣,贝利尔精准地点评战况,闪闪在一旁听得饶有趣味;他们偷偷溜到地狱与人间交接的边缘,去看那扭曲瑰丽的时空裂隙。

    夜晚,在贝利尔重新收拾好的、充满两人回忆的旧居里。柔软的绒毯上,贝利尔细细吻过闪闪每一寸**,确认他的真实存在。指尖抚过心口那枚护心鳞,感受着它与自己心跳同步,温暖而有力的共振。

    “这里…一直很暖和。”闪闪轻声说,主动吻上贝利尔的唇。

    纠缠的肢体,急促的呼吸,压抑的**与满足的叹息…所有的思念、不安与失而复得的狂喜,都化作了最原始、最亲密的占有与交付。他们在彼此的身体里找到了最深的慰藉与归属,仿佛要将分离的岁月,用无尽的缠绵彻底补回来。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腻与灵魂交融的战栗。

    数日后,潘地曼尼南的王座厅再次开启。这一次,贝利尔身着代表“怠惰”权柄的暗银色镶边墨色长袍,与拂颂携手步入大厅。他的步伐沉稳,目光深邃,真实之瞳已完全复苏,洞察着一切能量流转与人心隐秘。

    路西法在王座上看着他,微微颔首。

    萨麦尔、玛门、阿斯莫德等魔王皆在。阿撒兹勒站在最前方,对他咧嘴一笑。

    “欢迎归来,贝利尔。”

    怠惰之王正式归位的消息在地狱各阶层激起了不小的波澜。路西法亲自下令,在潘地曼尼南的中心广场,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

    庆典当日,中心广场被装点得异常隆重。巨大的恶魔头骨雕塑眼眶中燃烧着狱火,新雕刻的七宗罪符文则环绕广场,散发着幽幽光芒。来自地狱各层的恶魔、亡灵、乃至一些好奇的异界生物,挤满了广场四周。喧嚣声、硫磺气息、以及各种能量波动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节日氛围。

    贝利尔​​,丝毫没有接受朝拜的意思。他拉着拂颂的手,嘴角噙着那抹戏谑的笑意,扎进了这狂欢的洪流之中。

    “嘿!老巴格!”贝利尔一眼就看到了在酒水区忙得团团转、冷汗直冒的独眼酒保。他挤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巴格吓得差点把酒桶砸在自己脚上:“贝…贝利…陛…陛下!!”他舌头打结,几乎要跪下去。

    贝利尔却笑嘻嘻地顺手从他托盘里捞走两杯色泽诡异冒着泡泡的“​​欢欣​​”酒,塞了一杯给闪闪,自己抿了一口,对巴格眨眨眼:“味道不错!比以前掺水的强多了!放心,欠我的酒钱…给你打个折,用你珍藏的那桶”千年泪”抵债怎么样?”

    巴格目瞪口呆,看着陛下搂着那位仙君大人大笑着挤进人群,半天没反应过来。周围的小恶魔们发出一阵哄笑,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在铺着柔软地狱绒毯,提供各种舒缓熏香和软垫的懒人休息区,​​阿特​​,正端着一杯宁神花茶,看着远处嬉闹的贝利尔,表情复杂极了。

    她早该发现贝利尔的不同,作为她上司的这些时日,幸好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真没想到…他竟然…”阿特喃喃自语,感觉手里的茶杯都有点端不稳了。

    就在这时,贝利尔带着拂颂溜达了过来。

    “嘿!阿特!”贝利尔笑着打招呼,非常自然地拿起她桌上的一碟​​暗影浆果​​喂给拂颂一颗,自己又丢了一颗进嘴里,“尝尝这个,玛门那边新进的货,据说能让人做美梦。”

    阿特紧张地站起来:“陛…陛下!以前…以前我不知道…”

    贝利尔摆摆手,打断她,“别紧张。说起来,还得谢谢你,我也没少给你添麻烦,你还总把轻松活儿派给我…谢啦!”他举起那杯欢欣酒,对她致意。

    阿特受宠若惊,同时也彻底松了口气,忍不住也笑了:“陛下您…您太客气了!那时您就…挺不一样的!”她看着贝利尔身边好奇打量四周的闪闪,觉得颇为眼熟,慌忙补充道,“这位…大人也很…特别。”

    拂颂对她友好地笑了笑。

    “那是吉米吗?”远离休息区后,拂颂小声问道。

    贝利尔弯着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眼神真好。”

    “她和在人间时差别有点大啊……”拂颂也是花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在地狱端庄优雅的女恶魔和在人间时浮夸情绪不稳定的经纪人对上号的。

    “当了大领导,肯定不一样嘛。”贝利尔朝他眨了眨眼。

    角魔监工格鲁姆​​远远看到贝利尔,吓得想躲进桌子底下,却被贝利尔隔空用一根手指勾了勾,示意他过来。格鲁姆连滚带爬地过去,差点哭出来。贝利尔却只是笑着递给他一杯最烈的酒:“以前脾气挺大啊?喝了它,以后在我地盘上,脾气收着点。”格鲁姆感恩戴德地灌下酒,结果当场醉倒,被几个小劣魔笑嘻嘻地抬走了。

    那群曾经跟贝利鬼混的​​小劣魔​​们鼓起勇气,想过来又不敢。贝利尔主动走过去,用以前混街头的姿势跟他们击掌,还把从玛门宝库顺来的几枚亮闪闪的​​诅咒硬币​​分给他们,乐得小劣魔们吱吱乱叫。

    ​​香薰店的魅魔老板娘帕罗兰大着胆子过来敬酒,眼神拉丝。贝利尔笑着接过喝了,却在她凑近时,自然地揽过身边的拂颂,对她介绍:“我的家眷,以后他的熏香,记我账上。”怕罗兰立刻明白了,转而对着拂颂大夸特夸,推销起了最新款的“​​定情缚影香​​”,逗得拂颂耳朵尖都红了。

    ​​席间的路西法​​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看着贝利尔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庆典上搅动气氛,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却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像这样的时光不记得有多久未曾享受过了。​​阿撒兹勒​​直接拎着酒桶过来和贝利尔狠狠碰了一下,酒液溅了周围一圈恶魔一身,引来阵阵欢呼。

    庆典持续了不知多久(地狱没有真正的昼夜)。当狂欢渐歇,贝利尔终于带着玩累了的拂颂,回到了他们位于潘地曼尼南高处可以俯瞰整个地狱景象的新居。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贝利尔长长舒了口气,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扯开领口,心口那枚护心鳞灵光微闪。

    “呼…应酬可真比打架还累…”他嘴上抱怨着,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对拂颂伸出手,“还是这样最舒服…”

    拂颂笑着扑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的下巴:“大家都好喜欢你。”

    “是吗?”贝利尔挑眉,懒洋洋地玩着拂颂的头发,“我有你喜欢就够了。”

    作者闲话:

    我们俩苦瓜宝宝终于又在一起惹,母亲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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