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13 更新时间:14-06-04 09:59
八月的雨带了丝丝凉意,街头行人多已经穿上了长袖衫,北方到底不比江南,一身薄裙的少女缩起双肩却无法抵御冷风带来的寒意,无奈的目光盯着被风吹反的伞面。
有点狼狈了,这样的天气,这样忙碌的交通,她几乎预感到摆在自己面前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只是希望公司安排的宿舍不会太远。
公交依然不来,经过的士几乎都是满的,偶尔的几辆却敌不过早已等候的双手空空的路人,少女极力控制自己想要打包回去的欲望,既来之,则安之,习惯了就好,自己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转念又禁不住长叹,自己或许是发了神经,头脑一热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行业闯荡,只是为了完成院里那份奖金还算丰厚的课题调查,还是仅仅因为这是故园?是聪明还是愚蠢?只待若干年后自己忆时的评价吧。
少女卸下沉沉的双肩挎包,秀目中充满无奈。风吹过,敏感地肌肤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再抬头,小巧的脸庞现出淡淡的忧色,如果她方妩心看到,一定会一边心疼不边骂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不做充分准备就来到这个漂泊者聚集的城市,头脑一热就把自己的一切交给未知,白让她耳提面命教导这些年,方妩心可从来不做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她这一辈子最奉行的原则是把命运掌握到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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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奔驰车缓缓滑过,司机技术极好,半片水花都没有溅起。车上的人衣冠楚楚,俊贵逼人,只是剑眉下的双眸充斥的满是无聊和无边的厌倦,寂寥的眼神淡淡地扫过车站上等车的众人,眸中半丝涟漪未起,这个经济、环境日渐发展的国家,人终究因为对金钱与权力支配能力而有了不同的境遇,那个单薄身影因为天气突变有些瑟缩,但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赤裸裸的各色交易挤占了他生活的全部,同情与爱心?对不起,那是什么东东,人生的天平上似乎从未见过的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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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燕城,无人因为方昔的到来而有什么不同。这个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既然谁都不是谁的谁,那谁的事跟谁都没关系,规则里规则外,一切都按其原定轨道,缓缓而行。
公交车好象听到了方昔的祈祷,慢慢爬进车站。甩甩快要僵掉的胳膊,提起沉沉的包上车,好在非高-峰期,车上人并不是很多,
求职前,方昔看过网上的贴子,据说老板是海归,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就是“ALWAYS”这个单词,所以归国创业时便极省事的用了这个单词注册了公司,竟然也慢慢做大了。
因为路远,面试时仅通过视频,双方都没见过真人,所以刚下火车一打过电话,那个语声娇美的HR小姐说,可以直接到公司,然后她们派人送到宿舍。
没有选择,拎着双肩包,方昔就这样进入了那家在国内小有名气的“梵是”。
公司所在位置是燕城黄金地段,内外装修都极气派的办公楼,连保安都比自己穿得正式,方昔在电梯里上下左右打量自己一番,单薄的身材,带些憔色的面孔,只一双眼睛还算清亮,人说第一印象非常重要,现在也没得选择,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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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梦成清楚地记得那个夏末午后,带些湿意的小丫头就这么被公司的HR带到自己面前,略略发黄的长发,苍白的面色,只一双眼睛清亮亮地环视了自己办公室,似乎还算满意,然后柔柔地叫了声“总经理好!”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静立在自己面前。
眼见自己不发话那丫头就准备自己这样站下去,不由好笑,回国后见多的是80后90后,一个个小姑娘都跟装备了多少年似的伶牙俐齿,一有机会就争先恐后地推销自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大本事,谁知竟然碰到眼前这个天外来客。
“西风袅袅而秋至,方悟今日是而昔日非,你的名字让人想起这句话,很有诗意。”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卓梦成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女孩似乎一惊,低着的头慢慢抬起,看了看未来的老板,似乎只是随兴而至,并无其他意思,暗中松了口气,抿嘴笑了笑,“谢卓总夸奖,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对,这也不算撒谎,我告诉他了,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女孩在心中重复着。
卓梦成一时有些恍惚,语气略沉了下,不对,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起一个人,轻按下太阳穴,再抬头,眼神扫过我见犹怜的纤影“你来自芜州?家里还有他人么?燕城可有什么亲友?”
“没有!公司不是可以安排宿舍的吗?”少女柔婉略带清冷的吴音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
卓梦成轻拍下脑袋,今天怎么回事,“嗯,是可以安排宿舍,不过要记得遵守公司规定。去找综合部的邱落,她会为你安排。”
随着轻柔的一声“再见”,女孩已经转身离去。
那个女孩子似乎还带着些江南的气息,刘海带着湿意,调皮地挂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每每抬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便传递了无数信息,好奇、倔强,不安,一闪而过的调皮,意外竟给人几分熟悉的感觉。
卓梦成目光转向乌蒙蒙的窗外,今天似乎有些失常,或许因为刚刚扣了狄雁的电话,差不多的年纪,一个在家如珠如玉的被疼被宠,一个却独自来燕城打拼,难道又是心底的那个“善”跑出来作怪?想起老友的评价,他无奈的摇摇头,这真是一对让人无语的兄妹。
卓梦成呆坐在办公室,心思却已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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