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身体里的他

章节字数:1672  更新时间:10-09-07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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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言出门的时候,听到隐隐约约哭泣的声音,循声望去,就见一个长发如练的人坐在院子里哭泣。那真是一头很好的头发,黑色中透出隐隐深绿,其光泽,绝对能让电视里那些洗发水广告的模特汗颜。在加上哭泣的人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我见犹怜这个词瞬间进入时言的脑海。

    坐在那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时言的情绪,缓缓拉开被长到脚踝的衣服盖住的双腿。

    时言的呼吸顿了一下,那是怎样的腿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全是青紫的腿已经浮肿了,还散发出枝叶腐败的腥气。

    “你,很痛?”时言皱眉道。

    “恩,请您救救我。”那人抽噎着说。

    “你叫什么?”听了这话,时言正色问。

    “我,我叫做池柳。”迟疑了下,那人回答。

    听到对方名字的时言,用力咬破自己手指,血珠开始从伤口渗出来,鲜红的血滴入坐在地上的池柳腿中。那些青紫的痕迹瞬间退却。

    “呆在这个屋子里,等我回来会帮你。”仿佛看出池柳的迟疑,时言接着道:“那些怨念我已经封印了,你不用担心。”

    听了这话的池柳才蹒跚的走向老屋,缓缓关了门。

    看来又要多一件事了,时言为爱管闲事的自己发愁。

    三天前去市场买一些上学必备的用品时,时言遇见了一个有点疯癫的男子,他抓住时言的手,惊慌失措地说:“我感觉的到你的不同,只有你了,我的希望只有你了。”

    “希望只有我?你希望我做什么。”

    男子没有立刻会答,只是突然平静下来,刚才的疯狂全不见了,神经质的凑近说道:“过三天,来高家巷。”

    本不想理会的时言看着男子神秘的表情,不由的勾起了兴趣。

    那是一个很落魄的男人,破旧却干净的衣服有种属于文人的气息,他很白,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下巴上青青的胡渣有着颓唐,看得出他很不得志,这样的人会有怎样的麻烦呢?

    于是今天,时言依约前来。

    高家巷是一个很狭窄的巷子,道路曲折,一侧生着墨绿的青苔,走起来滑腻不堪,时言走了几个转折拐弯,两侧的砖墙似乎离人更近了,才发现这里似乎成锥形,会有人住在这里么,或者说这里根本无法住人吧。

    “你来了。”

    突兀的声音带着干涩。

    时言快走几步,才看清说话的身影,是那个男人,不过他似乎更瘦了,整个人都佝偻起来,一下就像老了十几岁,才不过三天,这个人变化大的几乎叫人认不出。

    “你找我究竟要解决什么问题呢?”

    似乎触动神经般,男人抽搐了下缓慢说道:“杀了我。”

    “什么,杀人这种事我可解决不了。”时言不可思议起来,本以为是什么灵怪之事,谁想到是杀人。

    “不是肉体死亡的杀人,是精神。我想杀死我的精神。”

    “精神是存在的理由,消灭了它,你的存在就会变质。你确定要这么做么。不妨告诉我你的理由如何?”

    男人颤抖的掏出烟,吸了一大口,才开口道:“那还是四年前,我刚大学毕业,怀抱梦想,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优秀的作家。可惜,小哥你也看见了现在的我。梦想什么的根本不能当饭吃。我的生活越来越潦倒,家人也对我越来越失望,只有一个人,他从没嫌弃过我,一直陪着我。”

    说到这里,男人沉默了。等了一阵的时言不得不问道:

    “我不明白这与你要杀死自己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因为他就在我的身体里。每天晚上我都会听到他与我说话,他是那么温柔。”男子缓了缓激动的情绪,黯然道:“你一定以为我是精神分裂吧,我也这么怀疑过,看了医生结果一切正常,他也每天坚持与我说话,终于有一天,我回答他了,他很高兴,说会一直与我一起。那时我才知道他的名字,裕华。从那之后我的生活就只有裕华了。”

    “你的存在会让他消失么?所以才想杀死自己?”

    “恩,开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每天晚上我都会见到他,可是几个月前不行了,裕华想白天出来,可是我睡不着。后来就连晚上也失眠,我的精神越来越差,可就是没有睡意。直到今天我已经两个星期没见到他了。我感觉的到,他要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时言看着这个男人的眼光多了同情,他已经知道裕华是什么了。他不停地吞噬着男人的生气,不早点除掉的话,恐怕这个男人活不久了。

    “你愿意烧掉你的书么?”

    “烧书。。”仿佛没明白似的重复着,忽然男人暴怒道:“你也要我烧书么,这本书一定能红的,不能烧,绝对不行。”

    眼看着落魄的书生就要失去理智,时言断言道:“你既然愿意拿命来换,我又有什么阻止你的理由,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我就完成你的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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