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72 更新时间:11-07-18 20:43
形态不一的草木,恣意绽放的花朵,还有五颜六色的珠果,这便是行至灵山脚下铺面而来的画面。雾气缭绕的山腰有些模糊,但印象深刻的绿色是不容忽视的。这座山是不是集百药不得而知,但定集各种绿色于一山。
山脚小径旁,一石碑被翡翠色藤蔓所缠,乳白色形如银铃的花朵还粘着浅浅露水,泛着灼灼晨光,上书“灵山”二字。
清风拂过,状如银铃的花朵竟发出幽幽笛声,玉斑来不及诧异,将腰间的几只灵鹊快速地抛进大张的朵口中。那花儿贪婪地包住送进来的灵鹊,那几只金羽灵鹊惨叫了一声便没了声音,趁着笛声戛然而止,迅速地离开石碑。
这是灵山的第一重屏障,魔音铃,但凡感受到入侵者的气息,便能发出魅音惑人心智。凡人、妖魔皆无可避,但只要塞给它们几只带些灵性的活物便能堵住那魔音,顺利进入灵山。不要试图跟它们硬拼,这是乘黄的忠告。
山中自然是成片的树林灌木还有不知名的诸多花草,如此缤纷的色彩却让人莫名烦躁,草汁花香,糅杂在一起,气味并不怡人。
迟疑了片刻,一双美目霎时变成了一双菱形蛇目。闪动身形,奈何如何快速移动,周边的景物仍然不变。
不多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带着蛊惑的气息悄然而至,屏住呼吸,百步远处,是一片浓艳的红色,只因这些植物竟是花在叶位。一朵朵纤长的血色妖花,交错着长在茎上,而顶端竟然是一片圆润的绿叶,饱满水润,是迷人的孔雀绿,丝毫不逊色那狭长的花朵。
只可惜这一切玉斑都看不到了,恢复蛇目的她现在眼里只有黑白灰。脚下忽然嘎吱一声,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节白骨,半截已埋入土中。撇了撇嘴,眨眼间那半截白骨已不见,似是被一双无形的手脱了下去。
不再停留,只想赶紧离开这片诡异的花海。
艳阳当空,没有一处阴凉,完全不像是身在丛林之中。就这样不知往前走了多久,才看到三棵高达百仞的桑树,诡异的是这些树树干虽粗壮,却并没有多少繁茂的枝叶。刚伸手扶住树干,一块枯如腐叶的木屑便脱落下来。玉斑舔了舔干燥的唇,“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苍木竟无阴?”。一股烦闷之意游走全身,想要摧残毁坏的欲望浓重地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玉斑心下大惊,不好,这树怕是也有古怪。
死死压制住那磅礴的叫嚣之气,也故不得热浪滚滚口干舌燥四肢疲乏,疾步向西走去。
果真,越远离那三颗古怪桑树心情越平静,抬眼,却又见一古怪。
不远处,一棵苍郁入天的古树上,有一蛇妖盘于树上。状如瀑布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只能看到她身上水青色的纱衣还有手臂上的银饰,和下半身的鳞片同色。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同类。
似是感应到来人的注视,盘于古树上的“蛇妖”抬起头,直直看向玉斑。
她的双眼也是水青色,朦朦胧的似是罩着一层雾气,却没有一丝波动。琼鼻樱唇,只是吐出的不是蛇信子,而是银白色的丝线,顺着她的目光快如闪电的缠住了玉斑。
这粘稠柔韧的银丝仿佛蛛丝般,一点点一层层裹住了玉斑。
想起那噩梦般的黑网,厌烦之余更多的是恐惧,也顾不得其他,当下发力,欲挣脱这越缠越紧的丝网。纵使这银丝足够纤细,却也足够钢韧,无论怎样就是割不断。
看着急躁的玉斑,树上的美人轻蔑一笑,露出了两颗闪亮的獠牙,那缠绕出树枝的圈圈蛇尾带着凌厉的急风,眨眼间便卷住了玉斑,轻轻一带,玉斑只感到冷香扑鼻,刚才暴晒的燥热瞬间平息。抬眼,正对上吐丝女的双眼,身上的血液似是全部涌上头部突然胀得生疼仿佛就要裂开,周身立刻入坠冰窟,纵使冷血,可也承受不住这种蚀骨的冰冷,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玉斑承受不住地仰天哀叫,一双眼睛也变成了猩红色,耳边忽然听闻一声叹息般的低喃。
片刻后,睁开眼睛,才发现刚才一切仿若幻觉,只是鼻间还清晰着那道诡异的冷香。低头看看乘黄给自己的银丝状东西还在,勉强安下心。虽然有些怀疑,有些诡异,虽然还处在这一片花海中,可是已经能看到尽头的景色,于是加快了脚步。
走过了这一片诡异的花田,便见到四棵被仙气环绕的古木。其冠高耸入云,站在树下,似乎都能看到那盘踞在树顶的朵朵白云,再观其叶,宛如翠玉琳琅,那鲜艳欲滴的色彩让人忍不住伸手轻抚,更神奇的是这四棵树上有坠盈盈珍珠,有结五彩香玉,有长桃红晶石,唯有有一棵,其叶若花苞般静静合拢,风过轻摇,如同包着婴孩的摇篮,轻柔怡然,深吸一口气,只觉通体畅快,源源不断的生命气息顺着那吸入的空气游走全身,滋润每一道经脉。若是能每日都能见到它改多好,这妄图霸占的心思一起便难以控制,手指贪婪地碰触到了那嫩叶,一股清凉润泽的感觉从手指直达心脉,脑海里忽地响起乘黄的叮咛:切记不论见到什么都不可动贪念!
可惜那份清明没保持多久,便又被欲望模糊了眼睛,手指触到了一片蜷缩的嫩绿,生生一揪,那可喜的颜色便躺在了手心,轻轻一嗅,充满生命力的清新冰凉立时刺激的大脑一阵恍然,自己是来救鸩鸟的啊。看看手中的翠色,再望望毫无损伤的古木,玉斑心里一阵悔恨,双脚一蹬,立时攀上了它粗厚的主干,灵力聚于掌间,妄图亡羊补牢,意料之中,无论怎样催动灵力,那蜷缩的叶子也未能长回到原来的位置。
颓颓然的靠在树旁,因为自己的不克制而犯了大忌,心中越发难过,怕是难以见到神巫了,就这样失去了救回鸩鸟的机会,羞恼悔恨自我厌弃油然而生。
想起不久之前那仿佛幻境的一声低叹,玉斑手捧玉叶唰地跪了下去,“神巫,玉斑今日擅闯灵山实在失礼放肆,只因鸩鸟魂魄游散命悬一线,想天下能施手相救的唯有诸位神巫便在乘黄大人的指引下来此,可玉斑无能,心有贪婪而未能经受住考验见得神巫,本应就此羞愧离开,永不踏入此地,但恳请诸位神巫大人怜悯,能妙手相救。玉斑无以为报,虽一无是处,但甘愿永世听候大人差遣,绝无二心,愿在此立下血契。”
静候片刻,周围依然无声无息,玉斑只感觉此刻将心脏剖出放在火上炙烤,紧张忐忑然后绝望,直到膝盖小腿疼到麻木。手中的那片叶子已悄然变色,轻叹口气,将其埋入土中,然后划破自己的手臂,以蛇血滋润。
起身,脚步还没迈开,便被不知哪棵树的藤蔓缠住,那悄无声息却霸道凌厉的藤蔓将她寸寸勒紧。皱了皱眉,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是没办法挣脱,索性也不再挣扎。
“你这小妖,认为滴几滴血就能陪老大的不死树?未免也太天真了吧!”清脆的少年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气愤。
“那可是千年蛇血!你还要人家怎样?”水润珠圆的女声让人闻之心动。
“那叶子也没恢复!而且,不是你给我说她扯下了不死树的玉叶!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呦,说什么啊,我是让你把人家拦下来,没让你出手伤人啊。”
“你这女人……反复无常,无理取闹!”缠住她的藤蔓立刻退开,不知回到哪里去了。
“吵什么!都很闲哉吗你们!句芒要的种子你们送到了?”中气十足的老者的声音顿了顿又道,“把她送到巫即那里。”
玉斑神智已经不清,耳旁似乎还有回音,勉强张着眼睛。等恢复清明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带到了一座茅屋前,简易的栅栏,浓郁的药香味。正想动身,茅屋里传来一个童声,“大胆蛇妖,竟敢坏我山中不死树!”
“玉斑知罪,可那时并不知是不死树,才会……”
“还敢狡辩!难不成你伤了别的宝物就可以了吗?”
“……”
“哼,若不是看你举止还算规矩,一早把你泡了药酒!”
眼角抖了抖。
“还不进来领罚!”
攥了攥拳,起身。谁让自己有求于人,现在一定要忍耐。
屋中之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头顶冠玉,面容严肃,青纱飘渺,风仙道骨的模样。看到玉斑也未加理睬,仍旧写着什么,时而捏起一束不知名的草药闻闻嗅嗅。
眼见太阳西斜,玉斑经历了这一天,已困倦不堪,张了张嘴,终于没能忍住,“您可是巫即大人?”
见对方没反应,她又道,“不知玉斑要怎样赎罪?”
搁笔,抬眼,巫即冷声道,“随我来。”
茅屋外,本是一片墨绿竹林,巫即右手一挥,眼前之景变成了那四棵神奇古木。
“此乃四神树:珠树,文玉,玙琪,不死。巫即于此责任之一便是护其全全。现今,你伤其茎叶,罪责深重,便令你守其百年待神树恢复。”
“什么?百年?!神巫大人,不过是一片叶子,你竟要我守其百年?!”
“放肆!饶你性命已是网开一面,你竟还敢出言不逊!”
“神巫,我来此也是为了救人。你让我在此百年,人早死的干净了!这我不应,除非你先救人。这之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大胆蛇妖,还敢胡言!”纵使巫即人小,可作为仙人的修为绝不容小觑。从没有过的雷霆之势,让她只闻其言便催动不起任何灵力。“既然留你不得,便用你祭奠神树!”
灭顶的热度仿佛要融化般,玉斑双目所集一片火红,七窍出血。
“神巫且慢!”似乎是乘黄的声音,“这小妖愚钝顽劣,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神巫……”
“乘黄,这是你引荐而来的?”
“是。我见她秉性还算端正,怜她走投无路,便引她来求助神巫。”
“乘黄,巫即已在欧丝之野饶她一命,后她伤了神树,只因巫姑怜她,才带她来此,如今,她非但不感恩,反而出言不逊,岂能轻饶!”
“的确是不知好歹!可神巫,可否看在她也算是寞窳后人,就饶她一命。”
“哼!还敢妄称寞窳后人!“语气随时不屑,但火气到是消了下去。
闻言至此,玉斑哪还敢顶嘴,撑着疲软的身子,半跪在地上,对着半空乘黄的幻影,真诚地一拜,“让大人费心了。”
乘黄看来她一眼,“也只能助你至此,且好自为之。”掩去了幻像。
望了望巫即,玉斑诚心一俯身,“是玉斑狂妄了。我愿在此百年,日日以心头血赎罪。只愿您可以救救鸩鸟。”说罢,折身叩首。
片刻后,“带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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